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舞（三）

陀螺博妆 · 发表于 2002-8-5 11:08:58

（三） 　　我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喝着咖啡，眼前计算机屏幕里，有着我的面无表情。 　　"陈小姐，去孟买的货要从HONGKONG空运或是通知快递公司？"计算机室的打单员，同样将头发盘得老高，一副眼镜，显得老成。 　　"数量少的就空运吧，快递公司那儿，还要一大批手续，你叫仓管用将货准备好了，我通知一下司机。"我的眼神横空掠过。 　　十时许，天，飘起了雨，我拉开窗户，风夹着雨，飘在我脸上，凉凉的。 　　呆怔许久，转身开了电脑，开了QQ号，除了一只企鹅亮着，其他头像都是灰色的，消息框里显示亮着的这个号码是才加进来的。 　　"你好。"我无聊的打了两个字过去。 　　"从没见过比你更无聊的人，也从未想过要像你般地快乐，你快乐得有点无聊，你不觉得吗？"莫名其妙的消息。 　　"我是圆舞。你是谁？" 　　"来自新西兰，你可以叫我山伟，亦或SOM·GREEN。" 　　"……"我沉默着。 　　"缴械投降？这场舞还未结束，不结束的舞，如何叫圆舞。" 　　我的爱情，像遇着交通事故般的。如何去圆呀，即使一场圆舞，那又如何？圆得了我的爱情？ 　　"我习惯中途退场。等待一场舞的结束是残忍的，因我不喜欢曲终人散，而且不想等他人来判决。" 　　"你不坚强，至少没有勇气去面对某些事。我说的可是？"那端发来消息，"你的爱情撞着冰山了？" 　　"你少自以为是。"我发怒。猛按回车键。 　　"正正，你在做什么？"隔壁室传来叫声，一脚步'踢踏踢踏'，狠狠传来，敲击在我的耳膜。 　　关掉QQ，打开财务报表，那脚步声刚好停止，在我桌边。 　　"中午一起去华威用餐？"霁轩立着，我抬头望了他一眼便垂下眼帘。 　　"好。"我答应了声。 　　"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我的功力还是不够深，这样喜怒都于脸上表现出来，如何是好。当下笑了笑，也不作答。继续打开WORD，打着字。 　　手机突然响起，有人发来短信，我拿了起来，看了一眼霁轩，他转身走了出去，在玻璃窗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 　　"黄金大酒店，703房，那女人的下榻处，她有一周时间，是度假。"小度。我删掉了那个消息。 　　人真是可怕，不是他，也不是那个造事者。是她，小度呀，我不是傻子，但许多事，我是宁愿我没看见。 　　她亦是关心我，如是陌路人，她乐得看戏拍掌叫好。 　　当真是笑话，我自欺欺人，连他人都看不过去，出来替我主持公道，我是怎样对自己的？ 　　霁轩呀霁轩，去年，昨天，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去年至以前是真真正正的无缺，而昨天掠至过去的一年，却是我有意忽略那些伤及心肺的事。你顾及到我眼里的疼痛以及渐渐消失的神采了吗？ 　　既有第三个，何以向我提起婚事？婚前已经有背判，婚后，都不知道会弄得整个家庭怎样鸡飞狗跳，到时，愧对陆家两老，我安有颜面，继续苟活于世？我亦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你可以给我千绸万珠，却无法给我爱情以及一颗安定的心，那我嫁于你，又有什么意义？ 　　我失去了风范，大力拍了拍鼠标，'倏'地站了起来，怒目狠视前面那台计算机。我坐立不安。我无法安静自己。小度触及到了我那被撕裂的从未想过会复合的红艳艳的伤口。真真正正地触及了。 　　心深处，到底还是有一个声音，小小响起，"不管爱谁，该先爱自己。煅炼好自己的免疫力，管它风吹雨打，不怕生病住院，自己强悍，便潇洒自如。" 　　我颓废地坐了下来，感觉自己的呼吸如丧家之犬。 　　华威，贵308，沉默的众人。 　　陆老打着圆场，"正德，吃什么，先点吧！" 　　"陆伯伯，我不客气的，您看一下，什么菜合您胃口就点吧，伯母您呢？"我绷着的脸却笑着。感觉像在给自己做拉皮手术。其实，我是在拉自己的灵魂！ 　　我依然笑着，企图做到天衣无缝。 　　饭后，回到住处，给叔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想换个工作，三个月后离职。 　　这几个月，我要扮演一个最佳女友，以及未婚妻，我将在婚礼上，离开这个男人。我憎恨的背叛呀，你居然这样子在我身上演绎。女人从来就是会报复的，你认了吧。 　　爱？细细思量，无非就是心有所属，心有所依，然而，当所属所依的发生了质变，我是不是也该挺身保护自己，以免被感染？！ 　　"正德，你还是决定嫁给我哥？"小度刚洗过的头发散发着香气，长发披肩的她更显秀气动人。 　　"以后，你可以名言正顺的叫我大嫂了。我也不阻止你。" 　　"为什么？" 　　"我是天底下最懦弱的女人。我离不开他。"我望着橱窗外，回了她。 　　"正德，原谅我的直白，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她的身子往前探着。 　　"可是，我已经被伤害了。"我站了起来，"而且，是一刀下去，不留余地，你知道我多痛吗？"我绝望地皱着眉眼。 　　"那就及早抽身，回去，做回原来的自我，开心工作，好好生活，不再去想。" 　　