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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城市里没有不朽的神话(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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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8-17 17:13: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诗腕在 2002/08/17 05:23pm 编辑]<br><br>七十八 <p>  我又昏迷了6个小时,醒来时天已大亮,我脸上的割伤火辣辣地疼,头和身上被碰撞的地方也痛得厉害。 <p>  恢复神志后我想到的第一件要紧事,就是请老徐想办法使韩松的遗体免遭解剖。按惯例交通事故中的死者遗体都要由法医进行解剖鉴定,可我担心这样会查出韩松曾患过性病,这让韩松的遗孀和孩子怎么受得了!还是给死者留些颜面吧!而且韩松得过性病的事如果被昭示,对检察院和老徐的负面影响会很大,也会妨碍我大哥的仕途。 <p>  我请天使叫来一直守侯在医院通宵未眠的老徐,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睛红红的,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因为伤感失去一位同事。我不想对老徐隐瞒韩松的一切,就悄声将韩松的实情坦白给他,只是对自己在韩松招妓过程中所起的积极作用避而不谈。老徐毕竟见过世面,对我的话没显出一点儿惊诧。他叮嘱我好好休息,然后匆匆离去。 <p>  我安下心来,琢磨着该给徐昆打个电话,跟她编个暂不能回京的理由。明摆着医生不会许可我今天出院,何况我还想陪老徐在海口料理韩松的后事。按老徐说的,韩松的遗孀和孩子中午就要飞抵海口,高大姐和他将去机场迎接。没受伤的检察官们将在下午飞回北京,只留下高大姐。邱、霍二位小姐跟我一样,需留院做进一步的治疗和观察。 <p>  我的手机比我幸运,没在车祸中遭殃。看看表快上午9点了,我估计徐昆还没去上课,正好我现在没点滴。就静一下心,忍着头昏和恶心,悄悄溜到楼道的一个僻静所在,迎着窗外的灿烂阳光,拨通了徐昆的手机。 <p>  “喂?老公!”还是那调皮的,在我听来有如天籁的嗓音。如果没出车祸,我肯定要取笑她一番,可现在我的眼睛有点儿湿润了。 <p>  “是啊坏丫头,你还没上课吧,乖不乖啊?”我故做轻松。 <p>  “乖呢,我在家里,马上要去上法语课。你下午几点的飞机?”她兴高采烈地问。“唉,看来我得晚两天回去了,你不知道我这儿的房子都霉得快成沼泽地了,要找人好好清洁一下。”我惴惴地,生怕被这机灵的小姑娘揭穿谎言。 <p>  “不干,人家马上就出国了,你一去就是好几天,也不说早点回来,还要晚两天!”她气鼓鼓地抱怨着,“哼,心里一点也没人家!房子就不能等以后再修?” <p>  “我心里都是你啊。可咱的房子再不修,就真没法要了。我都请了工人,最多干两天。何况以后我也不会有时间专门过来呀。再说这次修好了,等你回国后,咱俩就能直接来住了。”我只好花言巧语蒙混过关,“何况你出国前这么忙,我就是在北京咱们也不会总在一起的。我保证年底陪你来海口过圣诞节,行不行?” <p>  我的理由还算充分,她妥协了,“那好吧,反正话都让你说了,你总把我当傻丫头。就两天啊,不许再拖了,人家想你呢。四天后就是时装发布会了,你说好要来看的,不许赖皮。”她又撒娇。 <p>  “没问题,我一定去。”先稳住她再说。我现在一脸的伤,面目狰狞酷似土匪,还不知道能否混进那个男男女女都衣冠楚楚的时装发布会。 <p>  “对了,我爸昨天急火火地出差了,也不说去哪儿。哼,跟我还保密。” <p>  “他们有纪律啊,不是什么事都能跟家里人说。”如果她知道老徐现在海口,一定气得一蹦三丈。看来回北京后,还是要跟她道出实情,瞒也瞒不住她的。 <p>  “老公,”这个称呼她倒叫得上口了,“我去上课了。这两天就徐仑一人在家,可把她憋坏了。对了,你别忘了给我们带礼物啊,要有海南特色的。”她倒真象个姐姐。“好,你去吧。礼物不会忘的。你开车一定要小心啊!”经历了昨天的车祸,我的叮嘱带有特殊的含义,还好切诺基有不错的安全性。 <p>  “知道啦,唠唠叨叨,跟我爸似的,还大男人呢。走了啊,拜拜。” <p>  “徐昆,”我迟疑片刻,轻轻地对着手机说出我平常绝难开口的那三个字“我爱你!” <p>  韩松的不幸,使我对“珍惜现在”有了更深的体会,搁在平时,我跟她怎么也说不出这3个字。而经历了生死,才晓得活着是多么美好。