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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痞子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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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45
标题:
爱上痞子女[转]
引子、你不过是为了钱
有时候总觉得莎和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钱。
吃饭的时候她总是挑最贵的菜,买衣服的时候也总是往名牌店里跑。
好在她有一个优点是在买东西之前会问我一句:“你还有多少钱?”
我每次都会懒洋洋的回答:“没有多少了。”
“哦……”
然后她就收敛了一些,但仅仅是“一些”。我的钱包还是义无返顾的瘪了下去。我总是和我的钱包一起在暗夜里相拥着哭泣直到睡着。
有时候她会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躺在我怀里,眼睛安然地闭着,长长的睫毛仿佛在诱惑我,白皙的皮肤总会让我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的一吻。她被我惊醒,冲我“嘻嘻”一笑,然后把头一侧,隔着衣服轻轻咬我的乳头,弄的我怦然心动,欲火焚身。
待我准备脱光她的衣服大干一番的时候,她扫兴的来了一句:“你喜欢我什么?”
我茫然的摇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再补充一句很滥俗的台词,俗到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她撅撅嘴:“我就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了你,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的不帅,钱也没有,真是个窝囊废。”
她的一句话让我顿时没了兴致。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得了吧,你就是为了钱。
可是我不敢说出口。
我亲眼见过有一次,她在网吧门口教训一个不小心惹了她的男生,那男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她一脚从六层的楼梯上面踹了下去,而且是脸先着的地,当场就磕了两颗门牙,爬起来的时候满脸是血,地上也是红突突的一片。
她站在楼梯上面,宛若一尊女王:“以后给老娘注意点。”
然后冲我使个眼色,叫我和她一起离开。
我在众人颤抖的眼光中唯唯诺诺地跟在她后面,像个小太监。这样感觉很不爽。
没错,莎是个痞子,不折不扣的小太妹。
她的哥哥是本城第一帮会的老大:张青。他的传奇故事在本城以很多种不同的版本在大街小巷里被人肆意地流传着,尤其是学校里,那些混混学生总是拿“张青”吹牛:“想当年我跟着张老大的时候那是一个威风啊……”
当然,有时候我也很奇怪,她有一个这么有钱的哥哥,为什么还要待在我的身边。
我第一次听她说起她哥哥的时候,我想马上放开正抚摩着她乳房的我的手,然后穿上衣服离开。
可是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放弃了。我觉得一个男人不应该在女孩子面前丢了面子。
老大怎么了?我火了一样把他砍掉。想完之后自己先虚了一阵。
她说:“你怎么满手都是汗?”
她不满地把我的手打开,然后擦了擦自己的乳房。
她眼神里全是愤怒。
我说没事,然后低下头去和她长长的接吻。
她的舌头很灵巧,像条蛇一样,而且会很多各式各样的技巧,舌头在她嘴里似乎有千种玩法。她经常骂我笨蛋,然后像老师教育学生一样告诉我应该怎么吻怎么吻,舌头要怎么动怎么动。我说你干脆去给学生们上性教育课吧。
她打了我一下然后背过身去不理我。我从她的腰间把双手伸过去抚摩她的乳房,小巧玲珑的乳房握在手心里很有充实的感觉。
可是她不让我进入。她总是说:“现在的处男很少了,你还是给你老婆留着吧。”
有时候我会说:“你不就是我老婆吗?”
然后我就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然后她咬咬嘴唇,说:“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对于这一点我非常不满意。可是我又不能霸王硬上弓,我还想多活几天。
我的小弟弟常常一柱擎天到天亮,却庸庸碌碌无所作为,我都替他鸣不平。
有时候我的小弟弟会微微颤抖,我对莎说:“看看,我的小弟弟在哭泣。”
她伸出手来打了我的小弟弟一巴掌:“再哭阉了他。”
莎在我身边沉沉睡去,我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睫毛,她的眼睛微微晃了晃,终究没有被我吵醒。我头枕着双手,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想起我第一次见莎的时候。整个过程不浪漫不刺激不惊险,却足以让我终生难忘。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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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第一节、我养你,好不好
第一部分
和她在一起,我得时刻提防着周围会不会突然窜出一群人来对我乱砍一番。
第一节、我养你,好不好
那是去年的夏天,我在沉闷的网吧里把电脑上的游戏通通玩了一遍:CS,极品飞车,魔兽,大话西游……终于精疲力尽了,只开了QQ隐身之后望着上面一片灰暗的头像发呆。
那天我心情不好到了极点,你该想象的到,一个刚刚高考失利,又被女友甩掉的人,会以怎样的一种姿态坐在网吧里。
我又打开我前女友的QQ,密码没有变,依然是“石涛我爱你”的字母拼写。
我苦笑着,我的QQ密码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把“石涛”换成了她的名字。那是我们一起约好的密码,一百年不许变的。
我一遍又一遍的浏览着前女友的QQ资料:石涛,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想着她和我在一起时的种种甜蜜和温馨,还许下了山盟海誓,谁知道竟然变得这么快!考上大学怎么了!考上大学很牛逼吗?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地用双手使劲锤着键盘,发出“啪啪”的声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我用极其凶狠的目光瞪着他们:“瞧你妈啊!”
周围的人慌忙低下了头玩自己的游戏。就在这个时候,莎跑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在整个网吧里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夏天的网吧你知道的,莫名其妙的臭味充斥在身体的周围,呆的久了,你会觉得你也是这臭味的发源体之一。可是当我看到莎的时候,恍然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清新了许多。她仿佛一朵夏天池塘里迎风展开的莲花,纯洁得没有一丝瑕疵。
她跑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喂,这是网吧的东西,你弄坏了可是要赔的。”
她的声音如同山谷里百灵鸟的叫声一样婉转悦耳。
我嘿嘿笑了笑:“你是这里的网管啊?”
她蹩了蹩眉:“不让你动就不让你动,你那么多废话干嘛?”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很乖巧的女孩子会突然变的这么凶狠。
我把两只脚放在电脑桌子上,不屑地说:“我在这当网管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半年前的冬天,我在这里做过网管。那个冬天,将是我这一生中最冷的冬天。
高三的时候,我在学校犯了错误被开除,父母又是走关系又是送礼,学校才破例勉强加了条:留校察看三个月。
面对老泪纵横的父母,我的心像被刀子割一样痛。我暗暗发誓要好好学习,可是这一切并不现实。我并不是神童,也不是天才,不可能在半年的时间里把三年的东西全部都学回来,而且老师也告诉我:只要你不捣乱,哪怕你天天上课睡觉,我也不管你。
可是我睡不着,又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只好看窗户外面那棵白杨树。它和我一样,是以一种抗拒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我决定找一个可以晚上做的活,反正学不进去,不如挣点钱。
所以我就去做了网管。晚上上班,白天去教室睡觉,倒也混过了毕业。要不是前一段时间去长治找我前女友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我,说不定现在还在这里做网管。
她突然笑了:“哈,你是石涛啊!”
眼神里全是惊喜,仿佛早就听说过我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不自觉的被她温暖的笑容融化掉了。
她又拍了拍我肩膀:“早说啊,你慢慢玩,我去主机上了。”
我茫然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脑袋里没有再想着前女友。
之后的几天里,我每天都要到网吧里玩游戏调节情绪。或者,是为了看莎。
那时候我已经通过旁人知道了她的名字,打听一个人的名字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能暂时忘记前女友在我心里磨下的深刻印象。莎在网吧里总是很疯癫,到处跑来跑去,和这个男孩打打,和那个男孩闹闹,看的我很是不爽。
有的时候她也来我这边,低下头问我在干吗呢?
我说无事可做。
她说你让半个座位,我坐会。
我说旁边不是还有很多空座位么?
她倔强地说不,我就要和你一起坐。
我无奈,只好让出半个,她和我挤在一起,抢了我的鼠标,然后登陆她的QQ号。又嫌速度慢,把我的QQ号下了线。
我说你倒不小气,然后用手捏她的耳朵。
她嘿嘿笑了笑,躲开了。
我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勇气,伸出手挽住了她的腰。这次她没有躲,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幕,飞快的打着字:“老公啊,在干嘛?”
我诧异地问:“你有老公了?”
她撇了撇嘴说:“我老公多了。”
然后又点开一个QQ:“老公啊,我想死你了。”
我说:“你老公这么多,介意不介意加我一个?”
她说随便。然后又开始打字。
我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她的腿上。
网吧里是一个能发生很多故事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人鱼龙混杂,有笔记本电脑突然没电又急着谈一笔生意只好开着车来网吧上网的满头大汗的老板,也有整天无事可做只知道上网聊QQ泡MM的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的小混混。
我觉得我哪种都不是,我当不上大老板,也看不起小混混。
我来网吧,只是为了消磨时间。虽然消磨时间的方法有很多种,有时候我也会去图书馆泡一下午,但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只要一闭上眼睛,前女友温暖的笑容就会浮现在我眼前,然后头就会痛得不知所以--无疑,永远嘈杂的网吧才是我的第一选择。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色狼,但是我知道,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绝不会这么胆大的。前女友把我甩了之后,我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记得以前看过一句话:“男人的真爱只有一次。”我想,这是对的。
我的想法在那几天慢慢转换成为:“与其被人伤害,不如去伤害别人。”原来,花花公子是这样产生的。我自嘲的笑了笑。
看莎聊天真的很累,无非是些“在干嘛啊,忙什么啊”,聊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不到一会我就困了,趴在她肩膀上小憩了一会。有一段时间没有亲近过女人了,趴在她软软的肩膀上,神情有些迷离起来。克制了一会,终于把持不住,不自觉的嘴往她耳朵上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她身上特有的女孩子的香味一下子灌进了我的鼻孔,弄得我更加神魂颠倒。
她像是突然被蛇咬了一下慌忙躲开:“你干吗,这可是在网吧,这么多的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在网吧里,忙说对不起,然后扭头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我们。好在他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我端正地坐好,两只手插在自己衣服的口袋里。还特意离开她一段距离,屁股本来就坐的空间不多,现在更少了。
她一边打字一边说:“我一会儿就要走拉。”
我狐疑地问:“你去哪?”
她笑笑:“去长治打工,总不能一辈子在网吧呆着。”
我一冲动,说:“别啊,我养你。”
她哈哈笑了一阵:“拉倒吧,先把自己养了再说。”
很久之后我再想起我们之间的这段对白,突然觉得和周星驰的电影《喜剧之王》里面的一段情节很相像。
天仇对着渐渐远去的飘飘大喊:“你不要走了,我养你好不好啊……好不好啊……”
天仇看不到,飘飘的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天和地连成了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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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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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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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不是好女孩
第二节、不是好女孩
我想了想,说:“好吧,一会儿我去送你。”
长治离我们这里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我把她送到5路车站,却久久不见车来。
在这期间,我们的手一直是牵着的。
她突然说:“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
我心里轻蔑地笑,果然是为了钱的女人。
“你想吃什么?”
“你带了多少钱?”
“不多,只有几百块。“
“够了,去那家超市吧。”然后她指了指离车站不远的一个超市。
车站附近的这家超市虽然大,人却不多。整个超市里只有寥寥几个人逛来逛去。
莎顺着货架一路走过去,手里已经提拉了不少东西。走到一处货架后面的时候,我突然停了下来。
“等一下。”我拽住她的胳膊。
“怎么了?”
她扭过头来的一刹那,我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个子不高,所以我得稍稍低下头去。
我心里十分清楚,我不喜欢她。我不可能那么快就将前女友忘记。
可是我还是急切的想吻她。可能是想尽快把前女友忘记。
我猴急得想用舌头撬开她的嘴巴,她却不动。犹如一尊冷冰冰的雕塑。
弄的我非常尴尬。我抬起头问:“怎么了?”
她笑笑,眼神依然纯洁:“没怎么,走吧,就买这点东西。”
结帐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超市却没有人光顾,东西贵的要死。
出门的时候她又顺手拿了两个冷饮,我只得又返回去再结一次帐。
依然没有车,我们站在车站手拉着手闲聊了一会儿,在外人看来,我们确实是一对情侣。
可是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
她突然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电话呢。”
就在这个时候,车来了。
该死的车!我心里大喊。
我慌忙对她说了一串数字,也不知道她记住了没有。
总之她边上车边喊:“在家等我电话!”
看样子,应该是记住了。
我点点头,对车上的她挥了挥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车渐行渐远,她在我心里的形象也渐行渐远。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起码能知晓一点:她不是个好女孩。
一个好女孩不会这样随便的就和一个男生拉手,接吻。
心里突然对她有点厌恶。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再来。
我想和她做爱。我的目的很明确。
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可以和不爱的人接吻,做爱。
可是对方和你做了爱,接了吻,反而会觉得她很随便,是个风骚的女人。
然后开始厌恶她。但不会拒绝和她继续接吻,做爱。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男孩也一样。
一个动作不对,他会觉得你在装逼,再一个动作不对,他又会觉得你是骚逼。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说喜欢我。
当天晚上我把她带到了大操场,然后摸她的乳房。
她不依,总是把我的手拿开。
我生气了,骂道:“你装什么纯?”
然后转身离去。
第二天她给我写纸条说,晚上在大操场见面。
然后我成功地将她全身上下都摸遍了。
但是我没有和她做爱。我觉得她很脏。
后来我再也没有理过她,她给我写了无数的纸条,我全部以脏话回信:给你爹滚得远远的。
我想我是个禽兽。不折不扣的禽兽。
或者说,男人都是禽兽。
有的女生妄想用身体留住男人,事实证明,这想法行不通,反而会加快他离开你的速度。
或许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但是,百分之九十都是这样。
如果男人因为女人不肯和他做爱而离开她,那么他绝对不是真心爱这个女人的。
如果女人傻傻的为了留住男人而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他,他在离开的时候,会从心里对你充满了鄙夷。
而如果女人誓死不肯做出妥协,男人在离开的时候,起码心里会对你有一丝尊重。
虽然他嘴上骂骂咧咧:“你装什么纯?”
可是他心里还是尊重你的。他会认为,起码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生。
如果你没有选择把身体给他,还有留下他的一丝希望。
如果给了,那么,还是劝你再去找一个男人吧。除非他找不到其他的女人做爱,否则不会再回来找你。即使因为性饥渴再回来找你,也终有一天会离开。
有的男人说:我是爱你,才想和你做爱。
纯粹是放屁,如果像他说的这样,那么他爱大街上的每一个美女。
女人们,不要急着骂我。
我是男人,我比你知道的多。
自从这次分别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莎,她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我想我们已经结束了。
这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我给她买了点吃的,她陪了我一下午。
仅此而已。
说实话我也等过几天她的电话,那段时间还陷在失恋的阴影里不能自拔。
有人说,失恋的最好良药,就是另外一个女人和另一场恋爱。
我不打算把我和莎之间的事称做为恋爱。
那让我觉得太过掉价。这样的女人,牵出去都嫌丢人。尽管她长的很漂亮。
但是我还是很需要她。
起码我在拉着她手的时候,在吻着她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安全,很温暖,能暂时忘记一些烦恼。
我究竟把她当做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每天都把手机开着,希望有一天能接到她的电话。虚伪的男人,虚伪的我。
可是我失望了。直到开学。
我上了大专,花了钱的。学校很垃圾,离家很近,骑车只需要二十分钟。
军训很累,我恨不得把教官杀死,他们竟然动不动就揍人。
可是校报上还是不停的有人刊登一些喜欢教官,喜欢军训的文章。
我终于生气,写了篇文章,大骂:“那么喜欢军训,再来训练一百天,你愿意不愿意?”
我拿去投稿,老师说:“你文采很好,可惜……”
我一听“可惜”这两个字,马上调头就走。
然后日复一日的看着校报上那些爱国爱党爱校爱读书的文章倍感恶心。
我退了学校的文学社。我一直以为能在这里找到些有共同语言的人,然后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谁知道碰到了一群书呆子,和他们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看来我是个愤青。
为了摩擦自己的棱角,我决定再次消沉。每天混迹在网吧里,反正是免费的。
旷课,老师也不管,学校更不管。偶尔来几个老师查查课,照样是敷衍了事。班长的一句:“全在。”他们就“哦”的一声通通走掉了。
在这所垃圾学校里混了一个多月,没发现一个美女,真是悲哀。生活更加低沉。
低沉的同时我仍然在想着莎,起码她不会故作清高。
我和她,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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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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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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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我叫毛毛虫
第三节、我叫毛毛虫
周末的时候去我姑姑家上网,玩了半个小时极品飞车,上了QQ,发现莎竟然在线。
心里有小小的喜悦,发信过去:在哪呢?
过了一会,她回话了:我回来了,现在在网吧。
我说:呆几天?
她说:不走了。
我说:在那等着,我马上就来。晚上我请你吃饭。
她说:我妹妹也在啊。
我说:你妹妹?你还有妹妹?
她说:是啊。我认的妹妹。
我说:好,你呆在那里别动就是了。我马上就来。
我姑姑家在另外一个城市,即使马上坐车回去,也需要一个小时。
更何况下着雨,没错,倾盆大雨。
我央求我姑父开车把我送回去,我姑父狐疑的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急着去见老婆你信不信?
我姑父说这样啊,马上就把你送回去。
出门的时候我站在雨里指着他的本田车说:“为什么是日货,我想把它砸了。”
我姑父发动引擎隔着窗户对我说:你要把它砸了就见不上你老婆了。
我说:“刻不容缓,下次再砸你的车。”
我坐在车里,看车窗外面哗哗下着的暴雨,心情逐渐兴奋起来。
想着我们在超市货架后面偷偷接吻的样子,不由的全身酥麻起来。
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上了她。
这种女孩,一看就很好上。我不上,别人也会上。
不上是傻逼。
我想象着我脱掉她衣服时的种种模样,裸露的酥胸,性感的双肩,温润的朱唇。一切都是诱惑。我不由的催促我姑父开车快点,再快点。
进了网吧,我马上看到她的身影。和另外一个男生坐在一起,正开心的笑着。
声音很大,几乎整个网吧都能听到。
但我并不觉得生气,仿佛司空见惯。我走过去两只手放在她肩膀上。
她回过头来,开始笑。很暧昧的那种笑。
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男生似乎知道了什么,起身走开了。
我坐在她旁边。她说:“今天上午。”
我挽住她的腰:“怎么那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她耸耸肩膀,说:“我把你号忘记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能苛求她什么?
外面的雨很大,即使我姑父把车开到了网吧门口,在进来的几秒钟内,我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她把我搂着她腰的手拿开,皱着眉头说:“你先去把身上擦干啊。”
见到我,不是先问我冷不冷,有没有被淋感冒,而是让我离远点,别弄湿了她。
我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这也挺符合她的风格,如果她表现的很关心我,我才会觉得奇怪。也会让我心里有负担。我们虽然表面上是一对情侣,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明白,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问她:“你妹妹呢?”
她指了指门口的沙发,说:“在那边坐着。”
我顺着她的指头看过去。
果然是个美女。有其姐必有其妹。
她正襟危坐,冷若冰霜,仿佛对身边的人很反感。
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见莎的情景,莎表现的比她还纯洁。
有了莎的前车之鉴,所以我并不没有那么快就下定论认为她是个好女孩。
她是莎的妹妹,我不会傻到认为她是个很乖的女生。
我不会再被表面现象所迷惑。或许这是成熟的表现之一。
我走过去,很绅士地说:“你好。”
她抬起头,问:“你就是我姐的男朋友?”
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我从来没有把莎当做我的女朋友看待过。
所以我只是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或许在她看来,我是默认了。
我自然而然地坐在她身边,然后开始交谈。
“你姐还在玩电脑。”
“是的。”
“你还上学吗?”
她点点头:“而且和你是一个学校的。”
我不禁诧异:“你认识我?”
她又点点头:“军训的时候看见教官打你了。”
我:“……”
我和她聊的越来越痛快。
她问我:“你是什么星座?”
“天蝎。”
她眉飞色舞:“哈,天蝎,和我一见钟情的星座!”
我默默地看着她。想要把她看穿。
这个女生,不是纯洁得一点心机都没有,就是精明得城府很深。
但她是莎的妹妹,所以我坚定地认为,她是后者。果然是有其姐必有其妹,只不过,她要比她姐姐更加会勾引男人。
后来的很多次接触之后,我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却仍然心甘情愿地被她玩弄地死去活来,我始终都想不明白,她究竟想怎么做?
然后她又问了我的名字。
我告诉她之后,她很惊讶地说:“原来你就是石涛啊!我在校报上看过你的文章,写的真不错!我就是因为你才进的文学社,没想到我进去了,你却离开了!”
原来她并非是认识我,只是见过我被教官揍而已。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忘记了刚才关于对她的种种推测。
每一个人,在面对别人的恭维的时候,难免会被冲昏头脑。
我也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之一,自然不能免俗。
我没有想到,这也是她勾引男人的招数之一。我从一开始,就陷进了她早已酝酿好的计划里,一点一点地被她吞噬掉,却无能为力。按她后来的的话说:你只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
我渐渐被她引得开心起来,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凡间的精灵,我说:“你想不想看看我写的其他东西?”
她马上开心的说好啊。然后喜形于色。
很久之后,我再回想起这一切的时候始终不明白,那时的她,究竟是在展现她惊人的表演天赋,还是真心喜欢看我写的东西。
我去开了台机子,上了我的个人网站,打开我的文集,对她说:“全在这了,你看吧。”
这个时候莎走过来,问我:“你们在聊什么啊,这么开心。”
我挽着她的腰,说:“没什么,你不理我,我只好和你妹妹说话了。”
她又开始撅嘴:“哪有!”
我承认我那个时候是想吻她的。
我问她:“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好可爱。”
莎正准备说,她妹妹扭过头来,说:“你们在说我?”
我点点头。
她边笑边说:“我叫毛毛虫。”
笑容很干净,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干净的让我后来只要一想起这笑容,心就像是被蛀虫咬一样隐隐作痛。
“我叫毛毛虫。”
很久之后,我一遍又一遍地重温着这句话。然后想,为什么她这么狠毒?
为什么她这么狠毒,我却对她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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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时间:
2006-5-25 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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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第四节、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之后我们去吃了顿饭。
站在网吧门口的时候,毛毛虫说:“我们去吃拉面吧。”
我马上对这个女孩子有了些好感。她知道为别人省钱,实在是个好女孩。
刚走了几步,我就看到莎和毛毛虫两个人走在前面在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
我马上就知道不妙。看来要宰我。
这个女人,做出什么来我都信。
果然,莎回过头来说:“雨好大啊,我们别去吃拉面了,走过去,全身都湿了,就在这儿吃吧。”
然后她指了指离网吧最近的饭店。
这个饭店,就在网吧的旁边,走过去,连雨都不会淋。
但是我不愿意,因为那是我们这里最贵的饭店,而且做的饭难以下咽。
我和我兄弟们有一次喝酒来过这里。结果只喝了酒,菜打包扔给了街边的乞丐。
我摸了摸兜里的钱包,我记得只有一百块钱了。
很尴尬。
莎似乎看出来了,说:“你带了多少钱?”
我说:“只有一百块了。”
莎说:“没关系,不够了我帮你垫,我打工赚了一些钱。”
我马上觉得宽慰了一些。这个女孩,似乎还有点人情味。
意外的,她们没有宰我,只点了两道菜,三碗大米。
我心里暗存感激。
马上又觉得不对,是我请她们吃饭,为什么我会觉得感激?
而且说不定,是莎不想出钱呢?
我发现自己白痴到了极点,被两个女人耍着玩儿。
我开始想着怎么报复:或许我可以假装上厕所,然后离开。
可是我一想到今天晚上可能与莎享受鱼水之欢,离开的想法就越来越淡。
不就是吃顿饭么!没关系,为了上她,这亏,我吃了。
途中莎去了次厕所。
刚才的想法再一次油然而生,我决定付诸行动,刚准备起身,虫突然说话了:“你真的喜欢我姐姐么?”
脸上没有表情,依然冷若冰霜。
我看着她,犹如天使的一张脸。
“这很重要吗?”
她瞪大眼睛:“当然重要了,你不喜欢我姐姐,就不要和我姐在一起!”
我哼了一声,说:“那你觉得她是真心喜欢我的吗?”
她不说话,用筷子轻轻敲着碗,仿佛被我问住了。
我说:“我们是两个受伤的孩子,依偎在一起彼此安慰罢了。”
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眨眨眼:“我姐是不会对任何人真心付出的,我劝你还是离开她吧。”
她说话的样子,仿佛是一个看破红尘的老和尚,正在劝说一个走在犯罪边缘的罪人。
现在想想,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劝我离开莎了,如果那时我听从了她的劝告,后来的事,能不能够避免?
我没有想到毛毛虫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在我看来,她如果想宰我,应该是用尽全力的夸她姐姐,然后说你能和我姐姐在一起实在是你的福气云云。
这个女孩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没关系,我也没有对她真心。”
她又开始瞪眼:“那你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正说着,莎回来了,坐下问我们:“你们在说什么?”
我说:“我在和你妹妹讨论,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莎低下头,说:“你是我第一个真心付出的。”
虫突然笑了起来,靠在莎身上笑得花枝乱颤,身体一起一伏,还不停的用拳头锤打着莎的肩膀,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莎也被感染了,和她一起笑了起来,两个人靠在一起东倒西歪。
我开始冷笑。看了毛毛虫一眼,她正对着我眨眼,那样子仿佛在说,现在你明白了吗?
莎没有注意到,边笑边说:“傻妹妹,你笑什么啊。”
虫重新坐好,说:“没笑什么,继续吃饭,吃啊吃啊。”
然后夹了块肉放在我碗里,嘴巴很甜地说:“姐夫吃,好好补补身子,看你瘦的。”
我冷冷地看着这对姐妹。她们为什么没有去考北京电影学院?
吃完饭后,雨还没有停。
莎站在饭店门口又和毛毛虫咬了会儿耳朵,然后对我说:“我感冒了。”
我装做很焦急的样子说是不是刚才被雨淋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她说不用,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我说你去哪儿睡觉?
虫在旁边说:“当然去我家了!难不成去你家?我的好姐夫!”
我嘿嘿笑了笑说:“去我家也可以啊。”
然后我看着莎。我暗暗下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上了她,否则这么多天的努力白费了。至少,今天夜里的饭钱就白花了。
莎很疲惫地说:“我还是去虫妹家睡觉吧。”
这个女人,实在是难对付,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军师。
我还是不甘心地说:“去别人家里,不会打扰她家里人吗?要不我去旅馆开个房间。”
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虫,显然,开始犹豫了。
这个时候虫突然挡在莎的面前得意地说:“我家人早就把我姐当成自家人了,怎么会讨厌她!”说完朝我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毛一跳一跳。
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还是去虫妹家睡吧。
既然这样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想了想,找了个自认为不错的理由:“这么大的雨,怎么回去?”
虫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把伞来,举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惊讶的问:“你什么时候拿的伞?”
莎说:“我们刚才在网吧和老板借的。”
我彻底绝望。
今天晚上,我彻底输了。我被两个女人,成功地玩了一天。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送你们回家。”
她们两个又开始粘在一起东倒西歪地笑。
我恍然发现,我根本就斗不过她们。我决定放弃,今夜之后,不再和莎有任何联系。
好大的雨,我们三个挤在一把伞下,我在中间撑着伞,莎和虫在我两边。
她们两个根本就没办法把全部身体避在伞下,很快,她们的一边肩膀就被雨水淋湿了。
我能做的只能是让三个人挤挤,再挤挤。谁知她们两个都很调皮,一会儿虫跑进了雨里,伞下只剩下我和莎,我好不容易把虫拉回来,莎又跑进了雨里。
后来我急了,让莎拿着伞,我搂着两个人的肩膀,说:“现在看你俩怎么跑。”
两个人相视着笑了笑,竟然没有躲。
我突然有种齐人一妻一妾的感觉。觉得这样很爽。
同时抱着两个美女的感觉当然很爽。我心里得意地笑。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假如这两个美女都是我老婆,该有多好。
下着雨的大街,很冷清,偶尔有车驶过,溅起一片水花。
我们在伞下开心地聊着,她们两人的头发都彻底湿了,粘在那张美丽的脸上,在路灯下,别有一番诱惑。
这个时候,对面突然跑过来一个男生,没有打伞,喘着粗气,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还这样奔跑,不是失恋,就是急着跑回宿舍——他一看就是个学生。
虫再一次挣脱我的胳膊,跑到雨里对那个男生大喊:“帅哥,好啊!”
说完还冲他打了个“V”字形手势。
那男生瞥了她一眼,大概觉得她是个神经病,没有理她,继续往前跑。
虫似乎有些怒了,骂道:“你他妈的给我站住,没听见我和你说话吗?”
那个男生终于在我们前方五米的地方停下,不知所措地看着虫。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50
标题:
第五节、宝贝,我爱你
第五节、宝贝,我爱你
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刚要准备上去拉虫,虫已经跑过去,一脚朝那个男生的肚子踹了过去。
那个男生大概没料到一个女生会在这么大的雨里突然打他,并没有防备,一下就被虫踹倒在地。倒的时候还喊了声唉呦。
不过他很快就站了起来,挥出拳头向虫身上打去。
事情的发生太过突然,我甚至以为眼前这一切都是幻觉。我举着伞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莎也冲了上去,又是一脚,男生再次躺倒在地。
我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慌忙扔了伞上去帮忙。
跑到一半发现根本就不用我出手。
你有没有在电影里看过十三妹砍人?
十三妹拎着一把砍刀,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一堆男人里……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场面只能在电影中看到。
我一直觉得,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这种状况的。
女生混的再牛逼,也不过是靠男生混起来的。
可是我错了。
我低估了女生的能力。至少低估了虫和莎的能力。
因为那个男生已经躺在地上没有还手的力气了。
莎死命地朝他的肚子踢着,而虫却专踢他的脑袋。虫一边踢还一边骂,叫你停下来,你不停,真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偶然间发生的一件事,竟然能成为虫后来的一个筹码。
可是,有多少事是我想不到的?看来那句话是对的: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那个男生头上的血很快就哗哗流下来,嘴里小声的嚷嚷着:“老哥我错了,我错了……”
我发觉情况有些不妙。再不会打架的人也该知道,脑袋是不能受太多撞击的。
我跑上去先把莎拉开,又把虫拉开,嘴里喊着:“行了,别打了,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的眼睛被灌了些雨水,眼前的景色模糊起来。
莎和虫终于停下来。
我们三个像三国鼎立一样站在雨里,衣服都湿透了。地上还躺着一个男生,血正从他的头部快速地流出,然后又被雨水冲走。
我想起《英雄》里在雨中打架的那个场景。
长枪嘶鸣,秋雨潇潇。
我刚要说些什么,莎突然说:“还等什么,快跑啊。”
然后莎和虫率先跑了出去,我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男生,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于是跟在她们后面开始跑。
我边跑边想:“妈呀,这两个女生真狠。”
雨水更加猛烈了,灌得我耳朵里都是,痒痒的,想要用手去掏。
我们三个飞快地在大街上狂奔着。鞋子踩在雨水上“啪啪啪”的声音清晰可辨。
我突然想起刚才把雨伞扔在地上还没有拿,这么大的雨,又不知道还要跑多久,这样下去,不被跑死,也要被淋死了。
我停下来,刚要准备返回去,就听到后面隐隐约约传来警笛长鸣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不会这么快就来吧?或者只是警车路过?
不管怎么样,再返回去拿伞是不可能了。
我冲前面大喊:“快跑,警察来了!”
两个女生听了我的话跑得更加快了。
我再怎么说也曾经拿过学校里的四百米短跑冠军,所以轻而易举的就超过了她们。
可是我不知道虫家在哪里,只好放慢速度,跟着她们后面东转西转。
终于,她们两个在二区的一个单元门前停下了。
我们三个先后跑进楼道里,喘着粗气,互相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子。
“哈哈哈哈……”虫又开始大笑。
莎边喘气边拍她的背:“喂,至于笑成这样么。”
我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虫,这女人疯了吗?
她们两个看上去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打起架来却比男生还利索!
我说:“人家怎么招你们了?”
莎眯着眼睛说:“我不知道,我看见妹妹上去打他,我也上去帮忙了。”
虫还在“咯咯”地笑着。
我又对着虫说:“喂,你别笑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虫向我摆摆手,说等一下……等一下再说,等我笑完了……
我轻轻走到莎身边,把手搭在她肩膀上,问她:“你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莎往我身边靠了靠,说:“我怎么知道她,她经常这样犯神经病。”
过了一会,虫的笑声终于慢慢减弱了,她直起腰来,看看我,又看看莎。
我有点急了,说:“你看什么,快说啊。”
虫又眨了眨眼,然后说:“没怎么啊,我和他说话,他竟然不理我!”
这个理由差点让我摔倒在地。
“就因为这个?”我不可思议地问。
是啊。虫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难道还要有什么理由?”
我把眼神转过去看莎,莎正微微笑着,仿佛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行了。”虫把莎从我身边抢过去:“别依依不舍了,我家就在上面,你可以走了。”
“走?”
我看了看楼道外面下着的倾盆大雨:“不是吧,我家还在西区啊,从这里走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
虫瞥了我一眼:“半个小时怎么了,我以前还和我姐在大雨里走过一夜,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我连连点头。还有什么事是这两个女生做不出来的?
莎摇了摇虫的胳膊:“行了妹妹,你去家里给他拿把伞。”
虫说嗯,你们等我,然后就跑上去了。
楼道里只剩下了我和莎,我们相互对视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把她搂进怀里:“冷吗?”
“有点。”
我用手捋了捋她的头发,轻轻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她微微一颤,伸出手抱住了我的腰。
她掂起脚尖,很细心的用手擦了一下我脸上的雨水,然后看着我“扑哧”笑了。
我看得几乎醉了。
举手投足之间都楚楚动人,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天在超市里那个曾经让我很讨厌的女人。
总觉得她似乎和以前判若两人了。
又或者说,是我的想法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道里的声控灯很识时务地灭掉了。
周围一片黑暗,更听不到任何声音。
似乎所有的生命都停止了活动,屏着呼吸在偷看我们。
我低下头去。
眼睛……再往下……鼻子……再往下……唇……
我们两个在黑暗里忘情的吻着。
我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一个小时前还在饭店里想好了以后不再和她联系。
忘记了她刚才打人时的凶狠模样。
我只知道,她此刻在我怀里,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绵羊。
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宝贝,我爱你,永远爱你。”
我把她抵在楼道的墙上,手往她的胸部探去……
别……
她拿开我那只已经解了她一半上衣的手,然后推开我:“一会儿儿虫妹就下来了……”
我在黑暗里嗯了一声,然后尖着嗓子吼了一下,灯又亮了。
我这才看到她的脸红红的,头发上还有雨水一滴滴地流下来,聚集在眼眶周围打转,在灯光的照耀下,犹如清晨叶子上的露珠,不由地让我联想起那个关于钻石的广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那个广告公司为什么没有来找莎拍这段广告?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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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心灵守望
第六节、心灵守望
我撑着虫拿给我的伞,缓慢的走在雨街上。昏黄的路灯把这夜投射的更为寂寞,凄凉。
我想我刚才是不是过于冲动了。竟然暗暗发誓要爱莎一辈子,这怎么可能?
或许我只是在她掂起脚尖为我擦雨水的那一瞬间被她感动了而已。
嗯,说不定就是这样。
我从小就是个极易被感动的人,这可能和我的父母有着极大的渊源。
我的父母就是一对感情极为丰富之人,看电视剧都能看得泪眼花花。
母亲是这样倒也罢了,偏偏父亲也是这样的人,电视剧里稍微有点煽情的段子,他的眼睛就红了,然后偷偷地用手抹眼泪。
我虽然不至于看电视会看到落泪,但我双眼里的眼泪也属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对于一个男生来说,这是一个相当不好的习惯,别人会觉得你没骨气。
但我更喜欢把这称之为多情。明显过多的眼泪,也为我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
记得高中被学校宣布开除的时候,校长问我:“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心里很清楚,成功不成功,就看我这次的表现了。
我装做很痛苦的样子先是把脸拧成了一副苦瓜模样,然后恰到好处地憋出了几滴泪水,再用手捂住嘴巴,不时的把脸转到后面,用力地咳嗽几下,表现出一副很后悔过去的行为并且假装坚强的样子,表示我现在正极力克制着自己积蓄已久的感情,有可能会随时爆发。
酝酿了一会,看时机差不多了,然后假装很喘的样子说:“我觉得……嗯嗯……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嗯嗯……老师,对不起学校……”
一边说,脸还一边煞有介事地随着“嗯嗯”的频率做变速抽动。
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演戏的天才,张艺谋陈凯歌没看中我那是他们自己的损失。
校长果然被我感动了,他叹了一口气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啊……”
那件事,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得那一仗打得非常漂亮,在我的记忆中将永远是一颗璀璨的明星,没事就要翻出来看一看,慢慢品位,吸取经验和教训,以备下次战斗。
我活了二十年,几乎有一半的泪水是夹杂着谎言献给了各位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老师……
但若不是感情丰富之人,是达不到我这种境界的。
实际上,我也常常被感动,可能仅仅因为一篇短文,或者是朋友的一句真心话,都能带给我刻骨铭心的感动。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是:我到底喜欢不喜欢莎?我刚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一瞬间的感动,还是真正的喜欢上了她?
刚刚问完自己,我又马上被自己否定了。
拜托,我怎么可能去喜欢这样一个女孩子!她可是为了钱才和我在一起的!
我马上大喊了出来:“我——不——可——能——喜——欢——她!!!!”
刚喊完,午夜十二点到了,办公大楼顶的钟声响了起来,悠扬的声音回荡在这个下着雨的城市里。
真他妈的浪漫。
这么浪漫的情景,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女孩子!
假如莎在就好了……
我怎么又想她?心里鄙视了自己千遍。
嗯,不想她,想虫。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虫的模样来,她在我身边也不错,她也喜欢文学,和我在一起也挺有共同语言。嗯,假如她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我又陷入了无尽的幻想中……该死,上“猫扑”多了的人才这样。
我撑着伞,在钟楼前面停了下来,掏出手机,给“心灵守望”发短信:哥,现在是半夜十二点了,雨好大,我还在街上晃悠呢。
心灵守望是我在游戏里认的哥哥,对我挺好,我QQ上的一身行头都是他给我买的,依他的话说,就是“当我弟弟,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出去我都嫌丢人!”
其实我到无所谓,QQ嘛,不就是个联系朋友的工具而已。
过了一会,心灵守望回了信:是不是又想你前女友了,快回家吧,别感冒了。
前女友?我把手机放回口袋。说实话,今天一天没有想她了。
心灵守望,我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我在游戏里认识的哥哥,似乎对我的前女友很感兴趣。
仔细回想一下,我和前女友分手之后,正好是网络游戏“热血江湖”风靡网吧之时,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尽快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就随大流和几个朋友一起去玩了这款刚开始并不看好的游戏,其实就是图个免费。
那时候我在QQ上的签名就是“热血江湖中,谁也别来打扰!”,然后把这句话设置为离开时的自动回复,用它做了一段时间的挡箭牌。
我在玩这个游戏第三天的时候认识了心灵守望,那时候我的级别还很低,没钱买药,血管快空了就用游戏里的特殊技能跑到角落里去休养生息。
有一次我站在山顶上修养的时候,有一个叫“心灵守望”的家伙跑过来站在我身边也开始修养,结果他的尾巴没有处理干净,引过来一大批狼,我们两个顿时双双毙命。
然后我们就认识了,一起打怪,一起修养。
那时候他的级别还没我高,我嘲笑他补血的时候,样子像是在蹲厕所,他翻翻白眼说你也是。
结果几天没上线他的级别就“刷刷刷”升了起来,其速度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服口服地称呼其为“大哥”,其实就是贪图他的级别,被人欺负了也好有个靠山。
后来自然而然地加了QQ,慢慢熟悉起来,他说自己已经三十岁了,有个收入不错的工作而且并不忙碌,妻子不是很漂亮但是很贤惠,儿子已经满三岁了还常常尿床,言语间洋溢着幸福。
我被他的幸福所感染,同时为自己的遭遇唏嘘不已,我给他讲述我的故事。
我说我第一次谈恋爱就被人给踹了,我说我在长治的大街上看见她和别人手拉着手甜蜜地聊天,我说我哭的一塌糊涂也不见她回心转意,我说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剜一样难受。
他安慰我:你要相信自己,如果不服气,就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再去把她追回来。
我说拉倒吧,她现在已经在别人怀里了,说不定等我去了那所学校,她连处女都不是了。
他说: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前女友?
我说:我和她还没分手一个星期呢她就重新找了一个,我怎么相信?
他不再说话,我也不再说话。
但不到一会儿,他又和我谈起了前女友,他问我有没有去主动联系她,有没有她的消息,说不定她现在还喜欢着你呢,说不定她还在等着你呢之类的无聊问题。
我很奇怪地问:你为什么对我前女友这么感兴趣,是不是我以前向你描述她时用词太过华丽,以至于让你也念念不忘。
他说:我怕你以后会后悔啊,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可能会在你心里萦绕一辈子!我是过来人了,相信我!
说完之后问我,你要听我年轻时候的故事吗?
我说不要,千万不要,我对悲惨的爱情故事特讨厌,还不如去看看明晓溪的小说,既帅又酷身家千万玉树临风的公子哥爱上了一个普普通通掉人堆里马上就找不到的灰姑娘,这故事多好啊,让人一看就是假的,心里也平衡一些。
然后又补充道:我现在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什么都是假的,除了亲情。
他就责怪我说:你现在还小,不要一副看破红尘,大彻大悟的样子,像个和尚。
我就反驳他说情是空的欲是空的四大皆空总之什么都是空的。
他就说我不仅固执而且幼稚。
好几次因为这些问题都不欢而散,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为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女孩和我生气。
但我们倒是从未因为这些问题真正撕破脸过,吵架后的第二天他就会和我说:我的好弟弟,哥哥错了,原谅我吧。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或许他真的有这方面的经历,看到我,就想起了他年轻时的样子吧。
想着这一切,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家里。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51
标题:
第七节、你真是个混蛋
第七节、你真是个混蛋
第二天一早醒来,先开了手机,有一条陌生人信息。
我点开一看:石涛,假如警察问你,你只说是我一个人揍的,千万别说虫妹也出手了!
我的头马上大了。
一上午几乎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上厕所撒尿都撒得不舒坦,心里面似乎被莎和虫占满了,沉得我喘不上气来。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真的闹到警察局那里去了?
我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浑浑噩噩地上了两节课,老师讲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叫我回答问题的时候,我站起来就开口说:“虫没有出手!”
全班都哈哈哈地笑。
我冲他们瞪眼:“笑你妈个X!”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师却被气急了,估计是因为他上课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敲着讲台说“大家别说话了,听我讲课”,同学们却不把他放在眼里,我行我素地该睡觉还睡觉,该打扑克还打扑克。
而我随便说出口的一句“笑你妈个X”却顶他十句“大家别说话了”,大概是他觉得我这句话严重损害到了他的面子,让他在学生面前无地自容。
所以他用全年级甚至全校都能听到的声音骂道:“给我滚出去!”
我站起来,推开门就出去了。
走廊的阳光很好,我站在窗户旁边,享受着扑面而来的清凉的风。乱糟糟的脑袋也稍稍清醒了一些。
这个时候,手机又来了新短信,我急忙点开,又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号:石涛,我是虫,现在去403教室等我。
我把这个手机号码存了起来,就信步往403走去。
403教室是我们学校开会时的专用教室,大会小会都在这里,每个星期最少要去两次。
所以说,在这个学校里上课,你可以不知道你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但你绝对不会不知道403教室在哪。
想必是虫不知道我是哪个班的,所以才让我去403教室等她。
到403的时候,才刚刚十点。教室里有数十号人正浩浩荡荡的开会,讲台上面站着一个极其猥琐的男人,满脸的青春痘。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小人,又画了把不知道是枪还是弹弓的东西,唾沫横飞地正在讲着什么,看上去似乎情绪非常激动,脸憋的和紫茄子一样。
我推开门似乎打扰到了他们,几十人纷纷把脸扭了过来,注意力转向了我。
讲台上那个猥琐男人似乎对我的突然闯进感觉很不爽,他用手拍了拍讲台:“这位同学,想听我讲的话请你马上坐好。”
我说哦,然后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那男生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他把手往黑板上一拍,五个手指头正好盖住他画着的小人:“CS的终极奥义,就是爆头!只有爆头,才能获得胜利!”
下面纷纷响起了掌声,还有人大喊:“萝卜说的真好!说的真好!”
我没空听他们瞎扯淡,掏出手机给虫发短信:我到403了。
过了一会她回了过来:我马上到。
不到五分钟,门又开了,虫跨着大步就进来了。
教室里的人再次被她吸引,纷纷侧目。
虫不爽地皱了皱眉,说:“怎么还有人在这里开会?”
讲台上那个萝卜说:“这位同学,我们是CS协会的,在这里普及“CS”战术。”
虫淡淡地说:“你们有经过学校同意吗?”
那男生似乎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说:“学校怎么会同意我们……”
虫没有耐心听他讲下去了:“没有同意就马上给我滚出去。”说完,又强调了一次:“马上!”
那个男生大概没有想到这么漂亮的女生会突然变成这样,他从讲台上跳下来,走到虫身边。
他拍了拍虫的肩膀,说:“这位同学,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们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就是校友,应该互相帮助才对……”
我知道这个男生完蛋了。我慌忙把眼睛闭上,这么血腥的场面,我不想再看第二次。
然后我听到那个男生“啊……”的一声,再接着传来“稀里哗啦”很多人走步的声音,直到周围再也没什么动静的时候,我才把眼睛睁开。
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我身边,正瞪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说没事,然后看了看周围,果然已经没有了一个闲杂人等。
教室里空荡荡的,窗户也没有关,应该是刚才那群人开会的时候打开的,阵阵冷风时时吹来,冻得我浑身哆嗦。
虫把外衣脱掉,放在桌子上,说:“找你来,有事要和你谈。”
我正准备问你不怕冷么,一听有话要说,大概猜出了几分,就闭口缄默,洗耳恭听了。
“嗯……”
虫顿了顿,微微笑说:“我正式以文学社记者部部长的身份,邀请你再次加入文学社,希望我们能一起努力,共创文学社的辉煌。”
然后向我伸出了手。
“什么?文学社?记者部?有没有搞错?”
我站起来,不可思议地说:“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件事吗?”
虫眨了眨眼:“是啊,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难道她不知道?或者说,我被莎耍了?
我掏出手机,翻出早晨收到的那条短信给虫看:“这是怎么回事?”
虫接过来看了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哦,你说这个啊,那个男生被我们踢成了重度脑震荡。没想到那男生的爸爸竟然是个高官,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虫把手机还给我:“是不是脑震荡还不知道呢,说不定是敲诈我们。”
我又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我姐去自首了,被拘留七天,还出了所有的医药费。”
说完之后她坐了下来,并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打火机,自顾自玩了起来,仿佛她刚才说的事情通通和她无关一样。
火苗一闪一闪,将这个美丽的女人的脸衬托得更加漂亮。
我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分钟,两分钟……冷风仍然时时地吹来,我却已经不觉得怎么冷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你怎么能这样。我终于怒了:“那可是你姐!”
“是我姐怎么了?你现在才知道吗?”她带有点嘲笑的语气说道。
我看着眼前这个理直气壮的女生,有点不敢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对于这样一个女孩,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和她说话?
硬碰硬的话……我肯定碰不过她……嗯……
我尽量使自己放松下来,用很温和的语气说:“虫,你姐可是为了保护你才主动承担责任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虫哼了一下,打断我说:“那是她应该做的!”
“什么叫应该做的,你打的,凭什么让她来承担?”
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再一次咆哮了起来。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厚颜无耻的女生!
我又觉得还不够,又补骂了一句:“你真是个混蛋!”
“你说什么?”虫站了起来,冲着我说:“你再说一次?”
我看着她的模样,想起了昨天晚上她打人时的样子,小腿微微有些颤抖。
要不要再说一次?如果不说,我现在可以走出403,该去哪去哪,从此她们两姐妹的事和我再无瓜葛。
但是,莎……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52
标题:
第八节、她是个小姐
第八节、她是个小姐
想到莎,我心里又憋了一肚子气。不管了,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
我又不是没打过架,她狠,我比她更狠!
我往后退了退,大声的说:“我说你是个混蛋,你姐因为你被拘留了,你还有闲工夫来找我加什么文学社!我真替你姐有你这么个妹妹感到丢脸!”
她冲上来抓着我的衣领:“你知道她欠我多少吗?你知道我以前因为她而身败名裂吗?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来数落我!”
虫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犹如一个魔鬼。
我一下愣住了,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她。
很久之后,我在虫给我写的信上看到这样的话:石涛,你知道吗?我和很多男人上过床,就是为了气她!其他人说我是“不三不四”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久而久之,我就把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推卸到她的身上,认为是她害了我。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她对我这么好,我却要这样恩将仇报……
我看着这些信的时候,总是在自责,这些事情,我早就该预料到的,却没来得及阻止,我真没用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轻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虫反问。
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莎的男朋友,是你的姐夫,我有权利知道。”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终于承认了莎是我女朋友的这一事实,我知道,这三个字,代表了责任,从此以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有那么爱她吗?她嘴角撇了撇:“你知道她在长治做什么工作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她没有和我说过。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吧!虫松开我的衣服,把打火机使劲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炸了。
同一时间,虫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她是个小姐!”
整个世界突然间寂静无声。
又一阵冷风从窗户里灌了进来。
我想我该离开了,这个地方真冷,待久了要感冒的。
感冒的滋味是很难受的,我不想品尝。何况现在头已经有些发晕了。
我忘记我是怎么离开的403教室了。
似乎离开的时候,虫叫了我一声,还拉了我一下,但是被我甩开了。
只是似乎,我也不太清楚。
我的身体似乎有千斤重,脚底却像是踩了棉花,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耳朵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喊:我女朋友是小姐,我女朋友是小姐!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她!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还在我脑海里重复的放映,而且是慢动作回放……
她掂起脚尖,轻轻的为我擦掉脸上的雨水……她掂起脚尖,轻轻地为我擦掉脸上的雨水……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这样温柔,善解人意的一个女生,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肮脏的工作?
我仔细地回想着和莎初次遇见的每一个细节:她主动坐在了我身边,我摸她的大腿,她却没什么反应……然后在超市里,给她买了点吃的,就和她接了吻……
这不是小姐这是什么?我突然发现,我是世界上头一号的笨蛋!
我还记得我的初衷,仅仅是想上了她而已!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把她当做前女友廉价的替代品,只是为了填补我内心的空虚而已!
我之前还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想到底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上了她!
我昨天黑夜还在钟楼前面大喊,她不过是为了钱而已!
我明明早已经发觉了,为什么还是陷了进去?
仅仅因为她掂起脚尖帮我擦脸上的雨水那一个动作吗?
我竟然会因为一个动作而喜欢一个人!我真是个天才!天生的蠢材!
我突然大笑起来。
路过卫生间,顺便去里面冲了个头。
冰凉的自来水猛烈的冲击着我的头部,稍微有些清醒了。
我抬起头看到镜中的自己,粗粗的喘着气。
突然,我一拳朝玻璃打了过去。镜子中的我顿时四分五裂。
骗子,所有人都是骗子!
热血再一次冲昏了自己的脑袋,刚才的冲头无济于事。
我摇摇晃晃地下了楼梯,不知道下到几层的时候,和一群正往上走的学生们撞了个正着,其中一个推了我一把,骂了一句:“滚开,别碍事!”
隐隐约约又听到那个男生说:“那个贱女人就在403教室,应该还没走……”
我没有理他们,继续往前走着。
三楼下去是二楼,二楼下去是一楼,再往前走就是校门口……
我心里默默地念着,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校门口停着的是校长的丰田车,有一次趁着凌晨我还往上划过几个口子,气的校长第二天在403教室开会时大骂划车人不是个东西……
哈哈,校长真白痴……出了事就知道去403开会……
403?等等,我停了下来,刚才上去的那十几个男生说什么那个贱女人在403?
