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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酒吧
最早,我以为厦门的酒吧差不多集中在槟榔和马可波罗一带,对它们的印象不是太好。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转悠在这个城市的街巷里,我看到许多独具特色的酒吧星罗棋布,犹如朗
朗夜空中一颗一颗耀眼的星星,光芒四射。严格地来说,其中一些不能叫酒吧,它们不只卖酒,还有咖啡,花茶,一些简单的西餐,有成架的图书,一抽屉一抽屉的CD,可是我也不能叫它们别的什么。
黑糖
最喜欢的仍然是黑糖。我多次在自言自语般的文字里提及它。
黑糖应该是厦门最早的家庭式酒吧,厦大边上南华路的一栋两层别墅。第一次是个朋友带去的,他坐在黑糖里给我电话,说那里如何如何,我心动之下马上赶了过去。
近在咫尺的地方,已经营业近两年,那时我却是头一回去。朋友走到路边接我,一同拾级而上,穿过一个圆形拱门,再几步石阶,眼前一个小巧的庭院,四周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当中摆着几张木桌,桌面铺着的格子桌布,其实和我家里用过的床单没什么两样。一种是蓝白格子,一种是咖啡色白色相间。
桌子可大可小,人多了可几张拼凑一起,人少就单单一张小几,格子桌布也相应变换。椅子有藤和木两种,一种软和宽敞,另一种稍高些。
院子边上几盏忽明忽暗的油纸灯,手工制作的精致玩意儿,和着房间里透出的隐约光线,让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种柔和静谧的气氛中。
再往里是一块屋檐下的平台,依旧是木桌椅,铁壳的大吊灯从天花上垂下,散发出眩目的光芒,头顶上两只黑色小音箱传出断断续续的音乐。可看书,可下棋,可聊天,可听音乐。
屋檐向外支出一块雨蓬,为院子里的两张桌子支撑一片天空,起着挡风遮雨的作用。
这是黑糖给我的最初印象。那是四月的一个夜晚,洋紫荆盛开的季节,潮湿的空气里飘忽着忧郁的花香,第一眼,我就爱上了黑糖。
门口有一块写满粉笔字的小黑板,预告着酒吧即将要播放的电影,以及吉他和架子鼓班开学的消息。朋友领我进屋,吧台很小,最醒目的一个是草编大篮子里的水果,红通通的苹果金灿灿的柠檬,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此外是一个铜质的铃铛,结帐时吧台若无人,只要摇响这个铃铛,就会有人从台子后的门里出来。
吧台对面的墙上也有一块小黑板,架着一叠的纸片,随手翻翻,主人手写的一些东西,幽默的小故事,喜爱的歌手陈昇。
很大的一间屋子,正中墙上书着“秋园”二字,还有一桢故主人的大幅照片,想来这园名定是这位老人喜爱的。屋子尽头的右墙是一排书架,厚厚薄薄的书籍整整齐齐一直排到天花,左边有一台电脑,可以上网。
别的空间错错落落摆着木桌,每一张桌上都一盏台灯。
音乐恰倒好处地飘进耳朵,既不喧嚣,又清晰可听。咖啡,葡萄酒,啤酒,花茶,小点,爱人,密友,怎能不爱。
日后我成了黑糖的常客,对院子里那间小木房子更加喜爱。
那是在原来的院子里搭盖的一间木屋,玻璃门,窗户支撑起来则成一个吧台,客人可以坐在院子里的吧台椅上。屋子里的窗台做成灶台的样子,有个不锈钢的洗手池,浓重的家的感觉。
灶台边上是一条长沙发,鲜艳的面布,一盏落地台灯,米色落地窗帘合上,一个纯粹的私人空间,拉开则可以透过玻璃看屋外的风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位置。
小屋最里头有一条长桌,摆放着些茶具和CD。桌子左边列着一小木梯,沿着爬上去,屋顶开了个天窗,看得见满天的星星。
小木梯正对面的架子上是CD机和功放,还有小瓶的精装葡萄酒。
最爱在深夜十一时左右,到小木房子里坐下。要一壶熏衣草,透明玻璃壶里的熏衣草,开水冲下去绽放出点点蓝色,放到酒精炉子上加热,蓝色火焰忽忽舔着玻璃壶底,壶里的水开始沸腾,蓝色小花愈开愈盛。
不过半个时辰,酒吧里的人逐渐稀少,到最后小木房子里只我一人。坐到最喜欢的那张沙发上,调好台灯光线,挑一张喜欢的CD,选一本可看的书,就着窗外的月色或是滴答雨声。听一会子音乐,看一会子书,发一会子呆,时间很快溜走,往往等到打烊了有人来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上熏衣草,喜欢那股浓郁的带着药味的香气。小妹送茶上来时附带一片柠檬,酸性的柠檬加进去,茶水里顿时呈现蓝色。我却不喜欢这样的变化,无论是颜色还是味道,我喜欢纯净,简单,连糖也不愿加。