既然爱她,为什么不马上告诉她呢! <p>  电话里静静的没一点声儿,似乎过了好久,仿佛听见她细细的抽泣声。 <p>  “喂?”我探询道。 <p>  “你还让不让人家上课了?”徐昆哭了,“人家盼你说这个盼得那么苦,你从来都不说!”她泣不成声,“离着这么远你倒是说了!让人家说什么好!” <p>  “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你乖乖去上课,等我回去,好吗。”我被她和自己感动了,希望马上就能飞回去。 <p>  “好,我听话。你也小心自己,别累着。就两天,不许再晚了。”她依依不舍地,“我也爱你!”她迅速关掉了电话。 <p>  我感慨地合上手机,楞楞地看着窗外街上的车水马龙,这个世界并不因为车祸和韩松的死而停下脚步。对于生活而言,个人实在太渺小了。 <p>  我正要溜回观察室,才发现一身洁白的天使在不远处瞪着我,一脸愠色。她的身材窈窕轻盈,如果有一对小翅膀,估计她一下就能飞起来。 <p>七十九 <p>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昏迷了20多个小时,刚醒了就跑出来打电话,你不要命了,再昏过去怎么办,你就不怕一头栽到窗外去?赶紧跟我回去点滴。”没长翅膀的天使训起人来也蛮厉害的,她的声音有如莺啼,带着怒气的小脸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p>  我自知理亏,不敢言声,乖乖地跟她回到观察室。一进去就瞧见坐在病床上的邱小姐幸灾乐祸地冲我笑,我朝她挤挤眼。一起到鬼门关走了一圈,感觉彼此亲近了许多。 <p>  待我在病床上躺好,天使赌气般一番操作后将诺大的针头一下扎进我的手背,疼得我龇牙咧嘴,求救地看了眼邱小姐,她朝我无可奈何地摊着双手。车祸后这位年轻的女检察官大概就没梳过头,长发乱蓬蓬地披散着,倒有种慵懒的动人。我心一动,以后这个女孩可以做我的内应,毕竟曾同生共死过。女人通常不贪而且比男人可靠。想到这儿我又佩服起自己来,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白桦的事。 <p>  “要是让护士长看见你溜出去,我这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饭碗都保不住了!你替我交房租买米啊?”天使气恼地抱怨着。 <p>  原来天使也租房吃米?我还以为不食人间烟火呢!我不顾伤痛,笑了起来。 <p>  “你还笑!我好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你以为在海口找工作容易啊!”她忽然停止了抱怨,原来护士长来了,她板着脸走到我的病床前,天使紧张地跟在她身后。护士长审视着我的输液状况,又不露声色地离开。 <p>  天使目送着护士长的身影,吁了口气说“我最怕她了,一天到头没个笑模样,我还在试用期呢,被她逮着什么错儿就完蛋了。”我这才知道她刚才为何那般紧张。 <p>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我一定注意。对了,你是北京人?学护士的怎么跑海口来了。”反正躺着什么也做不了,能跟她聊聊该是很开心的。 <p>  “我是北京人啊,我知道你也是,”她小心地四下看看,坐在床前跟我说起话来,“你家在北京哪里?”她问我,“方庄,你呢?”“和平里。” <p>  “你怎么跑海南来了,在海口做护士很赚钱?”她很令我奇怪。在海口打工,有个住处是最要紧的,而房租是打工者花费最多的一项,所以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儿工作。 <p>  “一言难尽,我护校毕业后分到友谊医院。后来我男朋友要来海口做生意,非要我跟着来,我就辞职来了。可没多久他就做赔了,我只好出来工作。想不到在海口工作这么难找。”她一脸黯然,“我都想回北京了,我妈一直催我回去。” <p>  “那你男朋友呢?”我很关心这个问题。 <p>  “他!”天使很不屑。其实她跟徐昆一样喜怒都挂在脸上,都是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别提了,我现在奇怪当初怎么就没出来他是这么无耻的人。临来海口时,我妈塞给我2000块钱,那是防备我万一在海口混不下去,还可以拿这钱买机票回北京。他做赔了后,说是跟我一起回去。我们计划坐船到广州,然后转乘火车。要说这点儿钱也够两个人的路费了。他说钱放在他那里安全,我就把这2000块都交给他。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天他说去买船票,就一去不回了。他走后房东来催房租时我才知道,我们住的房子不是他声称的买来的,而是租的,”她语气平缓,似乎在说别人的事。 <p>  “是够过份的。后来呢,他也没消息?” <p>  “有人说在云南边境见过他贩毒,也有人说他在新疆做边贸,还有人说他在北京街头卖盗版碟,谁知道呢,反正跟我没关系了。” <p>  “唉!”我叹了口气,曾在海口见过太多的类似的事。在我看来,她男友没逼她去做****就不错了,“那你怎么打算,挣够了路费回北京?那不难啊,你住哪儿?房租贵吗?”我为天使的男友遗憾,他这样对她真是暴殄天物。多可爱的女孩啊!跟她比起来,钱算什么东西。 <p>  “我来的时候所有亲友都知道我是来海南挣大钱的,就这么回去多丢人。现在我和一个女孩合租一间小房子,房东是本地人,他的房子有三层,租出去八间,一共有17个外地人租他的房子,每天早晨上厕所都象是在打仗。”没想到天使的境况如此窘迫。 <p>  “那你有什么打算?在这儿干护士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p>  她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观察室的门就猛地被踢开,一伙人拥着个满头是血的小伙子闯进来,“医生,医生呢?快救人哪!!” <p>  天使对我说了句“有空再聊。”就匆忙赶过去,我懒得看急救的场面,加上我的头仍然昏沉沉的,就闭目养起神来。 <p>  临到中午时,我分别给白桦和京生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在海口车祸受伤,要晚几天回去。京生见怪不怪,知道我没事就放心了。而白桦在电话那边大惊失色,呱噪不停地问了半天,还说他舅姥爷的太太已到北京,等我回去就可以安排徐仑跟她见面了,我连声说好。他还絮絮叨叨的问个不停,搞得我的手机都快没电了,他才心有不甘地挂掉电话。 <p>  我端详病床周围,找不到一个插座。一直忙碌的天使抽空拿了我的手机和充电器去护士办公室帮我充电。我才得以在稍后给我母亲拨了电话,告诉她老人家我要晚几天才能回北京。早习惯了我的四处奔波的母亲见怪不怪。我不敢想这次车祸中如果是我翘了辫子,她老人家会怎样。 <p>  我打电话请来一位在海口开公司的北京朋友,将我那套房子的钥匙交给他,麻烦他找个清洁公司将房子彻底打扫一下。 <p>八十 <p>  我们三个伤员恢复得都不错,邱小姐好的最快。车祸的第二天下午她就得到许可下床活动,坐在我床边跟我天南地北地侃。她和我都不大想理霍小姐,我觉得霍小姐该负车祸50%以上的责任,要不是她惊慌失措,韩松怎会送命。 <p>  我知道了邱小姐的父母都在司法口工作,她看起来很爽快。她的男友在美国留学。我觉得她挺喜欢那位身高体胖的起诉一处的冯处长,虽然冯处长有家有业了,可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 <p>  天使一直很忙,没空儿理我。我打听到她的人间代号叫沈小莘,一个文诌诌的名字。她工作得很辛苦也很惶恐,看得出她很重视这份工作。其实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美丽的姑娘人见人爱,我只想能帮帮她。 <p>  我是在第三天被允许自由活动的。中午我在中国城订了个包间,宴请韩松的遗孀和孩子,请老徐和高大姐以及邱小姐作陪,霍小姐称身体不适缺席。 <p>  见到韩松的家人,我才真切地感觉到失去一位几天前还朝夕相处的朋友的痛苦,才发觉这几天自己一直拒绝承认韩松已死的事实。当悲伤的韩太太领着臂戴黑纱酷似韩松的女儿进来时,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我抱住韩松的女儿,替她揩去泪水。 <p>  老徐和高大姐都是疲惫的神态,看得出他们这两天很辛苦。韩太太和孩子食之无味地拨拉着我精心挑选的菜肴,无心说话。我想着回北京后一定要给她们送些钱,虽说我不欠韩松的,但心里总有点别扭。 <p>  对老徐来说,适当喝点酒就是最好的休息,高大姐在一边体贴地劝老徐少喝点儿。他边喝边和我轻声聊着,他先问我是否安抚了徐昆,得知我打了电话后放下心来。我大哥还是有些神通的,他通过海口市检察院疏通,使得韩松的遗体就地火化而没被解剖。明天,我们一行将携带韩松的骨灰回京,检察院择日为韩松举行追悼会。 <p>  老徐诡秘地问我是否知道韩松的确切死因,我边摇头边疑惑地看着他。他说我们的车子撞到椰子树后,副手座上的韩松被甩出已破碎的前风挡,那椰子树上几颗被震落的外壳坚硬的椰子掉了下来,其中一颗正中韩松的头部。我这才知道车子撞树后,车顶那几声“咚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真是造化弄人,海南特有的椰子居然使韩松送了命! <p>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没滋没味。