不会是在说虫吧?我出来的时候,虫似乎还没有走。
我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下楼时骂我的那个男生,声音确实有点像刚才在403讲“CS终极奥义”的那个猥琐男!
我慌忙又返回去。四层的楼梯,我几乎只用了几秒钟就飞了上去。
一脚踹开403的门,就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块头正在讲台上抓着一个人的头发使劲用皮鞋踹着他的脸,嘴里还嚷嚷着:“知道错了没有……”
我来不及再等了,用极快的速度冲上去,一个凌空飞踢朝那个男生的背踹了过去……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52
标题:
第二部分 第一节、轨迹
第二部分
我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忽然发现,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可为什么我会觉得,我们相识了已经千年?
总是想起《青蛇》里那个爱上法海的小青,明明知道不可能,却仍然无怨无悔。
是前世的约定,还是命运的束缚?
第一节、轨迹
忘记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
前方突然起了雾,一片混沌,仿佛回到了天地初开之时。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孩子,正拉着我的手气喘吁吁地向前跑着。
后面似乎有一个人在追,“哒哒”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过了一会儿,后面有个声音响起:“青儿,不要跑了,前面是法海……”
我手边的这个女孩倔强地喊道:“不……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我突然停了下来:“青儿,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青儿正欲说话,前方突然金光一闪,凭空出现一个人来,面目俊秀,却是个和尚。
青儿见此状况,一脚把我踹开,冷笑着说:“我喜欢的是法海,怎么会是你……”
我向后趔趄了几步,倒在另外一个人怀里。我扭头一看,是莎。
莎抱着我,抬起头带着哭腔看着前方说:“青儿,别执迷不悟了,你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然后我就醒了过来,每次都是这样。
仔细想想,似乎是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我就开始做这样的梦了。
大概是《青蛇》看多了吧,我自嘲地笑笑,竟然梦到毛毛虫是小青。
阳光铺满了我的床畔,我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莎还抱着我的胳膊死死的睡,我轻轻的把胳膊取出来。
这丫头,睡觉老喜欢抱着个东西。胳膊被她抱了一夜不能动弹,都已经麻木了。
这时,她的眉头皱了一下,嚷嚷了一句:“不要离开我。”
那模样,就像一个小孩儿哭着要糖吃一样。
很难想象,她就是那个在她几百个小弟面前威风凛凛,无所畏惧,一言九鼎的老大。
如果她的小弟们知道她此刻在我怀里这样撒娇,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
我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宝贝,我答应过不离开你的。可是我现在该去上自习了。”
她说哦,然后翻了个身,抱了个枕头,继续睡了。不知道是梦话,还是真的听到了我的声音。
我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洗涮好之后,拿了自行车钥匙,就出门了。
按照惯例,我下了自习回来,莎应该还在睡懒觉。一会儿买两个茶叶蛋当做早餐回去吧。
这个小懒虫,最喜欢吃茶叶蛋了,上次一口气吃了五个,还嚷嚷着问有没有了。
但是,她在我家里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明天,我爸妈就要从老家回来了。
嗯,今天回家让莎好好把家收拾收拾,家里乱得快成了猪窝了。
刚想完,又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得了吧,她不添乱就行了,还收拾?
骑着车一路飙下来,耳机里放的是周杰伦的歌。
路上仿佛还碰到几个莎的手下,向我打了招呼。没看清楚。
我把车锁在车棚,一回头,一辆黑色的帕萨特从我身边略过,停在了教学楼前。
我正准备张口大骂你丫会不会开车,这时候车门开了,走下来一个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生。
她冲车里的人温柔地说了声拜拜,然后就上楼去了。
这个人,分明就是虫。
她额前的一缕头发随着步子一跳一跳。我还记得,我曾经拽着她额头前面这缕头发说真碍事,妨碍我们,把它剪了吧。
她哈哈的笑着说是你笨,还怨头发。然后她不知道从哪变出个发卡,把这缕头发别到脑后去。我们拥抱着倒在草地上开始接吻。
她走的步子极慢,我又不想让她发现我的存在,只好以更慢的速度在她后面跟着。
不过,还是被她看见了。她上二楼拐弯的时候扭头看了我一下,然后冲我笑了笑。
我也礼貌的向她笑了笑。
她加快速度,向楼上跑去,似乎在刻意躲避我。
我站在原地不动,很多人从我旁边绕过去,再超过我。还有人扭过头来看看我,嘴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耳机里正好放着周杰伦的“轨迹”:我会发着呆,然后微微笑……
突然有种想蹲在地上哭的冲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上课铃响了,还没赶到教室的学生开始奔跑起来。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没有了一个人。
我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
终于,我慢慢地蹲了下来,开始轻轻地抽泣……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一滴……两滴……
“石涛。”
一个声音把我从眼泪的世界中惊醒,怎么回事,不是已经上课了吗?怎么还有人?不会是老师吧?
我慢慢地抬起头来。
“虫?”
比见到老师还糟糕!
我慌忙把眼泪擦掉,站了起来:“你不是去上课了吗……”
我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只好拼命揉着眼睛。
“我一直在上面偷偷看你……”
由于我低着头,所以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凭猜测:此刻,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嘲笑,还是同情?
像她这样的人,会有同情心吗?
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还是拼命的在说服自己,她并没有那么坏!
“是吗?真不好意思,刚才眼睛被沙子迷了……”
我加重了揉眼睛的力道,想让虫相信我的说辞。
虫笑了笑:“你还是那么爱说谎。宣传板上说一会要去403开会,同学们都已经到了。”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虫又笑着说:“一起去吧,估计教室里坐满人了。”
虫的笑容还是那样温暖,温暖地让人无法拒绝。
我说好,说完就后悔了。假如莎知道了,她会生气吗?
我想对虫说我不去了,我还有事。可是我一看到她的笑容,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拥有这样温暖的笑容的主人,为什么会有那样歹毒的心肠?
不……我不该这么说她,她不是歹毒,她是有苦衷的……
她现在也一定很后悔过去的所作所为吧,否则,她不会主动来和我说话!
我想找点话题。
“虫,刚才开车送你来的是谁?”
虫愣了一下:“哦,那个是我新交的男朋友。”
“是吗,恭喜你了。”我微笑着说。
虫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和虫并肩来到403,在后排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周围很嘈杂,根本听不到讲台上的人在说什么。我把眼睛瞄向讲台。
正在讲台上训话的是个男生,很眼熟,好象以前在哪里见过,我仔细一看,竟然是脸上长满痘痘的那个猥琐男!
“不会吧,怎么是他?”我诧异地问虫。
虫又掏出一个打火机把玩了起来:“怎么不可能是他?他现在官大了,是学生会的会长。”
“是吗……”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讲台上的那个猥琐男生,这样的人也能当学生会主席?看来这学校,真的是烂的不能再烂了。
“还记得那次在403,你为了我冒然出手的那次吗?”虫突然把头扭过来问我。
“有吗?我不记得了啊……”我装做糊涂的样子说。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53
标题:
第二节、救命啊,非礼啊
第二节、救命啊,非礼啊
“是吗……”
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不再说话,低下头,摆弄手中的打火机。
我看着虫,心再次痛了起来。我用指甲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试图分散一些注意力。尖锐的疼痛在全身扩散开来,却无法掩盖心中的痛楚。
虫啊虫,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你怎么就相信我说的话了?你不是很了解我的吗?刚才你还对我说你还是那么爱说谎,怎么现在……
那天在403发生的事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清晰的仿佛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当我凌空飞起一脚踹向那个男生的时候,眼神无意中往旁边瞥了一下,才发现虫在下面坐着,正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石涛你干吗?”虫大声的喊道。
可是我的脚已经收不回来了,只能减轻力道,只把那个男生踢得往前趔趄了几步。
那个男生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虫一看:“虫姐,你认识他?他是谁?为什么要踢我?如果给不出一个理由,我今天就要把他那条腿卸下来!”
“他可是张莎的男朋友,你卸卸试试。”虫站了起来,对这个男生轻蔑的说,“踢你一脚怎么了,你李伟刚才不是还牛逼烘烘的带了十几个兄弟要来砍我吗?”
“嗯?”那个被虫称做“李伟”的男生愣了一下,“虫姐,我真的不知道是您……”
“你为什么要踢他?”虫不听那个男生的解释,转过头来问我。
这时,我才看见,那个满脸痘痘的猥琐男正在躺地上,缩成一团,嘴角还流着血。
旁边还站着一群男生,应该就是虫说的“十几个兄弟”。
我指着地上的猥琐男说:“刚才我在楼下看到他领了十几个人上来,嘴里还说要找你报仇,我怕你有危险,所以就过来帮你了。”
“哈哈哈……”虫开始大笑,“拜托,我在这个学校里,怎么可能挨打?”
我疑惑地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生挠了挠头说:“都怪我,萝卜和我说有个女人打了他,还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给他报仇,所以我带了一帮兄弟过来,结果发现是虫姐……”
“行了,别说了。”虫打断他,“把这个什么萝卜白菜的拖走,看着真不顺眼……哎,石涛,你的手怎么了?”
虫冲过来抓着我的手:“天啊,怎么流血了!”
被虫这么一抓,我的心开始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
倒不是因为和她有了这点肌肤之亲,而是因为她突然对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关心,让我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虫是有点讨厌我的。
比如说昨天吃饭的时候她半威胁半利诱地让我离开她姐姐,她的理由是“我姐根本不会对你真心”,以我昨天的看法,言外之意无非是,你死了这条心吧,你配不上我姐。
对于这点我非常生气,甚至有些震怒,所以我反驳说:“我也不是真心的。”
但是被她突然这么一抓,让我对她的看法又产生了些微量的改观:或许,她是真的关心我,害怕我被莎伤害,才让我离开她呢?
不要说我自做多情,当一个女生突然表现出对你无比关心的样子时,你能不想入非非吗?
其实我的手没有什么大碍,刚才在卫生间里一拳捣碎玻璃的时候,把手给割破了。五个指缝全是伤口,但不大,只有少许血渗出,现在已经止住了。
我的手本来不疼,但是被她这么一抓,每一个指甲都精准地按在了我的伤口上,而且力道很大。我费劲的把手抽出来说:“没事,刚才不小心被玻璃划了一下。”
她慌乱地翻起了自己随身带的挎包,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翻出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来。
别的女孩子包里都是化妆品什么的,她怎么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麻利地从中间挑了一个黑色,拧开盖子,然后命令性地叫我把手伸出去,我不敢不从,只好乖乖就范。
她一把把我的手抓过去,然后开始洒药末,动作熟练得如同外科医生。
但力道还是大了一些,这次是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仿佛怕我跑掉似的,其实大可不必,我又不会挣脱!
我说:“姑奶奶你不能轻点吗?”
她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没理我。
色的药末撒在伤口上有些刺痛,我又叫道:“有点疼。”
她又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没理我。
我看着虫认真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给我撒的这是什么?”
她再次抬起头,似乎忍无可忍了,瞪着我说:“化骨散,半个小时之内,你的身体将化为一摊血水。”
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所以故做惊讶地说:“果然是最毒莫过妇人心。前人留下的古话果然正确!”
“去!”她又瞪了我一眼,“这是止血的,我看这伤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好了。”
“你这么关心我干吗?”我看了看上好药的手,问道。
“你是我姐夫嘛!”她冲我做了个鬼脸,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转过身来对后面的一群人说道:“你们还在这干吗?还不快滚!”
那些人一个个正惊讶地看着本来凶神恶煞的毛毛虫怎么变得这么温柔,突然被虫来了这么一声,吓的魂飞魄散,不出三秒钟,就做鸟兽状散了。只有李伟还有些老大的风范,走的时候还说了句:“虫姐,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诺大的403教室,再次只剩下了我和虫两个人。
她提起我的手:“喂,你的爪子还疼吗?”
我不好意思地说:“不怎么疼了……嗯?爪子?”
再看虫,她已经笑得几乎满地打滚了。
我假装生气地说我要打你了,她马上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笑着说:“你来呀,你来呀。”额头前的一缕头发一跳一跳,那样子,就像天上的精灵。
我故意装做跑不过她的样子,在后面跟着她,绕着教室跑了好几圈,谁知她还来劲儿了,嘲笑我说:“一个大男人跑不过一个女孩子,真是丢人啊。”
我一听这话马上双腿加速抓到了她,然后揪着她的辫子,把她轻轻地往柱子上撞,一边撞一边说:“你还拽不拽了?”
她突然大喊:“啊,救命啊,非礼啊……”
她的喊叫差点没让我笑趴下,这女生,怎么什么也敢喊?
她大胆,那我就比她更大胆,我说:“你敢说我非礼?那我就非礼给你看。”
然后我把她柔弱的身子转过来,也不知哪里来的色胆,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54
标题:
第三节、迷吻,吻迷
第三节、迷吻,吻迷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面对这么强烈的暗示,还不采取行动的话只能说这个人是傻逼。
我当然不是傻逼,只不过在关键时刻脑袋有点犯傻而已。
我的心跳明显加快,感觉到体内大量的血液正以奔四的速度往大脑飞去,影响了我正常的思维。
这脑袋一糊涂,就难免会胡思乱想:假如我吻她的话,她会不会揍我一顿,从此不再理我?
又想起昨天晚上她在雨里踢男生脑袋的场景,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但如果不吻,岂不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再这么犹豫下去,要遭天谴的。
所以我义无返顾地吻了下去。
不过没有吻她的唇,而是吻了她的脸。
象棋里有一句术语:一步走错,步步走错。
把这句话用在生活里,也同样恰如其分。
我把嘴唇贴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就开始发呆,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没有拒绝,我该采取什么措施?
要不要吻她的耳朵和脖子?万一我一动,她揍我怎么办?
很久之后我再想起这一段的时候,我很佩服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能保持镇定的想这么多,实在是一个人才。
诸多考虑之后,我决定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我希望她能主动来吻我。
我想象着电视剧里常有的镜头之一:一男一女先是轻轻地互吻了一下,松开嘴巴之后深情对视一番——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然后暴风雨来临——这对男女在深情对视三秒之后非常有默契的在同一时间内再次拥抱在一起疯狂的吻着对方的唇……
我当然没问题,不用说三秒,哪怕就是一秒,我也能很配合的疯狂吻下去。
可是虫会配合吗?我松开嘴巴再像暴风雨一样吻下去,结果她和一潭死水似的没什么反应,那我这人不就丢大了?
我已经走错一步了,下一步无论如何也要扳回这一局来。
再假如,我松开嘴巴之后没有了暴风雨一样的勇气,她也相当的不配合,那以后没这机会了怎么办?
这得仔细考虑一下。
所以我把嘴唇贴在她的脸颊上不动了。
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接吻:一个男孩把嘴唇贴在女孩的脸颊上,竟然还能沉的住气,保持一个动作不动长达五分钟,更可贵的是,女孩也像是睡着一样,默默配合这个男生保持一个动作长达五分钟,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也没有做。
事后想想,虫也挺辛苦的。她在那五分钟里,想了些什么?
在这五分钟时间里,我的思想做了很激烈的斗争,分为三种:一、嘴唇慢慢游走,蜻蜓点水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将她脖子以上的部位全部吻遍;二、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就这么呆着不动,或许她等不及了,会主动把脸转过来,把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这样一来,岂不省了很多麻烦;三、知足常乐吧,我已经吻过她的脸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慢慢再来也不迟。
这三种思想激烈的碰撞,也没拿出个什么主意来,却不知不觉中采用了第二种。
五分钟之后,虫终于说话了。
但是她说的话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她用手扒拉了一下额头前的那缕头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脸上擦的护肤霜很好闻?”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想起《唐伯虎点秋香》里的一个经典镜头:和周星驰对诗的师爷遭到惨败之后朝着天空大口大口地喷血。
我记得我QQ的自定义表情里存着这个场景的图片的,而且快捷键是“ABC”,所以我在心里不停的大喊:“ABC……ABC……ABC……”
虫这是什么意思?暗示我吻下去还是暗示我不要再吻了?女生的心思还真难猜。
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好也跟着她装疯卖傻:“是啊,真好闻。”然后还努力的吸了吸鼻子,“这什么牌子的,我也要去买。”
“耐克新出的化妆品,你去买吧。”她从我怀里挣脱开,瞪着我说。
“是吗,那我明天就去阿迪达斯专卖店去买。”我把双手插进口袋,装做酷酷的样子说。
她撅起嘴巴吹了吹自己额前的那缕头发,嘘了一声,淡淡地说:“你还真是无聊透顶。”然后推了我一下,转身就走。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被她推得倒回去好几步,然后用惊讶的眼光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到讲台上背了自己的挎包,往门口走去。
我大声地喊喂!她没理我,仍然自顾自地向前走。
这是怎么了?
我从中间座位的走廊包抄过去,又说了声喂!她扭过头,歪了歪脑袋,冷冷地说:“你再跟着我,我把你阉了。”
那神情,绝不像是开玩笑。
我慌忙停下来。我现在都不敢确定,这个女孩嘴里说出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是我知道,如果是她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一个不小心,被她揍一顿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又嘘了一声,瞥了我一眼,还用的是那种轻蔑的眼神,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地往教室门口走了。
我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丝毫没有要等我的迹象,倘若她随便的那么扭头看我一下,给个小小的暗示,我都可以马上追上去的。
可是直到她走出403的门,都没有要扭头的意思。
看来她是真生我的气了。
我叹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空荡荡的教室里,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像是从天堂掉落到地狱一样?这人生的大起大落,悲欢离合,我在短短地五分钟之内尝遍了!
这个女孩,真让人琢磨不透!
可是,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生的气?
是因为我冒然地吻她?那她就应该在我抱住她的时候就生气,何必等到现在?
是因为我无聊?似乎不是,即使无聊,那也是她无聊在先的。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唱:“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突然,我灵光一现,把所有不可能的理由都排除掉之后,就只剩下了一个:她是因为我没有把握住吻她的机会而生气!
想到这里,我马上开心地笑了起来,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女孩的心思还真是诡异。
现在我怀里似乎还遗留着她身上的香味。
我贪婪的闻了闻自己的手臂,试图寻找刚才抱她时的感觉。
一有了这个念头,就无法遏制了,加上周围又没有什么人,不用顾忌自己的形象,我找到刚才那根柱子,伸出双手抱住了它,然后闭上眼睛想象这就是虫。
嗯……感觉不是太好,柱子太硬,虫的身体可是软绵绵的如同沙发垫一样。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发挥。高中的时候我就已经把鲁迅笔下的阿Q精神胜利法运用的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记得有一次上课睡觉,老师一气之下把我的凳子给扔到走廊里了。我冷笑了几声之后找同学借了几张报纸铺在地上,闭上眼睛默念:我躺的是床,我躺的是床。后来果然很舒服的睡着了。
后来我看《武林外传》里老邢吃咸菜那段的时候,总觉得此段情节是在影射我,继而联想,我和宁财神这丫似乎没什么深仇大怨吧?
我抱着柱子,在心里默默地说:“虫,假如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犹豫,直接瞄准你的嘴唇吻下去,这样才有男人风格……”
想着想着,不小心真的把柱子当成了虫,情不自禁地把头低下去,嘴巴眼看就要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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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时间:
2006-5-25 02:58
标题:
第四节、雪人
第四节、雪人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来了信息,把我从白日梦中惊醒,我慌忙睁开眼睛,才发现我抱着的是柱子而不是虫,脸马上变得和猴屁股一样红,然后习惯性地扭头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后脑勺惊出一片冷汗,要是被人看见了,非把我当精神病患者扭送到医院不可。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看,赫然发现是虫:死猪,我在学校门口,你怎么还没下来。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双手都跟着颤了起来,手机差点摔到地上,当一个女生叫你死猪的时候,证明她起码是不讨厌你的。
我用颤巍巍的双手在手机上按了半天,才回道:“上了个厕所,等我,马上下来。”
然后我站起身,拔开双腿,用运动会四百米米冠军的速度冲出了教室。
那个时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虫比我早下去五分钟,竟然是去为了布一个局。
她在后来的信上说:我比你提前下来五分钟,布置好一切之后,给你发短信,叫你下来。只有你在场,这场戏才能演得完美无缺。虽然你不是我们圈子的,但是,你是张莎的男朋友,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你说的话,你的身份,是最合适的。
我从一开始,就被她操控着,一举一动都逃脱不了虫的手掌心。
刚出教学楼门口,远远就看见虫正坐在校长那辆丰田的车屁股上,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乱按些什么。
这个丫头,当真是什么事都敢做!难道就不怕校长出来K她吗?那可是校长的爱车!上次我划了几个口子,他就嚷嚷了一个月!
我一路跑过来,她从车上跳下来说:“快去开你的奥迪。”
我一下愣住了,站在原地没动,疑惑地问:“奥迪?”
她摆摆手说是啊,你的车筐上不是画着三个圈圈吗?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就算是奥迪,那还少俩轮子呢。”
说完之后又转身往车棚跑,跑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我又扭过头来,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车筐上有三个圈圈?我记得从昨天认识你到现在,你还没见过我骑车吧?”
她像是一下被问住了,支支吾吾不肯说话,最后憋出一句:“我第六感觉特灵!”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又转过身子往车棚跑去。
看来她真的注意我很久了……想到这,心里不禁甜蜜起来,虫确实是个好女孩,喜欢文学,和她在一起挺有共同语言;又乖巧可爱,在一起不会觉得无聊……
我骑着车过来,对虫大喊:“我把我的奥迪开来了!”
虫跳上我的车,双手环着我的腰说:“你下次换个帕萨特,我天天坐奥迪会烦的。”
天天坐?什么意思?莫非她在暗示我以后每天都要送她回家?
我说:“好,我回家就把车框卸了,把它改造成一辆山地车,咱们去“爬山梯”!”
“哈哈哈……”虫坐在车后坐上笑的前俯后仰,搞得我差点摔倒。
我说大婶,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她马上就不笑了,掐着我的腰说我很老吗?
我说不老不老,年轻的很!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她这才松了手,嘻嘻的笑了笑说:“这都12点了,快把我送回家,饿死了。”
我笑着说你都胖成这样了还吃?
“我很胖吗?”虫抱着我腰的双手似乎加了些力道。
虫在我车后面坐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我能听出她的话里带有些失望。
说实话,虫真的不胖,大约168CM,整个人看上去很窈窕,甚至有点偏瘦。
说虫的时候,不由地想起了莎。莎的身材也不错,比虫要稍微高一些,却比虫更有女人味一些。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局子里怎么样了?她还被拘留着,我却和她的妹妹……
心里涌起一阵愧疚来,抓着车把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虫抱紧我:“喂,你干什么呢?怎么晃起来了,我真有那么胖吗?”
“没,没……”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骗你的,你坐在我车上,和没带人似的。”
说完之后又想起即使我笑,她也看不到,于是又板起了一副脸孔。
“真的吗?”虫欣喜地说。
“嗯!”我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真的!”
虫把头贴在我的背上,打了个哈欠说:“好累,我睡会。”
那一刹那,我突然慌了起来。
这种感觉……好熟悉。
前女友……对,是她……
我记得去年冬天,下着雪,我就是这样骑车带着她,然后她把头像虫现在这样贴在我的背上,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唱范小宣的《雪人》……
然后我总是开玩笑地说她又胖了,快载不动你了,她就用手掐着我的腰说是吗是吗?我腾出一只手来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然后告诉她:“不胖,现在载你还很轻松,你还可以再胖一点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心里升起一种感觉:现在后面带着的正是我前女友,我们正在雪花飘飘的大街上缓慢前进,她抱着我的腰,轻轻地唱着:“雪……一片一片一片……”
我情不自禁的再次腾出一只手来抓起了车后面的人的手……
刚刚触碰到,就马上感觉不对,这不是我前女友的手,我前女友的手不会这么冰凉!
“喂,你干吗?”后面的人大声喊道。
我一下从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走了出来,才想起后面带着的是虫,不是前女友,难怪手那么冰凉……没有雪花,也没有《雪人》……
我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没怎么,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她呵呵笑着说:“我是冷血动物哦。”
我没有答话,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低落。街上的车不多。
这个城市,本来就很冷清,甚至是萧索。
秋天的落叶一片片飘下来,落在我的肩上,头上。虫细心的帮我一片片拿下去。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吧?我可是很怕冷的……
又骑了一段,她突然大喊:“停车,停车!”
我慌忙刹车,停下来问:“怎么了?”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59
标题:
第五节、飞来的耳光
第五节、飞来的耳光
虫没有理我,跳下车去径直向路边的草地跑去,然后蹲了下来,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我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只好推着车走过去,这才看到,原来路边卧着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小狗,大概只有两个月大,眼神中全是哀怨。
虫正在用手轻轻抚摩着它的脑袋,而它却像是没感觉到有虫这个人的存在似的,眼神依然麻木的死死盯着前方。
这女孩!我似乎永远也猜不透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她的行为,总是出人意料。
同样的,很久之后,我再回忆起这些事情时,越来越肯定自己以前的猜测。
我总是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她了,是她的蓝颜知己,可是在发生了一连串事情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原来,我从来就没有真真正正地走近过她的内心!
我拍了拍虫的肩膀,笑着说:“不就是一只狗吗?至于把你中午饭都耽搁了吗?”
虫对我摇摇头说不是的,你看它的前腿。然后用手指给我看。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这才发现,这只小狗的前腿很明显的受了伤,还有殷红的血迹不停的渗出,把周围的草都染红了一片。
“天,怎么这样。”我也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它的伤口。实际上,我也很喜欢小动物,要不是我爸妈不同意我养,我早就养了一窝了。依他们的话说,就是“人都养不活,还养狗?”
“看样子已经受伤两天了,再不治疗,腿就彻底瘸了。真奇怪它的主人怎么这么狠心!”虫忿忿地说,然后又打开挎包里翻了起来,拿出些纱布和红药水来。
我瞪着眼睛看着她做着这一切,用微带颤抖的声音说:“千万别告诉我,你包里那些药都是给小动物上的啊。”
“本来就是啊,身上带药,就是为了能随时救助路边的流浪狗。我自己又用不着!”她似乎没有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依然动作熟练的在给小狗消毒,包扎。
我心里不知道已经喊了多少遍个“ABC”,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我能说什么?
况且,现在这样善良的女孩已经很少见了啊。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再一次萌生了想要抱她的冲动。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女朋友,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很快的,虫就把小狗的腿包扎好了,她拍了拍小狗的脑袋,笑着说:“石涛,你还疼不疼了?”
我以为她在问我手的事,开口就接了一句早就不疼了。说完才发现她是和小狗说的,又默念了N句“ABC”,再这么整下去,不被她揍死,也要被她气死了!
我低头看了看那小狗,眼神似乎没刚才那么呆滞了,起码知道抬起头看看眼前这个救命恩人。不知道它在受伤的这两天里,遇到了多少“坏”人的折磨,所以,才对人们的关怀无动于衷?
我微微笑着说,你那么喜欢它,把它带回去抚养不就行了。
虫的眼神一下暗淡下来:“我妈……不会同意的……”说完,她又用手指碰了碰小狗的鼻子,嘻嘻笑着说:“小家伙,别乱动哦,伤口马上就好了。”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美女毛毛虫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和虫同时回过头去看,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岁上下的男人,剃了个寸头,耳朵上还戴着一个硕大的耳环,几乎占了整个耳朵的一半,眉毛上还有条从上而下横劈下来的伤疤,满脸阴冷的笑容,一看就非善类,身后还跟了十几个人,个个都学着这个男人的样子在笑着。
马良,对,他就是马良。
我回忆着和他第一次相见的每一个细节,阴冷的笑容,恐怖的伤疤。
每每想起他,我全身的经脉就暴涨起来。我幻想着每一个杀死他的镜头,用斧头劈向他的脑袋,然后滴滴鲜血溅在墙上……
然后有一天,我真的如了愿。那是个早晨,我拎着我随身携带的铁棍,在大街上狂奔,不知是天意还是偶然,我碰到了晨跑中满头大汗的他。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我一棍子蒙倒在了地上……
我疑惑地向虫看去,这个男人会是虫的朋友吗?
“马良?你要干吗?”虫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听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我要干什么?我隐隐约约记得,我们之间好象还有笔帐没算吧?趁张青那个家伙还没回来,咱们速度点解决吧?”说完又用眼神瞄了瞄我,“他是谁?你新交的男朋友?不怎么帅嘛。”
我正准备开口,虫走到我面前,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被彻底打懵了,虫?虫为什么会打我?
“马上给我滚,别忘了明天把保护费拿上!”虫凶狠地说,“马上骑着你的破车给我滚!”
保护费?这什么跟什么?面对突然飞来的耳光,我更加茫然了!
我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虫。
我被一个女生在大街上打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这时候街上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看热闹和扎堆,永远是人的天性,周围突然凭空聚集了一些放学还没来得及回家的学生,似乎是从天上掉下来或者是从地上生出来的一样,正交头接耳地往这边指指点点。
马良依旧笑眯眯地说:“哦,这个人是你新收的小弟啊。让他滚吧,咱们去谈下正经事。”然后开始伸出手开始拉扯虫的胳膊,还招呼后面的小弟把她“弄”走。
虫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说:“老娘今天认栽了,不用你拉,我自己会走。”然后又扭过头来对我说:“还看什么?还不快滚!”
我看了看凶狠狠的虫,又看了看笑容满面的马良,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虫是在保护我!
看来这个马良和虫有什么过节,趁着马良嘴里所说的“张青”不在,聚集了一帮小弟来找她的事。她怕祸及到我,才当着他的面甩了我一个耳光,表明和我没什么关系,然后让我逃掉!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2:59
标题:
第六节、让我代替她疼痛
第六节、让我代替她疼痛
我马上下定决心,不能走!我如果还算是个男人,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身陷狼窝!
刚要开口,虫又凶巴巴地说:“妈的你没听见我说的话是不是?”说完又上来往我裤子上踹了个脚印,明显的没有很用力。
我又转念一想,假如我留下来,反而成了虫的累赘怎么办?
我对此刻发生的事情了解的还不太清楚,不能妄下主意,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拖了虫的后腿!
既然这样,那就先配合她吧,于是,我和她演起了对手戏,装做很懦弱的样子说:“虫姐,我知道了,明天我就给您拿上钱。”
先离开看看情况再说!如果虫有危险,我还可以搬救兵或者是报警!
下定主意之后,我就推了车子,假装唯唯诺诺的离开,口里还小声的嘟囔着:“虫姐,谢谢您饶了我,谢谢……”
刚走出去一段,我就听到马良说:“行了吧,那咱们走吧,大街上这么多人,咱们去工地,给你留点面子。”
我马上就知道情况不妙。
那时候学校附近有个建筑工地,门口挂了个横幅,上书:图书馆项目工程。我和同学们见了之后着实高兴了一阵,原来图书馆要搬迁到学校附近了,以后再也不用绕远了。可是那个横幅挂了足足一年,里面的砖头石灰啥的也堆了一年都快被人偷光了,还是没什么动静,我们不禁大失所望。
大一开学军训的时候,我们的训练场地恰好在工地对面,有一次正站军姿,工地上突然有两帮民工不知所因何事打起了架,互相拿着砖头拍,顿时鲜血飞溅,脑浆横流。我们教官还哈哈笑着对我们说:“你们这帮兔崽子,这次有好戏看了。”然后又对工地上面大喊:“哎!你们这些笨蛋,地上不到处都是钢筋棍子么……”
我把车锁在商店门口,先是在商店里躲了一会,看他们都进了工地,我就跑了出来,跟着他们也拐进了进去,然后躲在一堆砖头后面观察情况。
虫已经和那帮人打了起来,对方是十几个人,虫明显不是对手,已经被踢倒了好几次。
或许是那帮人觉得揍她是件很轻松的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武器,所以只是赤手空拳的对付她。
虫好几次想要捡地上的砖头,都被马良一脚把她的手踹开,然后还哈哈地笑:“你以前不是很牛逼吗?再牛逼一次给我看看啊。”
虫恶狠狠地说:“老娘这次认栽了,等你下次犯我手里,我弄死你!”
马良又笑了一阵说:“可惜我不给你这个机会了!”然后又一脚朝虫的肚子踹去……
那个时候,焦急的我根本就没有仔细观察这些场景有什么异常,比如说,为什么马良叫毛毛虫去工地,她就要去……我的社会阅历实在是不高,竟然没有发现,他们并没有下狠手,一切都是在装模做样。
没错,一切都是在装模做样……
我没办法再等下去了,这时的我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随手拎了一块砖头,趁着人多混乱,用极快的速度挤进那些小弟们的中间,然后窜到马良的身体后面,用力朝他的后脑勺拍了下去……
马良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我一板砖拍在了地上,周围突然就静了下来。
估计马良的小弟们没有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全部都愣住不动了,呆呆的看着他们老大头部的血大片大片地冒出来染红了周遭一小片土地。
我也愣住了,和他们一起呆呆地看着马良,不会一砖头把他夯死了吧?好歹哼唧一声啊?
有个人突然喊了句,老大!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的人顿时乱了起来,个个都像像疯了似的向马良的身体涌去。我隐隐约约还看见有人在挤的过程中在马良的肚子上踩来踩去的……
趁着场面更乱,我慌忙转过身去找虫,她还在地上躺着,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怨,让我一下子想起刚才在路边卧着的那只狗来,她们的眼神,竟然如此之像。
我心疼地把她扶起来,问:“你怎么样了?”
她用极其小的声音说:“废话真多,先背我离开。”
我背起她,就往外跑,又听到后面有人喊:“那两个人跑了!”又有人喊:“先别管那么多了,先把老大送到医院去……”
我背着虫跑出了工地,在这大街上,虽然人不多,想那些小流氓就算再嚣张,也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斗殴吧?
虫的身子已经软成了一滩泥,趴在我背上连抱我脖子的力气都没有。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
我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大喊:冲啊……冲啊……冲出亚马逊去……
然后又很惭愧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胡思乱想。
我小声地问她:“要先把你送医院?”
她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不用,马上回家,马上,我家现在没人。”
我凭着昨天的印象,背着她风风火火地奔到了二区,街上的人无不侧目,纷纷议论。在虫的指点下,很快就到了她家的门前,我从她口袋里掏出钥匙,费了半天劲儿才把门打开,连鞋都没有换就冲了进去。
我轻轻地把虫放在沙发上,早已累的满头大汗,刚擦了一下,就感觉背上凉凉的,用手一摸,才发现背上湿透了,再转过头来看虫的脸,满满的全是豆大的汗珠!
我慌忙地抓住她的手,依然是那么冰凉!我把她的手贴在我脸上,担心地问:“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真的不用上医院吗?”
她还是摇了摇头,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把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慌张地问:“他们怎么踢你的,把你踢成这样?”
她微微笑了笑,惨白的脸,绽放出的笑容更让人觉得尤为心疼:“就凭那些虾兵蟹将,我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去,摸了摸她的肚子,又说:“你别逞强,不行的话你就说。”
我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的疼痛不可抑制的大范围扩散,那种尖锐的疼痛,如同用细针一下一下地扎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她,但是我敢肯定,如果能让我代替她承受这些疼痛,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还是咬着嘴唇不肯说话,眉毛都皱在了一起。我焦急地看着她,眼神无意中往她的下身看了一眼,赫然发现裤裆部位有血渗了出来!
我吃了一惊,难道真的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女主人公实际上已经怀有身孕一个月,自己也不知道,无意中发生了些状况,然后导致流产。按照惯例,此刻我应该把她送往医院,然后以她男朋友的身份签字。满头白发的老医生还要苦口婆心教育我一番:“孩子啊,你还小,做事不要太冲动……”
……
我把虫抱起来,斩钉截铁,充满男子汉风度地说:“你不用害怕,今天我陪你去医院,流产没什么丢人的!”
她愣了一下,接着有气无力地说:“你把我给放下!这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流产了?”
嗯?难道她还不好意思?
我又把她重新放在沙发上,轻轻吻了吻她的脸,抓着她的手说:“别骗我了,你下面都流血了……”
她开始急急的喘气,嘴里嘟囔着“我操,气死我了”。
我说你别激动,有什么话你说。
虫努力的平息好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地说:“现在你去我卧室,床头柜里有一包卫生巾,你去拿出来……那帮狗日的,什么时候打架不好,偏偏在我经期的时候找我事……
我听了之后差点昏厥。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00
标题:
第七节、肉丸汤
第七节、肉丸汤
很久以前,我看过一篇文章,上面说女生来月经的时候,肚子会很痛,犹如“用尖皮鞋在你的小腹猛踹八下,甚至一百下”,那时候就觉得,做女生真的蛮辛苦的。
我的前女友,可能是因为身体发育的有些慢,月经总是不太规律,有时候两个月才来一次,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经期是什么时候,月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突然袭击。有时候在一起玩,她突然就汗如雨下,脸色苍白,我马上就知道出什么事了。
和前女友在一起呆了半年,她一共来过四次月经。
第一次的时候,我们刚刚才在一起,我对她的隐私还不太熟悉。有天晚上,我们相约在湖边偎依着待了一夜。前半夜还好,聊天,看星星,听湖里的鱼吐泡泡的声音。可是到了后半夜,她突然就不说话了,牙齿咬着嘴唇,似乎在忍着什么。
那时候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焦急地问她怎么了?可她就是不肯说,急得我背起她就往回跑……
后来我们渐渐熟悉之后,她才告诉我,那天晚上,是因为来了月经。我假装生气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说,以后月经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她吐了吐舌头说哦,然后躺在我怀里……
第二次是在大街上,我们手拉着手正逛得好好的,她突然就不走了,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有了上次的经验,我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在她包包里带有卫生巾……
后来的两次是在毕业之后,我们已经很少见面了,但她来月经的时候仍然会打电话告诉我,我就安慰她说:“现在你把手放在小腹上轻轻地按摩……假装那是我的手……觉得舒服点了没有?”
每当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就感慨万千,当一个女生肯向你倾诉她月经来时那种最痛苦的感觉,你应该觉得庆幸,那代表着,她最信任的人是你。毕竟这是难以启齿的事情。难道,你身为她最信任的人,不应该为她做些什么吗?哪怕是亲自为她煮些简单的红糖水,她都会被你的细心感动的一塌糊涂……
虫大概忙了半个小时,收拾好一切之后,换了套衣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在这期间,我一直在看中央一套的《今日说法》,说有一个人从阳台上掉下来,自己没摔伤,反而把另外一个人压瘫痪了,是谁的过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虫不让我帮忙,而且,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虫在卫生间的时候对我喊过一句:“哎,帮我从卧室的衣柜里拿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我拿了之后,从卫生间门的缝隙递进去,虫又说:“哎,怎么没有拿内衣?”
我惊讶地问:“内……内衣?”
“是啊,你觉得我内衣不用换吗?”
“不是……”
“不是就快去给我拿……”
我脸红到了脖子根,这感觉,就和刚才帮虫拿卫生巾时一样尴尬。
虫睡去之后,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妈,我不回去了。
不管在外有多忙,请不要忘记,往家里打个电话,无论那边等你的,是你的母亲,还是你的妻子。因为,她一直在翘首等待,她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你……
想起虫和我都还没有吃午饭,可是她家里的各种粮食都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就出门去市场买了些肉丸回来。虫现在来月经,喝点汤应该对身体有好处吧。
做肉丸汤,是我最拿手的绝活之一。
温上一锅清水,在水未沸腾之前放入少许姜,蒜,干辣椒。待水开之后,再撒入适量肉丸,这个时候,火候一定要把握好,肉丸既不能煮软,也不能过硬,否则,将大大影响肉丸汤的整体感觉。
我做肉丸汤的时候,什么作料都不放,只放少许盐,我怕其他的调料会把盐的原味冲淡。
最后就是放醋,醋的多少是最难把握的,放得好了,就成功了。我一直认为,最后肉丸汤做出来的味道香不香,是取决于醋的。
罗嗦一句,一定要用我们山西土产的老陈醋哦。嘿嘿。
火灭之后,切香菜少许,除了点缀颜色,喝起汤来也有种清新的感觉。这种小细节,一定是要注意到的。
做好之后,给虫端过去,她喝了一口之后瞪着眼睛看着我不可思议地说:“这是你做的?比我妈做的还好吃哎!”
我微微笑着说:“当然是我做的,你喜欢的话,我给你做一辈子。”
她装做没有听到,吼着说:“再来一碗,我还要喝!”
等她再次睡着之后,我又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她在工地上滚了一圈,衣服脏兮兮的,这还好,洗她裤子的时候才叫做尴尬……
为她做完这一切,无所事事,就趴在床边,看着她睡着时的可爱样子,她的脸已经没有刚开始时那么苍白,慢慢变得红润起来,看上去更加乖巧诱人。
有时候会忍不住低下头去吻她一下,她的眉头就会微微一皱,可爱极了。
突然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想到这,我又突然想起了莎。
昨天晚上,我吻着莎的时候,也在暗暗地想,爱莎一辈子。如果昨天晚上属于被感动的话,那现在,又是什么?
难道我同时爱上两个女人了?不太可能吧……我记得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走在街上,旁边的美女我瞟都不瞟一眼,更不用说花心了……
和前女友分手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变成了标准的花心大萝卜?
不过没什么,我又安慰自己:这世界哪有什么真正的爱情,我和前女友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是徘徊在两个女生之间而已,我朋友里面有很多同时应付几个女生的人,照样混得如鱼得水。凭什么好男人就要被伤害,坏男人却活得这么滋润?
这样想了一会,心里慢慢觉得宽慰了一些,相比起总是被伤害的好男人来说,我宁愿去当一个伤害别人的坏男人。
总之,这年头,谁付出真心,谁就是傻冒!
可是,莎现在还被拘留着,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她?
烦心事再一次涌上心头,有些无所适从。
虫已经睡熟过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从她家的客厅走到阳台,又从阳台走到客厅,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在阳台停住了脚步。
虫家在四层,我打开窗户伸出脑往下看,发现不少学生,这才想起,上课时间快到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我掏出一看,是小波。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00
标题:
第八节、小波的劝告
第八节、小波的劝告
小波是我的同学兼好兄弟,家也离的比较近,所以上学放学时喜欢在一起走。这倒无所谓,过于讽刺的是,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我和小波的哥哥——小飞是同学,也是常常上学放学在一起。高中时去小波家找他哥玩的时候,还常常嘲笑小波是个小屁孩子。
后来小飞考上大学走了,我却上了大专,而小波从中专升到大专,意外的和我分在了一个班。
常常感叹物是人非啊事过境迁,每次去小波家叫他去上学的时候,总觉得无比郁闷,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我越活越倒退了?
但是在小波眼里,我是从高中出来的,是个有文化人,所以很佩服我,经常说:“你是我哥的朋友,你就是我哥。”
这样,他遇到什么问题不懂了就会来问我,也经常为我打抱不平,我在学校和谁发生了口角,他就会第一个站出来帮我:“人家是从高中出来的,你算哪根葱!”
每每小波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羞愧难当,假如他知道我在高中混了三年,什么东西也没学到,还会像现在这样崇拜我吗?
而且,小波还是现在我所在的班里的班长。这更让我觉得羞愧难当,以前和小飞在一个班的时候就不如小飞,现在和小波在一个班了,更不如小波。
果然是越活越倒退,我怀疑自己再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沦落到幼儿园去,和小飞的儿子在一个班里……
不过,小波当班长也挺好,我有时旷个课违个纪什么的,他都能帮我顶着。而且一旦发生什么紧急状况,他就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然后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学校去。
但是不知道他现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刚接起电话问了句怎么了,就被小波的声音淹没了。
小波似乎已经忍了很久,就等这一刻的爆发,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开口大骂:“今天你一天跑哪去了!给你打手机没人接,往你家打电话,你妈也说你不在!”
我疑惑地说:“没有吧,我手机一直开着啊。”然后看了看未接来电,果然有好几个!算了下时间,是在工地看虫打架那时候打的,应该是因为现场太混乱,没有听到吧。
我又接着说:“哦,现在有点事,今天下午不能去上课了,你帮我顶一下。”
小波没理我的话,接着说:“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叫毛毛虫的女孩混在一起?”
我吃了一惊,他怎么这么快就都知道了,于是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波在电话那边加大了分贝,差点把我的耳膜震破:“你拍了马良一砖的事,现在都传开了!我劝你离开那个女人,不然,你被她吃了你都不知道!”
我的情绪也慢慢激动起来,胀红着脸说:“毛毛虫是个好女孩!”
他在电话那边“呸”了一声,继续说:“你在新香市待的时间长,还是我在新香市待的时间长?”
小波这倒说的是真话,我家是去年才搬到新香市来的,而小波,是土生土长的新香人,连宿舍都没住过,常常抱怨说长这么大了没住过宿舍,平常没事就爱往宿舍跑,隔几天就去住一次,想要体验一把宿舍生活。
我常常劝他,宿舍表面上挺温馨,挺和谐,里面却是暗涌横流,待的时间久了,彼此看不顺眼,能因为些牙膏拖鞋喝水杯等等的小事儿而大打出手!
他不信,说:“咱们男人怎么可能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打出手。”
我叹了口气说:“算了,朽木不可雕也。”
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又叹了口气说:“对牛弹琴。“
他哈哈笑着说:“这句我听明白了!就是对着一头牛弹琴!但是,你为什么要对着牛弹琴?莫非普天之下,只有这头牛是你的知音?”
我继续叹气。
我忿忿地说:“你待的时间长又怎么样,我和谁交朋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小波明显生气了,以更大的嗓门吼道:“你知道她和多少男人上过床吗?那个骚货!”
我一下又愣住了,沉思了一会说:“那又怎么样?”
他说:“好,好,到时候你被她摆了一道,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说完就将电话扣掉了。
小波,小波。
我回忆着以前的一切,谈不上后悔,只有深深的自责。
我把手机放进口袋,在阳台踱来踱去,又转身去了虫的卧室,推开门一看,虫已经坐了起来,正抱着枕头发呆,眼神很空洞地盯着对面墙上的钟表。
我慌忙跑上去问:“你怎么起来了?”
她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那么大声音的和别人吵架,我能不被惊醒吗?”
难道她全听见了?我装做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是我们班的班长让我去上课,我不去,他就骂我。”
她把头低下去,用很沉的声音说:“算了吧,我知道你们是在为我吵,你朋友我认识,赵小波嘛,向来看我不顺眼。”
我的心再一次被刺痛,我轻轻地拉过虫的身体,让她躺在我怀里,说:“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都是你的朋友。”
她抬起头说:“你把鞋子脱了,上床来吧。”
我说嗯,然后脱了鞋子,和她并肩躺在床上。虫调皮地把头放在我心脏部位说:“让我听听你的心跳声,有没有加快。”
我摸着她的头发说:“和你在一起,肯定比平常快了两倍。”
她用手轻轻拍了我肚子一下说讨厌,我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抱过她的头,身子一曲,朝着她的唇就吻了下去。
她也很配合,双臂抱着我的脖子,我们在床上打起滚来,舌头交缠在一起,似乎一生一世都不愿再分开……
我慢慢地把自己的上衣脱掉,然后又把她的上衣脱掉……
突然,她把我推开,我问怎么了?
她说:“忘记拉窗帘了,怕对面的人看到。”然后光着上身去拉窗帘。
我躺在床上,看着虫笨拙地用手去一下下拉她家那个似乎已经坏掉的窗帘,突然想起以前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只不过那次是整个身体都已经赤裸了。旁边的电脑还放着音乐,我记得是《吉祥三宝》,那个小女孩的天籁之音在我耳边久久回响。
我清晰地记得,前女友家里的窗帘是红色的……印象如此深刻,以至于每次做春梦,布景都是红色的窗帘……
虫把窗帘拉好,又蹦了回来,我们继续接吻,我的手慢慢向她的下身探去。
她拉着我的手娇喘着说不要。我这才想起来她正来着月经,忙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然后我抬起头来看她,她的脸已经微红了。想不到这样厉害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还会脸红,想到这,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她眨眨眼睛:“你笑什么呢?”
我拉了拉她额前的那缕头发,说:“笑你竟然还会脸红。”
她又说:“讨厌,不和你玩了。”然后坐起来将衣服穿好,转过身去不再理我。
我抱着她说:“怎么,真生气了?”
她撅着嘴说:“没有,我犯的着和你这么无聊的人生气吗?”
我又吻了吻她的脸,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就问:“那个马良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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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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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第一节、定时炸弹
第三部分
虫,莎,你们还记得吗?
我以前对你们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把我们的故事记述下来,写成小说。
可是,当我开始着笔这篇小说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们了。
第一节、定时炸弹
虫依偎在我怀里说:“他以前是青哥的手下,后来做了叛徒,领了一帮兄弟自建帮会了。”
我又问:“青哥是谁?就是那个马良说的张青么?是不是以前用枪崩过警察局长的那个?”“原来你知道啊。”
“那当然,张青的故事,谁不知道?!”
她又说:“青哥人不错的,心里还把马良当兄弟,说是只要两帮互不侵犯,不影响到咱们这边的利益,青哥就不动手。”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虫嘴里说的“咱们这边”,难道她把我当自己人了?倒也是,我是张莎的男朋友,理应和她们是一路的。
想起张莎,我心又开始痛了,只不过没有刚听到那个消息时痛的厉害了。
刚才的想法再一次油然而生:难道是因为身边有了虫?真是奇怪,我今天中午不是还想着只喜欢张莎一个人吗?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或许真像某人说的:“没有发生婚外恋是因为没有碰到合适的人。”
那么意思是说,在我心里认为,毛毛虫要比张莎合适多了?
仔细想想,其实我早就认可了虫,这个女孩,集美丽可爱善良等多种优点于一身,我没有理由不喜欢的。
我又问:“既然这样,那马良为什么还要找你麻烦。”
她嘘了一声,说:“马良早就想把青哥干掉,这事在新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青哥心胸宽广,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罢了。这次青哥去外地有事,料到马良可能会采取行动,就让莎姐帮他守着,所以莎姐才从长治回来的。可是现在又进了拘留所,不过今天下午幸亏有你夯了他一砖头,看你那么用力,估计他最少要在医院待一个星期了。”
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听的我一愣一愣的,隔了半天,我才说:“张青为什么这么信任莎呢?”
“莎姐是青哥的亲妹妹呀,你不知道吗?”虫露出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
“张莎是张青的亲妹妹?!”我的嘴巴张成了“O”字形。
我的大脑飞快地旋转起来,张青的狠毒我不只一次听说过,假如我要是不小心做了什么对不起张莎的事,会不会被他剁了胳膊砍了脚什么的……
想着想着,冷汗“淙淙”流了下来。
虫又接着说:“等青哥回来了,一定会给你记功的。”
我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踩进虫布置好的陷阱里。
我回忆着这些事情,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抗争,因为虫演得实在是毫无破绽。
虫在信上说:我在两年前开始想着报仇。我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马良背叛张青,我答应他,只要他把张青拉下马,我就做他的情人……我出卖了自己的肉体……石涛,你觉得我很坏,对吗?
我好奇地问:“会有什么奖励?”
我想总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把他唯一的一个妹妹嫁给我,然后让我继承他所有的财产吧。
嘿嘿,我可真能做白日梦。
虫微微笑了笑说:“应该是物质奖励吧,具体多少钱就不清楚了。”
“哦……”我又开始思考,自己的手机已经很破旧了,早该换个新的了,老妈一直不给我钱,这下好了,张青这么有钱,我又帮他干掉了最大的对手,再怎么着,还不给五千块?
想着想着,我的脸上开始露出得意的笑容。
突然一个念头从我脑海闪过,不对,大大的不对!
我不是说张青家有钱不对,张青是新香第一帮会的老大,有钱很正常,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就听同学说张青有一辆悍马,一辆现代跑车。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张青家这么有钱,张莎为什么还要跑到长治去做小姐?
总不会是为了追求好玩和刺激吧?那样的话,也未免太过“小说”了吧?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张莎和张青闹翻了,张青不养她;或者是张莎为了报复他哥哥,才去做小姐故意气她哥哥?
但此想法又马上被推翻,因为,毛毛虫先前说“张青去外地有事,才让张莎从长治回来帮她守着。”那么,就排除了兄妹吵架的可能性!
