冰冷的城市里没有不朽的神话（8）

翔子 · 发表于 2002-2-5 12:37:01

二十四. 　　晚上我提着两筒茶叶来到段老师家。自从李新萍出嫁后，段老师一直孤身一人，我时常来看他，陪他聊聊天。 　　段老师正在厨房做饭，他的厨艺很一般，比不上他讲课那般精彩。他做的炸酱面，招呼我来一碗，我老实不客气地要了一大海碗。 　　我问他是否可以把白桦的儿子搞到汇文中学来，他沉吟一下说很难，因为现在的小学升初中都是由教育局主持电脑分派。不过他又说如果交一笔可观的赞助费应该问题不大。我问要多少，他说大概5万，不过要和校长打个招呼。 　　我轻松起来，这个数目小意思啦。我拜托段老师尽快给我个准信儿，他说没问题，然后又问我最近见过李新萍吗？我心怀鬼胎地说没有，段老师并不知道我和李新萍后来的关系，只知道我们有时会在一起吃个饭。 　　尽管我给了白桦我的公司30%的股份，可他从没在我这里拿过钱，我对他提这事时，他都说先不急，等以后吧。这次终于可以为他花钱了。 　　第二天我到公司要出纳提5万现金，会计问怎么走帐，我说先算我借支的差旅费，尽管我这是私人公司，我还是很注意帐目的正规，免得税务局来找麻烦。 　　徐昆从广州回来，在首都机场打电话说金晚要住在我那儿，我问她怎么和她爸说？她说老徐还以为她再过几天才能回来呢。唉，找个小女人就得容忍她的任性。 　　晚上我回家时，看到早晨出门时还乱七八糟的家已焕然一新，厨房里吸油烟机轰鸣着，苗条的身影在忙碌，飘来的阵阵香味使我馋涎欲滴，我发现男人真的不能离开女人啊。 　　她象个贤良的妻子催我去洗澡然后吃饭，我在卫生间边洗边唱著名的拿波里名歌《我的太阳》，我发现洗澡时喊几嗓子音感很好，那么高的调子居然能吼上去。 　　通体舒坦地坐到餐桌边，看见徐昆做了干烧鱼、清炒虾仁和醋溜土豆丝外加西湖牛肉羹，搞得我胃口大开。我最喜欢她做的西湖牛肉羹，专业水平。 二十五. 　　徐昆颇有成就感地看着我风卷残云，她做了模特后就很注意食物的摄取，每当吃的东西热量过高她就拼命运动，其实她很喜欢吃东西，所以她一看到我无所顾忌的吃喝就很羡慕。 　　她聊着在广州的见闻，他们公司应一家美国化妆品公司的委托去广州给新产品做形象宣传。我说你们的本行不是服装吗，怎么扯到化妆品了，她嗨了一声，说公司还不是只要赚钱就行。 　　我说你还是该学点什么英语啦电脑啦，你现在吃的青春饭，要想着以后，可她嬉皮笑脸地说“嘿嘿，我现在做模特只为过瘾，以后还不是靠你，有你在我还做什么事，在家看孩子就行了！” 　　我故意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她开始还绷得住，后来忍不住脸一红，“讨厌，那么看人家干什么。” 　“咦，人家是谁呀？”我说“脸皮可够厚的！” 　“呸！”她啐道。 　　她脸上红晕未消，年轻清爽的脸是那么迷人，看得我有些发呆。说实话，徐昆总是在某个瞬间很吸引我，使我不时有冲上去的念头，不过大多数时间里，我总会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异，那属于代沟，我喜欢的她未必喜。我怕我们结婚后会很快彼此失望和厌倦。 　　饭后看电视，我照例让着她，她不许我离开，我只好和她挤坐在沙发上，她看言情片时表情丰富，或嬉笑或捶胸，不管看得高兴还是生气我都是她的出气筒，我常被她象不倒翁那样摇来摇去的，我的胳膊也被她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居然能看得进书，我都佩服自己了。 　　看完电视她上床和我腻着，我在床头灯下看书，她枕在我肩上，一会儿老实一会儿乱动，嘴里或哼着小曲或咿咿呀呀，她不是个很乖的女孩，能安静地呆一会儿，就象只不安份的暹罗猫。 　　我问她“徐仑出国的事怎样了？” 　“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其他手续问题不大，就是钱的问题，需要在指定的美国银行驻中国支行存2万美元，都愁死徐仑了，我最多能支援她8000美金，唉。” 　　我扳过她的身体打了她屁股一下，她大喊大叫地问我干吗，我说“我早和徐仑说过，没钱跟我说，乱愁什么！”她忽然很紧地抱着我，我一边挣脱一边玩笑“喂喂，这么点钱你就这样啊！”她又抡起粉拳捶打我，我架开她的双臂，把她拥到怀里，我们就这么抱着，听到了彼此的心跳。 　　和以前一样，她又睡在我怀里，这晚我没有抱她回她的房间，我躺在她身边，一直端详着她，我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 二十六. 　　我把5万块交到汇文中学，取回了白桦儿子的入学通知单。 　　我炫耀般地到白桦家要吃要喝，白桦和庄妍都没想到我办得这么快，都高兴坏了，他家冰箱找不到什么吃的，只好请我去外面的馆子。 　　我大模大样地坐上座，他们的儿子和徐昆一样总喜欢和我腻着，要说也快该升初中了，可他的个子还不到1米6，这也是白桦夫妇最担心的事，我总安慰他们说男孩子长的晚，不急。 　　我现在看庄妍已没有了任何旧日的情愫，在我心里她是嫂子。和白桦合作久了，从心里把他看成了大哥，他们三口人就象我的亲人一般。 　　我们说说笑笑地涮锅，以前他们两口子都不爱吃涮锅，还是在我的带动下才喜欢的。白桦和我又喝了几扎啤酒，白桦和我商量好过几天去海滨把扎老板的钱放过去。 　　徐昆大概是把我要支援徐仑出国的事告诉了老徐，他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吃饭，话里透着感激。我说去了还是我当厨子，咱们到外面吃吧。 　　老徐的位置决定了他有很多机会吃请受贿，他可以随意挑最高级的酒楼而且天天有人心甘情愿地买单，他是市检察院分院的副检察长，官称是“徐检”，主抓经济案件。 　　他一直保持着军人作风，廉洁清正，很少去外面吃饭，我讽刺他外面想请他吃饭的人排大队，可他却总眼巴巴地盼着我或徐昆回家给他烧菜。我见识过一位级别低他很多的检察官的家，端的是洋酒成山，好烟成箱。可老徐抽的是2元一盒的金键，喝的是二锅头，买房子都要和我借钱，而且他还颇有些安贫乐道的感觉。 　　我和老徐还有徐昆姐妹去了方庄的一家新开张的湖北菜馆，要了沔阳三蒸等几个菜，徐仑已听她姐姐说我要帮她去美国，和我说话时有点不好意思。徐昆笑她说和你姐夫客气什么，我尴尬地望着老徐，他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只顾吃蒸鱼，偷偷瞥我一眼，狡黠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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