饭后我又安慰了一番韩太太,跟老徐告辞后去了自己家。 <p>  这套四室两厅两卫,建筑面积186平米的公寓是我来海南第一年时赚钱买下的,是我那时供职的房地产公司的产业。小区在海甸岛沿江三路路边,是幢八层高的板楼。我的房子在八层,第八层的公寓当时都优惠卖给了公司员工。由于海口的特殊环境,这楼没电梯。以前下班后在海口溽热的傍晚爬回家,进门后总是大汗淋漓,象刚蒸完桑拿。 <p>  我的房子已如新房清洁一新,找不到一点发过霉的迹象。我那朋友说他指挥工人扔掉了所有被褥衣服以及其他发霉物品;冰箱被蚀得不能用了;空调不制冷,估计该加氟了;还有电视也死机了。 <p>  我开了张购物单,然后跑到海甸河边的停车场雇了辆小卡车带上俩民工,去乐普生商厦大肆采购,连车带回一位空调技师。 <p>  几个小时后,浴后的我满意地站在近50平米的客厅里享受着空调的冷气;新买的长虹电视播放着凤凰卫视的滚动节目;嗡嗡做响的新海尔冰箱里有顺路买回来的一堆啤酒饮料以及生猛海鲜和蔬菜;我还买了一袋大米和一袋面粉。 <p>  我要在家里款待天使,沈小莘已答应下班后来吃饭。 <p>  点了支烟,惬意地倒在沙发上等待黄昏来临。手机响了,看区号是那个海滨城市的,是林静还是梁副总? <p>  “喂,林静吗?”赌一把,猜中了效果会很妙。 <p>  “是我啊,徐先生,奇怪你怎么知道是我?”林静很惊奇。我一脸得色,多亏她看不见。 <p>  “拜托,别叫我先生,找我有事吗?我在海口呢。”我琢磨她找我会是什么事,难道她要去北京? <p>  “你在海口?多好啊,我没什么事,好长时间没联系了。那张CD好听吗?” <p>  我脑子懵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那张保罗·莫里哀乐队的有那曲“瑟堡的雨伞”的CD,惭愧的是这张碟我一次也没听。 <p>  “听了听了,很好听,谢谢你啊”我只好编瞎话,要不太打击人家了,“你最近好吗?什么时候到北京玩?”赶紧客气一下。 <p>  “我还好,也许过几天会去趟北京,你会在吗?” <p>  “当然会,来以前先打个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p>  “好啊,不打搅你了,再见。”她似乎欲语还休,可还是挂断了电话。 <p>八十一 <p>  我喜欢美丽的女孩。 <p>  就拿现在我身边的几个女孩来说,如徐昆,高挑俏丽又幼稚的丫头,有时机灵有时犯傻,如一汪清澈的泉水。我跟她是日久生情。这小丫头在以后会被我影响很深。我想象不出10年后的她会是什么样,可别象我! <p>  再如林静,最早是她的神秘孤傲吸引着我,我到现在还搞不清当初她怎么会跟着梁副总的小马子来赴我的约,按她的身份不应该。林静的性格与她的年龄不相符,也许是在大户人家里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的戒心使然,我觉得她自我保护的意识很强,虽然她时不时地现出些小女孩的性子,但我觉得她活得并不轻松。 <p>  天使沈小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说她是天使不是源于她的相貌,而是因为她的气质。只是想不到她的遭遇如此坎坷。我并不想勾引她,只想帮她。 <p>  我相信报应,能有机会帮助别人是在积德,能帮助别人,特别是能帮助天使,毕竟是愉快的。 <p>  天使来了,我第一次见到她不穿护士服的样子。她的衣服看起来是名牌,但有些旧了。她饶有兴趣地随着我参观房子,我们在朝北的大阳台上遥望琼州海峡,夕阳给那片海镀上一层金色。她入迷地远瞰着,忽闪的睫毛下是一对忧郁的眼睛。 <p>  海鲜不难做,清蒸或煮一下,蘸着调味汁就很好吃。她也许有戒心,滴酒不沾,只喝冻得冰凉的可乐。我们对桌子上堆积如山的虾蟹鱼贝发动了歼灭战,天使居然很能吃,真看不出她是如何保持身材的。她话很少,一直躲避着我探询的眼神,我怀疑她会不会以为我居心不良。 <p>  饭后沈小潞执意要收拾碗碟,我只好由她。我去客厅喝茶抽烟听音乐。天色已暗,客厅没开灯,眼前的一切笼罩在无法言喻的朦胧中,我仿佛又回到几年前在海口的那种沸腾的生活中,那时既紧张又快乐。生活就象个大圆圈,使我们总是处在轮回当中。 <p>  天使静静地从厨房走出来,坐在我对面的红木沙发上。她似乎刻意地跟我保持着距离,大概她的前男友使得她对任何男人都深具戒心。 <p>  我从冰箱里拿出镇得凉凉的西瓜去厨房切开,端出来放在茶几上,“来,天使,吃西瓜。”一不留神,把给她起的外号叫了出来。 <p>  她奇怪地望着我“你叫我什么?” <p>  “叫你天使啊!醒来后我第一眼看到你,还以为你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呢。” <br>八十二 <p>  光线昏暗,我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我猜她肯定脸红了。