体验生活更不可能,傻子才去体验那种生活。
想来想去,也觉得张莎似乎不可能去做小姐,她完全没有必要,她如果想,凭她的财力和人力,去做个鸡头也不为过!
那么,在肯定了张莎万万不可能去做小姐的同时,就否定了毛毛虫之前的那句话:“她是个小姐”。
意思就是说,毛毛虫在骗我。
可是,她为什么要骗我?
我自做多情地想,难道是想把我从莎身边抢过去?
马上又觉得不可能,她即使不这么做,也一样能把我抢过去,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才对。
或者,是故意想要诽谤张沙莎?毛毛虫之前说过张莎曾经把她害得身败名裂。
以前毛毛虫和张莎发生了些什么事我还不太清楚,但是看毛毛虫说起张莎时的那种恶狠狠的眼神,那件事应该给她造成了非同小可的影响。
难道说毛毛虫这么做,是想把张莎害得身败名裂?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
如果毛毛虫这么恨张莎,为什么还要和她走得这么近?并且亲昵地称呼她为“姐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是……她知道在新香仅仅凭自己的力量,是扳不倒张莎的,所以才刻意走近,让张莎对她失去警惕之心,再把握机会,把她干掉……
不可能,虫不至于那么毒蝎心肠!
可是,我再也找不出一个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一想到这,我的冷汗马上流了下来!
但是我仍然在安慰自己,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说不定张莎真的像小说中一样为了追求好玩和刺激去做了小姐……
但是这个劣质的理由在我的脑袋里根本就站不住脚,我越来越觉得,此刻怀里抱着的这个女孩,才是一颗真真正正的定时炸弹!
她在这一点上骗我,难保不会在其它地方骗我!
可是,我又怎么能猜得到,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和她昨天晚上才认识,对她丝毫不了解,根本就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
小波还说,不知道她和多少男人上过了床。
像莎,或者虫这样的痞子,不是处女,很正常,她们在这个黑暗的圈子里混迹,如果还能保持着贞洁,那才奇怪。
但是无法想象的是,虫陪过多少男人上床?
估计小波也只是以讹传讹,道听途说罢了,看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会是那种女孩啊?
可是古往今来,哪一个祸害苍生的女子不是生了一副倾倒众生的模样?
或许我真该听从小波的劝告,速速离开这个女人,方能明哲保身?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02
标题:
第二节、八号,八节
第二节、八号,八节
站在现在的角度再看看过去的事情,发现自己那个时候其实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却没有来得及补救。
毛毛虫在后来的信上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离开张莎,包括那句“张莎是个小姐”。我认为,像你这样的男孩子,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会对她敬而远之。可能是巧合,也或者是天意,我在把你气跑之后,意外地,李伟又来纠缠我,你再一次横空而出。好吧,既然这样,我只能抓住这个机会,利用你一次了。石涛,真的,当时我想,就这一次,利用完你之后,就让你离开,不让你再踏这淌浑水。我们的世界,真的很危险……
正当我在犹豫之时,虫突然开口说:“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一下从乱糟糟地思绪中醒过来,忙说:“没事。”然后假装看了看墙上的表说:“呀,都上课半个小时了,咱们去上课吧?”
虫疑惑地说:“刚才你不是给小波打电话说你不去了吗?”
我拍了拍脑袋说:“对呀,我怎么忘记了。”
她呵呵笑着说你真笨。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如桃花的女孩,又是一口吻了下去。
吻下去的一瞬间我在想,即使她的嘴唇沾满毒药,我也死得甘心了。
又吻了大概半个小时,不能和她做爱真的很痛苦。急得我直挠脸。
她似乎看了出来,轻声说:“要不我帮你用手解决吧?”
虫的这句话差点把我惊到床底下去,想我从小也读了不少圣贤书,对这类龌龊之事向来反感,可是一个女孩,尤其是一个漂亮女孩的好意,我如何好意思拒绝?
我不好意思地说:“你不嫌脏吗?”
她眨了眨眼说:“确实挺脏的,可是我看见那些白色的汁液喷涌而出的时候,脑袋里就会莫名的兴奋,觉得很有成就感。”
“你经常做么?”
“是呀,有时候自己弄,有时候还帮莎姐弄。”
“你没帮男生弄过?”
“没有吧,你是第一个。”
我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兴奋,我说:“那就拜托你了。”然后就躺了下来。
虫跳起来穿上鞋说:“你等着,我去拿卫生纸。”
我看着她在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样子,看来她还挺有经验的嘛。
很快,她就拿了一卷卫生纸过来,脱了鞋坐在床上问我:“你准备好了没?”
我闭上眼睛说:“准备好了。”
我想象着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心里不禁酥麻起来,导致全身跟着酥麻起来。
我听到虫向我身体这边爬过来的声音……
虫坐到我身体上了……
虫将卫生纸贴在我脸上的一个青春痘上,用力一挤。
我听到“哧”的一声.
我“啊”的一声大叫,慌忙坐了起来,捂着脸说:“你干吗?”
虫疑惑地说:“我帮你挤痘痘啊,怎么了?”
我瞪着眼睛看着她手中的卫生纸,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有血流下来了,颤巍巍地说:“用手解决?白色的汁液喷涌而出?”
她说:“是啊,我看见你一直挠脸上的青春痘,就忍不住帮你挤了。”然后她又把卫生纸摊开给我看,恶心的白色汁液中间还夹杂着几丝红色的血迹。
“这不是刚挤出来的么”。
说着还一个劲儿地把纸往我眼皮底下伸,生怕我看不清楚似的。
我抢过来她手中的卫生纸,贴在脸上还没有彻底“解决”好的部位,带着哭腔说:“你怎么有这种变态的癖好?”
她拉了拉额前的那缕头发,说:“变态吗?我就是觉得挺有成就感……”
天啊!我按着卫生纸在心里大声的呐喊,谁来告诉我,这个女孩,脑袋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究竟是来救助我,给我带来快乐的天使,还是来摧残我,给我带来噩梦的魔鬼?
被她这么一弄,我全然没了兴致,脸上的疼痛越加疼痛起来,她是用指甲掐的!
我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看镜中的自己,仍然是一副苦瓜模样,被她挤过的部位明显胀了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回到卧室,已经什么兴致都没有了,问虫:“咱们现在干什么?”
虫说:“我妈一会就下班回来了。”
“你妈几点回来?”
“四点。”
我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三点半了。
我说:“那我先走了。”
她说好,然后出来送我。
我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虫突然把我叫住了。
我扭过头来说:“还有什么事吗?”
她支吾了一会,说:“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能陪我过吗?我不要什么礼物!”
我看着她眼睛,眼神中全是期盼。
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孩,已经有多久没有和朋友们一起过生日了?
这个外表坚强,实际上内心却异常脆弱的女孩?
“明天是几号?”
“八号。”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是八号。
那个让我永生难忘的八号。
我想,假如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故事写成小说,每一章都要有八节,以此来怀念这个日子。
然后我又想,假如这部小说写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被汽车撞死了或者是喝水的时候被噎死了,接下来的故事谁来叙述?
要不我带到阴间去继续写?
我晃晃脑袋,我在想些什么?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明天怎么过吧?
虽然虫说不用买礼物,可是我总该表示一下的。
可是,送她什么好呢?什么样的礼物才不会显得俗套?
我边想边走,刚出了二区门口,脑袋里突然有了灵感。
我想买的东西,正规的商店里没有,我跑了一个又一个街边的无证小摊,才买齐全。
我找了个塑料袋将这些东西装好,沉甸甸地如同装着满满一袋的幸福。
我不是第一次买这个东西了。
第一次是买给前女友的,那还是去年的平安夜,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买,跑了一家家商店,都说没有这种东西。
在那个大雪飘飞的平安夜到来之前,我终于买齐全了想要的东西。
如今再次拎着这样一包东西走在街上,颇有去年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没有下雪,但是大片大片的落叶飘飘洒洒地飞扬在空中,弥补了不足。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03
标题:
第三节、母亲
第三节、母亲
我提着一包东西,去商店门口找我的车,却发现不知道被哪个贱人踢倒了,嘴里不禁咒骂道:“妈的,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弄死丫的。”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辆车被一双脚踢倒了,我心想,这次我也替天行道一把,抬起头准备对那双脚的主人劈头一顿骂,突然发现他要比我高一个头,我的腿顿时软了起来,说不定人家不是故意的……
旁边有个男生拉着他的胳膊说:“老大,您空手道几段了?”
我的腿更加软了,心想算了,放他一马吧,说不定他是无心之过……
骑着车晃晃悠悠地回了家,我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进来了,问了句中午去哪儿了,吃了饭没?
我扬了扬手中的包说去买东西了,然后又说吃过了。
我妈说哦,就没有再问什么。
在我母亲眼里,我早已经是个大人,我的事情,如果我不和她提起,她也不会追问,更不会干涉。
不记得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大概是在高中被开除之后吧。我的母亲从没有料到,初中时我还是个那么乖的孩子,上了高中,为什么转变会那么大?
她渐渐的发现,我对她的说的话不再像儿时那样言听计从,而是有了自己的看法,自己的见解,并且说到的,就一定会做到。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稍加指责几句,后来发现全无效果,就不再这么固执了,而是对我听之任之。
当我发现这一点之后,心里除了有一丝喜悦,还带有一点点失落。
这代表着,从今之后我独立了,自由了,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同时代表着,从今之后,在外受了伤,再也不能像儿时那样躲在父母的保护伞下寻求庇护,只能找个没人的洞穴默默地自己抚平。
有时候半夜突然醒来,在一片黑暗中会问自己,我真的长大了吗?
还记得前女友刚和我分手的时候,我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一遍一遍地打着她电话,哭着央求她不要离开我,在电话里等她答复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我马上猜到了什么,放下电话冲到客厅里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母亲正慌张地放下了电话!
我气急了,大声地叱喝她,责怪她怎么能偷听我电话。
我的母亲,开始的时候不说话,低着头听我训斥。
我知道她理亏,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就得理不饶人,翻来覆去的训斥个不停,甚至强行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
后来,我的母亲终于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着泪花说:“儿子,我看见你难受,我的心里也难受啊……你已经整整两天没吃过饭了,待在屋子里把自己封闭起来,我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问你,你又不肯说。我心里急啊……虽然说你已经长大了,可在我眼里,你永远只是个孩子啊……”
那一瞬间,我决定不再逃避,我真的很累了,真的支撑不下去了……即使被人嘲笑,即使被人看不起……就让我在这把保护伞下,再受一次庇护吧……
我哭了,真的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哭得肝肠欲断……
你能想象吗?一个十九岁的大男人,下巴上的胡子都刮了好几次,只因为母亲的一番话而流泪了!
那时候我才体会到,十九年来真真正正的体会到,最疼爱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母亲!
那些还在外过着独自漂泊的朋友们啊,如果有一天发现生活压力太大,甚至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请回家来吧,这里,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哪怕伤好之后,再重整旗鼓,扬帆起舵呢?
痛快的哭完之后,才发觉好饿。
我的母亲忙给我热了饭,她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提醒我慢点吃,别噎着。又起身去给我倒了杯水。
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就算我没有了一切,最起码,我还有一个好母亲。
如果再给我出些乱七八糟的题目,比如说母亲和老婆掉河里先救谁,我二话不说马上回答救我的母亲!
到了第二天,因为有了合理的宣泄,精神变得好多了。
而母亲也闭口不提昨天的事。
我知道,她是在给我留面子,她很了解她的儿子,自尊心强得要死。
而我,也很配合的继续装着我的“大人”,日复一日。
这些事情,我只和心灵守望说过。
他就像一个敦厚的长者,对我循循善诱,让我把心底隐藏最深的话都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那天晚上也不例外,我把明天准备和虫一起过生日的事情告诉了他,还和他说,买了一些东西,是以前买给过前女友的东西。
他顿时就沉默了,打了很多的“……”,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又问我:你喜欢她吗?
我:有点吧。
他:你忘记你前女友了?
我:你怎么老是提她。
他: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不可能那么快就忘记她。
他一说这个,我有些愤怒了:为什么不可能?她能那么快就忘记我,并且马上就找了一个新的男朋友,为什么我就不行?
他:……
我:这两天我认识了莎和虫,可以随便选一个。我觉得,她们两个,都喜欢我!况且她们两个,都要比我前女友漂亮!
他:你找女朋友,是看对方漂亮与否?
我:不是。
他:听你说了她们两个的故事,直觉告诉我,她们两个并非善类,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我激动起来:你不要随便冤枉她们两个,痞子怎么了,痞子就都是坏人吗?
他: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为你好吗?
我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为我好就不要一直提我前女友,我烦她!一想起她来,就恨不得杀了她!
他:你……真那么恨她吗?
我:……
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慢慢打了一行字:哥,我去睡觉了,明天还上课,再见。
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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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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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不再是兄弟
第四节、不再是兄弟
隔天早晨,给小波打电话,竟然不理我,一次次挂断。只好一个人去学校了。
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那包东西,我想黑夜再拿出来,给虫一个惊喜。
到了学校锁了车,已经上课半个小时了,我从门缝中看到老师正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讲着课,下面的学生依然无所顾忌的该干嘛干嘛。
我推开门就走进去了,大概老师早已习惯我这个样子,没有多加深究,只是看了我一眼,提醒我赶快坐好,然后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不知画了些什么,又继续讲课。
这个学校的老师,大多已经对学生所表现出的不敬习以为常了,就这么河水不犯井水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一个是混工资的,一个是混毕业证的,大家都互相包容包容,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当然不排除那些刚分配到学校来的新老师,他们很有热情,怀着一腔热血,立志要改变这学校的风气,上劝校长下训学生,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总有一天,他们的棱角会被磨平,随着这学校的大流而走。
一滴水的力量,是无法改变整条河流的走向的。
看着这些老师常常会很心疼,他们大多空有一腔抱负,却英雄无用武之地,就如同现在的我一样……
还记得刚来学校的时候,我对身边的同学说我喜欢文学,却引来周围一片嘲讽的讥笑。
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他们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外星人。
日子久了,我也就不再争辩,只有在凌晨来临的时候,才不辞辛苦地在电脑上码着字,将我的梦想加之以汗水挥洒在键盘上。
直到我在校报上发了文章,他们看我的眼光才有所改观,原来这个家伙真的会写点东西?
我进了教室之后四周看了看,发现小波旁边空着座位,我径直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小波把凳子往里移了移,没有理我,趴在桌子上装死鬼。
我往他背上捣了一拳,说:“怎么,还生我气呢?”
他的身体蠕动了一下,犹如一只冬天靠在火炉边的懒猫,任凭别人怎么逗他,都懒洋洋地置之不理。
我无奈,只好也趴在桌子上装死鬼。一天天的课,不就是这么熬过来的么。
老师正讲着煤炭开采。我当然知道,我以后就是个下坑挖煤的。和我的父辈乃至所有同学的父辈的路是一样的。
所以,还不把握住现在的时光疯狂玩一把的话,只怕以后是没机会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清醒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引得全班同学又是一阵侧目,老师仍然不理,似乎已经习惯。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虫,忙按了接听键,压低声音说:“怎么了?”
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信号不是很好,模模糊糊地听到她说:“我上课去晚了,没去成,你过来陪我玩啊。”
“好的,你在哪?”
“大市场门口。”
“OK,等我。”
挂了电话,起身走到讲台边告诉老师说我要去厕所。
不等老师点头,我就走出了教室门。
刚出去,就听到有一个人也跟着我出来了,不会是老师吧?
我扭过头去,赫然发现是小波。我诧异地问:“怎么了?有事吗?”
他靠在墙上,冷冷地说:“去找毛毛虫?”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
“如果我不让你去找呢?”
小波以前在这个学校里上过中专。从这个学校里走出来的,基本上都是痞子,混混。
我曾经暗自比较过我和他的实力,最后我承认自己打不过他。
虽然他有时候做事显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在打架的时候从不会逊人一筹,他能充分地把握好自己所处的地形,运用地理优势,加之以多年来的打架经验,能轻松地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小波在整个新香都是赫赫有名的。所以,毛毛虫认识他,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一点,我承认我永远比不上。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偷袭,趁对方不注意,先拿一砖头撂倒他再说。但若是对方有防备的话,这招就失灵了。
好在我身边有小波,在大专上了半年,从来没吃过什么亏。
我被他的眼睛盯得头皮发麻,我就不信,他还能真的打我?
我不理他,转过身去就往前走。
小波从后面抱住我,把我按在墙上,单手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我比你要更了解她!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魔头!”
我把他的手甩开,大声地吼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然后又要转身离开。
小波在身后一字一顿地说:“好,你走!走了以后,咱们从此不再是兄弟!”
我一下子呆愣在原地,不敢再移动半步。
刚才小波说了句什么?不再是兄弟?是他说的吗?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小波,他拿这种事做赌注?
他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或者反过来,我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我虽然搞不清楚小波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害我,这是肯定的。
可是我也知道,通过这两天和毛毛虫的接触,当然知道她是个痞子,人们对她的印象肯定很不好,甚至有人会恶意诽谤,造谣生事。
但是谁又能知道,其实她也有善良,可爱的一面?
小波自然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他算的上是个爷们儿,说出的话犹如在地上砸了个坑。是条一言九鼎,顶天立地的汉子。
但也不排除小波在众人的道听途说中误会了毛毛虫的所作所为。
我还是有着健全的心智和良好的分析能力的:如果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自己的好兄弟,不说这事传出去,根本没办法再混下去;就算真有人这么做了,他还算得上是个男人吗?
我承认,小波攻击到我的软肋了。
我转过身来,离他三米远的距离冷冷地看着他。
他也冷冷地看着我。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
很久很久。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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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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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破剑式
第五节、破剑式
走廊里的风很大。吹得我浑身发抖。
我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衣服,再这么冷下去,估计就快要下雪了。
我记得我的初恋就是始于雪花飘飘的冬天。如今冬天又要来了。
可是外面明明是风和日丽,唯一的解释就是走廊南北两面的窗户都开着,造成了空气对流。
高中的时候地理老师讲过的。那节课我睡觉的时候被冻醒了,从桌子上爬起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老师说:“现在教室这么冷是因为两边的窗户都开着,造成空气对流……”
我只听到了这一句,然后往身上盖了张报纸继续睡了……
人的记忆真是奇怪,明明是漫不经心地听到的一句话,竟然可以记得这么清晰。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就是有人找了个特大型号的吹风机躲在暗地里吹出一阵阵寒风为我们制造适合现场的气氛。
原谅我,我实在是受不了小波的眼神带给我的巨大压力,所以只好想些其他事情试图分散注意力。
不过,这风也吹得挺合时宜,似乎武侠片子里两位大侠开打的时候,都要刮一阵风来衬托一下场面。
寒风阵阵,枯叶飘飘。铺天盖地的叶子飘飘然遮住了我的眼睛,挡住了我的视线。
就在这一瞬间,我露出了破绽,小波大吼一声,破剑式……
小波长剑破空而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
我想反击,却已经来不及了。喉头一甜,天和地逐渐转换了位置,我的身体慢慢倒了下去……
“喂,你想好了没?”小波不耐烦地说。
“嗯?”我一下从幻想中惊醒过来,“哦,好吧,你不让我去,我不去就是了。”
然后我冲小波露了个微笑,接着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虫吗?……我不能去了……不是小波不让我去……小波根本就没管我们的事……你别哭啊……真的,小波真的没管我们的事……小波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管呢……是因为我们正上着课,才不能去……你别哭了行不行……你在大街上就这么哭,人家不笑话你啊……我的姑奶奶,你别哭了……”
然后我带了点哭腔继续说:“我的姑奶奶,你再这么哭,我也要哭了……”
“行了行了。”小波冲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去吧,不过,只许这一次!”
我冲小波笑了笑,点了点头,又对着电话那边说:“好吧,我去还不行,我们现在下课了……”然后我把手机挂掉,对小波说:“那我走了。”
小波点了点头:“黑夜上自习的时候记得叫我。”
“啊?估计不行,今天挺忙的。”我带着遗憾的口吻说。
“哼,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等有一天你被她吃了,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忿忿地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去推开教室门进去了。
接着我又听到小波和老师说话的声音:“石涛掉厕所了,回不来了……”
我把手放进口袋里轻轻捏了捏手机。我的手已经汗津津的了。
其实,我刚才根本就没有打通虫的号。
我说过,我在演戏上的天分,天下无双。
小波,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你可能不了解虫的。她是个好女孩。
虫,又想起她了。刚才因为小波,耽误了不少时间呢。
我在心里轻轻地说,虫,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大市场离学校不是很远,从二区拐过去直直往上走就是。我骑着车,不用五分钟就到了和虫约定的地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有看到虫的影子。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大市场门口,仔细地看着每一个人,生怕虫就在这人群之中,和我擦肩而过。
电视剧里不知道演过多少次这样的片段,观众在底下看得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明明已经离得很近,差一点就零距离接触了,偏偏男主角或者女主角恰好要低头捡东西,和对方擦肩而过……
我仔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确定没什么可以不小心掉到地上的东西,然后抬起头来开始寻找毛毛虫。
接近中午的大市场,此刻热闹非凡。
有拽着自己妈妈的衣袖,正大哭大闹拖着一长串水鼻涕的非要吃糖葫芦的小P孩;有把双手揣进袖子,面带微笑地看着周围人的满脸皱纹的卖糖葫芦老人;有骑车把式不好,偏偏还在车筐里放了一篮子的菜的正摇摇晃晃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周围人的中年妇女;有跟在老婆后面,手里提了大包小包不知何物的满脸憔悴和疲惫的男人……
当我几乎把每一个人都看遍的时候,仍然没有看到虫。
她到哪里去了?难道是等我不及,先走了?还是打电话的时候信号不好,我听错了?还是故意玩弄我?或者是又被哪个仇人拖走了?
我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机欠费了!
这破东西,买得起,养不起!
我极度郁闷地想要把手机摔了,又考虑到环保问题,只好又放回口袋。
我想怪不得虫怎么这么半天没给我打电话!
我在周围找了家IP话吧,接通了虫的电话,慌忙问她:“你在哪呢?”
她说:“你是谁啊?”
“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你再不说我挂了。”
我这才想起我是在话吧打电话,我说:“别挂,我是石涛。”
她的声音有点喜悦起来:“喂,你在哪呢,我等你半天了。”
“我就在市场门口,没看到你啊。”
“我在市场门口这家超市里溜达呢,马上就出来,你也出来吧。”
挂了电话就往外冲,刚没走几步就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我扭过头来问怎么了?
那位慈祥的老大妈说:“你还没给钱呢。”
我挠了挠头说:“不好意思,多少钱?”
她说:“不到一分钟,便宜点算你三毛钱吧。”
我看了看话吧门口的玻璃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每分钟三毛钱。实在是想不通她这“便宜”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掏出钱包,发现没有零钱,只好拿出张一百的来,说:“你能找开吗?”
她说能,然后接过来钱,朝对面商贩吼了一声:“闺女哎,来帮破下钱!”
她闺女是在对面卖橘子的,听到她妈深情地呼唤之后马上跑了过来,看到是张一百块的,也面露难色说:“这才上午几点,哪能破开这么大的钱。”
但是,商人就是商人,怎么可能会被钱难住,她想了想又说:“你等下,我去超市给你破开。”然后拿了我的钱就走。
我害怕这母女俩会不会玩什么把戏,就死死守在这个老大妈身边,不离开半步。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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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你再说一次
第六节、你再说一次
就在这个时候虫也过来了,她诧异地问我:“你站这干吗?给话吧当模特?不是说了在市场门口吗?”
我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确实挺像个男模特.
我笑了笑说:“刚打了个电话,等找我钱呢。”
虫说:“打了个电话能找你多少钱,走吧走吧,就当小费了。”
旁边的老大妈顿时露出了喜色。
我说:“拜托,我给了她张一百块的,她要找我九十九块七毛钱哎。”
毛毛虫恍然大悟地说:“这样啊,那就等等。”
旁边的老大妈又恢复了常态。
虫向她催促道:“找回来了没有,找个钱也需要这么久吗?”
老大妈慈祥地说:“我闺女这不是去破钱了吗?
虫点了点头说:“叫你闺女快点。”
正说着,她闺女回来了,手里抓着一把钱,面带愧疚地说:“让你久等了。”然后又塞给我两个橘子。
我一看打了个电话花了三毛钱,还送我俩橘子,这买卖敢情好!
我接过来钱看都没有看,双手捧着橘子说:“谢谢谢谢。”
虫说等等,然后从我手里抢过去了钱。
不是吧,她还没成我老婆呢,就准备掌管我的钱包了?
我正准备开口抗议,虫摸了摸那张50块,淡淡地说:“老大妈,这么做不厚道吧?”然后用极其阴冷的目光看着她。
她满脸狐疑地问怎么了?
虫把钱递给她说:“看你也做生意做了不少时间了,总不会真钱假钱都不分吧?”
老大妈接过来钱在太阳光底下看了看,对旁边的闺女训斥道:“在哪个商店破的,去换回来!”
她家闺女嘴角歪了歪,从口袋里又掏出个五十块来,递给虫,嘴里嚷嚷了一句:“抠门。”
虫的脸色顿时变了,阴沉着脸说:“你再说一次?”
我看到她的拳头已经握了起来。
那卖橘子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满口的黄牙,穿了一身蓝色的粗布衣服,脏兮兮的,似乎几十年没有洗过一样,一看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已经被无情的社会磨练得身经百战,伶牙俐齿,张嘴就说:“哎呦呦,难道你还想剥夺我说话的权利不成?这世风日下的,怎么还有这种人啊……”
虫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了,从旁边的地摊上抄起一把铁勺子,眼看就要朝那女人的头上敲去。
旁边的老大妈似乎察觉出了不对,忙拉着虫的手腕说:“闺女呀,我女儿不懂事,她既然已经还了你钱,就算了吧,啊,算了吧!”然后又朝她女儿使了个眼色。
地摊的那个老板吓坏了,眼睁睁地看着虫拿了铁勺子,却不敢说些什么,两只手急得做挥舞状,仿佛要趁虫不注意再把勺子抢回去。
那个30多岁的女人看虫似乎不太好惹,这才闭口,跑过来想从我手中抢回那两个橘子,可能是她以为我会耍赖不给她,伸出两只手来紧紧攥着我的手,我拼命地想把手松开,可终究敌不过她一身的蛮劲儿……终于,那两个橘子被她捏碎了,汁液淋了我一手,黏呼呼的。
她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屁股一扭一扭地回自己的摊子上去了,嘴里还嚷嚷着:“本地人就那么牛逼吗?哼……”
我怕虫听到,又引来一些麻烦,忙插嘴说:“行了,钱都到手了,咱们走吧。”
虫点了点头,瞥了我一眼说:“瞧你那德行,给你俩橘子就把你美得连钱都不看了。”
然后虫转身把勺子放到地摊上,冲老板微微笑了笑。
那笑容,当真是冬天里的一抹春色一样。
似乎有两句诗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虫的笑容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我忘记这是哪位古人所作的诗了,那就姑且当作是我作的吧,我不介意。
那老板摸了摸嘴边的胡子,似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挡在那老板的眼睛前面,把屁股冲向他,对虫说:“咱们去哪玩?”
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
我说那就去湖边吧。
实际上新香这个地方没什么好玩的,情人能去的地方就更是屈指可数,除了东街的小树林,西街的锦绣园,中门的花园广场,想要再找出一个情人聚集地来,难于上青天。
郊区倒是有个湖,风景优美,无奈距离市区太远,离新香好几里路,单是步行就要一个小时,走到那里早已经累得腰酸背痛,更别提有什么闲心玩耍了,所以那里并不是情侣的最佳去处。
好在我有车,虽然说只是辆破自行车,但总胜过步行。
以前和女朋友闲着没事干就爱往那里跑,那里人烟稀少,离它不远就是个村庄,饭馆,网吧,什么都有,每次去都像是度假一样,吃,住,玩,什么都不用愁。
我推着车和虫并肩出了市场,说:“上车,带你去。”
她犹豫了一下说,你先往前走吧,我怕被人看到,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心中再次被她的细心感动。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于是先行一步。
她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边走边不停地往后瞄,看看她走到哪了,有没有被什么人拦住。
虫经过灵狐理发店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个黄毛小子叫住了。
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据说那个灵狐理发店里是新香的一个老痞子金盆洗手之后开的,但是里面仍然每天乌烟瘴气,打扮的稀奇古怪的年轻人在里面晃来晃去,可以说是新香的痞子聚集地,所以说很少有人去那里理发,我都奇怪,这理发店靠什么维持生意?
而现在,这个黄毛小子把虫拦住,又有什么事?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生怕一个不对劲,从理发店里窜出一群人来把虫拖进去。
经过漫长的等待,虫和那个黄毛小子终于聊完了,看了看我,又继续往前走。
我这才放下心来,也继续往前走。
直到走出繁华的市区,路的两旁再也没有什么店铺,虫才奔到我身边,跳上了我的车。
我迫不及待地问她:“刚才那个人叫你什么事啊?”
“哦,没什么,他骂了我一顿。”
“骂你?为什么?”
“他说他兄弟喜欢我很久了,抱怨我总是不给他兄弟一个机会,骂我绝情。”
“那你怎么不给他一个机会?”
“我不喜欢他。”说完,抱紧了我的腰。
“哦……”我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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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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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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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望夕岩
第七节、望夕岩
一路上无话可说,我想找点什么话题来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谈谈巴金?聊聊路遥?或者叙叙卡夫卡?
正在尴尬之时,虫终于开口了:“你说的那个湖到底在哪啊?”
“不是吧,你没去过?你在新香待了多长时间了。”
“我从小就在这里,只听说过郊区有个湖,但从没去过那里。”
“怎么会,就没有一个喜欢你的男生带你去过吗?”
“世界上没一个好男人……”
“你的人生观怎么这么消极,好男人还是很多的,比如说我。”
“拉倒吧,我姐现在还在拘留所里,你就和我混在一起了,还好男人?”
我听了这话脸烫得可以烧开一锅水,恨不能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际上,从昨天到现在,我确实没有好好想过莎了。
不知道她现在在拘留所怎么样了?能不能去看她?
我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所以对其流程一无所知。
又冷场了一会儿,我继续问:“那我们能去看你姐吗?”
虫说:“看什么,一个星期以后就出来了,你急成这样干什么,是不是讨厌我?”
“……”
我觉得这聊天实在是没办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似乎虫总是在故意和我过不去,于是下定决心不再说话,专心骑自己的车。
过了一会,不知道虫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我说:“为什么我交往过的所有男朋友都是天蝎座的?”
我怕她再有什么阴谋,就没有理。
她见我不理她,掐了我腰一下:“喂,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讨厌我?”
我说:“哪有,你那天不是自己说了吗,你的星座和天蝎座属于一见钟情类型的,对了,你是什么星座?”
“巨蟹。”
巨蟹座啊,我心里默默地念道。我前女友也是巨蟹座啊,难道真的是一切皆有定数?
她又掐了我一下:“你在想什么?”
“没有。”
我停下车来,说:“接下来这段路要自己走了,全是土路,坑坑洼洼的,你坐在车上也不舒服。”
已经到了村头,我把车锁在大槐树下,和虫一起进去了。
又走了一会,虫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说:“我闻到水草的味道了。”刚说完这句话,拐了个弯,碧绿清澈的湖毫无遮挡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虫喊了一声真美!然后就要拔开腿跑过去。我拦住她说,这里还不是最美的,我带你去个地方,那才叫真美,我以前常常去那里。
湖的最西边,有一个小山丘,最顶端立着一块大石头,可以同时躺下三个人。我和前女友以前去那里玩的时候,占领了这块石头,并给它取了个名字做“望夕岩”,我们常常往上面铺张报纸,然后躺下来看夕阳慢慢地陨落到湖底去,那景色,美呆了。我们还在上面用小刀刻了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象征着我们要相爱到永远……
而且那个小山丘上长满了干净的草,在上面打滚都不会把衣服弄脏,我和前女友,晚上来这里玩的时候,并肩躺在这些被太阳晒了一天,暖洋洋,软绵绵的草上,看天上那些眨呀眨的星星,聆听着湖里那些小鱼儿不时蹦上来,或者吐泡泡的声音,然后手拉着手一起唱周杰伦的《简单爱》: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
这个地方是我和我前女友偶然发现的,至今还没有看到过其他情侣去那里。
以前,只要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就爱往那里跑,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们把这地方,称做:天与地的尽头。
一想起这些事来,心中就隐隐作痛。高三的时候我还把何员外的《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介绍给她看,她看完之后慌张地对我说:“我们毕业以后不会分手的,不会的,对吧?”
我摸摸她的头,像哄一个三岁小孩儿似的:“当然不会分手了,我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然后她躺在我怀里,继续看天上那些眨呀眨的星星,然后告诉我,哪颗是她,哪颗是我……
谁知道毕业之后,她变得如此之快,走的前一天还依依不舍地说,去了新学校,第一天就给你打电话。结果一去不复返,从此杳无音信。我安慰自己,说不定她去的地方太过荒凉以至于找不到电话,所以才没有给我打。
可惜这个理由拙劣得够可以,再过了几天,别人告诉我说,她在那里有了新男朋友……
好一个“毕业之后我们一起失恋”,何员外这个扫把星,我恨你一辈子!
人果然都是很现实的,什么童话般的爱情,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全部都是扯淡!去死吧!
以后休想再让我相信任何爱情!
去望夕岩,要经过一条羊肠小道,路的两边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酸枣树,又大又尖的刺随时都有可能把你划伤,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注意到望夕岩这个地方。
我牵着虫的手小心翼翼地在这些刺中穿行,杂乱无章的刺让我的头眩晕,我再一次产生幻觉:身后拉着的,是前女友。
小鬼,是你吗?
我是第几次拉着你的手,穿越这些刺,带你去望夕岩了?
每次,你都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似乎怕我突然跑掉,可为什么这次,却抓得这么松?
我用手拨开那些挡住视线的刺,手臂顿时被划伤。
我看着丝丝血迹,竟然有种淋漓尽致的快感。
心中的痛楚,终于得到了一点发泄。
我牢牢地抓着她的手,生怕一不小心,我们的手,就会错开。
我在心里轻声说:不要松开我的手,好吗?小鬼……
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对吗……
小鬼,小鬼……不要离开我了……
回忆,像翻涌的潮水一样滚滚而来……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06
标题:
第八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八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是我刚被学校开除,还在网吧当网管的时候,有一天无聊,就用“远程监控”看美女的QQ号,看到二十四号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正在上黄网。
怎么会?!从背影和气质上看,都不像是一个会上黄网的女生啊?!
我有点惊讶,决定先警告她,于是发过去一条远程信息:您好,为了您和机器的健康,请关闭黄色网页,谢谢合作。
据我当这么久网管的的经验来说,假如有十人在上黄网,有七人会满脸通红地关掉,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继续聊QQ听歌;有两人会重新启动机子然后站起来瞪我一眼直接走人;剩下的一个仍然我行我素,苦海无边坚决不回头地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那我就只好强制性的将他机器关掉了,这个时候他就会对我怒目而视:我刚看到高潮处……
但一个女生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在众目睽睽下上黄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等了五分钟,发现她还是无所顾忌,反而越来越嚣张,黄色网页几乎堆满了整个屏幕,我有些生气了,又发过去一条:如果您还不听劝告,只好请您离开网吧了。
发完之后,我坐在凳子上斜着眼睛看她,我倒要看看,接下来她会怎么办。
果然,不到一会儿,她就站了起来,往主机这边走了过来。
哼哼,还是受不了心理的压力了吧?
她满脸通红地走到我身边,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哼哼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QQ上有一个朋友给我发来一个网页,我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就点开了,要关的时候却怎么也关不掉,反而越来越多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注意她在说些什么,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了!
假如她是我老婆该有多好……
她加重语气说:“喂……”
我这才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醒过来:“嗯?你说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又把情况复述了一遍。
我帮她把问题解决掉之后,就记住了她,但那个时候完全处于飘飘然的状态,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问她的名字地址电话什么的,直到她走了之后,我才后悔万分,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在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孤单地想着她,欲哭无泪。
我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慢慢的,我快要忘记她了,先是忘记她的声音,然后她的模样在我脑海里也逐渐变得模糊。
我想,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落叶飞花,一瞬间的事罢了。
就这样,到此为止吧。
直到毕业考试那天。
毕业考试的时候我已经恢复学籍了,当班主任问班上的同学同意不同意我留下来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刷刷”地举起了手……把我感动的热泪盈眶。
但毕竟没学什么东西,生怕考试过不去,领不到毕业证,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多此一举,我身后坐的就是年级第一名。
大概没有人能想到,我这个臭名远扬的年级差等生,竟然和年级第一名是很要好的朋友。
而且考试的时候,老师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在考场上,九十分钟的时间有一半是在睡觉。
如果这样我还拿不到年级第二名的话,就太对不起这个老师了。
但后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懒,只肯抄个选择题,觉得能及格就行了,要真当了年级第二名,肯定会被怀疑。
于是大部分考试时间又被我用来睡觉。
有时大梦初醒,离终场时间还早,就吹前面女生的头发玩。
这个女生的背影,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且这个女生考试的时候很早就到了,埋下头去谁也不理,下课的时候第一个走,比谁都急,所以考了好几门,我都没能见到这个女生的庐山真面目。
直到考最后一门历史的时候,我按照惯例,抄了个选择题觉得可以及格了,就趴到桌子上开始睡觉。
刚有了些感觉,梦到我在天上飞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敲我的桌子。
我以为是监考老师,慌地马上抬起头来,发现监考老师还在讲桌上睡觉,似乎比我睡得还香……
我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没什么异常状况啊……
于是又准备睡觉,头一低,发现卷子上多了一张纸条:你能不能再多抄点,我历史学得很垃圾啊……
这个时候,前面的女孩把手伸到我桌子上来,又敲了敲。
我马上就明白了,这是她给我的。
我马上提笔写道:一般来说呢,这考试嘛,和谈恋爱一样,第一,要有钱,请个枪手轻轻松松过关;第二,要有才,靠自己就能轻轻松松过关;第三,要有貌,人家看你长得漂亮,自然给你的纸条满天飞喽.如果这三样都没有,那你只有靠缘分喽。小鬼你运气不赖哦。
等她下次再敲我桌子的时候,我把纸条放在了她手里。
她看完之后,我马上就后悔把纸条给她了,因为她笑得花枝乱颤,身形乱晃,引得周围的考生纷纷侧目,以为我们在考试的同时还在传纸条聊天……
实际上,我们确实是在聊天……
过了一会,纸条回来了:大鬼,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漂亮呢?
我回道:那你扭过来给我看看。
她马上就把头扭过来了。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是那天在网吧上黄网的女孩,正微笑地看着我。
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洒在她的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记得,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叫她小鬼。
我记得,我从那个时候,开始爱上了她。
我的初恋。
那次考试,我们一边抄着后面第一名的答案,一边开心地用纸条聊天。
顺便说一下,她就在讲台下面,也就是第一排就坐,而我在她后面,就是第二排。
这么的肆无忌惮,恐怕是我十几年的考试生涯里最难忘的一次经历。
你相信缘分吗?相信一见钟情吗?
好象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叫她小鬼。
我骑着车载着她在大街上疯狂地飙:小鬼。小鬼。
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叫我大鬼。
她乖乖地坐在车后座上抱着我的腰:大鬼。大鬼。
我们一起去望夕岩,一起用小刀刻下我们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07
标题:
第四部分 第一节、八百块钱
第四部分
有时候,我会产生疑问,虫和莎,真的在我生命里出现过吗?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切都犹如一场梦,一场华丽的,迟迟不肯醒来的梦?
我看着笔下荒唐的文字,想起《红楼梦》里一句诗来: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荒唐荒唐,辛酸辛酸!
第一节、八百块钱
我指着望夕岩上的字,对虫说:“看到没,这就是我和我前女友一起刻的字。”
虫蹲下来,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字,吞吞吐吐地念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哈哈哈……你们可真幼稚啊……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真的爱情……哈哈哈……”
我坐在草地上,叹了一口气,装做饱经世事的样子对虫说:“人总要长大的,不经历这件事,我还在傻傻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真会有童话里王子公主那样的爱情。”
虫坐在石头上,微风把她的头发吹起,如同洗发水的广告女主角。
她的手轻轻抚摩着岩石上那几个字,隔了一会,说:“不管有没有,我是无福消受了。”说完笑笑,继续说:“你可不能因为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是能找到真正的爱情的。”
我盯着她说:“我们为什么不一样?就因为你是痞子?”
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孩?”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实际上,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虫又说:“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这么放肆,是因为我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轻。”
我盯着她,不说话,我知道她还有下文。
果然,她继续说:“我只值八百块钱。就算我死了,也不过是丢了八百块钱而已。”
我诧异地问:“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从石头上跳下来,坐在我身边,说:“我现在的父母,不是我亲生父母。我是他们花八百块钱买的。”
我盯着她,还是不说话。实际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像虫这样的例子,在我身边比比皆是。
有的人家初期时响应国家政策,只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后来家庭条件优越了,又想再多生一个,但是因为年龄问题,或者不想受十月怀胎的苦,所以就去买别人养不起的孩子。
虫又说:“我以前一直很奇怪,我哥比我大10岁,这怎么可能?我爸妈生了我哥,十年之后,再生我?未免也太滑稽了。我从小就早熟,记得有一次我的脚被玻璃划伤了,我妈竟然说:‘过两天就好了!’我拖着流着血的脚,熬了一个星期……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母亲,不爱我。”
虫说完这段话,就躺了下去。我也跟着躺了下去。
柔软的草缠绕在我的耳边,温暖得如同母亲的手。
蓝天白云在我们眼前毫无遮挡地展开。
虫轻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轻的如同耳边刮过去的一阵微风:“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我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听别人的故事,我不喜欢插嘴。
在那个接近中午的早晨,湖面上氤氲着一层层的水雾,似乎要将虫的故事随风带去……
“在我十二岁以前,每当过年的时候,家里就会来两个不速之客——一对衣着破烂的夫妻。我的母亲似乎很不欢迎他们,对他们很冷淡。而他们也不以为然,因为他们似乎是专程来看我的,给我买很多很多好吃的零食,漂亮的衣服,还摸着我的头,然后泪如雨下……”
虫说到这里,我的心猛得一沉,果然是这样的……
“石涛,你很聪明的,或许你猜到了,这两个人,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点点头,继续听她讲。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也不能说是偶然,因为一切事情都太蹊跷了,让我不得不产生怀疑,比如说我和我哥相差10岁,比如说我哥一和我吵架,就会骂我你这个捡来的丫头……终于有一天,我听到了我母亲和那对夫妻的谈话:‘拜托你们不要再来了好吗?这样会对虫产生很大的心理影响……’我马上就明白了一切,我冲进去,趴在我亲生父母的脚下,央求他们把我带回去……”
虫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没有睁开眼睛,凭着直觉抱住了她的腰,身子一转,就嗅到了虫身上温暖的,清香的气息。我们离得很近。
虫叹了一口气说:“石涛,原谅我,我那时还小,脑袋里只想着好吃的零食和漂亮的衣服,根本就没有考虑事情的后果。”
似乎变得有点冷了,我睁开眼睛,看到头顶有一团乌云遮住了太阳。
“我母亲的脾气更加暴躁,有时候我觉得,我的脾气这么坏,是不是被她影响的。她拽着我的胳膊,犹如拖着一条死狗,把我拖到了我出生的地方。石涛,你根本就想象不到,那里有多贫瘠,有多荒凉!”
虫带着哭腔说:“有时候,我很感谢现在的父母,能把我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如果没有他们,或许我连学都上不起!”
我轻轻摸着身下的一团草,然后连根拔起,用劲甩向远处。
“可是,既然把我买下了,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些?为什么总是把我当做出气筒?”
然后虫伸出左手腕,挽起袖子:“从12岁那年起,我的亲生父母不再来看我,也从那年起,我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我的手腕上刻着这个‘恨’字。”
我看着虫手腕上那个触目惊心地‘恨’字,心跳猛得加快了速度。
那个‘恨’字,如此清晰,犹如与生俱来的胎记,在虫的手腕上,放肆地占着一席之地。
我仿佛能看到,在一个个夕阳落后的夜晚,一个女孩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手里攥着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刻着自己的仇恨,自己的青春……
“有很多次,我试着自杀,可是当我站在十几层楼的顶端时,又害怕了,我承认我没有勇气张开双手像蝴蝶一样飞下去,我只是只毛毛虫,胆怯的毛毛虫。但是,我是只浑身长满毒刺的毛毛虫,如果有人惹我,我也不会就此姑息!我以我自己独立的姿态,苟且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走近我的心?……”
终于,虫泣不成声,眼眶里的泪水决堤而出……
我伸开双臂,把虫抱进怀里,吻干她脸上的泪水。
那种咸咸的滋味,在我的舌头尖上打转,仿佛盐粒一样。
我说:“你因悲伤而流下的泪水,已经被风化成了盐末,被风吹散了,你的悲伤也被风吹散了吧?你看,老天都在帮你呢”
她推了我一下说:“讨厌,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看着她终于破涕为笑了,心里也舒坦起来。
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掏把小刀,我以为她又要刻手腕上的‘恨’字,慌忙上去阻止。
没想到她径直走到望夕岩前蹲了下来,用小刀在上面刻起了东西。
我站在她身后,问:“你刻什么呢?”
她冲我摆了摆手说:“你先去睡会儿,我刻好了叫你来看。”
我看了看天空,太阳从乌云里挣脱出来,重现人间,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实在是一个睡觉的好时间。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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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08
标题:
第二节、蝴蝶飞飞
第二节、蝴蝶飞飞
我慢慢躺下来,嘴里叼了一根枯草,享受眼前这风清云淡的天气。
湖里的水草掺杂着河泥的味道大片大片的随风弥漫,一阵一阵地飘来,沁人心脾。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吼了一声:“啊……”
两天来,第一次有时间能好好静下心来想一想事情了。
连着四十八小时的快节奏生活,让我有点措手不及,身心俱疲了。
过惯了闲散生活的我,突然被卷进这两个痞子姐妹的生活之中,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虽然说我自己本身带有点痞气,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进入到她们的生活圈子之中。
好歹我也是读过几本圣贤书的人,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向来嗤之以鼻,除了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还会做些什么?像这种垃圾,迟早应该灭绝!
记得以前,我在大街上看见这帮人时,总会暗地里冲他们露出鄙夷的神情,还顺手做个中指上翘的动作——当然,只是暗地里。
可是,虫昨天的一句“咱们……”已经毫不犹豫地把我拉进了这个“垃圾”圈子之中。
这代表着,我今后在街上溜达,同样会有人对我露出鄙夷的神情……还带个中指。
我仔细回忆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我不没有和莎搭讪的话……
莎……
不知道莎现在怎么样了?
我抬头看着蓝天,有一朵云的形状似乎变化做了莎,正在天空冲着我笑。
不知道拘留七天,可以不可以去探监?
不是监狱吧……
哎,我对这一切,丝毫不熟悉,得找个人带我去。
我转头看了看虫,算了吧,看她昨天的反应,就知道求她不如求己。
或者小波可以,他生活阅历也挺多的,据说也进过好几次局子。
他讨厌的是虫,不知道对莎的印象如何?莎是虫的姐,他应该会一视同仁吧……
不管了,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一定要让他带我去看莎。
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男朋友……
一想到“男朋友”这个词,一阵愧疚涌上心头。
我算是个合格的男朋友吗?挂着这样一个名分,却跑去和她的妹妹鬼混,虫说得真对,亏我还自诩为“好男人”!
我摇摇头。
我记得,以前和小鬼在一起的时候,我对身边的美女通通视而不见,心里面总觉得小鬼才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孩子。呵呵,初恋少男的心啊!现在想想,那时,真纯洁呢。
可是和莎在一起之后,我想的,却是恨不得全天底下的美女尽归我手!
这就是失恋过一次之后的心理变化吗?
男孩真心爱过一次之后,再也不肯全心全意去爱第二次了吗?
我把叼着的草一口一口地吃掉,咽进肚子里。
真苦,呸呸。
这种苦味,和我现在的心情倒是挺像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想变成花花公子,不要做花心大萝卜……
为什么女生都喜欢坏坏的男孩?直到所有男生都变成这样,你们再去感慨这世界上没有好男人吗?
我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爱的是谁。
小鬼?莎?或者是虫?
在刚认识莎的时候,我只是把她当做廉价的替代品没错,那个时候,我心里还是爱着小鬼的。
直到莎掂起脚尖为我拭掉脸上的雨水那一刻,我恍惚间认为自己爱上了她。
我是一个轻易就会被感动的人,谁知道当时是不是被热血冲晕了头?
和小鬼将近半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在那一瞬间就被冲塌?
可是我为什么听到“莎是个小姐”这件事时,又表现地极其冲动,甚至将卫生间的玻璃打碎之后都感觉不到疼痛?
是不是因为感觉被她耍了,内心承受不了耻辱?
我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或许真这样也说不定……
哎,好糊涂,动什么不好,偏要动感情!
那虫呢?为什么我和她在一起会觉得很快乐?
不得不承认,虫带给我的快乐,甚至小鬼都无法匹敌。
或者真如虫所说,我们的星座,属于一见钟情类型?
之前,我一点都不相信星座之说,似乎现在有点信了。
我们不是情侣,却做着情侣才会做的事情。
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是像我们这样的?
如果我让虫做我的女朋友,她该不会反对吧?
可是,这如何对得起莎?
如果她知道,她在拘留所里的七天里,她的妹妹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鬼混……
她会是什么心情?会觉得伤心吗?
应该不会吧……她是个痞子哎……她是不会对我动真心的吧……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总之,明天让小波带我去看莎。
这笔糊涂帐,我实在是算不清楚,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这个时候,虫说:“快起来,我刻好了。”
我站起的那一刹那,看着天空中那朵极像莎的云,再一次想:明天一定要记得去看莎。
我慢悠悠站起身来,虫显然已经迫不及待,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岩石前面,让我蹲下,然后指着她刚刻好的地方说:“看见了吗?”
我往虫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虫刻了一只蝴蝶,正做展翅欲飞状。
不过那蝴蝶刻得极为滑稽,翅膀竟然比身体还要小。
于是我指着蝴蝶问道:“这蝴蝶的翅膀为什么比身体小,怎么能飞起来呢?”
虫愣了一下,呆呆地说:“可能是太过匆忙吧。”
“哦……”
不是太过匆忙,不是的。
很久之后,虫在给我的信上这样写道:石涛,你还记得我在望夕岩上刻着的那只蝴蝶吗?你还问我那只蝴蝶的翅膀为什么比身体要小。因为我知道,自己是飞不起来的啊……
“总有一天,我这只浑身长满毒刺的毛毛虫,会蛹化成美丽的蝴蝶。”
虫站在望夕岩上,张开双臂,大声地喊道:“毛毛虫,你要努力啊,不能被别人看不起啊,看——不——起——啊——”
我被她所感染,也站了上来,冲着天空喊道:“毛毛虫,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变成蝴蝶的!一——定——可——以——”
说完之后,我死死地盯着着她,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上飞去一片红霞,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秋天的阳光并不十分刺眼,暖洋洋的,照在虫的脸庞上,把她衬托地更加妩媚。
以前只注意到了虫的可爱,却从来没想到,她也有女人味的一面!
心里不禁得意起来,假如,我真的有这样一个女朋友,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虫踢了踢石头,跳下去,拉着我的手说:“上面好危险,一不小心掉下去,你就变成水鬼了。”
我也跳下来,说:“那你会不会和我一起跳下去?”