我也是在那里发现《小王子》的。前几日和人说起小王子,说起当飞行员的作者,突然想起,如果不是去黑糖,怎么会喜欢上一直以为是小孩子读物的小王子呢。
两层楼的别墅,二楼是家庭旅馆,和青年旅馆类似的旅社,共用卫生间,适合背包的驴子们。没有上去过,不听住过的朋友说不错。
去的次数多了,知道老板是个台湾人,早些年在大陆做生意,后来在厦门开了这家酒吧。这样的酒吧是不赚钱的,只因为个人喜欢如此的氛围和生活方式。我们叫他小乐,缘于他写在酒吧征文启事上的一段文字,其实他的年纪大概有四十出头,我猜。
小乐时常叼一把烟斗坐在院子里,客人多或者少,都不见他的表情有何变化。我跟他说,我的理想也要开一家这样的吧,结果被他好一通数落,说我不切实际。
我想他说得对。
十三号
以酒吧所在的那所房子的门牌号命名。学府花园相聚一刻对面的一条巷,往里不到100米的地方左转,沿着窄窄的两边是高墙的小路,几十米的路程以后豁然开朗,一块空地上矗立着一栋两层小楼,前面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一条石板小径通向门口。
这一家酒吧小巧别致,与黑糖的简单包容和开放风格迥异。
进了铁门,小院子里有个小小鱼池,几尾红色鲤鱼在水里欢快地摇着尾巴,制造氧气的皮管子吐吐地冒着气泡。
进了门,吧台也是小而精巧,出售一些西藏云南等地的手工艺品,银质簪子啦,绿松石的手链啦,金属石头打磨的项链啦,手工编织的麻布啦,对女孩子很有吸引力(当然我这样铁石心肠麻木不仁的除外:)。
左边的房间里有长条沙发,软和的坐垫和靠垫,好象自家的起居室,温馨可人。踏着房间边上的木楼梯往上,楼梯拐角处摆着一架年代久远的脚踏风琴,再往上到了二楼,楼道里有台小小的黑白电视,不知道主人从何处收集到的古旧宝贝。
二楼的房间里有一席炕,仍然也是喜欢的布垫子,还有几只玩具毛毛狗,形状完全一样但是尺寸大小不一。我很喜欢呆在那里,用个垫子靠着,抱着只狗狗,什么也不用想,只有发呆。
房间外面一个小露台,用把大阳伞折着,夏天的夜晚坐在那里,习习的凉风,说不出的惬意。
主人颇有些神秘,虽然也曾有一段时间经常过去小憩,但是却只过女主人,也只匆匆一面,男主人从未露面。守店的小女孩说是男主人的表妹,她说表哥非常喜欢旅行,开这家酒吧的目的很大在于让驴子们有个交流的地方。
的确,店里的墙上贴了不少西藏的照片,看得出是照片的主人手工裱糊而成,还书写着拍照的时间和地点。
二楼房间里的装饰稍显杂糅,混合了南北好几个地方的特色,显示出主人曾经走过。
不过这也是我觉得十三号较之黑糖稍微逊色的地方。我喜欢简洁流畅的东西,不爱复杂。
酒吧里前前后后有过好几只猫。记得有两只同胞的小家伙,脖子上用红绳系着个小铃铛,跑起来玎玲玎玲地响,一只叫阿财,另一只的名字我给忘了。它们第一次见我就围着我打转,一点儿不怕生,跳到我腿上坐着打盹,向我讨吃的,憨憨的样子可爱极了。那时候它们大约三个月大。
中途一长段时间没去,再去的时候,两只小猫都不见了,说是贪玩到外面就没回去。换了一只叫小白的波斯猫,全身没有一根杂毛。仍然不怕人,比前面的猫猫们更懒,赖在沙发上的垫子上就不肯挪窝。
闭着眼打个盹儿,十三号里的时间流逝得真快。
我喜欢这样慵懒闲散的日子,如同猫儿一样,不知道烦恼为何物,还有人宠爱。
雅舍
站在南华路口,春日艳阳,仰头张望,高处的一面墙上一行红色大字:中国共产党万岁。
看到了这行字,就能找到雅舍。
雅舍是三层的小楼,坐落在那一带最高的一块空地上。整个酒吧装饰华丽,色彩斑斓的射灯,半透明的印花窗帘,彩色珠子串起来的流苏帘子,给人的感觉有点儿象一个贵妇。
一进门正对是吧台,右转的房间里摆着几张桌子。一楼和二楼的夹层有一小房间,落地的转角沙发,一架子的书,藤编的地毯,一个玻璃小几,懒洋洋地呆在那里很容易打发时光。边上还一台电脑可上网。
三楼除了两个风格不同的小房间以外,整个厅是一个大的放映室,许多故事片,想看什么自己动手去挑。这大概是厦门唯一可以自助看电影的酒吧,也是雅舍的招牌节目。
其实我不喜欢雅舍的风格,太精致太华丽,不适合我这样淳朴简单的女子。
不过那里的女老板很有意思。三十出头的东北人,曾经在武夷山承包酒店的桑拿部,非常干练直爽的一个女子。她的父母和她一起经营酒吧,两个慈祥的老人,尤其是她的父亲做一手好的东北菜,是酒吧的主厨,小点更是拿手,记忆最深的是烤鱿鱼卷,一想起来就要流口水。
女老板的手艺大概是得了家传,做出的鱼三文治清新可口。
雅舍改变了我对厦门的酒吧做不出好吃东西的印象。
女老板的酒量也惊人。常见她拿装茶的玻璃罐盛了酒,罐不离手地和客人聊天,说她喜欢的摇滚。同去的男生感染于她这样爽朗的性格,说要认她做了表姐。
(在此感谢我的朋友叮当提供的文字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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