“我算什么天使啊,就你会乱联想。天使多快乐啊,可我呢,如果这个工作再保不住,那我只好去……!”她住口不说,吃着西瓜。 <p>  我清楚她要说什么,实在不爱听这种自暴自弃的话。喜好开玩笑的我故意逗她“去做什么啊,说来听听。”我咬了口西瓜,望着暮色朦胧中的她。 <p>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也只是说说。最不济回北京,父母还可以养我。”她环视着客厅,“你什么时候来的海口?” <p>  “九零年春天,都七年多了,时间过的真快。” <p>  “哦,难怪你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她有点羡慕,“你赶上了好时候啊。”她大概想起了自己,“现在海南可真是萎缩,做什么赔什么。” <p>  “是啊,现在海南没的做。对了,说起房子,想请你帮个忙。”我看看天色已晚,琢磨着赶紧跟她切入正题,说完了好送她回去。海口的治安状况很差。 <p>  “请我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她心存疑惑,“你要请我做私人护士?” <p>  “哈哈,我没那么烧包,要请私人护士,”我笑了,这女孩有点儿意思,“我这房子空了几年没人住,到处都发霉。” <p>  她关注地看了我一眼,我继续说“我刚请了清洁公司来彻底搞了次卫生,可我这一回北京,过不了几天肯定又要发霉。所以想请你帮我照看一下房子,也许年底我会和女朋友回来小住一阵。”我一口气说完,观察她的反应。 <p>  “你是说让我住在这里帮你照看房子?”她的语气有疑问,“你的女朋友?原来你还没结婚啊。” <p>  “是啊,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我开了个玩笑,接着说“你定期打扫一下,隔几天开窗子透透气或开空调抽湿,好吗?不是很辛苦吧。”我笑着问她。 <p>  跟她萍水相逢,虽然不是很了解她,但我也只能这么帮她了。好在我这儿没什么值钱东西,她就是都给当了也没多大损失,反正房子她又卖不掉。 <p>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干吗对我这么好?你有女朋友,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你对我就那么放心?” <p>  “哈哈,我对人有直觉,对你我一百个放心。不过我有个条件。”她定定地望着我,“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p>  “你不能带任何人来这里住。就是说除你以外,不能再有第二个人住这儿,行吗?”我相信她不会的。 <p>  “没问题,我一定不带任何人来这里,你相信我。”她重新审视着我的家,看得出她很喜欢,“我一直梦想有个能看见海的阳台,多好啊。” <p>  “好,成交。你以后天天能在阳台上看海。对了,如果你要回北京,就把钥匙带回去给我。只要你在海口,就安心在这里住。我预付给了物业公司足够两年的水电煤气和物业费,厨房里有米有面够你吃一阵子了。我再给你些零钱,以备不时之需。” <p>  “不不,我不要你的钱,你能让我住这儿,我很感激了。你不知道我们那个租房里的男人,有些很坏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先打电话告诉我,我好准备。” <p>  “没问题,我要是回来会提前告诉你的,我也可以帮你找个临时住处的,放心吧。” <p>  我把房子钥匙交给她。还走了个形式,看了她的身份证并记下了她家在北京的地址,把我的手机号写给她。告诉她明天晚上就可以搬过来。 <p>  她拒绝我送她回去,说是不忍心让我再爬回八楼。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叮嘱她一定打车回去。送她到了楼梯口,冥冥夜色中,天使目光闪闪。我跟她道别“再见,天使!多保重。” <p>  令我惊讶的是她走过来拥抱了我,在我脸上一吻,“谢谢,你才是我的天使。”我给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p>  目送她下楼后,我一溜烟地跑进卫生间照镜子,想看看我的背后是否长了两只小翅膀。对着镜子里自己一脸的乌青和伤痕,不禁哑然一笑,自嘲道“哪有这么胖的天使!” <p>  直到半夜临睡觉时,她那一吻的感觉犹在。 <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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