虫没有说话,露出干净的笑容盯着我看。
我也看着她,不说话。
我觉得,我们再这样看下去,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08
标题:
第三节、拉面馆里的老板娘
第三节、拉面馆里的老板娘
此时无声胜有声,阳光从我们的指缝中安静地流过,带着我们的幸福,扯着我们的快乐,缓缓地淌到下面的湖水中,微微荡漾,震动着我的心……
虫的笑容,真的很美……美到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虫吐了吐舌头,说:“石涛,我问你个问题哦,你别害羞。”
害羞?她会问我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说:“你问吧。”
“听说你还是个处男?”虫带着坏坏的笑,看着我。
“啊?”我没想到虫会问这个问题,羞愧的不知该怎么说。
“你和我姐在一起,是不是只想着和她做爱?”虫不放过我,接着往下问。
“这个……”我该怎么回答?我以前是的,但是现在……
“我是处男,你不是吗?”虽然猜到虫不会是处女,还是决定问问,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我早就不是了……”虫淡淡地笑了笑。
“哦……”虽然这是个早就料到的答案,心里还是微微有点失望。
我从没有想过,会和一个女孩谈论这样的问题,既然她不害羞,我羞什么?我越来越胆大,后来索性问道:“你讲下你的第一次呗。”
虫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没什么,就疼了那么一下,什么感觉也没有。”
“哦……”我注意到虫的神情有些不对了,于是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和一个女孩谈论这样的问题,总归有些尴尬,我正想要结束这个话题,虫又问道:“你没和你前女友做过爱吗?你很衰哎……”
我忙辩道:“不是的,我有很多次机会的,可是每当我一用劲,她就会大喊‘疼’,我也就不敢再往前进了。”
“哈哈哈……”虫笑得弯下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果然很衰啊……”
我一时冲动,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要不你帮我破处?”
可惜这句话在我脑袋里徘徊了半天,还是被我的“圣贤书”压下去了。
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句可以压倒虫的嚣张气势的话来。
或许……我真的很衰……
可是,我看到女朋友痛苦的样子时,是真的不忍心再往前……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哦,没什么。”。
“是吗?”虫的眼睛眨了眨,嗔怒地说:“你在走神哦,和我在一起你竟然还走神,你找打吗……?
虫正说着,就举起粉拳来在我胸口上捶了一拳,大声的“哼”了一声,又扭过头去装做不理我的样子。
我站在她身后,双臂从她的腰间穿过去,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在她耳边轻声说:“怎么,生我气了?”
她撅着嘴,不理我,又是一句“哼”。
我看着她佯装生气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在她耳边轻轻一吻。
她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我把她的身体慢慢转过来,轻轻挽着她的腰,低下头去,朝她薄薄的嘴唇吻了下去……
我们的舌头彼此交缠,周围水草的味道都不时地窜进来偷看我们……
虫开始变得娇喘连连,我忘情地吻着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一切……
吻了一会,我抬起头,皱皱眉说:“你额头前这缕头发真是讨厌,赶明儿去剪了它。”
她撅了撅嘴说:“是你笨。”然后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个发卡来,把额头前那缕头发往脑后一别,又抱着我,吻了起来。
她用牙齿轻轻咬我的舌头,还不停“咯咯”地笑,把我搞得全身酥麻,欲火焚身。
我终于忍不住,双手一用劲,轻轻把她放倒在草地上,手向她的上衣探去……
刚解到一半,虫推开我的手,站起来说:“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这句话如同昨天的“你想知道我用的什么护肤霜吗”一样煞风景。
我长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想:这个女孩不是来玩儿我的吧?
我点点头,看了下时间,确实到中午了,说:“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钱,做好了被她“宰”的心理准备。
“我们去吃拉面吧!”虫吐了吐舌头,歪着嘴说。
“拉面?!”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再一次问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要吃拉面?”
虫眨着眼睛说:“拉面怎么了?你不喜欢吃吗?”
看来虫是真的很喜欢吃拉面啊,记得第一次在网吧和她见面的时候,她就说要吃拉面的。
假如是莎的话,她一定会拣最贵的饭馆吧……
那么,那天晚上,她们在背着我商量“宰”我的时候,也是莎的主意吧……
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虫想象地如此完美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知道这个村子里有家‘兰州拉面’,里面师傅的手艺很不错,带你去吧。”
虫高兴地点了点头,连声说:“好啊好啊,还没来过这个村子吃拉面呢。”
然后拉着我的手率先跑了起来。
我被她拖着几乎闪了个趔趄,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的背影,喊着:“你慢点,前面的路上都是刺……”
她扭过头来,露出灿烂如花的笑颜:“我等不及了……”
说完,又拖着我跑了起来。
刚跑了两步,就听她一声:“唉呦……”
我拉住她说:“还是我来牵着你吧,我走这条路比你经验多。”
这句话,好熟悉……
小鬼也有一次不小心被刺扎了,我拉着她的手说:“还是我来牵着你吧,我走这条路比你经验多。”
怎么回事?感觉就像是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
虫和小鬼果然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一样的善良,一样的可爱,一样的喜欢吃拉面……
村子里这家“兰州拉面”馆是我和小鬼常去的地方。
那时候,我们一整天一整天地旷课来湖边玩,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去那家面馆里,通常一个三块钱的大碗就可以换来一顿饱。
前女友吃不了那么多,要的是两块钱的小碗,还嘲笑我是饭桶……
有一次她趁我不注意,往我碗里倒了半壶醋,酸的我差点蹦起来……
那些三块钱就能换来的快乐啊……我以为不会再尝到了……
面馆里的老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少妇,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如今也是丰姿绰约的,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尤其是那双眼睛,和虫的不相上下,似乎随时都会放电一样。
唯一的缺点就是皮肤有点黑,但是脾气很好,对谁都是笑容满面,认识她这么久,还没见她冲谁发过火。
老板娘还有个刚刚十岁的女儿,整天拖着两条黄鼻涕趴在地上写作业。似乎有点呆楞,老板给客人端饭的时候不小心从她身边碰过去,她都没什么反应……有时候客人多了,她也会跑到里屋去写作业。
我从没见过她的老公,可能是出外打工了吧。
老板娘早已熟识我和前女友,有一次在湖边玩的时候赶上下大雨,我们还在她那里过了一夜。
我时常指着老板娘对前女友说:“看到没,娶妻当娶老板这样的啊。”
前女友对我撇撇嘴说:“那你娶老板娘好了。”
老板娘就站在柜台旁边,双手卡着腰,看着我们,微微地笑,犹如一枝美丽的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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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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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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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旅馆旁边的网吧
第四节、旅馆旁边的网吧
可是现在,我和虫去那里吃饭的话,老板娘会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
果然,我带着虫进去的时候,老板娘一脸的惊讶,但商人不愧是商人,很快就微笑起来,问我们吃点什么。
我扭过头去征询虫的意见。
虫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大碗的。”
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招呼我也过去。
我对老板娘说两个大碗,不用急,先上碗汤。
吃饭的时候,老板娘一直盯着我们看,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虫,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她在想什么?不会在咒骂我是个陈世美吧……
要不就是拿虫和前女友做比较,女人不都爱干这个吗?
虫拽了拽我袖子,轻声问我,她一直看我干什么啊?
“嗯……大概是觉得你比较漂亮吧。”我边吃面边含糊地说。
“是吗,嘿嘿……”
虫露出得意的笑容,继续吃了起来。
最后去付帐的时候,老板娘把我拉到一边问:“这是你现在的女朋友?”
我点了点头。
老板娘点了根烟说:“行啊小子,你个陈世美,把以前那个甩了?”
我不计划分辨什么,又点了点头。
老板娘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睛自我陶醉地说:“年轻人就是好啊,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然后又说:“不过这个也不错,她比你前女友漂亮,尤其是那眼睛,啧啧,一眨一眨的,和天上的星星似的,真可爱……不亚于当年的我。”
我冲她笑了笑,心里说:“如果真是我女朋友那就好了。”
我那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普普通通的饭店女老板,后来竟然在关键时刻帮了我和莎一把。
当莎跪在她面前大声哭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莎的哭声……
从饭馆出来,天气更加炎热。
我和虫站在太阳底下,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我看虫不说话,于是我也不说话。
天气越来越热,现在不是是秋天了吗?
我们在太阳底下傻站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开口问虫:“现在想去哪?”
如果她说不知道的话,那我就建议她去村口网吧旁边那家旅馆去,那地方好啊,一黑夜才三十块块钱,虽然只有张单人床,俩人也够了,而且也不需要那么多床……
我得意地笑了笑,心里打着小算盘。
果然,虫说:“不知道啊。”
我马上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累?村口有家旅馆,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虫想了想说:“好吧。”
我心里更加得意起来,在望夕岩下的遗憾,现在可以补偿回来了。
我牵着虫的手得意洋洋地从村子的东头走到西头.
路上遇到一只拴在磨盘上的打瞌睡的老黄牛,我上去拍了拍它脑袋,还冲它做了个鬼脸,不过还是没能惊动它,它甩了甩尾巴之后继续打瞌睡。
还遇到一条正撅着一条腿趴在电线杆上撒尿的小白狗,有点像蜡笔小新里面那只小白,我从地上捡了个石头朝它扔了过去,吓得它尿都没撒完,调头就跑,瞬间就没了踪影。
人逢喜事精神爽!好想找个人分享一下我此刻的心情!
一路上,我看见小动物就打,看见花就采,看见石头就踢……
终于,来到了网吧门前。
我的手开始颤抖,我的汗开始狂流。
旅馆就在网吧旁边。
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我和虫就能……
可惜,小说上总是这么写的:天不遂人愿,悲剧在这一刻上演。
是谁说的,成功和失败往往只有一步之差?
虫杵在网吧门口,眼睛盯着网吧的大门,一步也不肯再往前走。
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哪怕就是绕远路,从西头走到东头,我也愿意,那样的话就不会路过网吧,而是顺理成章地进入旅馆。
可惜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我试探地问:“咱进去玩会儿?”
虫马上开心地说:“好啊!”
我的脸再一次变成了苦瓜模样。
我在心里骂道:“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我领着虫刚进网吧,网管就迎了过来,大声说:“呦,大作家,很久没来了啊!”
虫瞪着眼睛对我说:“怎么谁也认识你?”
我耸了耸肩,说:“碰巧罢了。”
有一段时间,我写东西苦于找不到灵感,常常一个人跑到望夕岩,一坐就是一天,等到夕阳落山之后,就到网吧里把想到的东西全部写下来。
网吧很小,区区十几台机子,就有好几台长年连机箱都没有。
床就摆在正中央,进来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脚臭味。
我没有带前女友来这里玩过,她有点洁癖,肯定不喜欢这里。
有一次我在这儿玩的时候,头顶的灯泡突然就炸了,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好在那时候我离灯泡的位置比较远,只是把手臂烫伤了,网管就比较惨了,眼睛被纱布罩了一个多月。
从那以后,我再来这上网,一定要带个帽子,防患于未然。
灯泡没有了,网管也懒得换,所以网吧长年漆黑一片,从外面往里看,永远是黑洞洞的,偶尔闪着点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正秘密制造原子弹呢。
不过,这样的气氛倒是很适合写东西。
我写东西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好在网管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杀怪时爆出极品装备,哼都不会哼一声。
这点我最佩服,只有高人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啊!
有时候太晚了,我也会在这里睡觉。
那张床的床单,很久以前已经是面目全非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它的原色是什么。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做梦的时候会大喊:“妈的,那个怪是我先看见的,怎么你就砍了?”说完还蹬蹬腿,大喊一声:“横扫千军!”然后就把我踹床底下去了。
看来,他是个隐忍的人啊……
还有一次,我正玩着起兴,机子突然就着火了,我喊了一声:“妈呀。”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一下子头朝地摔倒在了地上。
网管慌忙跑过来用衣服把火扑灭,然后从兜里掏出花花绿绿的改锥钳子来,低下头去修理。
我看了一会没看懂,就去睡觉了,醒了之后发现他还在修,就又睡了。
如此反复三次之后,他才对我说:“修好了,这是常事,不用介意,继续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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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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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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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缘定三生
第五节、缘定三生
从那以后,我再来这玩,就憋着一泡尿,防患于未然。
在那段时间里,如果能有人来网吧转转的话,就一定能看见一个头上戴着顶鸭舌帽,双腿过电一般颤抖的人正趴在键盘上飞快地码着字。
整个网吧里,常常只有我和网管两个人。
有一次,我费劲心思编了一篇爱情故事,大意是讲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去跳了悬崖之后这个女人才体会到这个男人的真心并爱上了这个男人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她也跟着跳了下去。
写完之后自我感觉还不错,应该赶得上琼瑶了,发表出去说不定能骗到一大笔MM的泪水。刚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空气中隐隐约约飘荡着一股网管才特有的口臭味,扭头一看,发现网管已经站在我身后看了很久了。
隐私被人偷窥当然会不舒服,正欲发火,他露出憨厚的笑容和一口黄牙说:“不错嘛,赶得上那些大作家了。”
我说哪里哪里,心里想,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眼光。
他又说:“你这科幻小说确实写的不错,那个男人后来变成超级塞亚人了没?”
“……”
时间久了,他干脆不收钱了,咧咧嘴说:“反正电是偷的,你只管安心写东西,将来成名了别忘了咱网吧就行。”
听别人说,这个网管是某省的一个杀人犯,一路逃亡,流浪到了这个村子,躺在村头饿了三天之后被网吧老板捡了回来,后来顺理成章地成了网吧里的网管。
“能吃一口饭就好。”这是他的原话。
这话我是听别人说的。
这个“别人”不是别人,就是兰州拉面馆的女老板。
女老板还对我说,那个人至少三十岁了。
我摇摇头说,不像,至少四十岁。
网管没有名字,他也从未说起过他的名字。
那时候我玩大话西游,看到里面有个角色挺像他,于是就叫他:莽汉。
没错,五指山那个提着把钢刀,终年在山里流浪,无所事事的莽汉。
他也欣然接受。
我牵着虫的手说:“莽汉,给我俩找个相邻的机子,要好的。”
莽汉歪了歪嘴说:“你常来这里玩,又不是不知道,有一个机器是好的么?”
“能上QQ的,有吗?”
“有。”
然后就把我们引到了角落里两台机子前面,还告诉我们,这是网吧最好的机子了。
我看了一下,键盘被烧过,麦只有一个耳机,就连显示屏都歪着脑袋,那样子仿佛一个垂危的病人,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我叹了一口气说:“没事,比以前强多了,坐下来玩吧。”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发现自己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虫已经和QQ上的人聊到“你电话是多少”了。
一般来说,女生聊QQ只有这么几句话:“你好,你叫什么名字,你家是哪的,你在哪上学,你长的帅吗,你电话是多少……”
以此推断,虫已经聊了有五分钟了。
当一个女生聊到“你电话是多少”的时候,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虫想听歌,发现耳机是坏的。
虫想去玩QQ游戏,发现还需要下载。
虫想打会儿CS,发现“WASD”几个键完全不管用。
就这么折腾了一会儿,她终于放弃了。
虫看着我的屏幕说:“你在玩什么?”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屏幕说:“大话。”
那时候我正在帮别人过十四称谓,一个不小心,全队都会挂掉。
悲剧再次上演。
虫大力地扯着我的胳膊说:“我也要玩啊,教我玩啊。”
然后虫指着屏幕上的白无常说:“你怎么一下就飞到这个人旁边了?”
我在轮回司对整个队的人说:“兄弟们,对不起了,我这网速有点卡,害你们全挂了。”
好在他们的级别没我高,只说了句“卡就不要来”,就做鸟兽状散了,否则,会被他们群P一百遍啊一百遍。
虫又说:“你在干嘛呢,快教我玩啊。”
我无奈地把游戏窗口最小化,开了注册网页,帮虫申请了一个帐号,把键盘移了一下,说:“密码自己输吧。”
她摆了摆手说你帮我输:“密码设置为:石涛是傻瓜。”
“……”
注册好之后,我在虫的机子上登陆刚申请的帐号,选游戏角色的时候,我问她:“想选个什么样的?”
她挑了半天,指着一个女魔说:“就她了。”
我把鼠标放在女仙上,说:“这个女仙可是大话里公认最漂亮的啊。”
虫摇摇头说:“要那么漂亮干什么,身体那么柔弱,只能被别人欺负。”
真想不通,这个女孩心里在想什么?
我拗不过她,只好遵从了她的意见。
白光一闪,一个崭新的女魔角色在渔村的宠物领养员身边出现了。
我说:“你站着别动,等我来带你。”
她说好,然后动了一下鼠标,马上遇了个怪,不到一秒钟就被砍死了。
“……”
我匆匆忙忙从长安赶来,带着她,往长安东进发,一路上她升了五级。
正杀着,她突然说:“啊,情人岛啊。”
我一抬头,果然是。
原来,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长安东的情人岛。
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我和小鬼在这里拍过无数张的照片。
那时候,我撒了一地的玫瑰花,还吟了一首诗:
缘定三生,
缘证三生。
缘起缘灭缘无尽,
有情无情苦种情。
这首诗是我在网上看到的,觉得很有意境,于是便背了下来,骗得不少网上的MM的崇拜。
不过自从和小鬼在一起后,我把QQ上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通通删掉了。因为我对她说: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现在想想,越发觉得自己幼稚了,誓言这东西是可以随便相信的吗?有位哲人说的好:誓言就像松子,尽管美妙,却经不起时间的敲打。
可惜了我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只是不知道,她们中间有多少人是男的?
我对虫说:“你站着别动,我去去就来。”
然后用飞行旗飞到长安杂货店,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又跑到渔村,买了九百九十九个烟火。
又来到情人岛,这次虫很乖,没有乱动。
“你看着。”
我用玫瑰在地上撒了一个“心”形,让虫站在中间之后,点燃了一个烟火。
这一刹那,我慌忙按下“Print”键,拍下了这一刻。
虫大喊:“好美啊,那是什么东西,我也要。”
恍然间,又想起前女友和我要烟火时的模样……
“大鬼,这是什么东西啊。”
“真好看,我也要。”
“你教我怎么玩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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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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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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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雪地里绽放的烟火
第六节、雪地里绽放的烟火
我晃了晃脑袋,笑着对虫说:“是烟火。”然后给了她500个。
这时候我突然产生一个邪恶的想法。
我把玫瑰全部送给虫之后,带着她,直奔女儿国的月老。
站在拿着红绳子的月老旁边,我说:“虫,嫁给我吧。”
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说:“什么?我才不要呢!”
可惜已经晚了。
就在这个时候,月老说:“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绚丽的烟火开满了整个屏幕……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虫,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结完婚之后,我又带着虫去了方寸山的悬崖边。
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待在这个当年孙悟空学艺的地方,望着远处的云端,然后猜测,孙悟空有没有站在过这个位置,以同样的姿势,看着远处的云端?
他有没有想到,以后的生命里,会邂逅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紫霞姑娘?
我慢慢打字道:“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然后偷偷地瞄了瞄虫的表情,发现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我慌忙拉着她的手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泪水顿时颠了下来,一字一顿地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笑着摇摇头说:“不会,我不会后悔。”
她又摇摇头,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会后悔,你真的会后悔。”
我被虫的这两句话弄糊涂了,疑惑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吗?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了。其他人对我好,都带着目的……”
“你别这样,对你好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经历过什么事,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她,然后轻轻地把她拥进了怀里。
她的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我的肩膀。
我转头看了看莽汉,他没有注意到我们,正戴着那个全网吧唯一的一个能用的耳机看电影。
虫轻声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我没有体会到虫说的“好”具体是什么意思,于是说:“傻丫头,这算什么,我还有生日礼物要送你呢。”
“不用了,有你的这份心意,就够了。”
“不,这个礼物我准备了很久,你在网吧等我,我现在就回去拿。”
我站起来:“你一定要等我”
然后不等她说什么,就冲出了网吧。
天,已经擦黑了。
我骑着车冲回家里,发现母亲不在,进了我的卧室,拿了包就往外跑。
刚走两步觉得不妥,又返回来写了张纸条放在茶几上:妈,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又站在原处想了想还有什么东西忘拿的,摸了摸口袋,想起手机欠费了,掏出来一看,连电也没有了,就扔在了家里。
我锁好门,骑着车就往外冲。
奔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怀里抱着篮球的男生,我来不及躲闪,一下撞了上去。
那男生当场被我撞得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哎呦”起来。
我只好停下车来看他情况怎么样。
那男生看上去年龄比我大,身体也比我壮,他见我停下来了,马上站起来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把我从车上拽下来,揉着腿嚷嚷着让我看着办。
我想到虫还在网吧等我,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走掉,一下急了,从他手上抢过篮球,往他眼睛上狠命一砸,他马上就捂着眼睛蹲了下去。
我趁此机会夺路而逃。又差点和门口的汽车撞了,那人摇下车窗朝我吐了口唾沫……
我那个时候决然没有想到,这个抱篮球的男生,竟然和老板娘一样,都是在关键时刻帮了我和莎一把。难道他们,都是我们生命中的贵人,注定来帮助我们的吗?
这让我如何偿还?
我没有时间理会,双脚以更快的速度胡乱地蹬着单车,眼前的世界几乎颤抖起来。
有汗水从额头滴下来渗进我的眼睛里,都来不及去擦拭。
风在我耳边呼啸。
我甚至担心自行车能不能承受这么快的速度,它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骑车的速度升到了极限。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急过!
甚至高考的那天,考试铃声响起时我才走到学校门口,却仍旧不以为然地慢悠悠踱到考场去!
难道,当一个人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过于牵挂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急躁吗?
我想不了那么多,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虫,一定要等我。
等我。
……
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网吧,发现虫还在,终于松了一口气。
虫瞪着眼睛看着我说:“这么快?你头上好多汗哦!”
我是不是多虑了,虫没有必要,也没有原因走的,是不是?
再一次感觉自己是个白痴。
我微笑着说:“天黑了,饿不饿?”
她摇了摇头:“中午吃那么多,现在还感觉有点撑呢。”
我笑着说:“那就走吧。”
“去哪?”
“望夕岩,礼物要在那里送你。”
我以为她会上来抢我的塑料袋,那样才符合她的性格。
原来虫有时候也是很温顺的。
我再一次牵着她的手来到望夕岩。
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安静地挂在空中,黑暗中的湖水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我慢慢打开塑料袋。
她惊讶地说:“仙女棒?”
我点了点头。
没错,是仙女棒。
我跑遍小摊才买齐的仙女棒,因为这些小东西,商店里不屑于卖。
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去年的平安夜,下了三天的雪终于停了,我带着小鬼来到大操场,把这些仙女棒像诺米骨牌一样依次在雪地里插成一个“心”形,然后点燃……
后来我专门为她写了篇文章:雪地里绽放的烟火。
我仍能记得,在那个灿烂如白昼的烟火升起的刹那,我把前女友抱在怀里,喃喃地说:“我们一辈子在一起的,是吧?”
她点了点头。
她点了点头,可是半年之后,她竟然说:“那些话你也信?”
哈哈!是啊!谁会相信爱情!相信爱情的人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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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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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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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英雄所见略同
第七节、英雄所见略同
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这些仙女棒插好了。
虫固执地要站在“心”的中间,我无奈地说:“这样会把你烧死的。”
她点了点头说,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才离开了。
我掏出打火机,弯下腰去随便点燃了一根,瞬间,整个“心”都亮了。
我的眼睛亮了,心也亮了。
虫呆呆地看着这些闪闪发亮的烟火,一句话也不说。
我走到她身后,从腰间抱着她,轻轻吻着她的耳朵。
她一下子转过身来,抱着我,吻了起来。
我们的舌头再次交缠,在灿烂的烟火中。
正神魂颠倒之际,突然感觉嘴中咸咸的,我抬起头一看,虫的脸上又挂满了泪水!
我慌张地用手轻轻拭去那些泪水,说:“傻丫头,怎么又哭了?”
她呜咽着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会后悔的。”
我再一次把她抱进怀里,轻声说:“我发誓,我不会后悔。”
虫仍旧在哭,泪水洒在我的肩膀上,湿了一片。
我不知道她哭的原因,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想,不会仅仅是因为我做的事情让她感动吧?
我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
我无话可说,只好抱着她,给她最基本的安慰。
烟火慢慢变暗了,终于,化成了一地冰冷的尘埃。
我们在草地上久久地相拥。
只是相拥,没有接吻,没有抚摩。
虫仍旧趴在我的肩膀上微微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我轻轻地说:“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她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我,突然把我推开,转身跑了!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呆楞在原地,看着虫渐渐跑远,我才突然醒悟过来,慌忙迈开步子去追。
这个女孩的所作所为,为什么我总是琢磨不透?
为什么她总是要做些千奇百怪的事情,让我去着急,让我去心痛?
“如果我不想被别人找到,就没有人能找到我。”
很久之后,虫在给我的信上这样写道。
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虫就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消失了。
我已经忘了那天晚上寻找她的整个过程了。
我只记得,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我跑遍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那头牛见证了一切。
那头牛仍旧被拴在磨盘上,这次它醒了,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气喘吁吁地从东头跑到西头,再从西头跑到东头。
实际上,不仅它不知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
我疯狂地跑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找的是虫。
我开始问自己,我这么找,有意义吗?
脑袋更加糊涂,
后来,我甚至猜测,她是不是跳湖了,然后绕着湖跑了一圈。
那湖真的好大,几乎跑了两个多小时……
虫,你跑到哪里去了,回来好吗……
我还记得,我站在望夕岩上大哭,然后又脱了鞋子跳进湖里,在浅水区疯狂地拔着水草……
当我目光呆滞,浑身湿淋淋地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的母亲听到动静,慌忙从卧室里跑出来,紧接着,父亲也跑了出来。
我的神智不太清醒,所以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关切的语言。
我淡淡笑了笑说:“没事,我去洗个澡就好了。”
冰凉刺骨的水喷到身上时,我才想起没有开热水器。
我缓缓地蹲下来,享受这刺骨的宁静。
我的头脑渐渐清醒起来。
虫为什么要突然跑掉?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冒然吻了她?
可是,在那之前,我们已经有过好几次了啊。
跳过这个问题不谈,虫究竟去了哪里?
虫的社会经验要比我丰富的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但是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不会的,不会的,她那么厉害,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
不管怎么样,明天再说吧。
我长叹了一口气。
我发现这两天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明天还要说服小波去看莎。
哎……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洗完澡,擦干身子,顺便把电脑打开了。
电脑启动的时候,无事可做,裸着身体在客厅里溜达了两圈才转回来。
头发湿漉漉的,不停的有水滴在键盘上,手指碰上去有些冰凉,或许,是心凉。
刚登陆QQ,一条信息就蹦了出来,是心灵守望:你终于来了。
我:你怎么这么晚还在?
他:我在等你啊,你说今天是毛毛虫的生日,我想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我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她,就把事情的全部过程告诉她了,其中接吻的细节描述的更是详细,有些炫耀的成分。
最后我问他:你觉得她为什么会跑掉呢?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话,我甚至以为他掉线了,我去泡了个面,他的信息才来: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我放下筷子:你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
他:那你对她产生好奇心了吗?
我:认识她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好奇了。
他:当你对一个人好奇的时候,就代表你快爱上她了。
我:爱上她就爱上她吧,直觉认为,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又是一阵沉默。
我吃了两口面,信息才来:你忘记你前女友了?
我有些生气:你怎么又提她?
他:不提你前女友了。
我:不过,我带着毛毛虫放烟火的时候,真的想起前女友了,我和你说过,以前也带着前女友放过烟火。
他:哦?当时什么感觉?
我:有些难过是肯定的了,但是,我最大的感慨就是,谁相信爱情,谁就是傻子。
他:你别这么悲观。你为什么不去深入了解一下你的前女友,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呢?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她有什么苦衷?有什么苦衷不能和我说,非要和其他男生搂搂抱抱?这样赤裸裸的背叛,这样的水性扬花,不要也罢!
他:她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她离开你,是正确的选择!你这样的男人,整天消极地过日子,出了事情不去想解决的办法,而是混混沌沌,庸庸碌碌,没有一点上进心,哪一个女生会爱上你?
我更加生气了,恨不得将键盘敲烂: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比我年长几岁,就可以来教训我,我父母教训我,我都不当回事!
打完这些字,就把QQ下线,按了关机键,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看着屏幕逐渐变暗,最终漆黑一团,心境也慢慢安稳下来。
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我拿起床边的枕巾胡乱在头上擦了擦,扔在一边,关了灯,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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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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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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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第八节、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第二天醒来,头昏沉沉的,想起昨天用冷水洗了个澡,不禁哑然失笑。
昨天我都做了些什么?
忙完一切之后,给小波打电话,这次他挺爽快,让我快点去找他。
骑车带着他去了学校,一路上他很开心,给我讲了很多笑话,似乎完全没有“毛毛虫”这回事一样。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也跟着他开心起来,不停的大笑。
到了学校,我把车锁在车棚里,就和小波一起往教学楼走去。
我想起莎的事,正准备开口说,看到对面走过来两个人。
一个是虫。
一个是文学社社长。
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一个声音在脑袋里嘲讽: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我自言自语地说:他们的手……是牵在一起的……
那一刻,我表现地异常平静。
我微笑着和虫打了个招呼。
我说:“你好。”
她也礼貌地对我笑了笑说:“你好。”
然后擦身而过。
仿佛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的让我以为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全是一场梦,现在,醒了。
醒来之后,没有拉面,没有莽汉,更没有望夕岩下的烟火。
没有人知道,我的内心已经如翻江倒海一般!
心痛到极至的感觉,也无非就是这样吧。
这种滋味,我第二次尝到了。
前一次,我晚上睡觉时梦到前女友说有话要告诉我。
或许因为我是天蝎座的,直觉一向很灵,所以我决定第二天就跑到长治去找前女友。
长治那么大,我偏偏选择从那条街走过去。
街上的人那么多,我偏偏看到前女友和另外一个男生手拉着手开心地散步。
真的,就那么的巧,巧到让我以为这是哪个作者事先写好的小说,然后躲在一边“咯咯”笑着偷看我的窘境。
那个时候的痛就如同现在,从心底大片大片地扩散出来,将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凝结成冰。
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老天,你是在惩罚我对吗?
虫,你和谁在一起不好?偏要和那个死人妖在一起?
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他是死对头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离开文学社,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吗?
爱情啊爱情,果然是假的!
我想仰天长笑,却发现没有力气抬头。
我想出手揍人,却发现没有勇气回首。
小波搂着我的肩膀,艰难地把我拖进教室。
我想,他是了解我的。
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却异常用劲,坚如磐石。
原来,他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
以前,我误会他了。
小波,女人,真的不可信,对么?
我坐在教室靠窗的座位看着黑板发呆。
小波坐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上课的铃声响了。
很动听的音乐:咚……咚……
犹如天籁之音。
我到现在还记得,高中时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叫不醒,同学叫不醒,唯有这对面大专学校的铃声能把我叫醒。
咚……咚……
每次听的时候,总是让我莫名地想起西藏那些满脸皱纹的老人,和他们手中的转经筒摇起时吱吱呀呀的声音。
其实两者并没有什么联系,我从来没听过转经筒的声音,一切都只能想象,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把两者联想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它们常常在我的梦里同时出现。
梦里,花落花飞花满天。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布达拉宫脚下,吱呀吱呀地摇着转经筒……
然后我就从睡梦中被惊醒,抬起头来看看老师,看看周围的同学,又闭上眼睛,继续静静地聆听,听得久了,竟然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个时候讲台上的老师就会借题发挥地说:“你们听见没,这就是那所垃圾学校的铃声,你们要是不好好学,就把你们送到对面去!”
然后,托他的福,我现在真的来这所学校了。
他对我的父母说:“这所学校好啊,包分配……”
那年被说服到这所垃圾学校来上课的新生,有一半是和我同校的高中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所学校合并了。
可是,自从来到这所学校,我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听过这曾经带给我深深感动的铃声了。
每天来学校,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根本赶不上铃声响起的那一刻。
今天终于能听到了,可代价竟然是……
上课铃声已经响毕很久了,老师却迟迟没有来。
好在同学们早已习惯,又三三两两地一起回家了。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小波两个人。
寒风吹进教室,窗帘被撩起,我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冷的,是心。
心冷,心凉,心寒,心痛,就差心死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的,她吃人不吐骨头。”小波把腿蹬在桌子上,慢悠悠地说。
“小波,你能给我讲讲毛毛虫的故事么?你那么讨厌她,以前和她有过接触吧。”
小波点了点头,说:“毛毛虫是我远方亲戚的一个妹妹。”
听了小波的话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妹……妹?”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小波点了点头,继续说:“不过,我们两家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
我狐疑地问:“为什么?”
小波踹了面前的桌子一脚,那桌子一下飞出老远。
小波看着那张桌子,忿忿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很讨厌那个妹妹,我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很讨厌,虽然小时候我只见过她一次,但那一次,足以让我讨厌她一辈子!”
我更加疑惑地问:“你们是亲戚,怎么只见过她一次?”
小波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又说:“远房的吧,平常就不怎么往来,只有过年的时候,我父母才去。”
我点了点头说哦,然后又问:“那你究竟为什么讨厌她?”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12
标题:
第五部分 第一节、心里的迷团
第五部分
我又看了一遍《大话西游》。
“恨一个人可以十年、五十年甚至五百年这样恨下去,为什么仇恨可以大到这种地步呢?”
当至尊宝提出这个问题时,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尖锐的痛了一下。
第一节、心里的迷团
一提这个,小波显得更生气了,站起身来,又找了张桌子,狠狠地踹了一下,说:“那个贱人竟然嫌我家穷,第一次去我家,就拽着她妈的衣服大哭着要回家!”
我呵呵笑着说:“你家小时候真的很穷吗?”
小波点点头说:“是的,小时候连一日三餐都保证不了,后来我父亲下海经商,家境才慢慢转好。”
小波顿了顿,又说:“似乎也是那次之后,我们两家就断绝了来往,我再也没见过她,后来上了中专,才发现她也在这个学校,长得挺漂亮,心肠却异常狠毒,我亲眼见过她打人,专往脑袋上踢!这点让我极度厌烦,加上小时候就讨厌她,现在更加讨厌她了。”
这话我信,那天晚上,虫在雨里就是这么踢那个男生的。
我把脚从桌上放下来,说:“那她知道你是她哥吗?”
小波说:“估计不知道,她去我家的时候没怎么看我,只顾着哭了。但是,我记她一辈子!”
我呵呵笑着说,那你是不是经常和她作对啊?
小波摇摇头说,我哪有那闲工夫,看她是青哥手底下的人,怎么说也得给青哥个面子是不是。
小波一提起青哥,我马上就想起了张莎,于是问道:“小波,那你认识张莎吗?”
小波变得兴奋起来:“认识啊,青哥的妹妹,也是一大美人啊!”
我不好意思地说:“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小波瞪着两只圆滚滚的眼睛说:“张莎,是你女朋友?!”
我点了点头。
小波大力地拍了拍我肩膀说:“行啊小子,以后有青哥罩着,在新香没人敢欺负你……”说完顿了一下,又说:“除了马良那小子,操他妈,等青哥回来了,弄死他。不过你最近没事,那小子住院了,这几天你和我一起走,他那些垃圾小弟,不敢怎么样的。”
我摇了摇说,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张莎被拘留了你知道吗?”
小波疑惑地说:“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也难怪你不知道。”
“因为什么?”
“她和虫打了一个高官的儿子,把人家打成脑震荡了,张莎被拘留七天。”
“那毛毛虫怎么没被拘留?”
我叹了一口气说:“张莎一个人把所有的罪承担了。”
小波沉沉地说:“脑震荡……脑震荡……是毛毛虫踢的吧?”
我说是的,我亲眼见了,她踢人的样子真狠。
是毛毛虫踢的,没错,她踢人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毛毛虫竟然利用“莎主动去自首”这一条件,慢慢铺开了一条计划……
小波扯开这个话题,说:“莎姐还是挺讲义气的。”
看来,小波并不讨厌张莎,我心里有点宽慰起来,毛毛虫的事暂时放在一边了。
“那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去警察局看她一下?”
“能倒是能,不过没有必要,才一个星期而已,等她出来不就行了。而且要去看她的话,相当麻烦。”
既然小波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说:“哦,那就等她出来吧。”
小波站起来:“你放心,我帮你打听一下她什么时候出来,到时候你去pol.ice局门口接她,一样的效果。”
“好的。”
就在这个时候,老师夹着办公包进来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诧异地说:“只有你们两个人上课吗?”
我和小波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是这个班的。”
然后我们在老师万分惊讶的目光下并肩走出了教室。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冷风从走廊对面的窗户吹了过来。
我冷地打了个寒战,看来冬天真的要到了。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小波问我:“你怎么了?”
我用很深沉的目光看了看他说:“没事,继续走吧。”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刚才在教室门口想到的那个问题,觉得很蹊跷:
小波刚才说:“小的时候,他父母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去虫家走亲戚。”
虫昨天说:“小的时候,她的亲生父母在过年的时候就会来看她,还给她买很多吃的和漂亮的衣服。”
小波刚才说:“小的时候,虫曾经去过一次他家,却因为他家太穷,拉扯着她母亲的衣服嚷嚷着要回家。”
虫昨天说:“小的时候,她想随亲生父母回家去,于是她的母亲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她拖到了她出生的地方,又因为那家太穷,把虫吓得又随母亲回来了。”
我发现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虫说那年是十二岁。
小波比我小一岁,虫比我小两岁,按理来说,小波那时候应该是十三岁。
于是我试探着问小波:“你还记得虫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你是几岁吗?”
小波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支吾着说:“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小波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就是十几岁吧。”
我头痛的更为厉害了,甚至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按摩了两下太阳穴。
自行车顿时晃荡了两下。
小波大吼:“你能不能好好骑车!”
我没有理他,继续我的猜测。
似乎已经没有必要猜测了,把所有的条件连起来之后,再傻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关联。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
小波刚才说过,他家在他小的时候,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
所以说,小波的父母生了一个女儿之后,无力抚养,转送给别人,也有可能。
我没有用“卖”这个词,这会让我觉得更加难过。
小波的父母为了不让小波心里有压力,假称虫家是他家的远房亲戚,也情有可原。
只是不知道,小波的哥哥小飞知道这些事情吗?
“小波,你哥什么时候放假回来?”
“你今天怎么那么多问题?我哥这个周末就会回来。你快点骑车吧,我急着回家玩泡泡堂。”
我说哦,然后加重了脚力。
这个周末,恰好是莎被放出来的前一天。
小飞是家中的长子,应该对这些事有所耳闻吧。
但是,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确定,小飞和小波,到底是不是毛毛虫的亲生哥哥。
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样,到周末那天,去问问小飞就是了。
小波是问不出什么了,看样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吃饭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甚至睡觉的时候都是梦到这个。
我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了。
有时候我想,人家的家事,与我何干?
就算最后确认了小波是毛毛虫的亲哥哥,那又怎么样?
我是该洋洋得意地为知道了一个秘密而兴奋,还是万分痛苦地为知道了一个悲剧而心酸?
但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促使我不断地去想这件事情。
我急切的盼望小飞能尽快回来,好解开我心中的这个迷团。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13
标题:
第二节、无人黄昏后
第二节、无人黄昏后
在等小飞回来的几天里,我重新加入了文学社。
我想离毛毛虫近一点,等有机会,好好问问她为什么。
这几天,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去找她,总是和那个死人妖在一起。
在403教室里,那个死人妖冲我伸出手说:“欢迎你这个人才回来!”
我也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握。
我在心里说:“人才个屁,你少崩些我的稿子,我就千恩万谢了。”
我一直搞不懂,像他这样的垃圾,为什么文学社的老师把他当宝?就因为他会写一些口是心非的赞扬学校形势一片大好的文章?
我们握手的时候,毛毛虫就站在旁边。
当时我的杀气很浓,不知道她感觉到了没有。
应该没有,不然,她不会是满脸笑容。
我转过脸去看着她笑。
她的笑容,还是像以前那样纯洁,干净。
那个死人妖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对我说:“这是我女朋友,毛毛虫,记者部部长。”
虫顺从地被他搂着,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副小鸟伊人的样子,看得我更为生气。
我冲她伸出手说:“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虫依然满脸笑容:“早就听说你是个人才,欢迎回到文学社。”
然后也伸出手。
还是那么冰凉。
那双手,带给我的,永远是这种感觉。
和虫渐渐疏远之后,意外的,李伟却慢慢走近了我的生活。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刚上了半节课,我就听不下去了,和老师说了声“去厕所”,就跑了出去。
刚进了厕所,就听到有人喊:“涛哥。”
涛哥?我进了这所学校,还真没人这么叫过我。
我寻着声音的起源点看过去,原来是李伟。
被这么一个“老大”叫“涛哥”,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我装做无所谓的样子说:“哦,是你啊,有事吗?”
李伟正在大便,面色艰难地对我说:“没事……就是打个招呼。”
看样子他似乎挺用劲儿的,也不好意思怎么打扰。
我说哦,然后背对着他,解开裤子,开始撒尿。
一阵水声之后,我兜好裤子,对李伟说了声拜拜,就要准备离开。
刚走到厕所门口,李伟又一声:“涛哥……”
那个“哥”字拖得如此之长,让我产生幻觉,以为他是哪个村子里跑出来的巫师,正用“XX大法”招我的魂魄。
我顿时浑身发冷,颤巍巍地扭过头来问:“有什么事吗?”
他脸色比起刚才更加难看,甚至有点铁青,支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身上带手纸了吗?”
我诧异地说:“你上厕所不带手纸?”
他的脸红了,哼唧了两声说:“出来的急……”
我呵呵笑了笑说:“那你不会给你的小弟们打电话叫他们送来啊。”
他显得更急了:“我刚才掏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给掉厕所里了,不信你看。”然后他把屁股挪开半个,我果然看到半截黑糊糊的手机,埋没在那一堆黄黄的大便之中……
我冲他摆了摆手,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说:“你的大便挺纯净,这代表着你的身体很健康。”
他红着脸说:“涛哥,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到底有没有手纸?”
我找遍全身,找到张皱巴巴的,不知道已经在洗衣机里泡过几次的报纸来,递给了他。
他如释重负地接过报纸,擦了擦屁股,站了起来,对我说:“涌泉之恩,当滴水相报,涛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这句“涌泉之恩,当滴水相报”听得我冷汗直流,我慌忙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但他仍不依不挠地扯着我的袖子,嘴里嚷嚷着:“涌泉之恩,滴水相报”。
我拗不过他,只好说:“好吧,以后有事一定找你。”
李伟这才高兴地走了。
从那以后,他有事没事都要来找我,渐渐地,也就熟悉了。
不过小波不太喜欢他,好在李伟很会做人,见了小波总会毕恭毕敬地喊一声:“波老大。”
小波也不好意思发脾气,只好任由他跟在我身边了。
关于毛毛虫,心里还是放不下,仍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是那样的机会太少了,那个死人妖似乎对她很迷恋,寸步不离,如影随形,以前还经常能看到他骚扰男人,自从有了毛毛虫,这些情况也很少见了。文学社里一些长得比较清秀的男生背地里都说毛毛虫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周末的前一天,我意外得知,文学社将要举办诗歌朗诵大赛,毛毛虫担任主持人,其他主持人还在侯选中。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如果我能当上主持人,势必要和毛毛虫在一起排练,这样,就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我没有去找那个死人妖,而是直接找了老师。
老师一句话,那个死人妖不敢不听。
老师得知我来意之后,摸了摸鼻子说:“这次想要当主持人的学生不少啊。”然后拿出张报名单来给我看,好家伙,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几乎占了整个文学社成员的三分之二。
“我以前有过经验,曾经担任过多次活动的主持人。”
老师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尽量帮你争取一个名额。”
实际上,这个老师对我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也有一定的文学素养,我之前见过她在报纸上发表的一些诗歌散文,确实挺棒。
当天晚上我就得知,我也成了内定的主持人之一。
还听说那个死人妖跑去和老师吵了一架,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我心里有点得意起来,你这个死人妖,和我抢毛毛虫,你还差的远。
晚上下了自习,小波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慢慢地在街上闲逛。
月上柳梢头,无人黄昏后。
想着前几天和虫经历过的事情,心情一下子凄凉起来。
不知不觉,拐进了锦绣园。
前面说过,锦绣园是情侣聚集地之一。
现在这个时间,里面应该窝藏着大量情侣,躲在凡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
我把车锁在门口,找了一处凉亭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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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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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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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泪水在心底悄悄流淌
第三节、泪水在心底悄悄流淌
这里,也是我和前女友经常约会的地方呢……
那个时候,我们刚刚认识,有一次,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无心,告诉我说,她每天下午两节课后都会一个人去锦绣园背书。
于是我下午和兄弟们去湖边游完泳之后就会直奔这里,陪她一起背书。
我自然不会背,就捣乱,扯一些花瓣洒在她头上,或者是朝她的头发吹气。
她就会嗔怒地说:“你再这样以后就不要来了。”
我就会安分守己五分钟,但五分钟之后,仍然如法炮制。
她对我此作为也颇感无奈。
有一次,她背书背累了,跑到水池边去抠水底下的石头,半天才抠了一个,这时候跑过来一个拖拉着鼻涕的小屁孩,拽拽她的衣服说:“阿姨,把你的石头给我好吗?”
我笑得当场晕翻在地,打了好几个滚,还学那个小孩的样子叫她“阿姨……阿姨……”
她跑过来装做生气的样子伸出手打我,我右手挡了一下,左手却趁此机会将她的手牢牢抓住,再也没有放开……
那些日子,几乎每一天都是很开心的啊……而此刻,却是孤身一人在这黑暗的凉亭里独自享受着四面八方刮来的冷风。
抬头看看天空的月亮,触景生情地吟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可惜现在就连桃花都没有,周围大片大片的落叶随风乱舞.
看来我的命不是一般的背。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我掏出一看,惊喜地发现,是虫!
“怎么了?”
“你在哪儿呢?”
“我在锦绣园看星星呢。”
“你可真有闲心,问你个事。”
“什么事?”
“怎么样才能让天蝎座的男生伤透心?”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报复我以前的一个男朋友,他是天蝎座的。”
“我怎么知道。”
“拜托,你也是天蝎座的,怎么会不知道?”
“那只能在感情上伤害他了,感情,是天蝎最大的弱点。”
对这一点,我已经深有体会。
“是吗?那你有没有被伤害过?”
我终于暴怒了,浑身的血脉贲张起来,大骂一声:“你够了没?玩儿完我了,你可以滚了!”
然后扣掉电话,将手机扔的老远,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操!
刚喊完,周围不知道从哪钻出几对情侣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纷纷往锦绣园门外跑去……
我又坐了一会,起身把手机找了回来,看了看,只是屏幕摔坏了,其他没什么大碍。
国产货的质量越来越好了。
回家早点睡吧,明天上午放了学,正好是莎拘留期满的时候。
小波告诉我,中午12点在警察局门口等她就可以了。
天蝎座男生,天蝎座男生,我一直以为虫说的是我。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可笑啊……
又是一个不眠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虫,为什么要那样做?
明天就能见到莎了。
虫打那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见莎的时候第一句话说什么?
虫是在故意玩儿我吗?
我要不要把虫前几天说的话告诉莎?
我在虫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在莎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夹在虫和莎中间,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等莎出来之后,我们站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面?
我搂着莎的腰,虫站在旁边看着?
或者,虫被那个死人妖搂着,我站在旁边看着?
我发现我的思绪越来越混乱。
到了后半夜,竟分不清楚脑袋里到底想的是莎还是虫,再到后来,莎和虫干脆合并成了一个人,从我的脑袋里飞了出来,升到空中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第二天早晨醒来,穿好衣服,先去洗脸。
头又是昏沉沉的。
转了一晚上,不昏才怪,现在脑袋里那个合体人似乎还在不停的旋转,我用劲儿摇了摇脑袋,本以为情况能好一些,谁知更晕了,几乎摔倒在地,手扶了一下沙发,才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我摇摇晃晃地到了卫生间,开了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
感觉好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黑眼圈很严重,痘痘又冒出许多,脸色有点苍白。
状态不是很好。
无所谓,自从上了这所学校,哪天不是这样?
吃过饭之后,叫了小波,一起去了学校。
又是一上午的无所事事。
想到毛毛虫的忽冷忽热,心情就悲凉起来。
想到中午就能见到张莎,心情就明朗起来。
一上午就在这两种复杂的心情不停轰炸之下终于过去了。
放学了。
正好中午11点半,有充足的时间去警察局门口等莎。
见她第一句说什么?
“宝贝,想死你了。”
不好,太肉麻了。
那就说:“宝贝,你瘦了。”
不好,也太俗套了,搞得跟拍电视剧似的。
恩,那就说:“宝贝,在里面过得好吗?”
废话,谁在里面能过得好……
想了半天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不管了,见了莎再说,随机应变吧,哪怕说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啊。”
小波认为这种场面他不适合出现,所以下了第一节课就走了。
下楼的时候,我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来给虫发了个短信:我要去接莎了,你去吗?
等了一会,没什么反应,只好一个人往车棚走去。
刚走两步,就看见那个死人妖骑着车带着虫,从车棚一溜烟儿钻了出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那个死人妖冲我大喊:“喂,快让开,撞死你了!”
我没动,站在原处说:“有本事你今天撞撞试试。”
那个死人妖车把一拐,从我身边掠过去了。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虫双手搂着死人妖的腰。
我的心突然像是受了什么撞击一样,猛烈的痛了起来。
我呆站在原地,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举步更是艰难。
我强制性的告诉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哭,这是在校园里,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可是,呼吸为什么这么困难?
脸上为什么这么湿?
嘴巴里为什么这么咸?
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老天,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
“我以为,
我能隐藏我的悲伤,
却发现,
泪水在心底悄悄流淌。”
我突然想起,一会还要去接莎,忙擦了擦脸上的泪,进了车棚。
慢慢走到今天上午放车的位置,却发现我的车不见了。
我在车棚里转了一圈儿,依然没有。
我又在整个学校找了一圈儿,仍然无功而返。
我终于确定了心里一直在怀疑的想法:我的车被人偷了。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我的车被人偷过一次,不过后来在网吧门口找到了,我上去看了看,车锁还没换,就和小飞每人拎了一块板砖藏在附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那小子终于意犹未尽地从网吧走了出来,刚要开锁,我和小飞就冲了上去,每人一板砖,把那小子直接夯医院去了。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也算是运气好,偷车的那小子没什么经验,竟然直奔去了网吧。偷车之前也不事先调查一下,网吧是谁的地盘?
不过现在怎么办?
我站在车棚里一筹莫展,突然听到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怎么了?”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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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我这是何必呢
第四节、我这是何必呢
我扭过头来一看,是李伟。
李伟是不骑车的,他来车棚干什么?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李伟又一次催促地说。
我说:“车可能被人偷了。”然后把详细情况和他说了说,还特别强调了我进车棚之前看到了死人妖这个细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死人妖也拖到这个事情当中,潜意识里总是希望他和这个事情有关系,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揍他一顿了。
李伟听完我的叙述之后,说:“在这傻站着也不行,咱们出去找找吧。”
按照我的想法,我以为李伟会把那个死人妖拖过来严刑拷打,用尽满清十大酷刑,然后逼供画押,李伟露出邪恶的眼神说:“我看你招不招。”
这个时候那个死人妖就会大喊:“等我死了之后,我的血飞溅在这校园的红旗上;这学校的水会停流三天;大雪纷飞三天半!”
然后我就跳出来说:“得了吧,红旗不用你溅也是红的;据我所知,这学校的水已经停流半年了;大雪纷飞一天半是不可能了,顶多给你下点小雨,安心地去吧!”
然后我从袖口掏出一把刀来,朝他的心脏部位一捅,他就安然归西了……
事情完全不按我想的走。
我只好说:“那你觉得车被人偷了,他会把车骑到哪里去?”
“这个说不准,有的人不是职业小偷,看到你的车没有锁,就手痒痒骑走了,这样的话,一般不会马上卖掉,因为他没有门路。”
“那职业小偷呢?”
“那当然就有他们固定的市场了,新香专门偷车的几个扎堆的我都认识,我看是不是他们。”
然后他掏出电话来开始打。
我纳闷地想,新香这么大,偷车的人成百上千,他都认识?
但是看他一片热忱,也不好意思打扰,只好等着。
他打了好几个,然后对我说:“嗯,他们的人说今天没来咱们学校偷车。你确定你的车锁了吗?”