"能吗？你以为我是神仙？你以为我有那样子的功夫，让自己在爱情里来去自如？我生病了，小度你知道吗？这一病，不知道何时才能好。"我颓丧地坐了下来。 　　"何苦去爱！一开始，便是错，如今这世道，俊男美女，哪有几个是好心肠，哪有几个对爱人一心一意，从始而终呀？！" 　　只有我，一个大笨蛋。自从和霁轩，一心一意，看别的男人，瞧在眼里，从不用心。而霁轩，却如此残忍。他破坏了一切，还有我眼中的完美。 　　陆家两老，眉开眼笑。 　　门外的阳光，依然是西下的斜阳相送，投入厅内，些许昏黄，我坐在最角落的沙发上，看着这些因我而起的欢乐，心下有些许的安慰。 　　答应婚事，未通知家人。我准备只身作战。这场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决不答应重开辟新战场，就这样，一条路，一直走下去，我什么不顾了。 　　"婚礼三个月后举行，一切从简，我和霁轩还得工作，我父母亲在遥远的老家，而且身体不是很好，三个月后是深秋，不知道他们的身体是否允许他们长途跋涉。" 　　"可以在福州先举行婚礼，随后霁轩和你回老家，到那儿再请上亲朋好友聚上一聚，无须叫你父母亲远途而来。" 　　小度静静地，一如往常，她的眼神散发着柔和的光，我看不出她的思想。 　　我的霁轩，正坐在我的对面，那熟悉的眉眼，那刚毅的唇角，如果一心一意便能让人疼惜。 　　晚餐后，我走入小厅，小度背对着我，在看窗外的夜景。 　　"我父母亲见过那个女人了，他们更满意于你。"她轻轻地声音中带着冰点。"还有，我大哥就是和你结婚以后，还会和她在一起，那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二十一岁，清华大学的，才貌双全，双目妖艳。我大哥与我说过，她适合当情人，你适合当妻子，所以，他决定娶你。" 　　我将右手抬高倚住门框，头有些晕晕，而且也感觉到面前冒着金星了。我深深地呼了口气，慢慢地抬起了头。 　　"你是被选择的。"她转过身来，定住眼睛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婚后的生活你可以想象！" 　　"那又如何？"我的唇颤抖得厉害。坚持住，不要被自己打败，要站着看那些敌人倒下。 　　世事呀，如此残忍！不如做只鸟儿，自由自在，翔于高空，无边无际，随意幻想任何陌生的国度。 　　我将自己，推到了怎样一个身份一个地位上？！小度呀，她开始看轻我了。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日后也会尊你为大嫂和儿媳。但在这个家庭里，如果你和我大哥有什么冲突，请避开父亲和母亲。还有……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该以大局为重，任何争风吃醋的事会毁了陆家的颜面的。大哥现在依然对你是千依百顺，但日后，谁都无法保证，无法保证他不在外面金屋藏娇，正德，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突然间感觉喉头有点甜腥，在小度惊异的目光中，血从嘴角，泪从眼角，轻轻地滑了下来，我慢慢地滑落在地毯上。 　　我内心的痛楚竟如此的深切！什么报复呀！我又没有坚强到拿起火枪拿起匕首怒视敌人猛攻猛砍。终究，是我被伤害了。终究，是舍不得那个爱了那么久的人呀。即使计划好，准备给予痛击，自己也还是忍不住要痛哭。或许，是要同归于尽的。 　　痛，全身都是痛，是什么在攻击我，我只有不停地奔跑，但这个沙漠仿佛无边无际，我跑不出去，也不知道跑到哪儿，我口干唇燥，泪都流干了，全身的水分似乎要停止了。我在哪儿，我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这儿如此荒凉，霁轩霁轩，帮我，我全身好痛，痛，好像有针，针在扎我，一个毛孔一个毛孔的扎进去，然而拔出来，好痛，霁轩霁轩。 　　我的灵魂在呻吟，心在抽泣，我无法承受这样的巨痛，我失了自己，我失去了自己了。 　　身边，好像有好多人的脚步声，急急的，他们在说话，我听不清楚，但感觉得到他们非常的焦急，有人抬起我了，好像还有车，在车上，我不感到痛了，只感觉自己在飞，往上飞，这种感觉真好。我一直都向往当小鸟的，张开翅膀，好自由好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被束缚，不为他人所伤，最重要的是，不会爱人……终于，我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诗腕 · 发表于 2002-8-11 17:36:59

张爱玲同学还说了：“也许每个男子全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沾子，红的却是心口的一颗朱砂痣。”我也是一个很认真的读者嘞，嘿嘿

诗腕 · 发表于 2002-8-17 14:26:47

我是说我也是陀螺的认真的读者啦，不过如果上网不要给钱的话，我会看的更仔细的，我们这里上网费涨了，每看一个字我的心跳就加速一倍。我哥应该仔细看看，反正不看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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