“我确定锁了。”
自从上次丢车之后,我锁车的时候都会仔细检查一番,今天早晨也不例外。
李伟说:“那也不一定,你以为你锁了,万一没锁呢,人有的时候会犯迷糊,你锁的时候又没有别人看到,是不是?就算是被别人看到了,谁来帮你证明你锁了车?既然没有人能证明你锁了车,那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你锁了车?既然你不能肯定你锁了车,那就很有可能今天早晨一时大意忘了锁车。对不对?”
我被他绕晕了,只好点点头说:“有可能。”
李伟松了口气,说:“既然不是职业小偷所为,那我们就去外面找吧,说不定能找到。”
我想起上次丢了车,就是在网吧门口找到的,于是就点了点头。
想不到李伟这么帮我,上次没有白给他拿手纸。
一路上,总是李伟引着路走,一会儿说“去那个旮旯里看看”,一会儿说“去那个门口看看”,走到工会门口的时候,李伟接了个电话,用很深沉的声音说:“嗯……知道了。”
我想可能是哪个老大给他布置任务,就没有去问。
李伟挂了电话,对我说:“现在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医院?怎么可能在那里!”
“我们不能放过每一个地方。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然后率先走了过去。
我只好跟在他后面。
刚进了医院,李伟指着门口一辆车说:“那辆是不是你的?”
我奔过去一看,车筐少了个螺丝,车把有点歪,横梁上的漆掉了一半,果然是我的!
我兴奋地摸了摸我的爱车,不可思议地对李伟说:“真没想到,还能失而复得!”
李伟点了点头,神情有点迷茫地说:“既然找到了,我就走了,我还有事。”
我拉着他胳膊说:“别,今天中午我必须请你吃饭!”
李伟甩开我说:“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了再说,我现在真有急事。”说完就一溜烟儿跑掉了。
从那以后,李伟再没来找过我,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大功告成之后归隐了山林。
我看着他背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低下头去看车。
锁竟然还是原来那个锁,而且还是锁着的!
我丈二摸不着头脑,拿出钥匙开锁,骑了上去。
我现在该去哪?
莎!
我突然想了起来,刚才为了找车,竟然忘了去接莎!
我看了看医院顶楼的大钟,赫然已经12点半了!
不过应该没事吧,她那么大一个人,总不至于会迷路。
但还是有点着急,慌忙骑着车就往警察局局门口冲去。
警察局离医院不远,五分钟我就到了。
我气喘吁吁地冲进去,问门房的值班人员:“张莎呢?”
他正在看书,头都没有抬,就说了一句:“走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你就说她走了!”
他抬起头来,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这都几点了,不回家吃饭难道在这逮跳蚤玩儿?”
这个男人看样子四十岁上下,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儿窝着当门房,心里自然觉得很是委屈,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发泄,犹如一条疯狗,逮着谁咬谁。
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惹。
所以我用很温和的声音说:“叔叔,我不是问这里的工作人员,我是说前几天因为打架被拘留的一个女孩儿,说是今天中午十二点会被放出来。”
那人这才把手中的书合住,回想了一下说:“哦,你是说打了我们局长公子的那个女生啊,刚出去,你没看见她吗……哎,那个女生真可怜,被我们局长抽成什么样了……”
没等他说完,我就冲了出去。
刚跑了两步,我就停了下来。
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感觉很累。
我粗粗地喘着气,四下寻找能坐的地方。
最后,骑着车,来到医院后院里的草坪上,躺了下来。
旁边是一个篮球场,有几个看上去身体很虚弱的中年人正在卖力地打着篮球,他们的吼声响天彻地。
他们应该是这所医院的病人吧。
突然有种嫉妒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打过篮球了吧。
记得以前,我总是一边听着周杰伦的《斗牛》,一边挥洒下幸福的汗水。
“三分球,它在空中停留……”
累了之后,就躺在草坪里,看天上飘来飘去的形状各异的云,或者打个滚,美美地睡一觉。
不管怎么样,都比现在强。
似乎这几天,我总是在匆忙中度过。
这与我本来的人生信条“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截然相反。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我这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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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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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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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她要和你分手
第五节、她要和你分手
是啊,我这是何必呢?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我和她们才认识了几天而已,没必要为她们这么卖命!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已经认识她们很久了?
仿佛是前世的记忆,在我脑海里,沉睡已久,就等着这一刻的苏醒……
想起小波上次和我说:“你被她吃了都不知道!”
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难道虫带给我的教训还不够?
被虫伤害过的心还在隐隐作痛,按理说,我应该吸取教训,远离这些痞子才对。
可是我现在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变本加厉,为了寻找另外一个痞子的下落,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地跑来跑去!
而且这个痞子,就是被虫称之为“姐姐”的痞子!
你说我是不是天底下第一字号的大白痴?
她们,可是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见人厌的痞子!
痞子,呵呵,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躺在医院的草坪里,竟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甚至想去拈一朵海棠花,然后学佛祖的样子,面对芸芸众生,拈花微笑。
可惜现在是秋天,找不到海棠花,只好在草坪里捡了片刚落下来的枯叶,捏在手里,看着篮球场微笑。
后来我觉得自己的造型太像东方不败,就又扔掉了。
我站起身来,奔到篮球场,抢了一个篮板,出三分线,投篮!
正在打篮球的几个人愣愣地看着我,估计是没想到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
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的男人笑着说:“小伙子,不错嘛,一起打会儿?”
其他的人也正微笑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
我摇了摇头说:“不了叔叔,我得回家了。”然后冲他们摆了摆手,推了车,就出了医院。
在我印象里,这个中年男人,总是笑眯眯的,尤其是面对老板娘的时候,更是一副卑躯膝躬的样子,可爱极了。
但是,他永远都不缺少霸气。
三天来,第一次感觉精神这么好,中午吃饭的时候连吃了两大碗,后来想起,我每顿都是吃两大碗的。
午睡的时候,突然想起警察局那个男人说的话来:“那女孩真可怜……被我们局长抽成什么样子了……”
心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痛。
我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已经想通了吗?
莎究竟被打成什么样子了?要不要紧?
可恶!
我愤怒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吼着:“我不要再想她!”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来了短信,我一看,是毛毛虫,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但是手有些发抖,我慢慢点开:黑夜在403教室排练。
我想起中午才考虑好的想法,就在手机上写道:对不起,我不做主持人了。
写好之后,大拇指停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按下去,代表着,我将和毛毛虫,彻底划清界限,从此河水不犯井水。
不按,代表着我心里还眷恋着毛毛虫,希望能和她继续在一起。
我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和毛毛虫在一起,尽管带来很多的麻烦,但是却很快乐。
可是,她对我的忽冷忽热,仍历历在目;对我的冷嘲热讽,仍言犹在耳。
虫,为什么我总是读不懂你?你脑袋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想了许久,大拇指终于慢慢移开了原来的位置,停留在“取消”键上,轻轻按了下去。
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犹如吸食大麻,尽管知道对身体毫无好处,却迷恋那种飘飘欲仙的滋味,欲罢不能,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地陷进去。
还是睡不着,索性爬了起来,打开电脑,登陆QQ,看看有什么熟人在线。
一个信息弹了出来,是心灵守望:弟弟,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有点激动了。我只是看到你的样子,想起了过去的我。我曾经深深地喜欢一个人,却错过了,我不想你再重蹈我的覆辙,所以……强加给别人的想法总是不好的,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去做吧。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毛毛虫,就勇敢地去追。听你的叙述,她一定是有什么秘密在心里隐藏着不能和你说,所以,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看看时间,是今天早晨留的信息,于是就没有回。
不过,他突然而来的信息,倒是加强了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去的决心。
到了晚上,我如约来到了403教室。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会那么贱?
明明知道自己正在被她玩弄着,还要送上门去?
我无暇考虑那么多。
在我的心灵深处,始终认为,虫一定是有苦衷的。
她生日那天在网吧和望夕岩流下的泪水,不像是假的。
为了搞清楚虫心里的真实想法,我要不断地接近她,寻找一切能够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毛毛虫。
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姿势随意地坐在讲台上,左手摆弄着一个打火机,正一甩一甩地把玩着;右手拿了张稿子,正自言自语地念念叨叨,两条腿还在空中摆来摆去,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可是如果没有几天前发生的事,我一定会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可爱得像个天使!
可是……虫,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死人妖不在,诺大的403教室,此刻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一步步走过去,莫名的紧张起来。
这是自从那天在望夕岩分手之后,第一次单独在一起,我们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我是不是该说些“很久不见,很想你”之类的话?
越来越近,已经相距不到三米了。
她终于被我的脚步声惊动,抬起头来,发现是我,笑了笑。
这让我更加慌张,她的笑容,是那么难以揣测!
我出于礼貌,也对她笑了笑。
我想掩饰心中的慌张,于是说:“我们开始排练吧。”
真没想到,我的第一句话,会是这句。
虫把稿子放在讲台上,跳下来说:“现在主持人还没选好,怎么排练?”
我疑惑地说:“你不是给我发短信说,叫我来排练吗?”
“不是的,叫你来,是有其它的事情。”
有其他事情?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想露出急于想知道的样子,就找了张桌子慢慢坐了下来,还假装嫌不舒服,又换了一张,这才说:“什么事?你说吧。”
我要尽量保持无所谓的样子,好让她知道,我石涛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毛毛虫面无表情地说:“我姐让我告诉你,她要和你分手。”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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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16
标题:
第六节、以牙还牙
第六节、以牙还牙
我的头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虽然我今天中午想好了从此不再和她们接触,但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仍然承受不了!
我被甩了,如此之快,甚至不知道原因!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能在虫面前丢了面子。
我微微喘着气继续装做无所谓的样子说:“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吗?
虫冷哼了一声,说:“你问这干什么?我姐都把你甩了。”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一字一顿地说:“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虫又哼了一声,说:“真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哪根葱?”
我终于暴怒了。
我承认,这场无声的战役,虫赢了。
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此为乐吗?
我低吼了一声,几天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脑袋里全是虫对我的漠视和冷嘲热讽。虫,我警告你,不要一再玩弄我了!我不是好惹的!
终于,我抬起手来,狠狠打了面前这个女生一巴掌!
“啪!”
夜里的403教室,本来就很安静,现在,更加安静了,甚至能听到窗户外呼啦啦的风声。
风声听上去似乎很大,是快要到冬天了吧。
真奇怪,为什么我这几天总是这么急切地盼望冬天早点来到?
我的手停留在半空。
刚才,我打了她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再一次心痛起来。
我打了她吗?
我打了她吗?
……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虫捂着脸,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我:“你……你竟然打我?”
我没有说话。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刚才,打了她!
我把手轻轻放在她脸上,轻声说:“对不起……我……”
虫一下把我的手打开,像疯了一样大吼道:“你竟然为了张莎那个贱人打我!你去找她吧!她现在在网吧里!你去吧!”然后转身就往教室外跑去!
我愣了一下,紧跟着追了上去。
虫,这次,我不会再把你跟丢了。
我打了你,你没有还手。
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这就够了。
够了。
我本来很轻易的就能追到她,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始终不敢上前拦住她。
或许是怕她突然哪根筋不对,抄起一块板砖夯我的脑袋吧。
这个女孩,神经兮兮的,谁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就这么一直在她后面跟着,一直尾随着她进了网吧。
“砰”地一声,她推开网吧里屋的门,跑了进去。
我也冲了进去。
毛毛虫坐在床边,正推着床上的一个女生,那个正在睡觉的人,分明就是莎。
里屋很小,十几平方米,网管们值夜班时睡觉的地方,臭气熏天。
毛毛虫看见我进来了,加大了推莎的力度,大声喊道:“姐,快起来,姐夫来找你了。”
“恩?”莎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我,露出不敢相信的样子说:“你来了?”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是的,我来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产生一个想法。
我用力抱着莎,朝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当着虫的面,吻了下去。
虫,你不是当着我的面和那个死人妖卿卿我我吗?
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和你姐姐接吻,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大概是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吻她,冰凉的唇在黑暗的屋子里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闭了眼睛,害怕看到什么尴尬的一幕。
比如说莎突然给我一巴掌拉,突然一脚把我踹下床去拉等等。
她的牙齿咬得很紧,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突破这一关口。
我想,她现在一定是瞪着双眼,不可思论地看着我,甚至忘了把我推开吧。
虫还在身边,不知道她正在用什么眼神看着我们?
突然有种得意的感觉。
以牙还牙。
在暗夜里,我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
外面各种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从这个里屋的四面八方的漏洞窜进来。
网吧里,永远都不缺少这种声音:操你妈……P死他……爆头啊……给根烟抽……
他们应该没有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里屋正上演着不为人知的一幕吧。
一对恋人,正在接吻,旁边坐着的,是和这个男生前几天在一起鬼混的女生。
想想都滑稽,这种事情,除了在电视剧里,有多少人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
“喂,你们在干嘛?当着我的面演三级片吗?”虫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我却听不出有任何恼怒的成分在里面,甚至带有点幸灾乐祸,难道她真的对我和莎接吻这样的事情无所谓?
这一句话,终于把莎惊醒,她一下把我推开,质问我说:“你干嘛啊?”
这一下,是我早就料到的,所以并没有怎么反抗,被莎一推,顺势松开了她的嘴巴。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长吻,当着另外一个人的面接吻,无论怎么样,都会有些尴尬。
我还没开放到那种在大街上就能搂搂抱抱的地步。
相比那些中学生来说,我是差得远了,甚至有些迂腐,顽固不化。
我呵呵笑着说:“没什么,一个星期没有见你了,很想你!”
这是我的真心话吗?在这一个星期里,有三天是和虫鬼混在一起,有四天是想着怎么让虫回到我身边。
哈!哈!哈!
男人,果然属于开口就是谎话的动物啊!
然后我用余光瞄了瞄虫,她还是笑容满面地看着我们,和平常的笑容,没什么两样。
这个女孩,不是把什么事都当做无所谓,就是在演戏,有着和我一样的天分。
她这样的笑,我甚至开始怀疑,刚才在403,到底有没有出手打她?
“哼,你还知道想我?今天中午,我从你身边走过去,你竟然没有看到我!”莎噘了撅嘴说。
我诧异地问:“有吗?在哪儿?”
“就在警察局门口啊,我刚出来,就看见你一阵风似的钻进去了。”
“啊?你看见我了,怎么没有叫我?我去警察局,可是为了接你!”
看来那个值班人员说的没错,我进去的时候,莎刚刚出去。
莎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我叫你干什么,你都没有把我认出来,再说妹妹就在外面等着我呢,我才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我转头看了看虫,她今天中午终究还是去接莎了。
她心里,到底把莎当什么?刚才在403,她还破口大骂:“张莎那个贱人”。
“本来我今天中午可以早就到了那里的,可是车丢了。”
莎关切地问:“现在找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找到了,然后又问她:“吃饭了吗?”
莎还没说话,虫就插嘴道:“我姐从警察局出来,到现在还没吃过饭呢,就等着你来找她,结果你一下午都没来!”
“冤枉啊,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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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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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17
标题:
第七节、齐人一妻一妾
第七节、齐人一妻一妾
虫哼了一声:“她能去哪?除了网吧,她能去哪?”
我担心虫在这个话题上喋喋不休,引得连莎都开始责怪我,于是说:“饿了吧,咱们去吃饭吧。”
莎点了点头说好,然后开始起身穿鞋。
趁这个时候,我转头看了看虫,发现她也正在看我,两个人又同时低下了头。
她在看我,她在看我!
心里有一阵莫名的慌张和喜悦。
出了网吧,我问:“咱们去哪儿吃饭?”
虫看着街上的人,走神似的说:“我今天晚上已经吃过了,你们自己随便吧。”
我说:“我也吃过了。”然后对莎说:“你想去哪吃饭?”
莎看了看虫,又看了看我,说:“你带了多少钱?”
“没事,够你吃了,今天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莎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去这里吧。”然后她指了指上次吃饭的地方。
又是那个全新香又贵又难吃的饭店。
我纳闷地说:“你很喜欢这里的菜吗?”
莎点了点头说是的,然后就走进了这家饭店。
我和虫也随步跟上。
又是上次吃饭的位置。
正在这家饭店吃饭的人少的可怜,除了时间上的原因,看来,大多数人的看法都和我一样啊。
这家饭店快倒闭了。
快倒闭吧。我暗暗诅咒道。
莎一点都没有吝啬,点了一桌子的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应该还够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又产生了和上次一样的想法:趁机跑掉!
可是还没来得及跑,莎就放下碗说:“吃饱了。”
我瞪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菜,至少有一半没有被动过。
“吃不了,就不要点那么多啊。”
“我以为我能吃得了嘛!”
以为?这玩意儿还有以为?
我无奈地说:“那你打包行不?”
“不,一会还要去玩,拿着这些东西不方便,要拿你拿。”
“去哪玩儿?带不带我去?”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莎扭头问了问虫:“带不带他去?”
虫瞥了我一眼说:“随便。”
还是那样冷若冰霜,如同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莎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上的油,一字一顿地说:“磕药,你敢吗?”
莎的这句话惊出我一身冷汗。
磕……药?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女生。
她们……磕药?
我的脑袋又浮现出一幅画面来:
在喧嚣吵闹的迪厅里,听不懂的摇滚乐震耳欲聋,七彩眩目的灯光时不时地掠过舞台中央的两个女孩,她们的脸上画着浓妆,穿着暴露,犹如鬼魅一样正疯狂地摇着脑袋,似乎要将这个世界都摇掉。
突然,其中一个女孩口吐白沫,四肢抽筋,两眼发愣,缓缓地倒了下去……
周围的人大喊:“快打120,又一个人倒下去了!”
我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必须得走,现在就得走!
“哈哈……”虫和莎又抱在一起笑做了一团,莎边笑边说:“骗你拉怎么可能真的磕药……”
我这才松了口气:“我说也不可能嘛!既然没事,就带我去吧!”
莎看了看虫,说:“要不,咱就带他去?”
虫还在笑,两只眼睛几乎睁不开了,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笑。
莎看了看表说:“差不多到时间了,那咱们就走吧!”
出门的时候我才想起自行车还在学校的车棚里忘了骑出来,于是对她们说:“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骑车,很快的。”
我在返回学校的路上,开始像电影倒带一样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先打了虫一耳光,虫大骂了我,然后转身跑掉,似乎那个时候还哭了。
我又紧跟在她后面,一直到了网吧里,再看到她的时候,是和莎在一起的,那个时候她的脸上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这个女生,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骑了车回来,又一个问题难住我了,三个人,只有一辆车,如何是好?
莎拍了拍座位说:“好办,你的车,既有横梁,也有后座,每边坐一个,不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那谁坐前面,谁坐后面?”
问完之后才觉得自己的问题愚蠢之及,莎是我的女朋友,当然是她坐在前面了!
但是莎说:“虫妹比我轻,让她坐前面吧,你也好省些力气。”
我看着莎纯洁的眼神,心里更加难过起来,这个时候,她还在为我着想,而我……
“不了,还是莎姐坐在前面吧。”
我一听虫这么说了,于是顺水推舟说:“对对,还是你坐在前面比较好。”
莎点了点头,坐在了前面。
带着两个美女行驶在大街上,心情自不必说,乐得我差点唱起歌来。
莎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放在前面的车把上,头发不时地触碰到我的脸上来,搞得我痒痒地想打喷嚏,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虫额前的那缕头发来……
而虫在后面,一只手挽着我的腰,拿着手机不知在给谁打电话,忽而大笑,忽而大骂,两只脚还调皮地甩来甩去。
街上的人无不侧目观看,我却开心地一直想笑,此景,又让我想起下雨那天晚上的感觉来:齐人有一妻一妾!
假如我真的同时拥有这两个老婆,该有多好?
这种感觉虽然美妙,但毕竟载着两个人,我的车也有一段时间没打气了,骑的时间一长,我就有些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了,但为了不在两个女生面前丢面子,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来。
莎在前面坐着,能看到我的表情,担心地问:“还骑得动吗?”
我点点头,艰难地说:“没事……”心里却想着,老大们啊,你们两个合起来最少有二百斤吧,这不是要我命吗?
莎突然说:“停下来,停下来!”
我慌忙刹住车,问:“怎么了?”
莎从横梁上下来说:“我坐的时间太久了,腿都麻了,咱们走一会儿吧。”
虫嚷嚷着说:“我不嘛,先把我带过去!”
莎把她拉到一边,耳语了一阵,虫说:“哦,那咱们就走一会儿吧。”
我的心里升起一阵感动,看来,莎还是挺关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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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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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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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无间地狱
第八节、无间地狱
我推着车,虫和莎分别在我两边,一路无语。
新香白天就不热闹,晚上的情况,可想而知了。
萧瑟的秋风不时吹来,刚才骑车流下的汗,这个时候全被蒸发掉了,转化成了一阵一阵的凉意。
“让我骑会儿车,你们两个在后面慢慢走。”
虫说完这句话,就从我手里抢了车,往前骑去。
我看着虫越来越远,便拉了莎的手。
莎的手,比起虫的手来要温暖得多。
我突然想起件事来,于是问道:“我在警察局听那个值班人员说,他们局长打你了,是不是真的?”
莎现在的身体状况,似乎并不像警察局的值班人员说的那么惨,这也是我见了她之后一直忘记问她这件事的原因。
莎用很低的声音说:“是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心疼地握紧了她的手,后来觉得不够安慰,又搂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问:“冷吗?”
莎点了点头,我又加大了力道。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一声“哎呀!”
那分明是虫的声音,我和莎慌忙寻声看去。
原来,虫刚才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我和莎忙跑上去,看她有没有出什么事。
自行车的后车圈压在虫的双腿上,手机被抛在了一边。
而虫,却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在外人看来,犹如一个疯子。
躺在街上哈哈大笑,不是疯子是什么?
莎把她扶起来说,你有病啊,摔倒了还笑。
可是我却从虫的笑声中听出了不对劲。
那样的笑,和她平常的笑不同。
她平时的笑,给人很温暖,很纯净的感觉。
而现在的笑,带着点无奈,带着点伤感。
为什么会是这样?
虫在莎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我把手机捡起来递给她。
她默默地接过来,用充满哀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惊。
这个眼神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那只趴在路边眼神呆滞,前腿受伤的小狗。
那个躺在工地上奄奄一息,浑身伤痕的毛毛虫。
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
毛毛虫,你是在憎恨我吗?
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石涛,那天晚上,我骑着车率先而去,就是不想看到你们亲密的样子。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发现你正搂着她的肩膀,很紧很紧。我心里一酸,全身也没了力气,本来就骑的慢,所以就摔倒了……那个位置,明明应该是我的啊……石涛,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但是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那种快乐,即使是他,也无法比拟!但是,我知道,我爱的是他啊……”
虫终于不笑了,龇牙咧嘴地揉着手上刚才跌倒时不小心擦伤的地方。
丝丝血迹在路灯下清晰可辨。
我的心再一次痛了起来。
我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她的双手说:“要不要紧?”
虫突然被我这么一抓,吓了一跳,瞪着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忙抽出双手说:“没事,没事。”
我这才想起,莎还在身边,忙扭头看了看她,发现她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和虫。
我慌忙笑着说:“虫,你很笨哎,骑车都会摔倒。”
说完,自己先心慌起来,我刚才在搞什么?竟然在莎面前拉虫的手!
虫配合着我说:“哼,我只不过是一时失误罢了。”
说完,还伸出双手,装做要打我的样子。
我躲在莎后面,抱着莎的腰说:“你抓不到我,哈哈。”
虫继续揉着手上的擦伤,撇了撇嘴说:“我才没那闲工夫抓你呢。”
然后上来挽了莎的胳膊,说:“姐姐,咱们走。”
莎扭头看着我笑了笑,暗示我快一点。
我把车扶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我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她们两个人倒是聊得很愉快。
走了大约十分钟,终于到了迪厅门口。
莎和虫进去的时候,我还要去旁边锁车,所以就晚了一会。
结果要进的时候被门口的保安人员拦住了,板着脸和我要门票。
我指了指莎和虫的背影说:“我和她们是一起的。”
保安说:“你和她们一起的?我还和市长是一家的呢。”
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我生了气,就扯开嗓子喊了声:“莎!”
莎扭过头来发现是我,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指了指保安说,这人不让我进。
莎笑了笑说:“大刘,放他进来吧,他是我男朋友。”
那个大刘一听此言,吓得冷汗直流,慌忙给我让开道,满脸谄媚地说:“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我不理他,追上莎和虫,和她们一起往里面走去。
进了舞厅,第一感觉是耳膜几乎快要被震破了,然后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正在舞台上疯狂地摇着头,我想起电视里那些磕药的人,不由得心惊胆战。
周边的沙发里,一对对的男女正在黑暗中互相摸来摸去,通过那些忽然从他们身上掠过去的灯光,可以看出,他们不过才十四、五岁。
莎和虫穿过人群,往西北角走去,我在后面紧紧跟着她们。
穿过人群的时候,总能听到一些正在摇头的人突然停下来说:“莎姐,虫姐。”
莎和虫对他们点点头,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途中莎扭过头来看看我还在不在,然后对我笑一下,伸出手来叫我拉着她。
而虫,一直给我的是背影。
我很感动莎还能记得我,刚才那些叫她莎姐的人此刻全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这个无名小卒是何来头。
心里突然有种很虚荣的感觉,很想大喝一声说:“我是张莎的男朋友,怎么着!单挑还是群殴,放马过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手心就渗出了很多汗。
大约走了三分钟,我的头开始晕眩。
我不知道她们要去哪儿,也不好意思问,只好默默地跟着。
还没有到尽头吗?
到处是人,我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我快受不了了,看着这些疯狂的人,胃里一阵翻滚,几乎快要吐出来了。
走在这些疯狂的人群里,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穿行。
那天晚上,虫穿了件白色的衣服,莎穿了件黑色的衣服。旁边的人,表情在七彩灯光的照耀下似乎变了形状,显得极为恐怖。
我几乎产生幻觉,前面带着我的,是黑白无常,正领着我通过奈何桥,前往无间地狱。
旁边都是些孤魂野鬼,或者大笑,或者大哭,或者张开血盆大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很久之后我再回想起这些事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蝎座的人直觉果然是很灵的。
那天晚上,我已经提前感觉到,我正在一步步通往“无间地狱”。
如果时间重新来一次,我还会选择跟她们去吗?
我不知道。
或许,我根本没有办法选择。
没有人能在黑白无常的手底下逃脱。
更何况,我是自愿的。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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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19
标题:
第六部分 第一节、我的世界开始下雪
第六部分
我在网上连载这篇小说的时候,总是会有热心的读者问我:“虫和莎,真的存在吗?”
我笑笑,不回答。
虫,莎,他们问你们到底存在不存在呢……
每过一天,我都觉得好累好累。
实际上,我是愿意这样很累的,因为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问自己:虫,莎,你们真的在我的世界里出现过吗?
第一节、我的世界开始下雪
再这么走下去,我会崩溃的。
我的眼前一片缭乱,到处是张牙舞爪的人。
后来,我索性闭上了眼睛,反正有人在前面引着我。
不知走了多久,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已经走出了人群,正在上一排长长的楼梯。
到了楼上,只觉得喧嚣声越来越远,甚至能听到脚踩在木质地板上时发出的“哒哒”声。
长长的走廊,昏暗的灯光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为了省电,这场景,让我想起恐怖片里的镜头,如果这灯光再忽明忽暗的话,效果就更好了。
当然,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调头就跑。
两边全是包间,木质的隔音门,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狼嚎的声音。
我跟着她们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包间门前,莎没有敲门,就推门进去了。
里面一片昏暗,正前方的电视机里正放着刀郎的《冲动的惩罚》,但是只有画面,没有声音,还能隐约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啪”,莎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包间里顿时一片白昼,我这才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但是身边却坐着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女人,这让我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大打折扣。
这个人是谁?莫非莎和虫是来揍他的?
那两个女人见我们突然进来了,慌忙拿起身边的衣服遮好。
莎蹩了一下眉,说:“穿好衣服,滚出去。”
那两个女人穿好衣服之后仓皇而逃,而那个男人却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露出奇怪的笑容看着莎。
我偷偷瞄了瞄虫,发现她的神色无比严肃,这样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莎走过去,轻轻叫了声:“哥”。
哥?莎叫他哥?
难道这个人,就是张青?怎么会,他看上去不过才二十五岁左右!
而传说中,他至少已经三十岁了!不然,怎么会是新香第一帮派的老大!
虫也走上去,叫了声:“青哥。”
这下,我更肯定了我的想法,眼前的这个男人,果然是张青!
我的腿肚子开始发抖,据传言,他在十年前就已经用枪崩了警察局长的脚,按时间来算的话,他那个时候,不过才十五岁左右!
这怎么可能!我十五岁的时候,还在想用什么办法引起隔壁班漂亮女生的注意!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么年轻,竟然就是张青!太意外了!
肯定了他是张青之后,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果然隐隐有一种霸者之气!
张青指了指我说:“他是谁?”
莎坐在他身边,搂着他肩膀,说:“他是我男朋友。”
我听到他们提到我了,不自觉地站直了些,如同军训时站军姿一样。
看来,军训对我的毒害不浅啊,那些该死的教官!
虫也走了过去,坐在了莎的身边,说:“他就是石涛。”
张青爽朗地笑了笑,说:“你就是一板砖把马良拍晕的石涛啊,不错不错!”然后从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根来,递给我,说:“果然一表人才!”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抽烟。”
实际上我确实不抽,只有在心情极度郁闷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
莎在一边说:“我哥给你的,你就接了嘛。”
我正准备接,张青摆摆手说:“不用,不抽烟是个好习惯。”说完又笑了两声,招呼我坐到他身边。
我端端正正地坐在他身边,感觉自己的地位也高了不少,有点得意起来。
我和新香第一帮派的老大张青坐在一张沙发上!
张青自己点了一根烟,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这次我不在,妹妹又进了局子,要不是你拍了马良一砖,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误打误中,不足挂齿。”
“哈哈!不错,你说,你想要什么奖励?你放心,虽然你不是本帮成员,但是我会一视同仁的!”
听了这句话,我激动起来,回想着最近的广告,那一款手机比较好看呢……但是碍于中国人的礼貌问题,我还是定下神来,说:“能为青哥做事,那是我的福气,哪里敢要什么奖励。”
这句话是从电视剧里学的,这里用到,应该是恰倒好处吧?
我不禁为自己的智慧和模仿能力骄傲起来。
“哈哈,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然后张青把头转向莎,问道:“我叫你去长治办的事怎么样了?”
我的心在这一刻破裂,只怕是短时间内无法愈合了。
我心里唱着:“我的世界开始下雪……”然后还为自己拍了一部MTV:四周是一片白皑皑的雪,我站在中间大口大口地朝空中吐着鲜血……
这时,我听到莎说:“别提那个龙哥了,真恶心,老是对我动手动脚!我一气之下,扇了他一耳光,就从长治跑回来了!我又不是做小姐的!”
长治?小姐?我记得虫对我说,莎在长治是做小姐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来,虫确实是在污蔑莎了,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能不能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些什么呢?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起他们之间的谈话来。
“你去之前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了嘛,那个龙哥,就是条色狼,上次和我吃饭的时候,点名就说挺喜欢你的,你该牺牲,也得牺牲一下嘛。如果我们能把龙哥拉拢过来,基本上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而且,我最近听说,马良那小子也在拉拢龙哥!”
“那我们尽快把马良灭了吧,上次竟然在大街上就把虫妹拖到工地殴打一番,要是没有石涛,估计虫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张青点吸了一口烟,吐了出去:“不行,现在外面都认为是我宅心仁厚,才肯放他一马,正因为这样,马良才迟迟不肯下手,是怕引起公愤啊!”
“迟迟不肯下手?”莎有些怒了:“这次你和我都不在,他就对虫妹下了手,摆明了是故意和咱们过不去!要不是石涛,你现在还能安全的在这里待着吗?”
张青也有些生气了:“妹妹,你怎么就不明白事理呢?他揍虫妹,我也很生气,但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逼咱们先出手,这样一来,其他帮派的老大就会倒戈相向,指责我们的不对了!自从马良背叛我之后,帮里一直不稳定,这你是知道的!”
“好啊,既然这样,我也不管了。我去长治之前,你就答应过我,等我办好这一件事,就脱离帮会,和你再无关系。这种不安稳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我不要你一分钱,我现在已经在自力更生了,前一段时间,我在网吧做网管,晚上在网吧睡觉!”
我听了这话,心里更是一惊,原来,莎和她哥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好。怪不得,莎有一个这么有钱的哥哥,还要去网吧做网管,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晚上没有地方睡觉!
想到这里,又有点心痛起来,那句歌词在脑海里再一次响起:我的世界开始下雪……
只不过这次,和刚才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19
标题:
第二节、天使,魔鬼
第二节、天使,魔鬼
“这个我当然记得,但是,这件事你没有办好,所以,还不能暂时脱离。”
“你是我哥啊!怎么能这样!”
张青沉默了一会,说:“妹妹,不是我不放你,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我的得力助手,现在内忧外患之际,你却要离开我,我如何能不急?”
莎站起来,无奈地说:“哥,忘记那件事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偏偏要选这种呢?我劝你和华哥一样,金盆洗手算了,像这种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胆的,始终不是个正经生活啊。”
那件事?我又有些头大起来,哪件事?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所以我也不好意思问。
张青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两只手交叉在一起紧紧的互相捏着。
莎见此状况,忙抱着他的胳膊说:“哥,你别这样,是我不对,我不提那件事了,好吗?”
张青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莎点了点头,对我和虫使了个眼色,一起出去了。
走出去的那一刹那,我又回头看了看这个传说中的枭雄,发现他正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这个习惯和我一样。
刚出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莎:“你哥是什么星座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哥是天蝎座的。”
“没事,就随便问问。你知道我也是天蝎座的吗?”
莎瞥了我一眼说:“你还相信星座?”
我忙摇摇头说:“没,没,就随便说说。”
天蝎座?我心里一个咯噔,记得那天晚上,虫给我打电话问我,怎样才能让天蝎座伤心,难道是张青?
我摇摇头,不太可能吧?
虫,我又想起她了,现在我们两个距离不到一米,却感觉,相差万里!
我们下了楼,到了舞厅周边,喧嚣的音乐声又越来越清晰了。
“我去蹦会儿,你们呢?”
虫淡淡地说:“我有点累,去旁边沙发上坐会儿,你去玩吧。”
我心想,这是个和虫接近的好机会,于是说:“我也去坐会儿。”
莎点了点头说,那你们去休息吧,然后转身独自钻进了人群中。
虫没有理我,独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跟上去,坐在了她身边。
我看她没有要理我的意向,只好也静静坐着,偶尔用余光偷偷地看她,仍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看着乱舞的人群。
就在这个时候,灯光突然全灭了,音乐也停止了,一束强光自上而下打在一个人身上,我仔细一看,竟然是莎!
她头上已经戴了麦,手轻轻扶在右耳朵的位置上,似乎在调整什么。
红扑扑的脸在强光下显得更加可爱,长长的眼睫毛闪着光,粉嫩的薄唇轻轻张合着,羞涩的笑容犹如美丽的天使刚刚下凡到人间来。
可是一身如鬼魅一样的黑色风衣,性感撩人的曲线身材,妖媚一样的诱惑眼神,却又像是一个黑暗中穿行的嗜血魔鬼。
魔鬼和天使,本是对立的两个极端,而此刻,却在莎的身上结合得如此完美!
我看得几乎惊呆了,这,这真的是莎吗?
周围的人几乎疯了一样,齐齐喊着:“莎姐,莎姐……”
莎又微微笑了笑,似乎麦已经调整好了,她挠了挠鼻子,说:“嗯……”
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前几天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不过,没什么,我张莎,七天后,又是一条好汉!今天晚上,就由我来领舞,大家尽情HAPPY吧!”说完,她转了一个潇洒的圈儿,音乐顿时响起,强光消失,七彩灯又开始旋转,周围的人也随着莎舞动的节奏,跟着跳了起来!
莎在舞台的最中央,和周围几个男人做着暧昧的姿势,看得我醋意顿生,几次想站起身来,可苦于不会跳,只好作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醉醺醺的人往我和虫这边走了过来,我马上感觉到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然,他坐在虫的身边,摸了摸她的下巴,露出淫荡的笑容说:“小妹妹,一个人坐着呢?陪我去玩会儿吧。”
虫躲开他的手,只说了句:“滚开。”
我站起来,拽着他的衣服说:“喂,你干什么?”
那个人扭过头来就朝我脸上捣了一拳,我往后踉跄了几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正准备上去揍他,就在这时,虫站起来,伸出两条胳膊勾着那个男人的脖子说:“你和他生什么气嘛,怎么不理我了……”
我一下呆住了,这,这是虫吗?
那个男人像是被勾去了魂,搂着虫的腰继续淫荡地笑着:“小妹妹生得真水灵,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里像是点了把火一样!
毛毛虫啊毛毛虫,你到底想做什么?
虫也露出暧昧的笑容:“不如我们先喝杯酒吧。”
那个男人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步子都有些不稳了,对着旁边的服务员说:“拿瓶好酒来!快点!”
服务员不敢怠慢,很快就拿了一瓶过来,那个男人刚要打开,虫拦住他,用很淫荡的语气说:“让我来嘛……”
那个男人早已飘飘然了,只知道点头,把瓶子给了虫。
我受不了了。
我从旁边拿了把椅子,我要把那个男人打死!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酒瓶从空中划了下来,重重的敲在了那个男人的头上,一瞬间,玻璃碎渣子四处飞溅,鲜红的血从那个男人的头上流下来。
那个男人不知是因为太醉还是身子抵抗力太差,闷哼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虫站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手。
我有些蒙,手里拎着的椅子也摔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都在疯狂得跳舞,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这个人,正考虑是不是应该把他送往医院或者是把莎叫过来,让她处理,
虫突然拽了我一下,拉着我的手就往后院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傻乎乎地被她拖着跑,心里还有点喜悦。
虫,我捏着她微微出汗的手,心里问道:你是天使,还是魔鬼?
“是的,我是在报复。石涛,你当着我的面和莎接吻,有考虑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你是在故意气我,对吗?当那个男人轻薄我的时候,你站起来拉住了他,还因此挨了一拳头。我突然产生一个想法,那就是当着你的面和他亲热。当我看到你那张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时,心里真的有小小的喜悦。石涛,假如没有他,我会选择你,真的!”
我看着虫的信,想着那晚发生的事情,所有的困惑,迎刃而解。
虫,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丽的天使,尽管这个信念曾经动摇过!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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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20
标题:
第三节、女厕所里的吻
第三节、女厕所里的吻
虫拉着我的手,一直跑到后院,眼看着虫就要冲进女厕所里里了,我慌忙停了下来,问:“你要把我带到哪去,女厕所?”
虫点了点头说:“少废话,叫你去哪你就去哪,然后推开女厕所的门,把我拖了进去。”
里面没有人,我还没来得及瞻仰女厕所的模样,虫打开一个单间的门,把我拖了进去,然后反锁,一把抱住了我。
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很配合地开始和她接吻。
我们这是第几次接吻,四次,五次?
我忘记了。
我们的舌头再一次纠缠在一起。
她的舌头很冰凉,也很圆滑,像条蛇一样缠着我的舌头,我甚至感觉到了她有点迫不及待。
我也很迫不及待,自从和虫在望夕岩分手之后,我一直怀念和她接吻时的那种消魂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着迷,以至于每次都会有点头晕。
但是这次,我没有头晕,而且十分清醒,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女厕所的一个单间里,和虫,正在接吻,甚至清醒到开始胡思乱想,脑袋里默唱着林俊杰的江南: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想起这首歌来,或许是因为歌词里有一个“缠”字。
我很清醒。
我很清醒,我一边接吻,一边嗅着她头发的香味,然后猜测虫用的洗发水是飘柔还是清逸。我个人喜欢飘柔,因为它的味道很香并且我已经用了十几年,改不过来了;但是我母亲喜欢清逸,她说清逸给人的感觉就很舒服。僵持了很久之后我家的洗澡间从此以后总是摆着两瓶洗发水,一瓶清逸一瓶飘柔。
我很清醒,我一边接吻,一边手还摸摸口袋,看看手机丢了没,这是我的习惯,事实证明,这个习惯很好。有一次我在公车上摸手机的时候却意外地摸到另外一个人的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伸进我口袋里的手,不是小偷的手,还会是谁的手?我叫司机停车之后叫我同学和我一起揍他,把他揍得跪在地上求饶,还把刚才偷的东西全交了出来,车上的其他失主见此小偷并没有帮手也上来和我们一起揍,直到把这个小偷揍得没有人样之后才罢手。
我很清醒,我一边接吻,一边数着虫耳朵上的耳洞,一个,两个,三个,这是左耳朵上的,不知道右耳朵上有几个?可惜我看不到,我是把头歪在左边和虫接吻的。前女友总是和我说让我陪她去打耳洞,而我每次都找借口说,打耳洞一定要在冬天打,那样不会太痛,而且化脓的几率也比较小,可惜我们的恋爱没有等到第二个冬天就夭折了。
我很清醒,我一边接吻,一边看她衣服上画着的卡通形象,是比卡丘,我不喜欢看这个动画片,觉得很幼稚。我觉得海贼王很好看。鲁飞握着拳头露出坚毅的神色说“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啊”的时候,我全身也随之热血沸腾起来。我觉得一个男人就当如此,总有一天,我也会朝着自己的梦想进发。
我很清醒,我一边接吻,一边用手抚摩着她的脸颊。虫的皮肤保养得很好,不过她应该没有刻意去保养,她随身携带的包里没有化妆品。上次去她家里的时候也没发现她用什么奢侈的护肤霜,只有一瓶大宝突兀地摆在洗手池旁。皮肤好真是让人羡慕,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起痘痘,不和我一样,稍微熬个夜什么的第二天准保就有新鲜的疙瘩前来报道了。
我很清醒,我一边接吻,一边回忆虫对我的种种伤害。这让我纳闷儿,她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把我拖到女厕所来和我接吻?我算什么东西?小孩子的玩偶?开心的时候抓起来玩一会儿;不开心的时候就把我甩在一边?
不知吻了多久,虫开始微微抽泣,又有些咸咸得东西流进我的嘴里。
我松开嘴巴,看着她,等着她说些什么。
每次不都是这样吗?
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虫的牙齿咬着嘴唇,甚至咬出了血,泪水又混合着血一起被吞到肚子里。
终于,我开始心痛。
我承认,女人的泪水对我有很大的杀伤力。
我忘了刚才接吻时所想的一切。
“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虫微微啜泣着:“答应我,我们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好吗?”
“不,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不会明白的,和你说了也没有用,现在,我只希望你也离开莎,不要和我们混在一起了,好吗?”
“石涛,不要和莎混在一起了,好吗?你这样做,让我觉得很为难!我迟迟下不了手,我不想两年来的努力毁为一旦!刚开始的时候,我庆幸你的出现,为我的计划推波助澜,可是越往后,我越发现,因为你的存在,我的计划反而迟迟难以实行……”
这是虫信上的一段内容。我回忆着虫冰凉的唇,一滴泪轻轻滑到了键盘上……
“不,你一定要告诉我原因,否则,我天天去找莎。”
虫一把推开我说:“你去找她吧。”
我又紧紧抱着她,不让她挣脱,在她耳边轻轻问道:“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虫的身体微微颤了颤,没有说话。
我吻着她的头发,轻声说:“你喜欢我的,对吧,让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虫再一次把我推开,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然后打开单间的门,跑了出去!
我刚准备跟出去追她,这个时候,女厕所的门开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莎!
我慌忙往后退,然后把单间的门反锁。
我不知道莎看见我了没有,似乎她的眼睛并没有往我这里瞟。
可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狂乱如打鼓的心跳,手心微微渗出了汗,气息也变得有点急喘起来。
很快的,我就听到了虫的声音:“姐,你也上厕所啊?”
“是啊,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你们两个都不在了,石涛呢?也去厕所了?”
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把手扶在我这边单间的门上,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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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03:21
标题:
第四节、我信
第四节、我信
“是啊,他也去厕所了,不知道出来了没有。”
听声音,似乎是虫的手扶在了门上,我慢慢有点平息下来,虫一定会想办法帮我遮掩过去的。
“应该没有,我走过来的路上没有看见他。”然后我听到隔壁单间的门开了,有人走了进去,应该是莎。
“哦,一个男生,上个厕所也这么慢。”
“嗯,妹妹,你刚才在外面是不是揍了个人?”
“是呀,那人怎么样了?”
“没什么,他朋友把他送到医院了。”
终于,莎解决完了,我听到她们一起出门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但又害怕她们待在厕所门口不走,就又多等了一会,在这期间,又有两个人上过厕所,好在并没有大便,她们“嘘嘘”的声音勾得我也想尿,后来索性脱了裤子在女厕所里留了个记号,代表我石涛曾到女厕所一游。
在这期间我透过单间的门缝仔细观察了一下女厕所,发现除了没有尿池之外,其他的和男厕所没什么两样。
有一个女人上完厕所后趴在洗手池边“呜呜”哭了半天,哭得我都肝肠欲断了,以为女厕所在闹鬼。过了一会儿她洗把脸,抬起头来用很坚毅的眼神对着镜子说:“李芳,你一定要加油啊,不要被那个狐狸精打倒!”然后整了整头发,精神焕发地走了出去。
还有一个女人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用很恶心的语气说:“我怎么长的这么漂亮啊,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呀”,然后还跳了一段舞,似乎是小天鹅里面的,嘴里哼哼着不知道是什么歌曲,看得我浑身寒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跳完之后她摆了个“S“形姿势做为终场POSE,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很想冲出去把她打一顿,但是理智克制住了我。
终于等到女厕所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我才打开门,几乎是以光速冲出去的,我可不想被人误会为色狼!
可惜在出门的时候还是和一个正准备上厕所的女生相撞了,那女生十六左右岁的样子,大概没想到女厕所里突然跑出个男人来,一下子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忙推开她,头也没回就往舞厅跑,也不知道她后来喊“色狼”了没有。
回到舞厅,莎和虫都在沙发上坐着。
“你上厕所怎么那么久啊?”
“没事,最近有些拉肚子。”
莎看了看表说:“你该回家了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不上课,明天周末。”然后又说:“虫不也一样吗?”说完,我看了虫一眼。
虫站起来,挽着莎的胳膊:“你是你,我是我,不一样!”
莎点点头:“是呀,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想起明天还要去找小飞问关于毛毛虫的事,于是说:“那好吧,你们也别玩太晚。”
“嗯,嗯,快走吧。”莎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来。
我有些奇怪,这么急着赶我走?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走了,看看你要干什么!
“还是算了,明天周末,晚点回也没事。”
莎说不过我,只好去柜台要了三瓶可乐,三人坐下来聊天。
与其说是三人,不如说是两人。因为自始至终都是她们两个在聊天,我在旁边听得昏昏欲睡。
但是有一个问题很奇怪,每隔十五分钟,莎就要跑出去一次。
于是我问虫:“她出去干什么了?”
“你不会跟着去看看?”
于是,莎下一次跑出去的时候,我也跟了出去。
我跟着莎来到后院的第一个感觉是,这里的空气很好,比舞厅里的乌烟瘴气强多了。
然后我就看到莎站在月亮下面,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外一只手,夹着一根烟。
我向来不喜欢女生吸烟,但这并不代表我封建,只是不喜欢而已。
莎看到我来了,慌忙将手中的烟头扔掉,不知所措地看着我,那样子,就好像一个学生,刚被老师逮着作弊一样。
我走过去,一步步走过去。
月亮不圆,上弦的,但是很亮,这后院没有灯光,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看到莎耳朵上闪烁的耳钉。似乎女生都喜欢戴耳钉。
我走过去,一步步走过去。
在这里,还能听到些微末的喧嚣声,不过不影响我,假如我现在轻轻叫一声莎,她一定能听到。但是我没有叫。
我走过去,一步步走过去。
身边没有一个人,正好,我也不希望有人,老天终于眷恋了我一次。
我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像只受惊的小绵羊一样看着我。
我的鼻子有点酸。
其实,她不用这样的。
她不用为了我这样的……
痞子吸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我轻轻抱住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以后吸烟,不用躲着我。”
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然后用力抱住了我。
我听到她用很微末的的声音说:“我爱你……真的……不管你信或不信。”
时间在这一刹那停止。
夜晚的风如凉水一样轻轻爬上我的后背,痒痒的。
“我信。”
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胜过了所有华丽的山盟海誓。
我们就这样静静相拥着,时光又开始行走,如流水般枕着月光静悄悄淌过……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照例找心灵守望聊了一会儿。
我说:我决定了,好好爱莎,她是个好女孩。尽管虫也很好,但她的善变的性格不太适合我。
他说:你真的决定爱别人,不爱你前女友了?
我说:你又提她了。
他说:哦。
然后就下了线。
睡觉的时候,我梦到自己和莎在湖边静静相拥,仿佛还许下了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诺言,就像当初和小鬼一样。
醒来之后觉得,似乎莎才是真正能陪我走完一生的人。
第二天一早醒来,收拾好一切之后,就出了门,去小飞家,向他打听毛毛虫的事。
由于并不太远,所以没有骑车。谁知平常骑车骑惯了,走了一会儿就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骑车,这么远怎么走啊,又返回去骑了车出来。
路上碰见几个和我妈关系不错的牌友,向我打招呼:“涛啊,大早晨的去哪儿啊。”
我装做没有听到,一溜烟儿跑掉了,并非不尊重,我怕一和她们说话,就走不了了。
她们的“婆婆妈妈”我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丝毫我不亚于我母亲。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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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一条狗引发的感慨
第五节、一条狗引发的感慨
进小飞家门的时候被他家的小狗给拦住了,面目凶狠地挡在我前面,不让我进。
我正纳闷,往前一看,原来是它的饭盆儿在门边,估计是怕我抢它的东西吃。
这种情况有很多次了,它的饭盆儿不在的时候还好,对我挺亲热,还用鼻子蹭我的腿。
只要饭盆儿一在,这家伙就跟变了个脸似的,逮谁咬谁,看见谁都以为要抢它的东西吃,平常人见了都绕道走,尽量不和它正面交锋,它可是小飞妈妈的爱宠。
但是今天可难住我了,那饭盆儿不偏不倚正好在门的旁边,这狗拦在门前,根本就没法绕道,除非小飞家还有个后门。
我在门口叫了两声:“小飞?小波?在不?”叫了半天没人答应,结果这狗反而叫得更欢了,要不是我连连退避,它都咬了我好几口了。
我看家里似乎没人,就一脚朝那小狗的头上踹了过去,把它蹬在了一边,畏畏缩缩地趴在角落里不敢再上来咬我。
对于狗,我自有一套整治它们的办法。
记得小时候,我家还住平房的时候,邻居家有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黑狗,当然对于我那时候来说是大多了,在我印象里和老虎没两样了。
我每次出门,那条狗都雷打不动地蹲在我家门前等我,忘记为什么了,好象是看中了我手里拎着的零食。至于拎着零食去哪里,就更没有印象了,但那零食对我来说似乎很重要,我拼死地护着,那条狗如影随形一样跟在我身后狂追了三条街。我终于体力不支,把零食扔在地上逃之夭夭了。
那时候我基本上是闻“狗”而逃,和父母提过很多次,也没办法治本,这一次把它赶走了,下一次它又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蹦了出来,似乎觉得我好欺负,专攻击我。
那只狗是我的梦魇,有好几次做梦都被它吓哭了,直到有一天,我和父亲一起回家,那只狗又在我家门口候着。
只是这次,它全然没了往日的威风,趴在我家门前跟只小虾米似的瑟瑟发抖。
我看了看高大的父亲,终于明白,这狗,是欺软怕硬啊。
那一天,我似乎长大了不少,开始用自己的眼睛看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个子大的的欺负个子小的;学习好的鄙视学习不好的;班干部拿小棍随便抽他看不顺眼的;老师对那些父母是领导的孩子总是格外关心的……
怎么办?
奋起反击。
再后来,那只狗再紧追着我不放的时候,我从路边捡了一块板砖,从它的脑袋上砸了下去。从那以后,它再没欺负过我。
我慢慢长大之后,也越来越懂得一个道理:狗和人是一样的,你要是一昧忍他,他只会得寸进尺,想要把你踩在脚下,甚至以“踩”你为乐。而若你奋起反击,可能还有一丝夺回尊严的
可能,否则,你只能一辈子在他的“脚”下受屈辱。
后来,我根据这个故事写了篇文章发在了校报上,大意是说:当一个人比你强的时候,你要比他更强,才在这个世界立足。
我以为小飞还在睡觉,所以直接奔进了他的卧室。
进去一看,床上果然躺着一个人,背对着我,只露了个脑袋,我冲上去把他的被子一掀……
一个赤条条的身体映入了的我眼帘,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床上那个人一下蹦了起来,从我手中抢回被子,重新盖在身上,嘴里骂了一句:“我操,你干什么?”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天才说:“小波,你,你裸睡?”
小波脸红了,支支吾吾着说:“没……”,但小波不愧是小波,语气马上又强硬起来,“裸睡怎么了,裸睡身体好,医生说的!”
我摆了摆手,安慰他说:“没事,我也常常裸睡。”
然后我说:“你不是说你哥昨天就回来了吗?在哪儿呢?”
“咦?刚才还在我身边啊”,然后又抬起头说:“你去卫生间看看,说不定他已经起床去洗脸了,我继续睡了。”刚说完就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我看后之有一个感觉,小波果然是条汉子,说出的话必然做到。
小波在班里就被号称为“睡圣”,他一节课流下的口水量能把外语书质地那么好的纸渗湿七层,基本上他睡醒一觉之后就把外语书翻上七页继续睡觉。等到最后一页都被他渗湿之后第一页差不多也就干了,又翻到第一页开始睡……
如此周而复始,久而久之,小波外语书的褶皱程度和我们班外语课代表的书几乎一样了。
不同的是,课代表的书外语褶皱是因为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而小波的外语书褶皱是因为口水湿了干,干了湿……
我走进卫生间,果然看到小飞正在刷牙,这个家伙,似乎更壮了不少。
我上去朝他背捣了一拳说刚才在门口叫你,你怎么没反应?
小飞嘴里含着泡沫,对着我“呜呜呜呜”不知说些什么,我说你还是先把牙刷完吧。
小飞把泡沫一吐,说:“我听见你叫了,我答应了,你没听见吗?”
“没有啊,可能是你家狗叫的声音过于吵闹,所以盖住了你的声音吧。”
“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着,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小飞摇了摇头,漱了漱口,说:“但是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哪有,我就是因为想你才来找你的。”
小飞做呕吐状:“你真恶心。”
我呵呵笑了笑说:“真没有,就是找你叙叙旧。”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和他提毛毛虫的事了。
“走,去我卧室里聊吧。”
又回到小飞的卧室,小波那个家伙仍然在睡觉,呼噜声震翻天,我指着小波对小飞说,这种情况怎么聊?
小飞走过去从枕头下面拿了只袜子塞到小波嘴里,果然经过消声器这么一处理,小波的呼噜声明显小多了。
小飞坐在床上,脱了上衣,做了个健美的动作说:“看见我胸上的肌肉没,我半个学期才练出来的。”
我上去捏了捏,果然很硬。高中的时候小飞就自称“拳头如石头,肌肉如鸡蛋”,看看现在,比之以前跟强了,但我又不想夸他,于是说:“比李小龙的差远了。”
小飞把衣服穿好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哪能跟人家比。”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22
标题:
第六节、小飞,我的好兄弟
第六节、小飞,我的好兄弟
小飞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和我一样,经常和别人打架,却从不影响学习,所以我们班主任对他是又爱又恨,据说把我开除的时候也曾经考虑过是不是把小飞也一并开除。
人啊,活着就是不公平,小飞和我几乎一样坏,旷课,打架,网吧通宵,无恶不作,结果最后他考上了大学,我却被开除了,什么世道!
还记得有一段时间,二区有好几家晚上的时候被盗了,警察认定是几个少年干的,继而认为这帮人卖了赃物之后一定会去网吧消费,于是就把搜查范围锁定在了网吧里,时不时地就要临检一次。
有一次我和小飞在网吧通宵的时候恰好碰上警察临检,警察看到我们之后说你们还没成年吧?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不知道小飞是傻还是怎么着,点了点头说是的。
麻烦马上就出来了,那警察说:“未成年怎么能来网吧通宵!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这次小飞聪明了,知道说出学校的话就挂掉了,学校已经三令五申地强调不准到网吧通宵,否则就开除学籍。小飞摇了摇头说:“我们不念书了,待业青年。”
这个时候我看到小飞胸前还挂着校牌……
我当时真想一拳头捣死丫的,这家伙戴校牌戴上瘾了还是怎么着?我往前走了走,挡在他面前,用很委屈的语气说:“我们是其他地方的,来这玩儿的,结果晚上回家的时候没赶上车……”
小飞点了点头说:“是啊是啊,我们家很远的,在西区。”
我当时快要吐血了,心里大喊着“ABC,ABC”,表面上还装着冷静说:“警察叔叔,你也知道,西区很远的,骑车上去都要二十分钟,是不是?”
那个警察果然很聪明,他一皱眉头,说:“你们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一定是在说谎!”
这下没辄了,即使能和这个警察说清楚我们不是嫌疑犯,那也得到通报学校,通报家长的时候了。
我悄悄对小飞说:“我喊三下,咱们一起往外跑,一定要快,不然,就死定了!”
当时我们就在网吧门口,那个警察审问我们的同时也在审问其他在网吧通宵的人,有点应接不暇,如果把握好机会,是可以跑掉的,如果跑不掉,就更洗不清了。
然后我开始轻轻地数:“1……2……”
门外的冷风簌簌地吹进来,似乎还夹杂着雪花。
下雪了吗?我记得晚上和小飞来网吧的时候没有看到有下雪的迹象。
但是,冬天的天气,说变就变,谁知道呢?
我看了那个警察最后一眼,确定他没有看着我们,一声“3……”从嘴里轻轻吐出。
我和小飞顿时撒开了腿便跑,不消一秒钟就齐齐冲出了门外,马上就听到后面有人喊:“有两个小孩儿跑了,快追!”
我和小飞加快了速度,外面果然下着雪,我们就像是雪地里的两只兔子,为了逃避猎人的追捕,拼了命地往前跑。
身后时而有警车的声音,时而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我和小飞始终不敢回头,目标只有一个:前方。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终于没有了声音,我们这才停下来,粗粗地喘着气看着对方然后嘲笑对方的狼狈样子。
笑完之后才发现一个问题,我们这是在哪儿?要是回家,得走多长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身边就是一个网吧,于是就进去了。
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莽汉,也是在那个时候,建立的友情。
生活就是这样,看上去似乎一潭死水不起丝毫波澜,却没有人能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可能买了一张彩票就中了五百万,也可能刚出门就被宝马车撞死。
当然,有时候我也会想,宝马车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虽说我的要求低了点,总好过被自行车撞死不是?
我不是悲观主义者,也不是乐观主义者,做事之前,我会把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通通在脑袋里罗列出来,然后做好“最好”或者“最坏”的心理准备。
而小飞不同,他和小波都属于急性子,如果和谁闹了点别扭,根本不考虑会发生什么结果,直接将对方一顿海扁,然后再考虑后果,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晚了,高中的时候因为小飞乱打架,我不知道赔了多少冤枉钱进去……
现在他去了新的学校,不同以往了,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毕竟是本地人,可以不用顾虑什么,如果到了外地,还像高中时那样嚣张跋扈的话,铁定是要吃亏的。
所以我才问他,现在去了新学校,还和人家打架吗?
小飞叹了口气说:“什么破学校,我不去了。”
我诧异地问:“为什么?”
小飞脱了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刚去第一天,我就把宿舍里一个看不顺眼的小子揍了一顿,谁知道他在学校外面混的有人……”
“那你吃亏了没?”
“到现在还没有,好几次他们快堵住我了,幸亏我跑得快……”
“那你现在怎么办。”
“没事,我看他们和我宿舍那个小子也不是什么太深的交情,要想打我的话早就把我打了,估计就是想多勒索那小子几顿饭,才迟迟没有对我下手。我回来躲几天,等他们把这事抛到脑后,我就可以回去了。”
“那你怎么和你妈交代?”
“我和我妈说了,我是回来写论文的。”
我诧异地说:“大一就写论文?”
小飞冲我做了个“嘘”的动作,说:“你小声点,别让我妈听到了,我妈又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明白明白。
“说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说说你的情况呢。”小飞问我。
我就知道,等我问完小飞学校的情况,他一定就会问我学校的情况,到那个时候,我再提到毛毛虫,就有点水到渠成之意了。
有时候我觉得我该去做个记者,做访谈节目的时候我一步一步给对方下套,让他不知不觉就把我想听到的话说出口了。
我先是和小飞胡乱扯了一阵,比如说文学社的那几个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实际上败絮其中傻B透顶的垃圾,比如说军训时那几个毫无素质满口脏话的狗屁教官,绕了一大堆,我终于假装不经意地提到了毛毛虫:“哎,小飞,我们学校有个女痞子,叫毛毛虫,小波说她是你们的妹妹,是真的吗?”
小飞沉思了一会,说:“是有这么一个妹妹,不过在很小的时候我们两家就已经断绝关系了。”
我知道,这关键的一刻,来临了。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23
标题:
第七节、就这样一直往下走
第七节、就这样一直往下走
那你还记得,你们两家是因为什么断绝关系的吗?”
小飞皱了皱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亲戚关系太远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可能是你的亲生妹妹呢?”
我一急,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小飞“哈哈”地笑了起来,躺在床上打着滚,一边笑一边说:“石涛啊石涛你可真会想象,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啊,还能赚钱呢。”
我正准备说我已经有这个打算了,但又觉得似乎和现在的话题不符,于是又说:“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那好,我给你说说我听到的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啪”的一声,似乎是盘子摔碎的声音,小飞慌忙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轻声说:“是不是我妈刚才在门外听我们说话,她要是知道我是旷课回来的,非把我揍死不可!我先装睡了,你自己玩吧!”然后也打起了呼噜。
小飞的妈妈在门外偷听?不太可能吧。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小波,嘴里的袜子似乎已经被口水全部浸湿了,我好心地帮他拿出来,又帮他换了一条,这才走了。
“石涛。”
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叫我,我扭头一看,是小飞的母亲。
“伯母您好,有事吗?”
小飞母亲看着我,淡淡地说:“你跟我来。”然后转身走进了她的卧室。
我意识到小飞母亲可能有话要说,于是就跟了进去。
进了卧室,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窗户上醒目的红色窗帘,不禁又让我想起了做过无数次的春梦……
小飞母亲坐在床边,我以为她会让我也坐下,谁知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仿佛要审问犯人一样,我只好站着一动也不动。
实际上我已经意识到了小飞母亲要说什么事,刚才在小飞卧室的时候,就听到小飞母亲在门外不小心将盘子摔碎的声音,极有可能是故意打断我,不想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基本上已经肯定,毛毛虫一定就是小飞的亲生妹妹,否则,小飞母亲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我现在有点后悔这么冒失地就来问小飞这件事,如果小飞不知道,而我又不小心说漏了嘴,岂不是给小飞家里带来了麻烦?
想到这,我有点不好意思了,为了避免尴尬,我先开口说:“伯母……”
小飞母亲面无表情地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刚才我还不是很肯定,但是现在,我完全肯定了。
“嗯……只是知道毛毛虫家是伯母家的远房亲戚。”
小飞母亲点了点头说:“知道这个就可以了,不要再往下深究了,否则,对我们两家都不好,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伯母。”
小飞母亲用手捏了一下头说:“我有点头晕,你先出去吧。”
我又点了点头,把门带上,然后就出去了。
我感慨万千地出了小飞家,意外地知道了一个秘密,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从那天之后,我的生活似乎有了些变化,或许是我的心理有了些变化,我看到毛毛虫的时候,总觉得她很可怜,心里就会一阵一阵地痛,尽管她脸上永远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小波再和我说毛毛虫的坏话并且问我最近有没有和她联系的时候,我总是笑笑不答。
生活似乎再一次陷入平静,自从那天在迪厅的女厕所,虫对我说了那句“我们这是最后一次了好吗”之后,果然,她再也没来找过我。而我也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有些眷恋原先的平静生活,不想再和谁有过多的牵扯了。尤其是和这两个女痞子,我有时候会觉得,和她们认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平时很少能见到虫,只有在文学社开会的时候,或者和莎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才能偶尔见到她一次。她要么是默不作声,要么就是和莎聊得很开心,从来没有搭理过我。
只有一次她们聊天的时候我插上了嘴,那天下了晚自习,我们三个一起去吃饭,途中莎问虫:“那个在舞厅被你打的男人最后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他给了我五百块钱了事。”虫淡淡地说。
我好奇地问:“你打了他,怎么他还给你钱?”
刚问完,虫就瞪了我一眼,我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也就是那次之后,我尽量避免三个人同时在一起,很尴尬,就连莎都问我:“你为什么不和虫妹说话呢?”我心里大喊冤枉啊,是她不和我说话,但嘴上还是说:“和她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话。”然后莎就会笑得很开心然后骂我讨厌。
女人,有时候也挺好哄的。
我想,虫是动真格的了,她说“最后一次”果然是最后一次,但是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原因,也懒地去弄明白,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有时候刻意去寻找一样东西,反而找不到;而若你越不把它放在心上,它反而会在你面前出现。
就这样一直往下走吧,顺其自然,我累了。
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
与此同时,我看到死人妖和毛毛虫接近的时间越来越少,似乎不在一起了。
过了几天我才听说,死人妖有一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人无缘无故地揍了一顿,原因不明。
那群人似乎还对死人妖说了些什么,导致他再也不敢和毛毛虫在一起了。
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虫把他甩了也说不定。这两种猜测都让我暗爽了一阵。
很久之后,在虫给我的信上,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石涛,我不得不离开你。马良如果知道我和你走的太近,会找你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另外找一个替身,瞒过马良的眼睛,这样的话,你就安全了!果然,不到几天,社长就被马良的小弟们揍了一顿。石涛,这一切,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给你写了很多很多的信,发现你通通没有回过,证明你根本不会去开电子邮箱。这样正好,我可以给你随心所欲地写信,说隐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顺便安抚一下自己愧疚的心……”
我看着毛毛虫这些用心写的文字时,心里的痛,就像河流一样奔腾不息……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25
标题:
第八节、我信,我等你
第八节、我信,我等你
如果说在学校里还能偶尔见到一次虫的话,莎就显得更加神出鬼没了,只要她的手机一关,网吧里也没有她的影子,我基本上就和她失去联系了。
然后过一段时间她又会突然跳出来,给我打电话叫我出去,我兴高采烈地出去之后,才发现是她没钱吃饭了,叫我接济一下。
虽然被她这么利用感觉很不爽,但是我看着她像小猪一样狼吞虎咽地吃完饭之后冲着我笑时,又会觉得很幸福,或许是让我想起前女友了吧,记得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每当下了晚自习,我就会带她去学校附近的烧烤摊上吃东西,她吃完之后就是那样冲着我笑,天上的星星啊,总是格外得亮……
有一次我问她:“你刚出来的那天,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呢?”
“不是你要和我分手吗?怎么成了我和你分手了?”
我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后来想算了,毕竟已经过去了。
与此同时,我和心灵守望仍然保持着联系。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我面前频频提起我的前女友,慢慢我也就习惯了,后来直接无视。
当然,他也对莎和虫感兴趣,总是让我报道近况,他说:我个人认为,这个莎是不错的。
我轻轻抚摩着键盘,心里想着,其实我更喜欢和虫在一起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忙于诗歌朗诵大赛的事情,主持人已经选好,两男两女,却迟迟不见通知排练,他们无所谓,我就更无所谓了,我向来好懒成性。
除了担任主持人,我也参加了诗歌朗诵的比赛,得不得奖无所谓,重在参与嘛。
终于,到了预赛的前一天,毛毛虫才把我们几个主持人召集在一起,给了我们每人一张稿子,说:“这就是你们开幕式的台词,回去好好看看,不用背,咱们明天上去照着念就行。”
我们三人:“……”
我晚上回去看了看台词,觉得挺不错的,能写出这样句子的人文采确实不错,我是自认比不上的。
可是后来看了《武林外传》中的一段经典台词,我才知道,原来全中国的开幕式台词都是这么说的。
《武林外传》里那段经典台词是:浩瀚苍穹,孕育了我们的历史与文明,岁月如梭,造就了我们的勤劳和善良,在这片晴朗的天空下,我们吟咏歌唱,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我们自由翱翔!
我记得,我念的是第三句:在这片晴朗的天空下,我们吟咏歌唱……
到了第二天,我给莎发短信,希望她能来为我加油,结果直到预赛结束,她也没来。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解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特性,也没有过多沮丧。
预赛的时候我临时朗诵了一首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就轻轻松松以第二名的成绩进入了决赛。
虫表现得很好,我看着她在台上露出干净的笑容说“请各位评委亮分”的时候,我曾经一度产生幻觉:打架时穷凶极恶的她,不过都是我的梦境而已,这么温柔的一个女孩,怎么可能下手那么狠?
另外两个主持人表现得也都很好,看来老师确实精挑细选。
不知不觉中,我就站在了自认为是“前辈”的位置上,对那些从来没参加过类似活动的人指手画脚,告诉他们该怎么做怎么做,过了一段时间,我才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嚣张,而且过于荒唐。
和他们说要是有用的话,谁都能当第一名了,所以,我再看到有人一边朗诵一边挖鼻孔的时候,就闭上眼睛假寐,眼不见为净了。
不过我没想到,那个一边挖鼻屎一边朗诵的人也能进了决赛。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以前在403教室讲“CS”的终极奥义,后来被虫揍了一顿,满脸痘痘的猥琐男,好象叫什么“萝卜”……看来我们学校是真的没人了。
他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撇开他不谈。这场预赛最大的收获是:让我知道了文学社里果然是鱼龙混杂,哦不,是鱼虾混杂。
当然,我也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我把徐涛先生朗诵的《再别康桥》录制到了MP3里,时时刻刻都听着,熟悉语气,熟悉音乐背景。
决赛是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有足够的把握将徐涛先生朗诵诗歌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在这期间,天气越来越冷了,树上的叶子掉的差不多了,任凭北风如何肆虐地吹,也不肯再落下来半片。
我是近视眼,看不清楚树上到底还有没有叶子,但是我知道,骑车出来的时候如果不戴手套,手就会冻得失去知觉。
街上肯出来溜达的情侣也越来越少,锦绣园似乎变成了一处荒凉之地,我偶尔去那里看看星星,然后在昏黄的路灯下吐出白气用手拨弄着自娱自乐。
即使这样,老天还迟迟不肯下雪。
和莎还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有时候她会突然发来短消息:天冷了,注意身体!
我心里也会一阵感动,给她回过去说:你也是啊!
然后她再回:今天晚上请我吃饭好吗?
我:……
虽然这样,但我也知道,莎不到山穷水尽特别为难之时,是不会来找我的,她是个倔强的女孩子,这从她和她哥哥说话时的语气就能看出来。
所以,我还是比较愿意和她在一起的,看着她似乎好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心里就会更加心疼,就在她耳边轻轻说:“真的,让我来养你,好吗?”
她正吃饭的手就会突然停下来,眼睛看着面前的菜一动也不动。
我马上慌了,说:“你别这样,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这时候我就看到,她眼睛里有几滴泪滑落到了面前的菜里。
她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呜咽着说:“你真讨厌,为什么要点这么辣的菜……”
我轻轻拉着她的手,什么话也没说。我能说什么?
吃完饭后,我对她说:“上次我诗歌朗诵预赛,你为什么没来?”
“那时候还在打工,老板不肯放我……”
我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却许不下任何诺言。
莎又说:“我已经和虫妹打听了你们决赛的日期,到时候我一定去,你相信我,行吗?”
“我信,我等你。”
然后我将她抱得更紧,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脸上不小心滴下的泪水……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03:26
标题:
第七部分 第一节、莎的回忆——初识
第七部分
我用什么方法来化解你们的仇恨呢?
我的力量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可是,我是真心希望,你们两个,能再次成为好姐妹啊。
就像你们初识的那天。
天空中飘着大团大团不知是扬花还是柳絮的绒毛,依附在你们的头发上不肯离去。
莎微微笑着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妹妹了。”
虫站起来,顽皮地喊:“姐姐。”
这个镜头,多少次在我的梦中出现啊……
第一节、莎的回忆——初识
我托朋友帮忙,终于辗转打听到莎在一家饭店工作,负责端盘子,从早晨七点到晚上十二点,基本上无休息时间,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可以放松一下,一个月的工资是三百块钱。
那个饭店不远,就在市场的北边,在一个周末的上午,我专程去看了看她,不过没有打扰她,我站在饭店的窗户外面看着她在里面忙进忙出,对每一个客人微笑着打招呼。
阳光蜿蜒盘曲着从各个角度照在她的脸上,明晃晃得笑容,刺得我想哭。
从那天起,我开始每天联系她,从网上搜集来各种笑话然后给她发短信,用大拇指一下一下地按在手机上的时候,感觉有种淡淡的幸福通过无线讯号在我们两人之间传播。
我们的关系也随之突飞进展起来,有事没事都要互相发个短信,她也开始慢慢在短信里称呼我为“老公”,第一次看到这个词的时候,我竟然头脑发晕地抱着手机狂吻了五分钟,后来反应过来那是手机而不是莎……
一个周末,莎突然给我打电话,叫我去饭店一趟,似乎很急的样子。
我慌忙赶到饭店的时候,她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见到我,她就迎上来,焦急地说:“石涛,你帮帮我!”
“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她用牙齿咬了咬嘴唇,说:“我不想在这家饭店工作了,可是老板不肯给我结算工钱!”
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下了车就要冲进去找老板算帐,莎拉住我,说:“你别冲动,我找你来,不是让你打架的,如果打架能解决问题,还用你吗?”
我想了想,确实是的,凭莎的实力,想要把新香掀翻都是有可能的。
我说:“那你说怎么办?”
她想了想说:“你书读得比我多,一定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不讲理的人,对吧?”
我心疼地看着她,那种神情,就像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儿,正拉着母亲的衣角号啕大哭。
我多想告诉她,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书上到处是伪善的大道理,“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可是,稍微在社会上混过一两天的人都知道,这个社会,与书上描写的社会有着天壤之别!对付这种人,只有以暴治暴啊,这一切的一切,身为痞子的你,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呢?
可是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心就软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等我。”
我走进去,只和老板说了一句话,老板就浑身发抖地把钱交给了我,并一再和我道歉,请求原谅,还说让我和莎吃了中午饭再走。
那句话很简单:她是张青的妹妹。
我想,莎既然要换工作,就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吧,告诉老板也无所谓。
我把三百元钱交到莎手上的时候,莎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了,她扯着我的衣服问我是怎么做到的。
“我先是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又给他讲我们中国现在正处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定要团结,不能起内讧,还给他讲党的三个代表和八荣八耻。最后,他终于被我声泪俱下地讲演感动了,把你的工资给了我!”
莎哈哈笑着打着我的胳膊说:“你骗人……”然后又拉着我的胳膊往远处跑,边跑边说,“今天我请你吃饭!”
我随着她在大街上快乐地奔跑,不用顾及路人异样的眼光。
或许,我不能再把她当做一个痞子来看待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为一件小事就能快乐很久的女孩了。
进了饭店,她和服务员要了菜谱,递给我,大方地说:“老公,你随便点!”
我呵呵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连连点头说:“嗯,没问题。”
我把服务员叫过来,说:“给我上一碗米线,要大碗的。”
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只要,一碗米线?”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说:“怎么了,我喜欢吃米线,不可以呀?”
她有点呜咽着说:“老公……”
我慌忙摸了摸她的脸,说:“喂,喂,不要吧,这是在饭店,让别人看见你哭,可就不好了。”
她点了点头,又开始笑起来,叫过来服务员说:“我也要一碗米线,大碗的!”
吃过饭后,难得莎这么有时间,我们一起到锦绣园坐了一会儿。
那天破例不是很冷,久违的阳光刺破阴暗的云层洒向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我和莎坐在已经干枯的草地上,开心地聊天。
快要到天黑的时候,我想起一个问题来,就问莎:“你能给我讲讲,你和虫是怎么认识的吗?”
莎愣了一下,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给我讲讲吧。”
莎显得有点慌张,嗫嚅着说:“其实也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就给我讲一下啊,我对你们两个人挺好奇的。”
我知道,如果想知道虫和莎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就得从她们的初识开始了解。
虽说我认为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用努力就可以等到真相大白。
况且,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不去把握,只怕以后是没有机会了。
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特性,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
我等着她,等着她开始给我讲故事。
接近冬天的锦绣园,显得更加空荡,荒凉。
草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仿佛那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掀开看一看。
我躺在这些柔软的落叶上,感觉有些凉。
冬天快来了吧,第一场雪会是什么时候呢?
莎躺在我的胸前,用很低沉得声音给我讲述她和虫的故事。
我闭上眼睛,用心去聆听这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第一次见到虫妹的时候,是在三年前的一个春天,我和哥哥领了一帮人刚打完架回来。
虫妹比我小一岁,那个时候,她才十四岁。
是的,十四岁。
她蹲在墙角,穿着一件很单薄已经被洗得发白的校服,我记得清清楚楚,是白色的没错,因为她全身上下都是参差不齐的黑色脚印。黑色和白色的鲜明对比,让我一瞬间心痛到极至。我想我哥和我是一样的想法,因为他和我一样,也停下来看着那个女孩。
听着莎缓慢的叙述,我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起来,就连呼吸都变得很缓慢,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掩盖过莎的声音。
莎继续说。
她手里紧紧抓着十元钱,两个小混混对她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把钱交出来,臭婆娘。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的眼神,对,她的眼神,很坚毅。
天空中飘着大团大团不知是扬花还是柳絮的绒毛,依附在那个女孩的头发上,肩膀上。她的样子就像个公主,一个落难的公主,一个落难却不失骄傲的公主。
莎又顿了顿,抬起头看看我说:“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她就像个公主?”
我点点头:“她是个很骄傲的女孩子。”
她的嘴角淌着血,却在微微笑着,仿佛看不起面前这两个男生。那两个小混混更加来劲儿了,一边踢一边骂,你还笑得出来,真是贱得可以。我想要上去帮忙,我哥把我拉住了。我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哥说,你别急,再看看。
我带着疑惑的眼光看过去。
那两个小混混最终没有把钱抢到手,骂骂咧咧地准备离开。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刹那,那个女孩果断地从地上拎起一根木棍,朝其中一个人头上敲去,那个人晃了两下,就倒了下去。我看了只有一个感觉,狠,这个女生够狠。
我听着莎讲这段故事的时候,误以为虫在很小的时候下手就已经非常狠了。之所以说“误”是因为虫在后来的信上才告诉了我真正的原因:其实我面对那两个小混混的时候,是很害怕的。从小到大,只有别人欺负我,我从未想过反击。直到张青和张莎出现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们很亲切,甚至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直觉,我认为,他们一定会来帮我的,一定会。所以,我开始笑,我开始四处寻找可以反击的武器。
即使是这样,虫也很厉害了。我看着冰冷的屏幕,心想,看来,自从虫经历过那件事以后,就把张青和张莎当做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才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然后我又想,照这么看来,假如有一天,毛毛虫不和他们在一起了,又是一副什么情景?她还会像以前那样无所畏惧吗?
另外一个人马上反应过来,转身就朝她的肚子踢去。她顿时被踢倒在地,那个男生不依不挠,还要再上去踢。
可惜他的脚还没有踢下去,自己先飞了出去。
我哥哥把他踢飞了。
那个男生看清楚踢他的人是我哥了以后,魂都已经被吓飞了。
我哥走过去对他说:现在这个女生被你们踢得五脏六腑都碎了,你说怎么办呢?
然后我哥看着他笑。阴森森的那种笑。
那个男生慌忙把全身上下的钱都掏出来颤巍巍地递给我哥。
我哥接过来:瞪了他一眼说,背着你的同伴,在三秒内消失。
那个人二话没说,把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背起来,飞一样地跑了。我哥看着他们慢慢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之后,转过身来慢慢走到那个女孩面前。
莎微微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当然也跟着走过去了。那个女孩在地上半坐着,用惊慌失措得眼神看着我哥。我哥冲他微微一笑。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哥对哪一个人这样温柔过。即使对我,他都是用命令的口气,告诉我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那一刻,我甚至有点嫉妒那个女孩。
我哥把刚才那个男生给的钱递给她,说:这是你的医药费。
话语间带着水雾一样的温柔,我再一次嫉妒起这个女孩来。
那个女生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然后用倔强的眼神看着我哥。
我哥笑得更加开怀了,他把钱扔在一边,然后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毛毛虫。
毛毛虫?
是的,毛毛虫。
我也走过去,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霸道地对她说:喂,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妹妹了。
我以为她会欣然接受,没想到她噘了噘嘴,问:为什么?
我笑笑:因为我喜欢你。
然后我把手伸向她。
她也开始笑,抓着我的手,站了起来。
夕阳的余光从我们的指缝间穿过,头顶一群飞鸟低低地嘶鸣。
你知道吗?她的手很冰凉,我从来没见过有一个人的手,能这么冰凉,似乎她是天生的冷血动物。
冷血动物,我咀嚼着这个词,然后回想着她冰凉的手。
“就这样,你们就认识了?”我惊讶地看着莎。
“是呀,你还要怎么样?”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莎的神色有些慌张起来:“因为她的衣服有些脏了,所以我让她去我家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还留她吃了饭。”
“哦……”虽然觉得莎在刻意隐瞒什么,但她不说,我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天色已经黑了,我把莎送到网吧,就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我说:“我决赛的时候,一定要来。”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回家之后照例向心灵守望“汇报”了事情进度。
他:我越来越觉得莎是个好女孩了。
我:我也是的。
他:现在肯吃苦的女孩不多了。但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放着大好的荣华富贵不去享受,偏偏要去打工过着如此清苦的生活?
我:她不是说了吗?不想在黑社会的圈子里混了,受不了那种不安定的生活。
他:如果要离开,早就离开了。肯定有什么原因。
我:那我就不知道了。看样子,你对她产生好奇心了啊。
他:才没有呢,我现在只关心你前女友。我真替她抱不平。
我不再理会,胡乱在网上翻着一些东西,打开自己的QQ空间时,赫然发现“近期访客”里有前女友的名字!
她来我QQ空间做什么?不是早就嫌我厌烦了吗?
我试探着上她的QQ,一直显示为:密码错误。
“操。”我低声骂了一句,说好一百年不变的。
然后我也改了自己的QQ密码,大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15
标题:
第二节、我就是要宠你
第二节、我就是要宠你
第二节、我就是要宠你
终于到了决赛的那天晚上,我早早就到了403教室。
其实也并不算早,规定七点到,我七点十五分才来,只不过,我十分清楚这个学校的做事风格,规定七点到,八点来都不迟,可能还要再多等一会儿。
我之所以这么早来,是希望能早点见到莎。
我发现自己对莎的期盼,远远超过了对决赛的期盼。
这一个月来和莎的简单相处之后,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甚至有点依恋她了。
在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没有什么跌宕起伏,大起大落,比不上和虫在一起时的“热血澎湃”,但这平凡的感觉反而让我留恋。
我说过,我喜欢平静的生活。
比如“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外云卷云舒”。
如果我想过这样的生活,无疑,莎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她做的事情,总是能带给我很单纯的感动。
比如说她会在凌晨两点给我发来信息:老公,突然很想你。
比如说她会在我上课的时候发来信息:你在上课吧,哈哈,故意打扰你,让你的老师骂你。
比如说她会在我吃饭的时候发来信息:刚才在路边见到一只小狗,长得好像你,我还上去摸了摸呢。
有时候她连着三天不给我发信息,我打过去电话才知道她的手机欠费了。
去帮她交了之后,她又给我发信息:老公,又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
每当看着这一条条平凡的,不加任何修饰的短信时,心里就格外温暖。
而虫……就当是我的回忆吧,年少轻狂时做下的事情,回忆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这么想似乎我现在已经很老了。我无奈地摸摸自己的头发,似乎还没有变成银白色,更没有资格去吟咏那句“老夫聊发少年狂……”。不老,不老。
我站在403门口一边翘首以盼,一边胡思乱想着些事情。
我是第一个到的,眼看着403教室里慢慢坐满了人,莎却迟迟没有来,还有……虫。
给莎发短信,无回音,打电话,已关机。
我是没辄了,自从选择和她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女生喜欢自由。
没有哪个痞子喜欢被人束缚。
或许,不该称呼她为“痞子”了……
莎不来,虫怎么还没来?
这么想的时候,后脊背又惊出一片冷汗来,一阵一阵地发凉,难道我还想着她?
我有些紧张起来。
我只希望莎能快些来,如果虫先来的话,我将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
正这么想着,虫的身影就在走廊拐角出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该死。我心里暗暗咒骂。
我现在怎么办?继续站在门口当“门神”杵着,还是狼狈而逃?
不过,我想什么也来不及了,虫已经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情不自禁地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最后一次,我保证。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额前的一缕头发仍在一跳一跳,像是风只眷恋她一个人,故意从她头上吹过似的。
犹如一朵纯净的,圣洁的白莲花,在水池中随风摆动。
我忘了说:现在是秋天,穿这么少,不冷吗?
因为我已经呆住了。
她从我身边擦过去,空气中就隐隐约约飘了一丝荷花的香味。
或许是我的幻觉,我竟然以为自己现在正身处于六月的荷花池边!甚至忍不住多嗅了嗅周围的空气!
403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一下子想起莎的讲述来:她就像个公主。
没错,眼前的这个女孩确实像是个公主,不,她本来就是个公主!
她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我看着她脸上白皙的肌肤,,几乎不敢相信,我曾经在那张脸上轻轻地吻过。
她背对着我,四周打量了一下,说:“学生都来得差不多了,怎么老师们还没有来?”
教室里这才重新轰乱起来,几个人抢着说:“虫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说七点半开始,能在八点半开了就不错了……”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直到八点半,老师们才三三两两结伴而来,他们互相握手问好,然后按次序坐下,吩咐毛毛虫:“开始吧。”
这期间,莎一直没有来。
好在我早就习惯,并没有过多的沮丧,只是有些遗憾。
没有莎的赛场,我有些漫不经心起来,甚至犯了低级错误,念二号参赛者的得分时,不小心把“9.6分”读成了“9.9分”,让二号参赛者白高兴了一场,底下一片嘘声。
虫坐在我身边,训斥道:“你能好好主持吗?干吗这样一副态度,下面坐着的可都是校领导!”
我冲她翻翻白眼:“实在不行,你就去换个人。”
“你……”她眼神里全是愤怒:“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正准备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403教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莎!
她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大概是没料到教室里有这么多的人,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何去何从,眼神乱瞟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在台上朗诵的正是那个满脸痘痘的猥琐男“萝卜”,他被莎这么一打扰,忘了词,急得直挠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整个教室的人也被莎吸引了过去,齐齐侧目。
莎的眼神在教室里扫了一圈,似乎没找到要找的东西,于是她慢慢走上台,拉扯着萝卜的衣服说:“喂,小子,你见石涛了吗?”
萝卜本来就忘了词,正在努力回忆,正处于崩溃边缘,再被莎这么一折腾,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莎,仿佛在说:“您是哪路神仙,放过我吧……”
莎有些生气了,加大了摇他的力度:“我问你话呢,你没听见?你是哑巴吗?”然后她一次一顿地说:“你见石涛了吗?”
这下子,认识我的人都把注意力转向了我。甚至有人说:“这是谁啊,快把她拉下去,别影响比赛!”
我慌忙从教室后面绕过去,对台上的莎挥手。
她这才看见了我,朝我这里走了过来,边走边说:“石涛你在这里啊,比赛开始了吗?我来晚了没有?”
全场人的目光随着她“走”下来,然后看着她拉住了我的手,笑嘻嘻地说:“石涛,我好不容易才和老板请的假,你不会怪我吧?”
我本来想训斥她一番,告诉她以后不要这么嚣张。
可是我看着眼前这么一个“傻傻”的,还喘着粗气,似乎跑了很久,此刻仍不知道自己处境的女孩,我还训斥的出口吗?
我当着全场人的面,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会怪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有个老师正端着杯子喝水,听到这句话,一口水喷了出来。
她用纸巾擦擦嘴说:“这是赛场,不是你们打情骂俏的场所!马上坐好!”
莎瞪着眼睛看着我说:“那个母夜叉是谁啊?怎么那么凶?鼻子下面还有颗大黑痣,是媒婆吗?”
“哈哈……”更多的同学将水喷了出来。
那个老师尴尬到了极点,更加愤怒了,鼻子下面的那颗黑痣随着她那张严重扭曲的脸舞动起来:“你们两个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莎这才反应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她是不是老师啊?”
我也悄悄说:“而且是个评委呢。”
“啊?那怎么办?你不会骂我吧?”
“不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要宠你。”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几声“啪啪”拍桌子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又是那个大痣老师:“你们两个要是再不坐好,就滚出去!”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17
标题:
第三节、危险,一步步接近
第三节、危险,一步步接近
虫也跑了过来,拉着莎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我快步跟上,有些喧闹的教室,才逐渐安静下来。这时我才看到,萝卜已经在鞠躬了,好象并没有朗诵完整。
毛毛虫对我一挥手:“快,该你去报他的分数了!”
我看着莎坐好,才缓缓走上台。
萝卜已经走下台去,大概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算是彻底完了,经过莎身边时还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看见莎又要扯他的衣服,幸好被虫拦住了。
分数果然很低,大概是今天晚上的倒数第一名了。可怜的萝卜,我边报分数边想。
走下台来,坐到莎身边。
“石涛,下一个就是你了,准备好。”虫看着花名表对我说。
我指着台上的人说:“他完了就是我吗?”
虫点了点头:“对。”
莎握住我的手说:“加油。”
“嗯。”我握紧她的手,把耳机戴上,闭上眼睛,开始听最后一遍《再别康桥》。
莎把我的手拉过去,用手指头在我手掌上写起了字。
我凭着感觉,猜测到是:我爱你。
心里一阵感动,握紧了她的手。
台上的同学开始鞠躬了,虫站在台上,报完分数之后说:“下面有请六号参赛者石涛为大家朗诵:《再别康桥》。”
终于到我了。
我把耳机塞进衣服里,自信满满地走上了台。
随着柔和的音乐响起,我逐渐进入了角色,仿佛我正站在康桥边,看着这些美不胜收的景色:金柳,夕阳,水草……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音乐停止,掌声雷动。
另一位主持人上来给我报分数,我闭上眼睛仔细倾听着。
“一号评委,9.8分。”
我微微点了点头,这分数不错。
“二号评委,9.8分。”
嗯,再这样下去,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
“三号评委,6.9分”。
什么,6.9分?是不是我听错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果然看到三号评委手里举着的白纸,上面龙飞凤舞地画着两个数字外加一个小数点,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几笔,却将狂草发挥的淋漓尽致,就是张旭在世,也要自愧不如,甘拜下风,五体投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大痣老师,真有你的……我心里暗暗骂道。
我知道,就凭这一个分数,我今天晚上已经名落孙山,淘汰出局了。连萝卜都不如,还想去夺冠军?做我的春秋大梦去吧!
这次我真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了。
我傲然地走下去,丢什么也不能丢了骨气!
就在这个时候,几句话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看他还得意不得意,整天装那么清高,给谁看呀!不就是写了几篇文章吗?臭拽什么?”
我寻声看过去,竟然是萝卜。
我愤怒地走过去抓着他的衣领:“你他妈的再给我说一次?”
他没想到我会在教室里,并且是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动手,一下子被吓傻了,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我。
几个老师也扭过头来冲我喊道:“石涛,你干什么!”
我看了看她们,其中有一个是文学社那个对我不错的女老师。
我这才放开他,低声骂了一句:“给老子等着点。”
然后走到莎身边,坐了下来。
莎担心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虽然嘴上那样说,心里却想把萝卜撕成两半,然后又开始回想萝卜是哪个班的,明天叫小波,小飞一起去收拾他……
莎拿出手机,拉了拉我的衣服,说:“你看,我把你刚才朗诵时的过程全录下来了,以后再想你的时候,我就打开看手机这段录象!”
看着莎这个样子,鼻子有些酸了起来,刚才受的委屈也不复存在了。
“我们走吧。”我突然对她说。
“走?去哪儿?虫妹呢?”
“不要叫她了,她还要主持活动呢。”
不等她答应,我就拉着她的手,再一次当着全场人的面,从讲台上面肆无忌惮地绕过去,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听到了教室里的一片嘘声,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讲台上正在朗诵的那个同学……应该也把词忘了吧……
刚走出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心里又有点难过起来。一个月来的努力,被大痣老师轻轻一挥,就全部白费了。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石涛。”
“嗯?”我扭过头来。
“你还在难过,对吗?”莎清澈的眼神将我看的透透的。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我才不当回事呢。”
莎也笑起来,似乎是信了我的话:“那我们现在去哪儿玩?”
“这么冷。”我裹了裹衣服:“你说呢?”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路灯下,莎的影子好长好长……
那天晚上,我和莎玩得更加开心了。
我们溜遍了新香的每一个烧烤摊,直到最后看见烧烤就恶心,这才罢休。
我们窜遍了新香的大街小巷,她坐在我自行车的横梁上,抱着我的脖子,开心地大笑。
我们在小树林玩捉迷藏,我在一棵大树后面找到她之后然后偷偷地接吻,却不小心踩住了一条狗的尾巴,它站起来冲我们狂吠。
我们在锦绣园看星星,捧起池子里冰凉的水互相往对方的身子上泼,最后冷得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我们从地上捡起落叶,玩一种很古老,很幼稚的游戏,发现对方作弊之后在大街上互相追逐。
我们玩猜拳,谁输了就背着对方走十步。我总是出得慢一些,故意输给她,然后背着她的时候告诉她:“你很瘦啊,记得多吃点肉。”
我们沿着街道一路走过去,把健身器材玩了个遍,累得气喘吁吁。
就这样一直玩到十二点,莎才说有些累了,该回去休息,第二天还要上班。我把她送到网吧,正准备离开,她叫住了我。
我扭过头来,露出疑惑的表情。
“还难过吗?”
我摇摇头:“和你在一起,什么烦心事也没有了。”
莎笑了笑,对我摆摆手:“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月亮很圆,而且微微发黄。
我一个人骑着车子在这条清冷得大街上慢悠悠地行驶。
危险,正一步步向我接近。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18
标题:
第四节、1……2……3……
第四节、1……2……3……
这条我已经走了将近两年的路,闭上眼睛,都可以一步不差地走下来。
我甚至知道,每隔几分钟,就会碰到一个垃圾桶。
打个比方。
如果我在十字路口旁边的商店里买一根冷饮,那么,当车骑到第九个垃圾桶旁边时,我就可以将冷饮吃得一干二净并且把棍子准确无误地投进垃圾桶内。
那天晚上就是这样。
可能是因为计算上有点偏差,也可能是天气比较冷的原因,到了第十个垃圾桶旁边的时候,一根冷饮还没有吃完。
但是,依我现在吃冷饮的速度,势必会在刚刚离开第十个垃圾桶,离第十一个垃圾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手里就只剩下了一根赤裸裸的棍子。
你应该可以想象出来,一个男人手里拎着一根冷饮棍子到处跑,是一件多么影响风度的事情。
我是个喜欢在小事上计较的男人,认准了就会死抠下去,那天晚上,我出奇得环保,以至于在第十个垃圾桶旁边停了下来,决定吃完之后把棍子扔了再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回头。
“啪!”
一个耳光就甩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
我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只脚又把我从车上踹了下来,我的车倒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声音。
手里的少半个冷饮也跌落在了地上,摔成了一摊烂泥。
我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遇到袭击了,对方似乎有不少人,倒在地上那一瞬间,我环视周围,想要找到一件趁手的武器。
但是我失望了,这条大街上,是不可能凭空生出一块板砖或者一根铁棍来的——除了刚才被我扔在地上的冷饮棍子除外。
我倒在地上之后,十几只脚朝我身上踹了过来。
但似乎力道明显不够,我还感觉不到疼痛,神智还是清醒的。
我努力地想站起来看看对方是谁,好弄明白揍我的原因是什么。
但他们不给我机会,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撂倒在地。
有人开始往我脑袋上踢,我把双手护在脑袋上,这点保护自己的基本常识,我还是有的。
我现在要尽可能地保持清醒,看清楚对方是谁之后,记住他们的样子,明天找他们报仇!
踢了大约有一分钟,有一个人说:“停。”
我趴在地上粗粗地喘着气,等着最后一个人的脚从我身上挪开之后,我慢慢站了起来。
嘴角似乎破了,有血滴下来,眼角也被人踢得不轻,肿了,隐隐约约看到对方有十几个人。
这时候的大街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就算有人,也早被吓跑了!
我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说:“你们是谁?”
刚说完,一个耳光又甩在了我的脸上。
一个人影出现在我面前,“仔细看看你老子是谁!”
我努力眯了眯快要睁不开的眼睛:“萝卜。”
萝卜笑了起来:“你还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说完,又是一脚朝我的肚子踹了过来。
力度不够,我心想。
但我还是顺势倒在了地上。小子,等着吧,我让你第二天吃不了兜着走。
他还要上来踢我,被后面一个人叫住了。
他让在一边,对后面的人恭恭敬敬叫了一声:“老大!”
那个人走到我面前,点了一根烟,我这才看清楚他是谁。
眉毛上一道伤疤自上而下划过,不是马良还会是谁?
我意识到这次的麻烦不小。
他依然满脸奸诈的笑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我说:“小子,我上次被你一板砖夯得不轻啊,到现在都有点头晕。”
我慢慢站起来,又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轻蔑地说:“是吗?那只能怪你自己的脑袋和西瓜一样脆。”
马良哈哈地笑了起来,面目狰狞地说:“你小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上次我的小弟刚揍了你一顿,就算我不在,你也没必要这么嚣张吧?”
上次?揍我?我有点迷惑起来,这是什么跟什么?
这时候,马良身边一个小弟说:“老大,上次我们打的不是他!”
“什么?不是他?那是谁?”
“您说是天天和虫姐黏在一起的人,我们查了一下,是他们学校里的文学社社长!”
这下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把死人妖当成了我!
“哦。”马良绕着我转了一圈,一股烟味儿呛得我想打喷嚏。
“原来是揍错人了,有意思。”马良眯着眼睛,那道伤疤在路灯下显得更为恐怖。
总有一天,我要沿着那道伤疤再劈一次,我心里暗暗想着。可是,现在怎么办?
如果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这条放弃,好汉不吃眼前亏。
如果跑,应该没问题,我是学校运动会上四百米的冠军。可是,这么多的人在大街上同时追我,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场景,会不会上了明天的报纸头条?题目就是:大一学生凌晨时分遭黑社会追杀。正文就是:某大一学生欠债不还,又勾搭了黑社会老大的老婆……
萝卜还想上来踢我,被马良拦住了,窃窃私语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是不是在商量用什么方法对付我?
想到这儿,我的手心微微渗出了汗。
我当然知道,有些痞子想出来的主意是很变态的,整人的手段也很恶心,他们会边唱歌边往你身上撒尿,甚至会故意往地上吐一口浓痰让你去舔。
这些场面,我见到过。
以前在高中有幸见到过一帮人整一个人的场面,到后来我都不忍心看下去,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离开,眼不见为净。
我的思维渐渐明朗起来,我知道,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慌张。
我又开始环视四周,寻找可以自卫的东西。
离这里不远就是小树林,那里有一处凉亭正在施工,如果我跑得足够快,就可以去那里捡几块板砖,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钢筋棍子,那样的话,就算打不赢,至少也能自卫!他们手里并没有拎着武器!
数三下,我就往凉亭处跑,就这么定了。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1……2……”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心里默默地“数数”。
似乎我从小就喜欢这样。
在小的时候被一群人围着打,我看见旁边有一块砖头,不是马上冲过去捡起来,而是在心里说“等我数到三,就去捡起来”。
高中的时候在教室里被一个混混欺负,我看见窗台上有一个花盆,心里想着“只要下课铃一响,我就抓起花盆往他的头上狠狠地砸”。
无论是“数数”还是“铃声”,好象能带给我勇气一样。
就像人民解放军杀敌时吹起的军号一样。
我在心里默默地数着:“1……2……”
我想,只要一数到3,我就全力奔跑到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凉亭,以最快的速度捡一个可以防身的武器,板砖还是钢筋棍子随便,只要能给他们造成威胁就可以。
他们虽然有十几个人,但是我只要把其中一个放倒,相信其他人就不敢再上前了。
他们刚才揍了我一顿,除了眼角觉得有点胀痛之外,其他地方几乎没什么感觉。
可见虫说得没错,他们是一群虾兵蟹将,拳脚无力,只会一窝蜂地上来乱踢一番。
这样的话,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只会趁着人多上来乱踢几脚,如果碰到真正的打架场面,只怕是早就做四处逃散了。
一群乌合之众,我抬头看着他们。一个“3”即将从我的喉咙里喷发而出。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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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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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手下留情
第五节、手下留情
“小子,这次就放你一条生路。”
马良转过身去对后面的人说:“我们走。”萝卜瞪了我一眼,仿佛很不服气的样子,愤愤地跟着马良走了。
很快的,一群人消失在了我的视野范围内。
我还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这是幻觉吗?
马良竟然饶了我,怎么可能?
还是刚才发生的事通通都是幻觉?
我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确实肿着。
他们,真的放过我了?怎么可能!
倒不是我贱,希望继续被他们打,而是前一段时间小波就给我讲过马良这个人很变态,喜欢让别人舔他的皮鞋,可是现在,他居然没有动手,仅仅是他的小弟们对我“花拳秀腿”了一番,就走掉了!
无论是谁,也会觉得奇怪吧?
我把车子扶起来,一阵冷风吹过,这才感觉到身体刚才被他们踢过的地方有些酸疼。
仅仅是酸疼而已,他们确实不怎么样。
我一脚,就可以把对方踢得爬不起来。
但是,挨了打,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
我慢慢骑着车回了家,好在父母早已睡了,我洗了个澡,穿着条大裤衩站在镜子前面看我脸上的伤,跟大熊猫似的。
这狗日的们,往哪踢不行,非要往脸上踢!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我抓起洗手池旁边一块香皂,用劲儿捏了下去,香皂顿时变了形状。
我也开始思考对策。
如果找莎的话,她一定愿意帮我,并且凭她的实力,就算动不了马良,把那个萝卜整死也是易如反掌。
但是,这样一来,就把她连日来的努力破坏掉了。
她已经发誓要退出这个圈子,我怎么好意思再去找她帮忙?
虫一定不行,我们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说话了。
那么,只好用老办法了。
我走进卧室,从自己床底下拿出一根一米长的铁棍来。
这根铁棍陪我打过好几次架,有了它,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我甚至有点依赖它,只要手里握着它,勇气和信心就会倍增。
也因为它,我家里不知赔过多少医药费了。
我父亲把它丢出去过好几次,都被我捡回来了,我甚至在上面刻了字:打狗棒。然后幻想自己是丐帮帮主,有一段时间还拎着它到处给街边的小乞丐看,并且试图号令他们,妄想揭竿而起,杀贪官,抢皇粮,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可惜那些小乞丐除了白我一眼继续睡觉或者捉虱子外,最多问我一句:“七毛钱一斤,你卖不卖?”
我掏出手机开始给小飞打电话,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接通,破口大骂:“我操你还让不让别人睡觉了大半夜的你闹鬼啊……”
我静静地等他骂完,才一字一顿地说:“我被人打了。”
小飞这才说:“什么时候,被谁打了?”
我把详细情况和他说了说,并且把以前的事也说了,最后说:“小波也知道这事,你可以问问他。”
然后小飞就开始叫小波,足足叫了有五分钟,似乎连踢带打全用上了,才听到小波迷糊的声音:“干什么啊哥……”
我在这边默不作声,仔细地听着那边。
“石涛被人打了。”
“谁?”
“马良。”
“妈的,还是着了那小子的道。一个月前我就和石涛说过,以后回家的时候和我一起走!”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接下来该怎么办。”
然后我听到一阵“哗啦”的声音,似乎是小波抢了手机,一听声音,果然是:“石涛,你把你那根铁棍找出来了没?”
我点点头,摸了摸身边的铁棍,又想起他是看不见的,于是说:“早就拿出来了,还用砂纸磨了一会儿,贼亮。”
小波哈哈笑了一会儿,说:“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出了什么事也能保持乐观!”
我自嘲地笑了笑,说:“不然怎么样?哭?”
“一会儿我和我哥多联系几个人。你不是张莎的男朋友吗?叫她帮忙的话,就万无一失了!”
我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把张莎的事情和他说了。
小波沉默了一会儿说:“那还是不要去打扰莎姐了。咱们自己干吧,把握好时间和机会,一样能把他剁掉!”
然后我听到小波对小飞说:“哥,去把咱们的铁棍拿出来,明天开打,帮石涛报仇。”
小波又说:“你还没休息吧,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起来再详细地谈一谈!”
“好。”然后我把手机挂掉,今晚是个不眠夜啊。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没有人被打了还能安稳地睡觉。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马良为什么要对我手下留情?
但是一想到那些人把脚踩在我脸上,热血又开始往头上涌,心里咒骂着:“马良你等着吧,不把你弄死我名字倒过来写!”
想完之后自己又虚了一阵,还是不要下这么毒的誓吧,连张青都搞不定他,我……
于是我又骂道:“马良你等着吧,不把你弄死,我明天就不吃饭!”
后来又觉得不对,弄不死他,为什么要虐待自己?于是我又骂:“马良你等着吧,不把你弄死,我以后每顿饭吃三碗!”
嗯,这个不错,这么想着,也就慢慢睡着了。
做了些很奇怪的梦,比如说看到自己穿着古代的衣服,站在西湖边上撑着一把破旧的竹伞,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等谁;过了一会儿,又看到自己像亡命一样在闹市里穿行,嘴里大喊着:“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明显地感觉到一种苍凉和无助;又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正慢悠悠地走着,似乎是在散步,突然发现前面有个古装美女,明眸皓齿,竟然就是毛毛虫,激动的我无以言表,刚准备跑过去拥抱她,却发现另一个和尚把她拥进了怀里……
就这样,我腿一蹬,急醒了。
眼睛似乎更加肿了,我拼命睁开一点缝,穿着大裤衩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走。
撒尿,刷牙,洗脸。
眼角的部位不敢多碰,轻轻用毛巾擦了擦,就当洗过了。
时间似乎还早,我抱着铁棍坐在阳台看着窗外,天空还是灰蒙蒙一片。
我点了一根烟,用手轻轻抚摩着铁棍,回忆起了以前的事……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20
标题:
第六节、半个苹果
第六节、半个苹果
那是六年前,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同学在学校的体育场打乒乓球,但是手气一直不太好,老是输球,我骂骂咧咧地把责任推给老天。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个阴天,似乎快要下雨了,周围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氛,十分憋闷,我正准备抛下拍子离开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让我猝不及防。
有一个在学校里很有名的小痞子走过来对我说:“小子,把我吃剩的这半个苹果吃掉。”
然后他从身后拿出半个脏兮兮的苹果,似乎是刚从路边捡的,冲我的脸伸了过来。
我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伸出手把苹果推开,瞥了他一眼说:“我为什么要吃?”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上就挨了两个耳光。
我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生,一下子惊呆了。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被打懵了,竟然不知道还手,心里全是恐惧,认为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肯定很厉害!
他脸上露出狰狞得笑容,把那半个苹果使劲往我嘴里塞,我这才知道,那半个是烂的,里面有两条恶心的蛆虫在爬!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的泪水无可抑制地流了出来,心里大喊着:“你们这些麻木的人!”
我怎么办?谁告诉我,该怎么办?
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我闭上眼睛。
我的眼前浮现出小时候老是欺负我的黑狗来,想着它见到我父亲时卑微的模样,想着它被我拍了一板砖之后恐惧的叫声……
嘴里很苦,蛆虫的味道很难吃。
泪水很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泪,很丢人。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被人欺负。
最后一次。
我开始在心里数:1……2……
到3的时候,我猛地朝他肚子一踹,把塞在我嘴里的半个苹果很狠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从乒乓球台中间拿起那根明晃晃得本来是当做屏障的铁棍来,朝还坐在地上发愣的他头上狠狠敲了下去……
正回忆着,手机突然响了,我打开一看,是莎。
忙接起来问:“怎么了?”
她在那边焦急地说:“石涛,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详细和我说一下。”
我说好,然后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她听完之后,狠狠地骂了一句:“我操他个小瘪三。”
我呵呵笑着说:“很久没听你骂过脏话了。”
她说:“喂喂,你现在还有空说这个,你现在乖乖在家等消息,这仇,我一定帮你报!”
听她说完,感觉心里有点憋闷,靠女人帮我报仇?别人会嘲笑我的。
我考虑了一下说:“不用了吧,我已经和小飞小波商量好了,今天就去把他砍死。”
莎迟疑了一下,问:“小波?”
“是的,你认识他吗?”
“嗯,认识的,以前在我哥手底下干过。”又说:“你们别急,马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消息,好吗?”
“好。”
“好,你们千万别冲动。”然后她就扣了电话。
我把手机抛在旁边,金色的阳光铺满了地板。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升起来了。
我定定地看着不是很刺眼的太阳,又拿起手机,拨了小飞的号。
响了两声,小飞就接了起来,问我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说:“小飞,可能……不用你们帮忙了。”
小飞一听就急了,大吼着说:“你开什么玩笑,昨天晚上我一直打电话,联系了二十几个人,你现在说不用我们帮忙了,是什么意思?”
“你别急。”然后我把张莎刚才打电话说的事告诉了他。
他听完之后不可思议地说:“你什么时候和张莎混在一起了?”
“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说吧,现在有点累。”
“好吧,有她帮你,我们也是累赘了,那你自己小心点。”
我说好,然后扣了电话。
我躺在冰冷得地板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冷冷得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心乱如麻。
是谁告诉莎这件事的?毛毛虫?除了她,还会有谁?
可是,毛毛虫又是怎么知道的?
“石涛,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我要报仇。萝卜是我派去的,如果他们揍了你,张莎不会坐视不理。但是,她要是想帮你,就必须求助张青,而张青为了让张莎回来,也一定会全力帮助他。而我也在他们身边,时时刻刻都知晓他们的计划,这样一来,他们就彻底翻不了身了。石涛,别怪我狠心,我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你不要和张莎混在一起了,你却不听。这次,就祝你好运吧……”
虽然虫的信上没有说是她让马良对我手下留情的,可我从字里行间却看的出来,一定是她,没错的……
然后我又想到,莎已经和她的哥哥他断绝关系了……
是不是因为我,害得她又要被扯进那个好不容易才退出的圈子了?
妈的,眼睛似乎更肿了,快要睁不开了,需要不需要去医院看一下?
莎,真的,对不起。
如果我还算个男人,就应该劝你不要帮我的。
可是我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点,为了自己的仇。
莎,你为了我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父母快起床了吧,假如他们看到我这副模样……
我坐了起来,对,不能让父母看到我这副样子。
匆忙穿好衣服,把铁棍藏进袖筒里,穿了鞋正准备离开,又想起件事来。
只好又脱了鞋,去卧室找了笔和纸,写道:
爸妈:
最近有些忙,可能不回来,有什么事儿打我的手机。
儿子:石涛
写完之后,想了想,又往上加了一笔:我爱你们。
把写好的纸条放在茶几上,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又看了看这家里的一切,一切如故,这才关上门走了。
这次,我要走多久?
不知道,至少,也等眼睛好一些吧,不能让他们担心。
我大口大口地嚼着苹果,吃到一半的时候,把剩下的半个狠狠摔在了地上。
就像六年前一样。
有一只流浪狗冲过来叼起苹果跑掉了。
我看着那只狗,嘴角微微撇了一下。
马良,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21
标题:
第七节、篮球小弟
第七节、篮球小弟
我没有骑车。
走一步算一步吧。
风有点大,吹得我浑身发抖。
眼角的伤口似乎快要裂开一样,我用手捂着,怕被熟人看到。
我低着头走路,突然眼底下出现一双球鞋,我抬起头一看,前面有个人抱着篮球挡住了我的去路。
这个人很面熟,但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可能是因为自己眼睛有伤的原因,我不由自主地也朝他的眼睛看去。
他的左眼睛上方有块淡淡的淤青,但不是很严重,似乎是前一段时间刚被人打过,现在好一些了。
我捂着眼睛问他:“你有事吗?”
他对我怒目而视:“你不认识我了吗?”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睛:“你上个月拿篮球砸了我,到现在还有些淤青呢!”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恍惚记了起来,一个月前,虫过生日那天,他被我撞倒之后非要撕扯着我不肯放手,我一急之下才从他手里抢过篮球,朝他的眼睛砸了过去。
想不到冤家路窄,今天又碰见他了,看来又有一场架要打了,好在今天装备齐全,我摸了摸自己袖口里的铁棍,心顿时安稳了很多。
我捂着眼睛,有点不耐烦地说:“是你啊,怎么,有事?”
“你记起我来了?”他的眼睛里大放光彩。
他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满脸堆笑着说:“你收我做小弟吧!”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收你做小弟?为什么?”
他把篮球扔在一边,篮球弹了两下就瘫了,好象是没气了。
他搓了搓手,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你是第一个,我觉得你很厉害!收我做小弟吧!”
我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他是不是有神经病?
不管怎样,有人主动当我小弟还是破天荒头一次,我心里有点得意起来,虚荣心也得到了些满足,把刚才的郁闷之事也忘记了大半,打着官腔说:“嗯……好吧,我就收你当小弟了。”
那人乐得蹦了起来,跑到一边又把刚才扔掉的篮球捡了起来,对我说:“老大有什么事吩咐吗?”
我想了想说:“你有没有车?送我去个地方。”
他连连点头说:“有,有,你等我一会儿。”然后抱着篮球跑掉了。
我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不由感叹,没想到我们小区竟然还有这么傻的人。
这个时候,旁边卖包子和豆浆的大婶张开嘴大喊道:“包子豆浆喽!”
被她这么一喊,我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肚子,确实饿了,早晨起来没有吃饭,只抽了根烟,现在甚至有点想吐。
我走过去,对老板说:“来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拿了包子豆浆,刚转身,就看见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朝我的位置开了过来。
我心里想真他妈的的是祸不单行啊,眼睛刚受了伤,这下子,估计下一个月要在医院度过了。
躲是来不及了,左边是卖豆浆的大婶,过不去,往右边跑的话只能被撞得更快。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闭上眼睛等撞吧。
我把刚买的包子豆浆狠狠地朝桑塔纳开过来的地方砸了过去,让我在撞死之前,给你搞点破坏!然后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我不要被撞得太惨,最好是被撞得恰倒好处,能讹诈对方一点钱的程度就最好不过了……
就在我闭着眼睛等着被车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老大,你干嘛呢?”
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说话的这个人正从桑塔纳的车窗里伸出脑袋来冲我叫喊,我仔细一看,分明就是我刚刚才收的小弟,那个抱篮球的男生!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地问:“这……这是你的车?”
他点了点头,又说:“你为什么要拿包子和豆浆砸我的车?”
我这才看到,车前面的挡风镜上白哗哗的一片,应该是我刚才用豆浆洒上去的,而车的旁边,有两条狗正为了两个包子而大打出手,时而龙腾虎跃,时而黑虎掏心,打的好不热闹。只见那黑狗略占了上风,龇牙咧嘴地已经吃下去了一个肉包子,而那白狗也不甘示弱,竟朝黑狗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下去,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这样一来,狗的主人也因此吵起了架。
这个说你家白狗咬了我耳朵,要赔偿医药费。
那个说是你家狗先抢我家狗的包子,这是正当防卫。
这个又说包子又不是你家的,是那个小兄弟慷慨解囊而把狗来喂。
那个又说他扔包子是因为没抓稳,没抓稳是因为他的手是残废。
两人吵着吵着,就往我这边走来,拉扯着我的衣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着这俩人是不是文坛里两个退隐江湖的老文人,连吵架都带着压韵,功力实在是深厚,哪天得找他们切磋切磋。被他们俩这么一拉扯,我也糊涂了,眼睛朝那两条狗看过去,只见它们已经吃完了包子,黑狗骑在了白狗上,正做着那苟且之事。两位老人也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我说:“白狗咬了黑狗的耳朵,现在白狗用身体来偿还,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两个老人点头称是,蹲在两条狗面前乐呵呵地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时,篮球小弟也把车擦好了,吆喝我上车。
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又问了一句:“这真的是你的车?”
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就知道瞒不过老大,这是我爸的车,他现在不用,我偷偷开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哦,心想这家伙似乎来头不小,可以随便把家里的车开出来。
我到现在还没敢动过我爸的车,真是丢人啊……
正想着,他又问我:“咱们去哪?”
“随便吧,在街上溜一会儿。”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却久久没有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他正瞪着眼睛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个激灵,想起最近活动猖獗的“鸭子帮”来,浑身颤抖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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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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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23
标题:
第八节、却不是曾经的情人
第八节、却不是曾经的情人
他眨了眨眼睛说:“你老捂着眼睛干什么?刚才在外面我还以为你是怕风沙吹着,现在都坐进了车里,怎么还捂着?”
我无奈地放下手,冲他的脸部给了我眼睛一个特写,看着他脸上惊愕的表情,我说:“现在你明白了吧。”然后又捂住了眼睛。
他大张着嘴巴持续了有三分钟,才说:“这伤势,比我的要严重多了!是谁打的你,你和我说,我去帮你报仇!”
我心想:拉倒吧,就凭你,连我都打不过,上去还不被人家乱刀砍死。真是空长了一身好肌肉,可惜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开车吧,心情不爽。”
车这才缓缓开动,窗外卖豆浆的老大娘慢慢倒退过去。
出了小区门口,看到外面有块牌子:你让我让路路畅通。不自觉地“扑哧”笑了出来。
他诧异地问我:“你笑什么呢?”
我指了指外面的牌子说:“要是你,你会怎么念?”
他看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开口就说:“你让我让,路路畅通啊,怎么了?”
我笑得更欢畅了,拍打着座位说:“我每次都把它念成‘你让我,让路路畅通’,哈哈……”
他经过我这么一提醒,也笑了起来,但是眼睛始终盯着前方,还挺负责。
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我问他在哪里上学,多大了之类的问题。他说在长治念大学,十八岁了。
一说到长治的大学,我又有点难过起来,小鬼就是去了那里才把我甩掉的……
“不错啊,大学生。”我随便说了一句:“不像我,读的烂大专。”
他笑了笑:“你别这么说,我也是家里有钱才上的。而且,我以前就是在新香上的中专。”
一听这句话我来了劲儿,问道:“那你认识小波吗?赵小波。”
他一下子兴奋起来:“你也认识小波啊,我怎么会不认识他,以前在中专的时候,我和他是好兄弟!”
我也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小波现在和我在一个班里,也是好兄弟。”
他哈哈笑了一阵,大呼缘分啊缘分啊,又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清了清嗓子,深沉地说道:“石涛,听说过吗?”
他听完之后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我一看似乎有戏,看来我的名声也挺远的!
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清朝时期那个画家石涛,号称苦瓜和尚!”
突然间我觉得好冷啊,全身上下从脊背到前胸,一阵一阵地发凉。
这……这明明是在车里,还有暖气,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么冷?难道说……窗户是坏的吗?我四周环视了一下,没发现哪个窗户是坏的啊……
可为什么就这么冷呢……
我在心里大喊了三遍“ABC”,苦笑着说:“你说的那个苦瓜和尚啊,确实不错,那幅《梅竹双清图》,我挺喜欢的。”
实际上我对这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什么苦瓜和尚确实不怎么了解,在一些书上偶然看到过,所以有着一点印象,《梅竹双清图》,也是我唯一能够记下来的一副画,就顺口说了出去。
而他像是着了魔,口中大呼老大果然知识渊博,然后给我讲了一大堆关于“苦瓜和尚”的故事,听得我连连瞌睡,脸也拉成了一副“苦瓜模样”,成了货真价实的“苦瓜和尚”。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阴了,推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我自己都忘记是什么时间睡着的了。
眼睛上的纱布严重地错位,应该是我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弄乱的。
车子已经停在了湖边,阿然站在外面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湖。
我下了车,走到他身边。
他扭过头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觉?”
我点了点头,默认了,又问:“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了。”
“都这个时间了啊,这一觉睡得真长……我中午饭还没吃呢。”
阿然指了指车子说:“我的座位上有几张驴肉甩饼,专门给你买的。”
我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了,没胃口。”
“哦……你刚才睡觉时喊的‘毛毛虫’是你女朋友吗?”
我心一惊:“我有喊她吗?”
我刚才睡觉时喊了她的名字?难道说……我还喜欢着她?
“是啊,喊了很多次呢。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和她有什么来往。”篮球小弟一本正经,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江湖术士。我猜测他的下一句话是:“否则,会有血光之灾,我给你一道灵符,在午夜十分贴在脑门上,可避开所有邪气。看你和我甚有缘分,就便宜点,收你三两纹银好了……”
可惜我猜错了,他继续说:“难道小波没有劝过你吗?”
“你也认识毛毛虫?”
他哼了一声:“在新香,不认识毛毛虫大名的人,只怕是没有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寒了一阵,我在没有和毛毛虫邂逅之前,确实未曾听说过新香还有这号人物,看来,我确实是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啊,只待明年上京赶考,求得功名回来,方能光宗耀祖。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我率先走了出去。
“哪儿?”篮球小弟快步跟上。
“望夕岩。”
“用不用开车过去?”
“不用了,那地方,车过不去。”
经过一阵披荆斩棘之后,我和篮球小弟终于坐在了岩石上。
篮球小弟小心翼翼地抚摩着胳膊上的伤痕:“这是什么破地方,走进来,竟划了我十几道伤口,亏我穿了这么厚的衣服,要是夏天,只怕是命都没了……”
我看着他大呼小叫的样子,莫名其妙地想起虫手腕上刻着的那个“恨”字来,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篮球小弟跳下去,继续嚷嚷着:“不行了不行了,这石头太凉了,再这么坐下去非变成冰雕被送到哈尔滨给人展览不可……哎,这石头上面还有画?”
我听了这话,也跳下去,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虫以前画着的那只笨拙的蝴蝶。
“哦,那是毛毛虫画的。”我淡淡地说。
“你和她很要好吗?”
“不……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和她,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曾经牵手,曾经拥抱,曾经接吻,却不是曾经的情人。
“我再一次劝告你,不要和她在一起。”
篮球小弟的这句话听着很耳熟,小波以前就这么对我说过。
“你能给我讲讲她以前的故事吗?”
以前小波向我陈述过他讨厌虫的原因,可是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一些什么。
篮球小弟看了看表,抬起头说:“时间还早。好吧,那我就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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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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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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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分 第一节、小波VS毛毛虫
第八部分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换回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所以有时候我就会想,我和莎,虫的前世,究竟一起经历过什么事情,以至于到今生都牵扯不断?
第一节、小波VS毛毛虫
那是两年前了吧,陈年老事了。
我又躺在了草地上,今天确实很累。
我怕自己会睡着,所以没有闭眼睛,看着眼前灰蒙蒙一片的天空,心情更加阴郁起来。
隔了很久,阿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那个时候,学校里的两大巨头,小波和虫姐,手底下各自有一帮兄弟。
小波那个时候就很讨厌虫姐,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没问过他。
但是他们两个人从来不会动手,据说是因为他们的老大都是张青。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传言,我和小波再熟,他也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我想,不说就不说吧,只要他能保得了我不在学校挨揍,就够了。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很微妙,虫姐有时对小波还挺好的。
有一次小波一个人在外面溜的时候,被仇家盯上了,把他劫到大操场准备一顿海扁。
虫姐领着一帮人恰好经过,救了小波一次。但是小波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们两帮的人关系因此也一直很融洽,我们总认为虫姐其实是喜欢小波的。
所以我们总是假装不经意地给他们两个制造机会,但有一次不小心被小波知道了,狠狠地骂了我们一顿之后,我们就此放弃了。
突然有一天,我们兄弟里有一个叫阿硬的家伙对小波说:他喜欢虫姐,想去追她。
阿硬这个家伙,人长得帅,肚子里也有点墨水,一直在小波身边充当军师的角色。
小波初听到阿硬这么说的时候,愣了一下,继而说,想追就去追吧。
阿硬果然把虫姐追到了手,手拉着手走在校园里,总是能引起一片的赞叹声。
但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阿硬再也没有和我们兄弟一起玩过。
我有好几次都看到小波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默默地抽烟。
小波是不抽烟的,你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认识小波这么久,确实没见他抽过烟。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上去把他的烟抢过来,本来是想看看那烟是什么牌子的,然后好好羞辱羞辱他:你抽这么便宜的烟,不嫌丢人。
结果我发现,那是阿硬最爱抽的牌子。
小波,很明显的,还在想着阿硬啊。
烟在我手里一直夹着,直到它燃尽,我也没能说出个什么来。
我能说什么呢?
终于有一天,阿硬又来找我们了,不同于以前的是,这次,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原来,阿硬前几天,收到一条匿名的短信:毛毛虫现在在XX旅馆和另一个男人上床!
阿硬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好奇心却逼迫着他一步步走向了旅馆。
当他重重地敲击短信上说的121号房间门的时候,里面果然传出了毛毛虫的声音:谁呀。
阿硬顿时怒火中烧,开始踢门,嘴里大骂着臭婊子……
当阿硬终于把门踹开时,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衣衫不整地夺门而逃,阿硬没有拦着他,因为他看到,毛毛虫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正悠闲地抽着烟!
阿硬往后退了几步,毛毛虫才15岁啊,连乳房都没有发育完全!
他在问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冲上去暴打这个女人一顿,还是选择逃避?
他重重地喘息,轻轻地摇头,不知是替毛毛虫难过还是替自己感到羞耻的泪水,终于滴了下来。
或许,两面都有吧。
他开始慢慢往后退,终于,他转身跑掉了!
你该想象的出来,一个嚎啕大哭的男人跑在大街上,是多么狼狈,多么可悲!
那几天,阿硬开始四处打听毛毛虫的事情,这才知道,毛毛虫已经和好几个男人上过床了!
阿硬有一种受辱的感觉,平时足智多谋的他,生平第一次,没了主意!
他越来越觉得是毛毛虫背叛了他,不可原谅!
经过反复地思量之后,他来找了小波,希望小波能帮他!
小波听完他的讲述之后,马上就召集人马,气势汹汹地满大街找起了毛毛虫!
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人能在新香动得了虫姐,但这毕竟属于大型的殴斗,最后竟然把青哥引了出来!
青哥现了身,就没有人再敢说什么。
在那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毛毛虫在雨中,一脚一脚地踢向阿硬,每一脚都是那么狠!
或许毛毛虫看在阿硬曾经是她前男友的份上,并没有朝他的头踢,但还是把阿硬踢得吐了血……
而小波,则蹲在旁边拼命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嘴里低声说着:都怪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兄弟……任谁劝都不行……
后来,阿硬在医院修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转学去了长治,再也没有和我们兄弟几个联系过。小波也对我们说:从今以后不许再提起这件事。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无论虫姐做什么,小波都要和她作对。
因为这样,虫姐再一次告诉了青哥,青哥站出来让我们两帮都解散了。
从那之后,小波就更加讨厌虫姐了……
听完篮球小弟的叙述之后,我久久没有说话,继续抬头看着天空。
我现在终于理解了小波当时为什么宁肯不和我做兄弟也要劝我不要和毛毛虫在一起了。
而小波当时没有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原因显而易见,他不愿再回忆起那件令他伤透心的事情了!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兄弟,将是他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痛!
“老大。”
“嗯?”我坐起身来:“怎么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和毛毛虫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个……”
正当我为难之时,手机突然来了短信,果然应了那句俗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略带喜悦地打开,是莎:今天晚上七点在上次迪厅的包间里见面。
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我们走吧。”
“去哪儿?”
现在才五点,我微微一思考,说:“先去小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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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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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26
标题:
第二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第二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在去小波家的路上,我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看来我确实是累了。
汽车的引擎声在我耳边缠绕着,仿佛挥之不去的梦魇。
时值秋冬季节,天空看上去随时都会下雪,我越来越觉得冷起来,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衣服,将身子缩成一团,依偎在座位上。我想,这个时候的我看上去一定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这该死的车,怎么连空调都没有?
“哧!”
突然,一个急刹车把我惊醒,我身体微微往前一晃,接着看到一个黑色的物体从挡风镜上滚了下去。
怎么回事?
我和篮球小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很快的,有人在外面敲起了车门。
“滚出来!”
我和篮球小弟下了车,只见一个老大爷手中拎着一条黑色的死狗,那狗还在微微挣扎着,有血从头上流下来。
这位老大爷,看上去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老大爷看见我和篮球小弟下了车,顿时来了精神,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住篮球小弟的衣领,开始大声嚷嚷,唾沫马上就飞了篮球小弟一脸:“你把我狗给撞死了!你把我狗给撞死了!”
篮球小弟马上慌了,安慰老人说:“你要多少钱,我赔你。”
老人不依不挠:“有钱了不起吗?这条狗可是我儿子从德国带回来的,我把它当孙子一样看待!”
篮球小弟更加慌了,估计是没遇到过这种场面,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拼命地安抚老人:“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老人不理它,带着哭腔说:“我这狗真倒霉啊,刚被其他狗咬了耳朵,这下子,连命都没了!”
咬了耳朵?我一下子想起来,这不就是今天早晨和那条白狗一起抢我包子吃的黑狗吗?早晨看着它还活蹦乱跳,现在就奄奄一息了!生命真是无常!不过,他早晨才享受过鱼水之欢,还吃了一顿肉包子,应该死而无憾了吧?我又看过去,发现它的一条腿还在微微颤抖着!
我也动了恻隐之心,上去安慰老人说:“这狗看上去还没死,先送到医院去吧。”
老人愣了一下:“还没死?”
说完掂起狗来仔细观察了一下,用鼻子嗅了嗅,扒拉了一下它的眼皮子,然后抓着它的脑袋往马路上摔了两下,抬起头来得意扬扬地说:“这下子死定了!你小子今天要是掏不出两千块来,就甭想再往前走半步!”
我和篮球小弟一下子吓懵了,怎么,怎么还有这种老头?
那老头似乎看中了我们的心事,认定我们好欺负,抱着狗躺在车轮子底下,号啕大哭起来:“有钱人欺负我这个糟老头子拉!”
周围顿时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纷纷对我和篮球小弟指指点点。
篮球小弟更加急了,蹲在老人面前想尽一切办法来劝说,却无济于事,那老人摆出一副“不给我钱就不走”的样子来,躺在车轮子底下哭得天翻地覆。
我拉了拉篮球小弟的衣服,悄声说:“没用的,没看出来他是故意勒索咱们吗?”
篮球小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我心想这小子果然脑子里缺根弦:“你以为是怎么样!”
他点了点头:“那就叫我爸来好了。”
说着就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接通之后和他父亲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还说:“一定是勒索,我老大告诉我的。他说的,一定没错!”
说完之后,篮球小弟又对我说:“放心吧,天底下没有我爸摆不平的事。”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却又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只好等着。
那老人不顾一切地哭着,让人以为死的是他儿子而不是一条狗。
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我的感情是最丰富,眼泪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想今天栽了跟头,这个老人的眼泪却是招之即来挥之不去,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遇上这位老人就如同小巫见大巫,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像这位老人这样一样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境界呢?看来,我的人生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啊!
过了一会儿,一辆警车驶了过来,停在我们面前。
我心想完了,惊动警察局了,就他们那办事效率,只怕是我今天晚上见不到莎了!
篮球小弟却一副激动的样子:“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我心想年轻人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啊,待会儿他就知道什么叫绝望了。
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走过来,篮球小弟对着他们挥手:“这里,这里!”
我看着他,再一次觉得他很幼稚,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那几个警察看到篮球小弟在叫他们,纷纷加快了步伐,甚至有人跑了起来,到了篮球小弟面前,毕恭毕敬地站好:“阿然少爷。”
阿然少爷?!谁是阿然少爷?我愣愣地看着几个警察一副严肃的模样,又看着篮球小弟连连点头:“你们来了就好。”说完指指老人:“就是他,勒索我。”
几个警察走过去把老人拖出来,带上警车,扬长而去。
篮球小弟推了推还在发愣的我:“还看什么?该走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颤巍巍地说:“你叫阿然?”说来惭愧,和篮球小弟聊了这么久,竟然一直没有问他的名字。
他点点头。
“你能告诉我,你爸是干什么的吗?”
他摇摇头,微微笑着说:“说这个干什么,你不是还要去小波家吗?咱们快走吧!”
我再一次觉得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坐上车,阿然发动引擎,忿忿地说:“那老人真过份,竟然勒索我!”
我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风景想事情:怪不得他早晨对我说“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你是第一个!”,像他这样有家庭背景的人,能挨打才怪。
我和阿然一起进小波家的时候,小波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疑惑地问我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之后,他就开怀大笑起来,说:“大家都是好兄弟,冥冥之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啊!”
小波竟然说出这么有文化水平的话来,我惊为天人,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个篮球。
小波说:“你饿了吗?嘴张这么大。”
被小波这么一提醒,我也确实觉得有些饿了,于是点了点头。
“哦,厨房还有些剩饭,我去帮你热热吧。”说着,小波就把我拉到了厨房里。
小飞和阿然在卧室里玩起了电脑,我听着他们两个互相叫骂的声音,问小波:“阿然的父亲是干什么的?”
小波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太厉害了,我是真想知道阿然父亲是干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问他,他从来都不说。但是他父亲确实是很大的官,这从我们老师总是巴结阿然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记得有一次我们被另一群混混围攻,情况非常危险,就是阿然在关键时刻打了个电话,我们才侥幸逃过一劫。”
“哦……”我不再问,管他父亲是谁,总之很厉害就是了!
吃过饭后,我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说了一下我现在的处境,然后说:“今天晚上,我要去见张青,报仇的事应该可以解决。”
小波点了点头:“我相信青哥。”
小飞说:“要是有什么事,尽管给我们打电话。几十个人随时都可以出发。”
我点点头,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就道了个别,往迪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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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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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28
标题:
第三节、叫我以后如何面对你
第三节、叫我以后如何面对你
到达迪厅包间的时候时间正好显示七点。
其实我是准备晚一些来的,因为在我印象里,英雄总是会迟到几分钟的。
可是我又担心错过什么,只好如约来到,看来,我天生不是做英雄的料子。
我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进来。”
是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如果我没有记错,是张青。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生怕把这位老大惹得不开心。
仍旧是一片昏暗,张青喜欢这种背景吗?
“把灯打开吧。”张青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回忆着上次莎开灯时的位置,双手摸索着往墙壁滑去,终于摸到一块凸处,使劲按了下去。
包间里顿时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张青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头发凌乱,看上去很落魄的样子。
他对我摆了摆手:“来,坐我旁边。”
话语间依然充满霸气,让人拒绝不得,不由自主的就听从了他的命令。
我刚坐下,一根烟递了过来,又马上缩了回去。
微微发黄的手指上骨节清晰地凸现出来,仿佛突然老了十岁一样,和上次的他看上去有着天壤之别,让人疑心并不是同一个人。
“哦……忘记你不吸烟了。”说完,自己点上,吐出一口。
这真的是张青吗?我疑惑地看着旁边的这个看上去很颓废的男人。
我记得高中时同桌不只一次地给我讲过他的传奇经历,传闻他不仅学会了降龙十八掌,甚至连九阴真经都有所染指。当然,这仅仅是传闻,肯定没有人会相信,但这也足够说明,他在众人的心里扮演了一个很厉害的角色,甚至被美化成一个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神仙了。他的故事有很多,大多是劫富济贫一类,可见他的口碑确实很好。
或许是传闻和现实总是会有差别的,在我印象里,英雄永远是精神焕发,不知道累的,看到张青这个样子,竟然有些心痛起来。
“嗯,你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和我说一下。”
我不敢怠慢,略带夸张地将昨天晚上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可能是为了激怒张青,故意说了一些“他明明知道我是张莎的男朋友,还要出手揍我,明显是不把您放在眼里”云云,看来我天生是个善于挑拨离间的主。
张青听完之后又沉默了,只顾自己抽着烟。
我有些慌了,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难道他在问我之前,就已经将全部详细过程打听的清清楚楚,看出了我刚才说了一些谎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会怎么惩罚我?传闻中他也是非常心狠手辣的,卸人一条胳膊是家常便饭,送人上西天是隔天大餐。一想到这里,手心里就渗出了汗,气息也变得急喘起来。
张青又抽完一根烟,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那里面已经按了十几只烟头,看来他抽的真不少。
张青揉了揉太阳穴:“你觉得你和张莎在一起合适吗?”
我没有想到张青会问这个,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没有想过。”
“你们年轻人,都崇尚‘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是不是?”
“不……”我倔强地说道,起码我不是的,我和小鬼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希望我们能一辈子不分离,只是现在和张莎,虽然没有过去对待感情那么坚决,但我决不是像其他人一样“玩玩”而已。
张青笑了笑:“那就好。不过,你们肯定是结不了婚的,就算你同意,你爸妈也不会同意,你了解吗?”
“这……”这句话没错,我的父母都是书香世家,一定不会同意一个痞子进家门的。
“不会啊,莎现在不是已经在努力变好了吗?她现在靠自己打工挣钱吃饭,不是过去的痞子了!”我对自己的这句辩解颇感满意。莎,已经不是一个痞子了!
“是吗?”张青笑了笑:“那你知道不知道,她这次为了帮你,答应我以后永远待在我身边,帮我做事情?”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果然……不出我所料。
张青又接着说:“没有莎的这一段时间,我累坏了,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我也越来越憔悴了,这次还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莎也不会回到我身边。”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一阵一阵地痛。
莎啊莎,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把你几个月来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叫我以后如何面对你?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我报不报仇,无所谓的啊……
想了一会儿,我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和张青说清楚,大不了,我不报仇了!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莎再次陷进那个好不容易才退出来的圈子!
刚要开口,包间的门又被推开了,一群人“哗啦哗啦”地走了进来,为首的赫然就是莎和虫!
她们两个都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性感的身材清晰无比地凸现了出来。
莎走过来对我微微笑了笑,这笑一下让我心痛到了极点。
她把脸转向张青说:“哥,准备好了,二十个人,全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后面的一群人都纷纷叫了起来:“青哥……”
张青点了点头,说:“对,不用太多,马良只带了两个人。”
然后他用手指敲着桌子说:“我说一次,你们都听好了。”
室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就连莎和虫都站得直直的,我见此状况,也不好意思继续坐下去了,站起来,走到莎身边,开始认真地听。
“今天晚上,马良会在金威大酒店的KTV包间里唱歌,因为这小子要叫小姐,所以并没有带多少人去,只带了两个贴身保镖。众所周知,这个地方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才会去的,所以平均每十分钟就会有一辆警车来巡视一次。依照马良的习惯,他玩完之后,肯定还会将小姐带回家。所以,我已经和酒店的经理商量好了,给马良送上去的三个小姐,都是咱们的人。等他们一起出来的时候,这三个小姐会想尽办法将时间拖延到警车刚走。我们就有十分钟的时间,把马良拖到对面去了。对面是一个正在建设中的体育场,非常宽敞,想怎么折腾他都可以。”
张青抬起头看了看我们,继续说道:“但是不能弄出太大的响声,以防止警察听到赶来。这次一定要把马良一举端掉,必要的时候……”这时,张青做出一个用刀割脖子的动作,吓得我心惊肉跳,他们不是真的想……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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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30
标题:
第四节、反之亦然
第四节、反之亦然
“哥……”莎似乎很不满意:“最好不要赶尽杀绝。”
张青叹了一口气:“妹妹,你就是心肠太软了。”
“你别这么说。”莎像是换了个口气:“你以前也是一样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是,发生过那件事以后,你就变得越来越暴戾了……”
“啪!”桌子上的水杯被打翻在了地上。
“够了……”张青一脸的爆怒,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我的心也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莎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我用余光看了看其他人,发现他们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头紧紧低着。
“行了。”张青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又是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莎带来的二十个人逐渐走了出去,我正准备也跟出去,却发现莎和虫都没有动,我也只好站在原地——脚似乎麻了。
“哥……”莎又说话了:“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可你老是这样自暴自弃也不是办法呀。”
张青不说话,双手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莎刚才说“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个老大这么痛苦?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莎姐,你们在说什么?”虫也说话了。
看样子,连虫也不知道此事!
“啊……没什么。”莎有些惊慌起来:“我们走吧,让我哥一个人在这待会儿。”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虫一脸的疑惑,跟了上去,我也不甘落后,紧紧跟在虫的后面。
就在出门的一瞬间,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什么,我无意中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张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毛毛虫,眼神里竟然全是愧疚!
没错,是愧疚,那种愧疚显而易见,一目了然,只有在面对很对不起的人的时候,才会是那种眼神!
虫和张青,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继而联想到虫一开始就表现出很讨厌莎的样子来,并且有一次给我打电话说,想要报复一个天蝎座的男人!
对!莎和我说过,张青就是天蝎座的!难道,虫报复的就是张青?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件事,就是莎刚才和张青提起的“那件事”?可是,虫为什么又摆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呢?莫非她是装做不知道?
我觉得越来越乱,有些理不清了。
下了楼梯,到了舞厅周边,依然是莎去跳舞,我和虫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不时地偷偷用眼睛的余光去瞄她,发现她的表情和衣着搭配起来,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冷艳。
她有的时候掏出打火机来把玩,有的时候摸一摸额前的那缕头发,似乎很是心不在焉。
而我除了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看一看舞台上的人是怎么跳的,心想着等我学会了,就去和莎一起跳。
期间,那天晚上被虫用酒瓶子砸过一次的男人来过一次,我以为他又要闹事,握紧了拳头准备打架。
没想到他端起桌子上一杯酒说:“虫姐,上次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冲他摆了摆手,意思是叫他赶快滚。
那个男人很不识相地说:“这杯酒我先干为敬。然后他一口就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那个男人刚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虫慢慢把酒杯抓起来然后很快速地用力砸在了地上,发出“啪”的声音。
那个男人没想到虫会这么做,一时呆住了。
虫不紧不慢地说:“你用过的杯子,我还怎么用?”
那个男人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起来,似乎是被激怒了。
而虫却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继续玩着打火机。
舞厅的旋转灯不时地扫过虫的脸颊,使她的表情显得更为诡异。
我想起上次在舞厅就是这个样子,打完之后,虫把我拖到厕所……
难道这次还有戏?我浑身的血脉喷胀起来,我感觉到体内有一个小火球快速旋转着,越来越大,快要欲火焚身了!
我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故意把手往高抬了抬,以便一会儿虫要拖我的时候可以抓准一些,这样的话,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我们就能多吻一会……
一想到我们的吻,全身更加酥麻起来,我感觉现在全身轻飘飘的,体内的小火球已经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了……
快打啊……快打啊,我在心里默默地吼着。
就在这个时候,莎突然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看到那个男人也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咪咪地说:“你也在啊。”
那人扭过头来,满脸堆笑着说:“莎姐好。”
莎表情夸张地摇了摇头:“不敢不敢,看上去你都比我大十岁呢。”
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小火球正在慢慢地收敛自己的光芒。
那人的表情显得更加谄媚:“您人小,辈分大啊,青哥在新香那可是……”
“啪!”
话没说完,莎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声竟然和虫刚才把玻璃杯子摔在地上时发出的那一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人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莎,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莎面无表情地说:“老娘最恨别人说我是靠着我哥才混起来的,你现在给我滚!”
我当时马上觉得,几个月前的莎又回来了。
这和她在饭店门口委屈地告诉我老板不给她结算工资时的样子,可谓是天壤之别。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该为她的“重新堕落”表示伤心呢,还是为她的“再次归来”表示开心?
至少,她这个样子,可以保护自己,不会再被那些黑心老板欺负了吧……
石涛啊石涛,我在心里叫着自己,你也太虚伪了吧?你心里明明是想让莎帮你报仇而已!居然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劣质的理由来寻求心理上的安慰!
那个男人被莎甩了一巴掌之后,瞪着眼睛捂着脸,呆立在原地,忘记了莎对他的警告。
莎咧了咧嘴,说:“怎么,还不走?”
他的朋友正在舞台上跳舞,见状不妙,慌忙下来把他拖走了,边走边说:“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去惹这两个痞子姐妹,没人在新香能斗过她们……”
那个男人走了之后,莎朝我这边走了过来,诧异地问我:“石涛,你抬着手干什么?”
我这才想起刚才为了能让虫一会拖我的时候方便一些,不知不觉将手的位置抬高了,慌忙把手放在脊背上挠了起来,说:“刚才准备挠痒痒,结果这个男人来了,给忘了。”
莎“哈哈”地笑了起来,就连虫都在旁边捂着嘴偷笑。
而我却在想:刚才体内的小火球跑哪儿去了?
这个时候,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虫妹,你去上面叫一下我哥。”
虫点了点头,就起身上楼了。
莎也站起来,对我说:“你在这等一下。然后就钻进了舞池。”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突然有种很苍凉的感觉。
很奇怪的感觉。
七彩灯光更加眩目,刺得我想要闭上眼睛。
有点想哭。
马上就可以报仇了,我本应开心的,可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
一想到这是用莎的“自由”换来的,心里就更加难过。
莎很快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乌压压一片人,都是大汗淋漓,这个时候虫也跑了下来,说:“青哥让咱们先上去。”
莎点了点头,说:“那就走吧。”
再次进了包间,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摆着几把明晃晃的砍刀。
我的腿肚子不禁打起战来。
砍刀,我不是没见过,可我总认为那玩意儿似乎太过危险,普通的打架是不用的,有根铁棍子就可以了。
一想到铁棍子,就想起我的那根来,现在它还在我袖筒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
我抬头看了看张青,又发现,他和刚才看到的模样,又不一样了!
他似乎是去洗了个澡,全身都散发出一种青春的活力,和刚才的颓废截然相反。
“莎,虫,还有石涛,你们每人拿一把,今天晚上我们势在必得,就不用大张旗鼓了,你们三个比较弱,拿把刀防身,以防特殊情况,不时之需。”张青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怪异。
我心想,看来,莎和虫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女流之辈,张青对她们倒是爱护有加。
莎拿起一把,伸出手弹了弹刀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我们三个比较弱,石涛倒也罢了,你让我和虫妹每人拿一把,分明就是想让我们两个做你的贴身保镖,以防你的不时之需吧?”
张青爽朗地笑了笑说:“妹妹,我这不是怕石涛心里不舒服吗?”
莎扭过头来问我:“你有不舒服吗?”
我勉强挤了一丝微笑说:“没有……”
心里早已羞愧地想要去自杀。
我有那么弱吗?等一会儿马良出来了,看看谁下手最狠!
马良,我在心里再一次叫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反之亦然。我在心里重重地喊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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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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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30
标题:
第五节、巨毒的蜘蛛
第五节、巨毒的蜘蛛
我将袖筒中的铁棍拿出来说:“我有它就够了。”
张青看了看说:“哦……既然这样。”他抬起头往莎身后看去:“小李,你过来拿着这把刀吧。”
被张青称做小李的男人在人群中应了一声,就走了出来。
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李十分瘦弱,几乎是二十个人里面最矮小的了。
张青把刀给他,是想让他保护着自己吗?
小李把刀拿在手里,摸了摸,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黑色的套子,将刀套了起来,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冷冷地说:“我们走吧。”
看着他那双犹如恶虎的眼睛,我的腿肚子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战。
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金威大酒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我看着金碧辉煌的,犹如王城一样的酒店,不由得感慨万千,曾几何时,我骑车带着小鬼经过这里时总是对她说:“看见没,我总有一天要带你来这里吃饭……”
小鬼就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背上,柔声说:“那我等着你……”
不知小鬼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应该已经进入梦乡了吧,是不是梦到他现在的男朋友了?
心情一下子悲凉起来。
我们在马路边站了一会儿,张青说:“这么多人,容易引起警察的注意,咱们先到体育场去。”
就这样,我们又进了正在施工中的体育场。
体育场里黑暗一片,加上本来就是阴天,密如蛛网的脚手架显得更为阴森恐怖。
我紧紧靠在莎的身边,感受从她胳膊传来的一点温度。
越来越冷了,老天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我的“一只眼睛”随意一晃,看到那边黑暗中的楼层似乎有火光闪了一下,我眨了眨眼睛,那火光又消失了。
我轻轻对莎说:“那边似乎有人。”
莎“扑哧”笑了出来,以同样分贝的声音回道:“我的好老公,你就别疑神疑鬼了,现在这个时间,哪会有什么人!”
我正欲反驳她,告诉她我并没有看错,可是又想,就算那里有人又怎么样。于是又默不作声。
这时,高墙外面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我的心随之一悬。
渐渐地,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远,想必是走了。
张青掏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喂……你回不回家了……不回了啊……好的……”
张青扭过头来,说:“行动。”
所有人“刷刷”往外面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马良左右各抱了一个女人,淫荡的声音不时冲击入耳。
张青冲小李使了个眼色,小李就带着五个兄弟冲了上去。
小李上去一脚把马良踹倒,旁边的两个小姐大叫着转身就跑,后面跟着的五个兄弟连忙将马良的两个兄弟制服。
极其顺利,马良他们甚至没有反抗,就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但是我的心却莫名地紧张起来,马良有这么好对付吗?
如果他这么好对付,何必派出这么多人?
显然张青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他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往这边走着的小李和马良。
张青说:“来不及了,警车马上就到,先把他们押到体育场。”
我看见马良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我的心更加紧张。
小李走了过来,叫道:“青哥。”
张青抓着马良的头发,就往体育场里拖,刚进去,一个红红的烟头就朝张青的脸飞了过来!
张青头一躲,骂道:“操他妈,是谁?!”
对面有个人说:“你龙爷爷。”
张青冷冷地说:“龙哥?你不在长治待着,跑到新香来凑什么热闹?”
张青突然说的“龙哥”,我突然有了些印象。
第一次在包间里见到张青的时候,莎就是因为这个“龙哥”才和张青吵的架。还因为这个“龙哥”,毛毛虫曾冤枉莎是个“小姐”。
只是不知道,这个“龙哥”,是不是他们那天所说的龙哥?
应该是吧?那天张青说龙哥是
长治的……对!一定是他!
被张青称之为“龙哥”的男人本来是在地上蹲着的,听完张青的话之后,站了起来,用同样冷冷的口气说:“你手上抓着的那位,是我新收的小弟,可以吗?”
这个龙哥,整体看上去比张青要大一些,但不会超过三十岁,光线的原因,看不清楚他长的什么样子。
张青微微笑着说:“马良是你的小弟?这样啊……”
话刚说完,张青就抓着马良的头发把头扬起来,用右手背狠狠地甩了个耳光,斜过眼去看着龙哥说:“是你小弟怎么样?”
马良依然不做声,我甚至看到他似乎还在笑。
那笑容让我浑身发毛,仿佛有一只硕大无比带有巨毒的蜘蛛,正伸着毛茸茸的腿,在我身上缓慢地爬行……
龙哥“哈哈”地笑了起来,说:“张青啊张青,你是真以为我身边没人吗?”
说完之后,他转过身去,吹了一声口哨。
一阵“哗啦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听声音,似乎不下五十人,个个手中拿着砍刀,铁棍不等!
我看到张莎,毛毛虫,小李,都将刀亮了出来,我也从袖筒中抽出了铁棍。
这一边,只有我们四个人手中有武器。
其他人,全部都是赤手空拳,胜算为零。
龙哥从一个小弟手中接过来一把刀,用舌头舔了舔,说:“怎么样啊张青?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我是不会动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妹的。”
说完,又露出了淫荡的笑容,死死地盯着莎看。
我不禁怒火中烧,想马上冲上去宰了这个小子!
张青慢慢将马良放开。
马良冲他笑了笑,缓缓走到了那边。
毛毛虫和莎握着砍刀分别站在张青的左右两侧,我和小李分别拿着铁棍和砍刀并排站在他们后面,再往后,是赤手空拳的十九个兄弟。
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风,体育场本来就很广阔,一时间,风沙四起,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另一只眼睛不识时务地开始疼痛,我一把将纱布扯了下来,扔在地上。
张青冷冷地说:“你人多怎么样,不过都是些虾兵蟹将,能过得了我这关吗?”
龙哥开始疯狂地大笑:张青啊张青,你怎么还是那么幼稚,你再厉害,真的能敌过四十几个手中持有武器的人吗?
马良站在他身边说:“老大,最好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他确实挺厉害……”
“啪!”
马良话还没说完,龙哥就甩了他一耳光:“操,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隐约记得张青甩的马良是右边脸,而龙哥甩的是左边脸。
可惜周围没有灯光,太暗,不然,一定能看到马良脸上的两个五指山。
我想象着马良的样子,有点想笑,但看到旁边小李严肃的脸庞,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性命悠关,还是想对策吧!
我偷偷从口袋掏出手机,放在背后,凭着印象,摸索地找到了小飞的号,开始拨。
小李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大声地说:“我告诉你,我们的人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可以以一当十的男人。这体育场这么宽阔,正好显示我们的身手,哈哈哈…”
身后的人也开始跟着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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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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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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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小波,你怎么还不来?
第六节、小波,你怎么还不来?
没有人看到虫是怎么往张青身上砍了一刀的,也没有人看到虫是怎么跑到对面去的。
只听到张青大叫了一声,紧接着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捂着腰间还在不停地往外“淙淙”流着血的伤口,咬着牙,冷冷地说:“毛毛虫。”
我承认我当时呆掉了,大脑里一片空白,我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眼睛却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慢慢朝莎的脸庞瞄了过去。
她应该和我一样吧,不然,她不会呆呆地看着对面,以至于忘了还在地上半跪着的张青。
小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冲上去扶着张青,大喊道:“青哥!”
身后的兄弟也开始往前涌,口中嚷嚷着:“青哥……青哥……”
有人甚至开始大喊:“妈的,把毛毛虫剁了!”
莎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弯下腰去查看张青的伤势。
而我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我呆呆地看着眼前忙乱的一切,呼吸有些急喘起来。
我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耳边的一切声音开始变得不真实,它们飘飘忽忽地在周围的空气中游荡,犹如一个个冤死的鬼魂,面目狰狞地放声大笑。
我好困,好累,我想去睡觉……
你们都消失吧,所有人都消失,去哪里都好,总之,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眼睛上的伤口更加疼痛,是因为泪水流淌下来渗到里面的原因吗?
怎么会这样呢,我一定是看错了,听错了……
一定是的,我轻轻摇着头。
感觉有什么微小的东西从天上轻飘飘地扑到了我脸上,凉丝丝的。
我睁开眼睛一看,是雪!
下雪了!
在这之前,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第一场雪到来时的样子。
可能是在晚自习下了之后回家的路上,昏黄的路灯将洁白的雪花衬托地更加美丽,一片一片地从我的衣领处找到空隙钻到脖子里去,然后我一个激灵,将脖子一缩,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可能是在和莎接吻的时候,雪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我们的头发上,肩膀上,还有的不小心滑进我们的嘴巴里,来不及玩乐,温润的舌头就已经将它融化掉了。
也可能是一觉醒来,发现窗外已经洁白一片,屋顶上,房梁上,远处的山丘上,无一不是裹了一层银色的装束……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雪花会在这个时候从天地间挥洒下来,轻盈的如同精灵,却将我的心浇得更寒,似乎快要结冰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雪越下越大,脸上湿成了一片早已分不清楚是雪水还是泪水,我抬起头,用一只眼睛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再也压抑不住,大喊了出来:“毛毛虫,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我依然仰望着天空,任凭纷纷杂杂的雪花和我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流进我的嘴巴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依然是那么清澈,纯净,就如同我一直喜欢着的铃声。
咚……咚……
然后我就从睡梦中醒来,仔细地聆听。
那种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一直在利用你而已,意思就是,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我依旧摇着头:“不会的……我刚认识你的时候,马良还揍了你一顿……”
“哈哈……”马良笑了起来:“毛毛虫,你这位朋友看来是真傻啊。”
毛毛虫冷冷地说:“我们在你面前做的一场戏而已,因为你的特殊身份,你是莎的男朋友。所以,你说的话,没有人会不相信。”
我依旧摇着头:“不……你当时痛苦的眼神,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
“是吗?”虫又开始笑:“忘了告诉你,我来月经的时候就那个样,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玩弄是这么悲凉。
我觉得四方八面吹过来的风都是朝着我一个人来似的,一下一下吹在我脸上,夹着雪花,如同刀割一样。
毛毛虫的注意力已经不再是我,而是把头转向张青:“看来我这一刀是砍得太轻了。”
张青微喘着粗气说:“这伤算什么,我全身上下哪一道伤疤不比这个严重?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难道不明白吗?”
虫笑了笑说:“可是,你现在还有还手的力气吗?”
张青不理她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对我这么一击,是在报复三年前的事情吗?”
虫脸色顿时变得狰狞:“这三年来,我忍辱负重地待在你身边,获取你的信任,把你手底下的人搞得四分五裂,就是为了这一天!”
张青开始笑:“是吗?那我怎么觉得,你是从两年前才有了报复我的打算?”
“你……”毛毛虫一时语塞:“是又怎么样?”
“也罢。”张青突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早就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能死在你手里,也能了我心中一桩心事……”张青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来,现在还在手里攥着,不知道小波他们有没有接到我的电话,有没有在听这里的情况,为什么还不来?
我不敢拿起来查看,我现在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逃不过对面的眼睛。
我走过去,装做低下头去查看张青的伤势,然后偷偷地瞄了一下手机。
显示还在通话中。
我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只要再拖延时间,一定能等到小波他们来。
我轻轻把手搭在莎的肩膀上。
她似乎已经完全傻了,两眼呆滞地看着张青被刀砍伤的地方。
张青用手自己捂着,看不到伤口究竟有多深。
但是可以看到,张青的手上沾满了暗红色的鲜血,而且顺着手指不停地往下滴着。
周围人的头发上都已经覆盖了一层白色。
比起刚才,雪似乎小了一点。
毕竟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应该不会太大吧。
小波,你怎么还不来?
我弯下腰,再次假装查看张青的伤势,然后悄声在他耳边说:“我已经给小波打电话了,现在只要尽量拖延时间,小波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来的。”
张青松了一口气,又把脸转向对面,略带微笑地说:你以为你们稳赢了吗?别忘了,这里可是金威大酒店对面,警车每十分钟就会来一次,我们要是在这里撕杀,难免不会招来警察吧?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40
标题:
第七节、我是真的爱你
第七节、我是真的爱你
张青这么一说,我才想了起来,对呀,外面每隔十分钟就会来一次警车,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没想到张青此话一出,对面的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尤其是马良笑得最欢,似乎刚才挨耳光的不是他一样。
龙哥清了清嗓子,他们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龙哥眯着眼睛说:“张青,你也太不把我龙哥当个角色了吧?一君,出来吧。”
从他身后,突然走出来一个人,站在龙哥身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莎。
我只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但实在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是谁?龙哥把他叫出来有何用意?
这个时候,莎突然站了起来:“原来是你。”
我惊异地看着莎,问道:“你认识他?”
莎轻蔑地笑了笑说:“石涛,你忘了吗?下雨的那天晚上……”
下雨的那天晚上?
我也站了起来,看着对面这个人,一下子想了起来,他就是被莎和虫揍了一顿的那个警察局长的公子!
“原来是他。”
“对,就是那个连两个女生都打不过的垃圾男人。”莎似乎是在故意激怒那个一君。
很明显的,莎的目的达到了。
一君眉目狰狞:“你个臭娘们,那天晚上要不是你踢我的脑袋,我至于那么惨吗?”
脑袋?我记得是虫踢他的!
于是我说:“你是不是记性不好?踢你脑袋的明明就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个虫大小姐!”
一君和虫都不说话,看着我笑。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白痴,虫不知道已经蓄谋了多久,和这个一君狼狈为奸,怎么可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改变!
一君终于开口说了话:“张莎,那天晚上你真把我踢得不轻,后来要不是你主动自首,我父亲也不会知道你就是张青的妹妹啊。正好,新仇旧仇一起算。张青,你当年崩了我父亲一枪,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末日!”
一君顿了顿,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还有就是,他们在砍你们的时候,警察不会出现,等到他们把你们砍得伤痕累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我们就会收兵,然后紧接着,警察就会‘恰倒好处’地赶来,这样一来,你们就要全被关到监狱里面去了。”
说到这,一君开始大笑:“哈哈哈……张青,这几年你做得事情已经很严重了,再添上这么一条‘聚众斗殴,情节恶劣’,少说也能判你个二十年,在监狱里,好好享受我父亲对你的折磨吧。哈哈哈……”
空荡荡的体育场里,他那如鬼魅一般的笑容四处回荡。
我们这边的人终于开始忍不住,大声吼着:“妈的,把他们剁了……”
身后的人开始往前涌,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紧接着,两束晃眼的灯光横扫了过来,照亮了对面的一群人。
我心里想,终于来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那辆轿车,它缓缓地开到两边人的中间,停了下来。
我仔细一看,果然是阿然的那辆桑塔纳,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然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拿着手机,冲对面的一君晃了晃。
一君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阿然?”
一君认识阿然?我心里想,这是怎么回事?
阿然把手机收回来,放在嘴边吹了吹,说:“一君,你刚才说的话,我可是全录在这里面了,要是我把这一情况告诉我爸……”
阿然开始笑:“忘了告诉你,我爸早就看你爸不顺眼,已经收集了很多关于你爸的罪证。再加上这次的‘警匪勾结’,这样的话,你爸恐怕不但职位保不住,而且还有可能要在监狱里度过一生的时间吧?”
这个时候,小波和小飞也走了下来,手中拿着一堆砍刀之类的武器,开始给我身后的人散发,一边发一边说:“后面还跟着不少兄弟,我们是开着车来的,比他们快一些。”
刚说完,体育场大门处又响起一阵跑步的声音,小波的人来了!
局势转变的是如此之快,让我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刚才对面的人还那么嚣张,现在全部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那虫呢?我又往她的位置看了过去,发现她面无表情,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们现在,成了兵戎相见,完全对立的双方!
一君顿时瘫了下来,带着哭腔说:“然哥,你千万不要把这东西交给你父亲啊……”
阿然摇了摇头,带着遗憾的口吻说:“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在我父亲面前邀功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但是……”
阿然开始微笑:“你要是能让你那边的人乖乖放下手里的武器,我会考虑哦……”
一君一听这话,慌忙摇着龙哥的胳膊,呜咽着说:“龙哥,叫他们把武器放下啊,放下啊……”
龙哥哪里受得了这气,一巴掌把一君甩在了地上,又一脚踹了上去,骂骂咧咧道:“反正老子今天晚上是栽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才不要跪地求饶!”
然后他手一挥,说:“兄弟们,给我上,把他们全砍死!”
当时我觉得,这人果然是条硬汉子!
我刚这么想完,就看到他一个人畏畏缩缩地往后面的建筑工地跑去,他身后的小弟们如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我大喊着:“阿然,阿然,那个龙哥往后面跑了!”
阿然抄起一把砍刀,就追了上去。
我突然想到,阿然一个人可能对付不了那个龙头老大,于是也准备跟过去,就在这一刹那,莎突然拉着我的胳膊,急切地说:“石涛,我哥交给你照顾了,你先让你朋友开车把我哥送走!然后把我推到张青的身边,把手中的刀一横,冲了上去!”
小波搬来的救兵也冲了过来,和对面杀成一片!
我的脑袋一阵轰鸣,虽说从小到大见识过不少打架的场面,但这么宏大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想起莎交给我的任务,忙扶着张青说:“青哥,你怎么样了?”
张青虚弱地笑笑:“小波这孩子……很久没见了,还是这么厉害……”
我抱着他说:“您别说话了,省些力气,一会儿阿然过来,就开车把您送到医院!”
这些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要负全部的责任!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还是先看看自己吧!”
一个声音传来,我仔细一看,马良拿着一把砍刀向我劈了过来,嘴里仍嚷嚷着:“妈的,叫你用砖头拍老子,要不是毛毛虫那贱人拦着我,我早把你砍死了!”
我心里一紧,毛毛虫?她一直在帮我吗?
这么一想,乱了分寸,忘了防御,眼看着马良那一刀就要劈了下来!
突然,一个身影窜到我面前,马良的刀,不偏不倚地砍在我前面这个人身上!
是莎!
我放下张青,又去抱着莎,那把刀砍在她的肩膀上,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
我大吼了一声:“小波,你在哪!”
马良把那刀拿起来,还要再劈下去,突然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波一脚把他踹在地上,又是一刀朝他的背上砍去!
我大吼着:“小波,注意点分寸,别犯了法!”
小波骂骂咧咧道:“妈的,书生就是书生,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这么多,真你妈傻!老子现在去砍毛毛虫那贱人!”
说着,他就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着毛毛虫的身影,马上就找到了目标,冲了上去!
周围乱糟糟的,我的脑袋更加混乱,右手抱着莎,左手又将张青扶了起来,大吼着:“阿然,你在哪!别追了,先把这两个人送到医院啊!”
没人回应。
周围的人不时有人倒下去,不时有人骂骂咧咧,我突然想起,应该打110!
可是,警察局长是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一定不会来吧?
现在,可能只有一君那个小子打电话,才能把他那个瘸子父亲找来!
我又开始搜寻一君的身影,发现他正蹲在不远处捂着脑袋瑟瑟发抖,而周围的人都在忙着,根本无暇顾及他!
我大喊着:“一君,你赶快给你爸打电话啊,蹲着等死啊!”
一君颤巍巍扭过头来,我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早就已经鼻涕眼泪一大把了!
我又吼道:“给你爸打电话!”
他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老公……”
我还在寻找着阿然的身影,莎突然叫了我一声。
低下头去,轻轻问道:“怎么了?”
莎靠在我的肩膀上,虚弱地问:“你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我焦急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个。”
然后又开始寻找阿然的身影,张青似乎快要不行了,两眼微微睁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回答我……”
莎再一次说。
我低下头:“莎,你别说话了,你现在的伤势很严重,我又同时抱着你们两个人,没办法仔细照顾你……”
莎摇了摇头,倔强地说:“你要回答我……”
我只好回答她:“我不后悔和你在一起,真的不后悔……”
莎笑了笑,一片雪花落在她的嘴唇上,意外地没有化掉。
“石涛……”
“嗯?”
“我是真的……爱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你……”
我的眼泪终于无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我将两人紧紧抱住,抬头冲着天空喊道:“阿然,你在哪啊,快出来啊,先把这两个人送到医院去啊……”
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41
标题:
第八节、命运,定数
第八节、命运,定数
我仰望着天空,无力地哭喊着:“老天啊,来救救这两个人好吗……失血过多是会死人的啊……这次事件完全是我引起的啊……要针对,针对我好了……为什么要祸及无辜啊。”
老天似乎已经酝酿了很久,只等这一刻的到来,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也要将这第一场雪下得纷纷扬扬,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我头顶上空落下来,似乎要将整个大地吞噬。
不停地有人倒下去,不停地有人将砍刀劈在别人的身上……
我不敢再往四处看。
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而已,是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
突然,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先把那边受伤的张青砍死,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龙哥提着把砍刀,带着四个人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条件反射一样,我握紧手中的铁棍,“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张青和莎失去了依靠,倒在了地上,发出“砰”的声响,我这才反应过来,又慌忙去把两人扶起来,关切地问:“你们没事吧?”
莎轻轻摇了摇头,而张青,已经没了知觉!但还能看到他在微微地呼吸,想必是流血过多,休克了!
龙哥离我越来越近,我想,即便是我被砍死,也不能再让这两个人受一丁点儿伤害了!这一切,全是因我而起!
这个时候,莎突然说:“石涛,你跑啊,你拿过四百米冠军不是吗?一定能跑得掉的……”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把你丢下。”
莎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微喘着说:“你看看虫妹,别让人伤了她啊……”
我一下愣住了,虫已经背叛了我们,莎为什么还想着她?
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龙哥的刀已经劈了下来!
我同时抱着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反击!如果将这两人放下,可能情况会更糟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闭上眼睛,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已经无法改变,也无能改变。
我承认,这一刻,我放弃了。
我等了很久,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冷了。
难道我已经死了?
死了以后,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吗?
我还能睁开眼睛吗?
我小心翼翼地试着,生怕一个不小心,眼睛真的睁不开了……
一个瘦弱的背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小李,他的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砍刀,雪地里格外扎眼,还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那样子,犹如一个骄傲的王者,傲视凌云。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能看到龙哥脸上的恐惧,和对方已经倒下去的三个人。
龙哥的脸马上恢复了原色,冷冷地说:“你就是传说中张青的第一贴身保镖,小李?”
“谈不上传说,砍人比较狠罢了。”听语气,可以猜到现在小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张青给了你多少钱?我付你双倍。”龙哥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小李轻蔑地哼了一声:“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和青哥要过一分钱,他对我的恩情,不是钱可以计算的。”
龙哥开始大笑:“你果然还小,等你以后就会明白,这个世界,除了钱,其他一切都是狗屁!”
“那我今天晚上就让你知道,这个世界除了钱,还有什么能值得我去拼命。”
“你得意什么?你胸口上不也被我砍了一刀吗?”
听到这里,我慌了一下,什么,小李胸口上被砍了一刀?
又听到小李轻蔑地哼了一声:“引用青哥的话,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龙哥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以为然地说:“拉倒吧,看看你的青哥,已经快死了!”
小李终于被这句话所动,扭过头来看了看张青,眉头微微皱了皱,说:“你叫石涛是吧,你等着,我马上帮你把那个什么阿然找回来。”
我看着他泰山压顶而仍旧气定神闲的样子,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又听到莎在说着什么,可是她的声音太过微弱,我只好把耳朵伸到她的嘴边,才听到点微弱的声音:“石涛,你看看虫妹……看看她,有没有被伤着……”
我的心又一次痛了起来,犹如被千万根针扎过之后又扔到油锅里煎熬,莎啊莎,你自己都性命难保,还顾及着虫,她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我抱着这两个人,再一次搜寻起了阿然。
阿然啊阿然,你究竟在哪?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有两个垂危的人,在等着你来把他们送走?
小李已经和龙哥打到那边去了,一时间难分伯仲,但隐隐约约能看到小李胸口前红色的一道,不知他还能撑多久?
张青的呼吸也越来越弱,身体越来越僵硬,脸上很快就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流失过多的血,导致身体的温度急剧下降,甚至已经没办法将雪融化掉了!
这时,莎的嘴唇又动了动,我慌忙把耳朵凑过去听:“石涛,你说,这一切都是定数吗……我们是不是无能为力……”
我摇了摇头,说:“你放心,我们今天晚上一定能平安无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因为,我刚才也在想着,这一切都是命!可是,在莎的面前,我应该给她的是鼓励……
“我哥是不是要死了……没什么的……他干了那么多坏事……我也是……我也做了很多坏事……要不虫妹,不会这么恨我的……假如我真的死了……你要帮我照顾虫妹……”
我将两人紧紧地抱着,心跳越来越快,胳膊越来越酸,快要无力承受了!
我再一次四周环视,终于看到,阿然提着把砍刀,往我这边跑了过来!
我松了一口气,大声地吼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啊……”
阿然跑过来,把刀扔在一边,说:“还是没追到龙哥!”
我喘着气说:“先把人送到车里,我快没力气了。”
阿然点了点头,抱起张青,小飞也过来帮忙,护着阿然把人抬进车里。
他们再过来扶莎的时候,我刚要勉强站起来,就又跌坐在地上,双腿已经麻木了!
小飞说:“你休息一下,让我来抱莎,说着,就要去把莎扶起来。”
可是莎的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意识早已模糊,神智不清地说着:“不要把我从石涛身边拉开,不要……”
小飞无奈地说:“怎么办?”
我再一次勉强地站了起来,双腿的麻木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比割一刀还要难受!
我抱着莎,轻声在她耳边说:“宝贝,我们回家了,没事了……”
小飞在旁边扶着我,一步步挪向桑塔纳,本来只是几米的路程,却好象走了很久一样!
就在小飞打开车门,我把莎放到车里的时候,眼神无意地往其他地方瞟了一下,赫然发现,小波正准备用刀往虫的身上砍去!
我想起刚才莎对我说过的话,大喊了出来:“小波,不要啊!”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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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42
标题:
第九部分 第一节、兵分两路
第九部分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很久之后,我看着高墙外突然飞过的去一大群鸟,都会突然觉得很幸福。
幸福,有的时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第一节、兵分两路
随着小波一声大叫:“啊……”
我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小波,毛毛虫是你的亲生妹妹啊!”
小飞扶着我的胳膊,身体颤了一下。
毛毛虫也愣了,眼神看向我,满脸的狐疑。
小波捂着胳膊,刀被扔在一边,大骂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没胡说,毛毛虫真的是你亲生妹妹,你母亲告诉我的!”
小飞攥紧我的胳膊,问:“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毛毛虫大吼道:“不可能!你们胡说!”
小飞推了推我:“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先把人送到医院去。”
我点了点头,说:“把小波也送上来,他的胳膊……”
刚才我叫住小波的同时,毛毛虫抓住机会砍了小波一刀。
小飞说嗯,然后就去扶小波。
我把莎放进车里,她始终抱着我的脖子,我也只好一直抱着她。
隔了一会儿,小波也上了车,捂着胳膊说:“我知道你是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才叫的我,要不然我能把他们全部砍死。”
我看了看他胳膊的伤势,不是很严重,松了一口气,说:“阿然,开车吧。”
刚说完这句话,前面的挡风玻璃就被人用铁棍砸了一下,裂开了几道缝!
阿然发动引擎,挂挡,“噌”地出发了,似乎还撞了几个人,没看清楚,我一直抱着莎轻轻吻着她的头发。
小波坐在张青旁边,帮他捂着伤口,轻轻叫着:“青哥,青哥……”
“嗯,小波,我没事……这点小伤,奈何不了我的。”
张青说话了!他没事!我刚才还紧绷的心这才放松了些,没事就好!
阿然说:“那现在就直奔医院了。”
外面的风雪从玻璃破碎的地方疯狂地灌进来,吹得我脸颊生疼,我紧紧抱着莎,担心她会被吹着。
“不要,不能去医院……”张青又说话了。
“为什么?”阿然又问。
“我现在正被警察追捕着,去医院,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去哪里?”
“去华哥那里,他以前干过医生……”
小波插嘴说:“以前干兽医那个华哥?”
张青点了点头:“牲口都能治,人咋就不能治了。”
小波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阿然,去……去灵狐理发店,妈呀,笑死我了,青哥还是这么幽默。”
而我却笑不出来,莎已经完全昏迷了,我抱着她,心如刀割。
到了灵狐理发店门口,小波首当其冲地跑了下去,使劲地敲着理发店的大门,直到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地问:“是谁啊?”
小波大吼着:“我是小波,青哥也在!”
门“哗”地被拉开,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大裤衩,露着脊背出现在我们面前。
下着雪的大晚上,还能这个样子出来,真是让我佩服!
他看了看我们,朦胧着睡眼说:“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了,进去再说。”小波说完就要往里冲。
华哥这才意识到出了事情,眼睛变得有神起来,慌忙跑出来帮着我们把人扶了进去。
刚从车上下来,莎一下子抱紧了我,嘴唇发白,皱着眉头轻轻地说:“冷……好冷……”
我抱紧她,说:“宝贝,到家了,马上就不冷了……”
进了里屋,张青苦笑着说:“老狐狸,你一个人住啊?”
华哥说:“年轻人,有难的时候要记住低调点。好了,说说,怎么回事?”
小波把情况简要地说了一下。
华哥考虑了一下说:“张青不能去医院,但是张莎和小波可以去。这样,兵分两路,你们先去医院包扎一下,我这里还有点手术的工具,张青流的血不少,再不做护理,就没救了。好了,行动吧!”
就这样,我们又把莎和小波送到了医院,给莎做手术的时候,她的神智仍然不清醒,抱着我死死不放,医生花了好大的劲儿才掰开。
我和阿然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说是轮流着睡,可是他睡了以后,怎么叫也叫不醒……
我只好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着一些事情。
毛毛虫今天晚上的行为,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或许,这一切都是梦?
我看着周围的景象,白色的墙,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灯光,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可是,毛毛虫为什么要这么做?
尽管她以前不止一次告诉我,她很讨厌莎,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做得如此之绝!
莎可是她的姐姐啊!她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如此的行为来报复?
就是今天晚上,莎受了重伤,还让我保护好虫!
或许,她真的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石涛!我在心里重重地叫着自己。
你有没有搞错!她可是把你当成计划的一部分啊!一颗棋子啊!你现在还在为她着想!
我重重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毛毛虫,你的心肠,为什么那么毒辣?石涛,你怎么就那么贱?到现在这个情况,你还在想着她吗?
回想着第一次见到毛毛虫时的样子,那干净,纯洁的笑容,我的心,不由地抽痛起来……
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
莎对你有多好,身边的人,谁看不到?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莎对你那么好,难道你就不为所动吗?什么深仇大恨,连时间和感情都无法抹去?
你们是好姐妹啊,好姐妹啊……
哪怕就是你背叛了莎,莎都在为你说话,让我去照顾你!
毛毛虫啊毛毛虫,真的是最毒莫过妇人心吗……
你真的忍心去伤害那些真心对你的朋友吗?
我越想越难受,起身跑到卫生间去洗脸,洗完脸后,我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想想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张青现在怎么样了,华哥的手术做得怎么样了……
华哥?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来!
那个华哥,不就是我那天在医院的篮球场上见到的那个叫我一起打篮球的中年人吗?
我马上就觉得,这世界真小!
先不说阿然的事,就说今天晚上碰到的警察局长家的公子,一君,我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他会和毛毛虫勾结在一起。
还有华哥,竟然就是那天热情地邀请我一起打篮球的叔叔!
我的内心有点热潮澎湃起来。
我的生活,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部小说了!等到哪天有了闲工夫,一定要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这本书里,会有我,有莎,有虫,但是,结果是什么呢?
结果?我将水龙头拧好,叹了一口气,当然是希望一切都能恢复原状了!
上一次的问题再一次蹦了出来,假如我写这本书写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被车撞死了或者吃饭噎死了,剩下的一半由谁来叙述?
想完之后觉得自己还真是闲,相隔十万八千里丝毫不相干的问题都能被我联系到一起来。
我死了,我的小说,我的故事,当然会随着我一起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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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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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43
标题:
第二节、阿然,又见阿然
第二节、阿然,又见阿然
洗完脸后,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阿然仍旧叫不醒,扇了他两个耳光也没有什么反应,难道和小波在一起相处久了,都会有这样的“特性”吗?
看着阿然嘴巴里呼之欲出的口水,不由地想起小波以前的一个笑话来。
那次小波又在课堂上枕着外语书睡,大梦方醒之后,意外地发现外语书竟然没有被口水渗湿,他得意洋洋地站起来拿着书指给我们看:瞧瞧!我把睡觉时流口水的毛病给改了!
谁知我们更疯狂地指着他大笑起来,更有甚者双手捶着桌子,头做捣蒜状在桌子上轻轻磕着,口中大呼着小波的名字,快要喘不上气来。
小波疑惑地看着我们,用手挠了挠头,往身下一看,这才发现,大腿部位的裤子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原来,小波睡觉的时候,嘴巴偏移走位,不知不觉中隔空流到了裤子上……
想到这,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又突然想起,现在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头疼”,我却有闲心,去想这些笑话,实在是……
有时候想想,自己也确实是这个风格,总觉得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我何必去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去想那些根本就想不出结果的事情,还不如看会儿电影,吃会儿东西,打会儿篮球来的实在。
更何况,天也不会塌,是不是?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就拿“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累不累”做人生格言,过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生活,睡睡觉,逃逃课,偶尔看到别人为了高考,头悬梁锥刺骨的时候,心里也会产生一丝悔意,但在教室里待不上五分钟,就又跑到外面去疯玩儿了。
现在再想起那些日子,竟然没有一点悔过之意,或许,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生活吧,不一定都要走同一条路。
想着想着,就不小心睡着了。
实在是太累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两边手术室的灯都灭了,我心里一慌,站了起来,这时走廊恰好跑过来一个男医生,慌慌张张地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伸手把他拦住,询问刚才做手术的一男一女去哪里了。
那个男医生一边把我甩开,一边以极快的速度说:“男的已经没事了女的失血过多正在护理你去问别人吧我急着上厕所。”说完就跑掉了。
我目送着他进了厕所,无奈地转过身来,赫然发现小波在阿然身边躺着睡觉!
小波的胳膊已经绑了白色的纱布,想必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应该知道莎的下落吧?我走上去使劲摇着他,扇了他几个耳光踢了他几脚,就差没有效仿某清华生拿硫酸泼他了,依然叫不醒,像路边一条死狗似的。
我听着阿然和小波此起彼伏的鼾声,终于等到那个男医生从厕所出来了,我又上去问,终于打听到莎的确切位置,于是马上前往。
进了病房,有个护士正在收拾房间,看见我进来了,厉声责问我是谁,还说:“难道你不知道病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需要绝对的安静吗?”
我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好象现在大吼大叫的是你吧?”
那个护士顿时无语,又问我是谁。我指了指莎,说:“我是她老公。”
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又慌忙补充说:“还没结婚,暂时先这么叫着。”
她这才点了点头,和我详细地说了说莎的情况,失血过多,需要休养,建议住院,然后又说要输一大堆这水那水什么的,听得我一愣一愣,心想这个护士挺热情的啊,我们这还没交钱呢……
想起钱的事,我又问道:“那最后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钱呢?”
护士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起来,用暧昧的口气说:“不就是个钱嘛,急什么,我们可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啊!”
听了这话,我无比感动,差点热泪盈眶,谁说医院很黑暗?全是捏造,谣言!
我激动地说:“护士姐姐,虽然你这么说,但钱还是要交的,这你放心。”
护士捂着嘴笑道:“没事拉,有阿然少爷在这里,难道还怕你们跑掉不成?”
又是阿然少爷!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家里这么有权有势,却只开了辆桑塔纳出来,真是寒酸……
等护士走了之后,我看着还在打着点滴,脸色苍白的莎,心里不由地再次痛了起来。
她安然地熟睡着,我坐在床边,然后又躺了下去,床虽然不大,但还是能躺下两个人的。
我轻轻吻了吻她的脸,挽着她的腰,也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天花板和一只白嫩的手。
这只手在我鼻子上轻轻捏着,旁边还有人说话:“你醒拉?”
是莎的声音。
我这才想起,现在是在莎的病房里。
我松了一口气,激动地坐起来,拉着她的手说:“你醒拉?”
说完之后才想起怎么问了和莎一样的问题,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莎也注意到了,陪着我一起笑。
我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你的手好凉。”
突然一下子想起虫的手来。
那双手,也是如此的冰凉啊……
莎摸了摸我的脸,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因为还在输水吧。”
我这才注意到,莎的另外一只手,还扎着吊针,输液瓶里的药水正一滴一滴地以非常缓慢的速度顺着塑料管流淌着。
我心疼地问:“疼吗?”
她摇了摇头,脸色依然非常惨白。
觉得我现在该逗逗她,于是说:“你知道吗,看见你昏迷的时候,我还准备学琼瑶剧里那些主角,说一些肉麻恶心的话把你唤醒呢,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
莎来了兴趣,笑着问:“那要是你,你会怎么说?”
我想了想,说:“莎昏迷的第一分钟,想她;莎昏迷的第二分钟,想她;莎昏迷的第三分钟,想她……”
她又开始笑,我看着她灿烂如花的脸庞,终于忍不住,朝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吻了一会儿我发现一个问题:她不配合,舌头不动就算了,眼珠还“滴溜溜”地乱晃,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
我无奈地抬起头来问:“你在干什么?”
她瞥了瞥眼睛,说:“和你接吻好没意思,就只会那一个姿势。”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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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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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5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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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虎落平阳
第三节、虎落平阳
正在我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小波和阿然走了进来。
我马上坐了起来,微笑地对他们打招呼。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知道阿然家庭背景不一般之后,在他面前,总有些不自然的感觉。
我知道,假如进来的只有小波的话,我肯定会继续躺在被窝里,大概是人的劣根性吧。
小波走到我们床前,面色沉重地说:“我们得出院,有危险。”
我和莎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昨天晚上警察及时赶到,所以并没有太大的伤亡,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咱们的兄弟全被抓了,包括我哥,小李他们,而他们的人却只抓了一小部分,龙哥,马良,毛毛虫他们全跑了。”
“你的意思是说,龙哥马良他们,现在正四处找我们?”
我发现,莎说话的时候,总是在刻意回避着“毛毛虫”这个名字。
小波点了点头。
莎又问:“你们刚才不是去华哥那里看我哥了吗?情况怎么样?”
听莎这么说,看来小波和阿然在我睡着的时候来过这间病房。
“华哥那里也待不下去了。毛毛虫似乎料到青哥一定会去那里,一大早就带人去理发店找人,幸亏华哥够义气,没有把青哥交出来——他们还是不敢随便动华哥的,华哥虽然不问世事了,但手底下仍有一把小兄弟。”
莎松了一口气:“那再好不过了。”
小波语气一转:“不过……”
莎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小波叹了口气说:“等毛毛虫走之后,青哥又要求华哥出手帮他……”
莎哼了一声说:“还用他帮么,我们自己没兄弟?”
“问题就在这里。”小波顿了顿:“我们其他的兄弟,有百分之八十,全叛变了,看来,毛毛虫和他们已经策划了很久,誓要一举将青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莎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难过,淡淡地说:你的意思是,华哥叫我哥走,对吧?
小波说:“新香,我们是待不下去了,无论躲在哪里,都有可能被找到。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去哪里,但华哥摆出一副‘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样子来,勒令青哥马上离开……我操这个华哥,等我们翻身,非把他弄死不可……”
莎摇了摇头说:“不能怪他,他大概也是不想惹事吧……但是,我们现在去哪呢?”
我插嘴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一定安全……”
坐着车离开医院的时候,我通过车窗看到医院顶楼的大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我们赶到灵狐理发店,把张青接了出来。
张青摇下车窗对着华哥笑嘻嘻地说:“老狐狸,谢谢你的照顾。”
华哥冲他摆摆手:“年轻人,低调点好。”
我也摇下车窗:“华哥,还记得我吗?那天在医院的篮球场上,你还叫我一起打篮球呢!”
华哥愣了愣,哈哈地笑了起来,说:“记得记得,有时间再一起打篮球!”
车缓缓行驶,前往湖边。
龙哥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莽汉那里吧?
我向莽汉说明情况之后,莽汉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专程又去隔壁借了两张弹簧床过来,网吧的空间本来就很狭小,三张床摆在中间,几乎没有站的地方了。
实际上,莎和张青的情况都不是很好,失血过多,脸色仍旧很苍白,需要好好的休息,尤其是张青,刚进了网吧,气息就急喘起来,我们慌忙把他扶到床上,让他躺了下来。
我看着这个昔日威风凛凛的枭雄,如今落得如此田地,不由得替他难过起来。
而张莎,执意不肯休息,开了台电脑玩CS,抱怨“WASD”几个键不能用。
我看着她的背影,恍惚地想起毛毛虫来……
我想,无论怎么样,也该问问她,到底和毛毛虫发生过什么事了……
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小波和阿然就回去了,他们说:“看看情况,有什么消息,就提前来通知一声。”
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去兰州拉面馆要了三碗拉面,叫老板娘一起送了过去。
吃完之后,我去送碗,老板娘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老板娘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继而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在这的几天,每天都要吃我的拉面了?”
我想了想说:“应该是吧。”
老板娘脸色一喜:“妈呀,赚大了。”
我翻了翻白眼:“吃几顿饭而已,你能赚多少啊?”
老板娘略一沉思:“倒也是……哎,你们怎么不多点人受伤?”
我:“……”
我回到网吧,坐在莎的身边,看她打CS。
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问她和毛毛虫之间的事,心里老是想着,等她再干倒一个敌人,我就问;等她再买一把枪,我就问;等她扔一颗雷,我就问……
可是我在她身边坐了一个小时,也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我下了决心:先去玩会儿吧!
于是我也开了台机子,刚上QQ,一堆留言就跳了出来,差点死机。
“弟弟,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天啊,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越来越担心你了!”
……
我粗略地数了数,大概有几十条,全是心灵守望的留言!
倒也是,以前我基本上每天都和他在QQ上聊天,已经成了习惯,有一次我家停电,他的留言几乎每隔五分钟一条,搞得我像死了一样。
这一次失踪了两天,还不把他急得跳墙?
但是,一个十九岁的男生和一个三十而立的男人,关系如此亲密,心里总有些疙瘩。有时候我会怀疑他是个女人,因为他说话总是很温柔,也很关心我。所以我不止一次地要求过他和我视频或者语音聊天,而他每次都找理由推脱掉,这更让我起了疑心。
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他的留言看完,才慢慢回道:我还没死呢。
他的消息很快就来了:你在啊?
我:嗯,刚上。
他:没事搞什么隐身!
我:这是我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好了,不废话了,你和我说说,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别告诉我又是停电!
我:不是的,听我慢慢给你讲。
然后我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详细地述说了一遍,尤其是打架那段,我是描述的绘声绘色,让人看了如同身临其境一般,时而随着主人公痛苦,时而随着主人公欢笑,心情也随之大起大落,跌宕起伏,欲罢不能。
我讲完之后,心灵守望久久没有回话。
我发过去消息:怎么,哭了?
他这才回话:是啊,哭了,键盘不是防水的。所以我只好又去换了个新键盘回来。你久等了吧?
我:还好还好,就是胡子长出来一圈儿了。
他:哈哈哈哈。
我:呵呵呵呵。
他:说到底,毛毛虫还是叛变了。
心灵守望一说这个话题,我的心又如石头一般沉到了井底,冰凉冰凉的。
我:都怪我,我明明早就可以预见的。
他:也不能全怪你,她本来就是在利用你。
他一说这个我更来气了,被一个女生当棋子一样利用,任凭是谁,都不会好过吧!
我:我不会放过她的,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他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说:那这么一弄,你决定要和莎在一起了吧?
我:是的——哎,你怎么又扯到感情的问题上来了。
他:哈哈,我对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很好奇的。
我想起前不久的猜测,于是问道:你真的是个三十岁的男人吗?
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
他:我得下了,我老婆叫我上街。
说完就下了线,速度快的像是去逃命一样。
这让我更加怀疑。
心灵守望下线之后,我无事可做,这破网吧,玩什么都没劲儿,亏莎还玩得那么津津有味。
算了,去睡觉吧。等我醒了,一定去问莎关于毛毛虫的问题!
就这样,我躺在了张青的旁边。
我是第一次和他这么近的距离接触,他已经睡熟了,喷出来的气息有些腥臭,落魄的人,大致都是如此吧!他下巴上的胡子似乎又多了些,黑乎乎的一片,看上去非常邋遢,没有了那种应有的霸气。
现在的他,就犹如一个平常人,甚至不如一个平常人,让我想起一个词:虎落平阳。
他安详地睡着,让我想起天桥下面那些风餐露宿的流浪人。
困意再一次袭来,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我迷迷糊糊地再一次想道:醒了之后,一定要问莎关于毛毛虫的事。
一定……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45
标题:
第四节、那就听故事吧
第四节、那就听故事吧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没有做任何梦。
感觉周围很温暖,舒服得像是在网吧通宵了三天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吃了碗热气腾腾的泡面,然后沉沉地睡去。
那种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老师站在讲台上指责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时我摆出得那副不屑置辩的模样,现在想来,是多么可笑啊……
一觉醒来之后,我搬了个椅子坐在莎的身边。
莎正在玩泡泡堂,敲空格键的时候就像敲一只死狗,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网吧。
地上扔了一堆烟头,嘴里还叼着一根,只是叼着,不吸,不知道为什么。
等她那根烟慢慢燃尽,扔掉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说:“莎。”
“嗯?”
她气若游丝地应了一声。
“能告诉我,毛毛虫,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她按键盘的手突然停止。
时间仿佛停滞了下来,只有屏幕上不断闪现的画面还在提醒我,这世界没有死。
隔了半响,莎站起来,去主机那边拿了瓶可乐,坐在了网吧门口的门槛上。
雪已经停了,夕阳也快要落下山去了,温顺的阳光铺满整个大地。
莎的身上,也被镀了一层金色,她坐在那里,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像一个无家可归,已经饿了三天的可怜兮兮的孩子。
我也走过去,坐在门槛的另一边,享受温暖的阳光。
周围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想必是阳光的温度还不足以使这些下了一夜的雪融化。
但这阳光却很温暖,暖得像在撩人的心。
我在等着这雪融化,也在等着莎开口。
许久许久,莎的声音终于从空气那边传了过来:“我不说,可以吗?”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抓了一把雪,扔向远处。
“她不说,我来说。”身后有一个声音响起。
我扭头一看,不知道张青什么时候已经睡醒了,站在我身后,阳光照在他身上,像一个发光的巨人。
莎站起来说:“哥……”
张青摆了摆手:“我没事。”
然后他又看向我:“你一定很好奇吧。”
我点了点头。
“那就听故事吧。”
“嗯。”
“哥……”莎再一次叫道。
“妹妹,我们没有必要遮掩,不是吗?石涛有知道整个事情经过的权利。”
莎不在说话,神情恍惚地跌坐在地上,看着西边快要沉下去的夕阳。
三年前……
是个春天吧……
张青浑厚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地里显得有些突兀。
漫天飘飞着洁白的绒毛,非常讨厌,老是粘在我头发和衣服上,我恨不得把它们全撕扯下来,踩在地上狠狠地跺。
我和妹妹打架回来的时候,从两个混混手上救了一个小女孩儿。
这小女孩儿,就是虫。
张青讲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看我,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明白了。”
她当时已经坐在了地上,我走过去。
我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带任何表情,冷冷地说:毛毛虫。
毛毛虫?
是的,毛毛虫。
很简短的对话之后,我发现,我爱上她了。
张青摇了摇头,很痛苦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发而不可收拾,我想宠她,想宠她一辈子。”
他抬起头:“你能想象吗?那个时候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我爱上了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女生。”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又开始讲。
或许,更多的是怜爱,我对那些从小就被人欺负的孩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情愫。
她似乎生了一双天生勾人魂魄的眼睛,我盯着她,久久不放。
妹妹拉着她的手,叫她去我家换一身衣服,然后扭过头来向我征求意见。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怎么会拒绝呢?
我想起我的小时候。
从小,我家里就很穷,我的父母根本就没有能力养我和妹妹。
他们病恹恹的身体,只能使这个家更是雪上加霜。
我承认我是个不孝的孩子,我巴不得他们早点死。
我为了养妹妹,想尽各种办法,可是,我这么小的年纪,能干什么?
只能去偷自行车,跟着一帮小混混,好几次被人逮住了围在小巷子里打。
妹妹心疼我,背着我也去偷车,结果被警察逮了个正着。
那个可恶的警察局长,当街扇我妹妹耳光,我气不过,从家拎了把猎枪,朝他的腿崩了过去……由于我年纪小,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但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明白,权利和金钱,是多么重要。
后来,我的父母去世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年,我19岁,开始混黑道,因为已经有了一些基础,和那些小混混们都比较熟悉,凭着我的智慧和拳头,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帮会,快速发展起来……想着过去的一切,再看着眼前的所有,车,房子,全部都是我赚来的!凭着我的智慧和拳头!
张青叹了口气:“扯远了。”
毛毛虫在我家里,换上莎的衣服,开心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那个时候,她才14岁吧。
14岁,还算童年吧……
我竟然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
张青的眼神变得悲伤起来。
那天晚上,我亲自下厨,炒了很多菜。
我们三个人,边吃饭边开心地聊天,气氛一直很愉快。
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喝酒,我就拿出了家里一直存着的高度白酒。
毛毛虫喝得很疯,一边喝一边哭诉,告诉我们她悲惨的童年。她的母亲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是花八百块钱买来的。她手腕上刻着一个“恨”字。她发誓要报仇……
妹妹已经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虫,哭得一塌糊涂,泪水和鼻涕一起涌出来,趴在我怀里,向我诉说着种种。
我抱着她,就像父亲抱着女儿,一点杂念也没有。
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才能让眼前这个“女儿”开心起来?
她的童年,比起我和妹妹来,虽然要强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轻轻吻着她的头发,柔软地让我的心也跟着融化了。
她在我怀里“呜呜”地哭泣着,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这个时候,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我家那只古老的木钟,来回摆荡着发出旧金属的声音。
不知这个钟声,是不是召唤,虫抬起头来,满脸泪花地看着我,惹人怜爱。
不知道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吻的,似乎就像溪水一样缓缓流淌,水到渠成。
我无法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舌头竟然如此灵巧,勾得我心猿意马。
我终于忍耐不住,将她的上衣脱掉了,她也毫不在意,仍旧肆无忌惮地和我接吻。
那个时候我几乎认为,她一定不是个处女。
我用我微微有些迷离的眼睛打量着她的身体,胸部才刚刚发育,隆起两个小包,像是在向我示威。
我把她放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又去脱她的裤子。
我妹妹就在旁边的桌子上趴着睡觉,偶尔哼唧两声,打个饱嗝,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她通通不知道。
如果知道,她一定会来阻拦我。
当我也脱掉裤子的时候,虫终于反应过来,大叫着把我推开,又找到自己的衣服准备穿。
我看着她撅着屁股背对着我穿衣服的时候,兽性再一次爆发,加上酒精的麻醉,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我把她的衣服撕扯着扔掉,掐着她的脖子逼她就范,这个时候我已经面红耳赤,脑袋里空白一片,一举一动都不受思想所支配。
她的力气也爆发了出来,抬起脚朝我的肚子踹了一下,我怒了,抓着她扇了两个耳光,大骂她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她带着哭腔央求我说不要啊……不要啊……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再一次把她压在身下。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后一次爆发了出来,把桌子推倒了,桌子上的盘子哗啦啦全摔碎在地板上,妹妹也跟着倒了下去,却没有把她惊醒,可能是酒喝得太多吧。
虫的头发上粘满了菜汁,我把她压在这些碎盘子中间……
酒醉中的我,听着虫稚嫩的哭声,竟发了神经似的迷恋起来,用尽全力地抽动着,希望她的哭声越大越好……
有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变态,她才十四岁啊……
她一边哭,一边央求,到后来,也不说话了,只剩下“嘤嘤”的哭声。
我发泄完之后,终于精疲力尽了,倒在一旁睡了起来。
讲到这里,张青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喝醉了……”
“好了,剩下的让我来说吧。”身边的莎突然说道。
我点点头。
我是被一阵鬼魅一样的哭声惊醒的,那声音飘飘荡荡,时有时无,若隐若现。
我揉着快要裂开的头,睁开朦胧的双眼,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桌子已经倒了,虫妹坐在一片碎陶瓷的中间,赤身裸体地背对着我,双手抱着头,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让我心惊肉跳的是,她的背上,竟似有千万条伤痕一样,殷红的鲜血在她的背上犹如一条条小溪一样缓缓流淌着,一直延伸到地上!
而我哥,也是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边,呼呼地大睡着!
我马上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扑过去,抱着虫妹说:“妹妹,你还好吗?”
她积蓄已久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爬起来就穿衣服,嘴里嚷嚷着一定要去报警……
我慌了,死死地抱着她,不再让她有任何作为,坚定地告诉她:“虫妹你放心,我一定让我哥给你个交代,你少安毋躁好吗?”
虫妹不答应,又挣脱不开,从地上捡了个碎陶瓷就往我的脸上划了过来,我只感觉到脸上冰凉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我自从和哥哥在新香闯下一片天地以来,还没有被谁打过,慢慢形成了一种优越感,哪怕是别人不小心踩了我一脚,我都会把他打得半死,更何况现在有人在我脸上划了一下?
我也暴怒了,骂了她一声给脸不要脸,然后抓着她的头发,就往电视柜上狠狠地磕。
直到她大哭着说不敢了,莎姐,我不敢了……
我这才放开她,骂了一声,去卫生间看了一下伤口,索性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了,就奔出去准备和她道歉,再好好安慰她一番。
刚出去,就看见一片殷红的血迹从虫妹的手腕上流淌下来,虫妹手里拿着一个碎陶瓷片,正狠狠地往自己的手腕上割着!
我大叫一声,奔过去把碎片抢了过来,用手捂着她的伤口,哭着说:妹妹,你不要这样啊,姐姐以后对你好还不行吗?
我们两个人的哭声终于将我哥惊醒了,他爬起来看着到处都是鲜血,地上,电视柜上,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惊恐地怪叫了一声。
我大吼着骂道: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打120!
我哥慌忙站起来去打电话,完了之后,自己穿好衣服,又走过来准备帮虫妹穿衣服,我往他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骂他禽兽,然后叫他滚。
虫妹这个时候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我小心翼翼地帮她把衣服帮穿好,终于等来了救护车……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46
标题:
第五节、你是在骗我
第五节、你是在骗我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莎淡淡地说道。
“妹妹……”张青欲言又止。
“哥。”莎语气沉重起来:“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他们两个奇怪的对话更是让我起了疑心:“你的意思是说,虫就是因为这件事,而不惜一切地来报复你们吗?”
莎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虫从三年前就开始恨你们。那三年前,她为什么不报警?别告诉我是因为她法律意识淡薄,刚才你讲故事的时候,曾经说道,虫曾经爬起来嚷嚷着要去报警,被你拦住了。而且,昨天晚上在金威大酒店对面的工地时,青哥曾经对虫说:‘你是从两年前才有了报复我的打算吧?’一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的记忆力好的惊人。
莎摇摇头:“石涛,你太咄咄逼人了。这不像是你。”
我看着莎,心一下痛了起来:“对不起,我太急于知道真相了。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
莎咬了咬嘴唇:“如果是虫的原因,那就是因为我哥后来不爱她了,她想引起我哥的重视,想夺回他的心,才做了这一切。这一点没错,你相信我。”
“什么是虫的原因?难道你们还有原因?为什么青哥后来不爱虫了?”
“石涛,你问的太多了。”张青站起身来,往里屋走去。
莎也站了起来:“我继续去玩我的游戏。”
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周围慢慢暗了下来。
我坐在门槛上,想起该吃饭了,于是站起身,往拉面馆走去。
路上,我又碰到了那只被拴在磨盘上的牛,它仿佛认识我了,冲我叫了一声。
我心想,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难道我和这牛,上辈子发生过什么?
我走过去,绕着它转了一圈。
也不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我还没有卑贱到弓下身子去研究它下体的地步。
如果她是母的,搞不好是因为上辈子背叛过我,才被罚这辈子当牛吧?
看看,背叛我的人没好下场的。
虫,你下辈子也得当牛。我愤愤地想。
我摸了摸它的头:“翠花啊翠花,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谁让你那么水性扬花。”
说完之后我发现旁边有几个村民正露出惊讶的眼神往我这边看,还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我慌忙逃走。被人误认为神经病抓到精神病院就不好了,阿弥陀佛。
拿了饭回到网吧,收到一条短信,是小波发来的:我问了我妈了,毛毛虫家确实是我家的远房亲戚。因为我们两家以前闹过一些矛盾,甚至还打了架,以至于后来都断绝来往了。那些事情,好不容易已经慢慢平息,如果再翻出来,两家都不会好过,所以我妈才不让你提起。没想到,却被你误会了!说什么毛毛虫是我亲生妹妹!你想象力真丰富,去写小说吧!
我把手机放好,心想,说不定真是我弄错了。哎,管它呢。
我长叹一口气,决定睡觉。
不知道我们要在这个网吧里待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或者是更长?
夸张了点吧。我苦笑。
我本来可以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却被莫名其妙地卷进一场黑社会争端里来,虽然整个事情是因我而起,但看得出来,即使没有我,这件事情,迟早也会发生,正如虫所说,我的出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让整个计划实施的更快了一些。
真是搞笑,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地被人利用了。
前些日子我们还在不远处的望夕岩忘情地接吻,今天,就成了拔刀相见的仇人,身份转换之快让我措手不及。
这时候我突然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现在离开这两兄妹,会不会和这件事从此再无关系?
刚刚想完,又马上否定了自己,心里不停地骂道:石涛啊石涛,你还算个男人吗?他们两个,可都是因你而受伤的啊!
算了,睡吧,至少现在还能过一段安稳日子。
不知道,这样安稳的日子,还可以过多久?
一天?一个月?一年?或者是更长?
我发现自己又绕回到了老问题。
现在确实挺安稳,吃了睡,睡了吃,闲了玩会儿电脑,没有比这更安稳的了。
我没有想到,第二天中午,安稳的日子就被打破了。
我本来是去拉面馆要了三碗拉面,和老板娘一起往网吧送,刚过了拐角,就看见毛毛虫领着十几个人在网吧门口叫嚣:“张青,张莎,你们两个贱人,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我把拉面往地上一扔,从袖筒里抽出铁棍(一直就在袖筒里放着)就要冲上去。
老板娘却用力抱住我,把我拖到了土墙后面,我用力挣脱着厉声问她为什么要阻拦我。
老板娘冲我嘘了一声说:“你想想,她带了十几个人,却不敢冲进去,是为什么?”
我一想,对啊。然后又偷偷往那边看,这才发现,莽汉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门槛上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毛毛虫指着他骂着:“老不死,给我滚开!”
莽汉打了个哈欠说:“那得看你有什么能耐了。”
我突然觉得莽汉身上隐隐有一股王者才有的霸气!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脸不洗,牙不刷,整日邋邋遢遢,无所事事的莽汉!
他悠闲地坐在那里,两眼微微眯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周围的人,通通和他无关。
又犹如一尊王者,浑身散发着杀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毛毛虫冷笑着说:“听说你是个杀人犯?我现在就给警察局打电话,让他们来确认一下。”
汉的脸色稍稍变了:“随便你。”
毛毛虫对后面的人说:“打电话。”
后面的人说好嘞!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码。
我这才发现,那些人身边还躺着三个受伤的,想必是莽汉刚才砍倒的!
我手握铁棍,对老板娘说:“我现在必须得上!”
老板娘点了点头,我在心里默默数道:“1……2……3……”
我拔开双腿,向网吧门口冲了过去,还未到,就看见莎从网吧里面冲了出来,满脸怒色地说:“我哥自杀了,你现在满意了吧!”
我奔跑着的脚步停了下来。
虫手中的砍刀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围的空气一刹那凝结。
张青自杀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老大,竟然在一个小姑娘的逼迫之下,自杀了?
我摇着头,嘴里轻轻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
虫也摇着头,两手捂着耳朵,带着哭腔说:“你骗我,他怎么可能会自杀,你是在骗我……”
莎像疯了一样大吼着:“你不相信的话,就进来看看!”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47
标题:
第六节、不要单刀,要双刀
第六节、不要单刀,要双刀
张青死了,不是他杀,而是自杀。
是真的死了,真的是自杀了。
他没有被毛毛虫一刀砍死,而是自己把自己杀死了。
他的胳膊在床边垂着,脉搏上流下来的血把网吧的地面都染红了。
莎跪在张青的面前,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玩CS,不想听到虫的声音,就把耳机的音量开到最大……我真的不知道……”
虫开始微微向后退,她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自杀……”
她后面跟着的小弟都面露喜色地说:“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下龙哥会夸我们了……”
突然,虫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张青的衣领:“你给我醒醒,我不是想整死你的,我就是想让你受点惩罚而已,你一生见过的大风大浪那么多,怎么连这一点挫折都承受不了!”
虫开始大哭,泪水滴在张青的脸上,又滑进地面的血泊里……
她后面的小弟,包括我,都呆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莎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她把虫拉开,冷冷地说:“青哥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吧,你回去告诉龙哥和马良,这个仇我要是不报,我张莎的名字倒过来写!”
虫微微摇着头说:“莎,算了吧,以前有青哥在,可能还有翻本的机会,现在你连青哥都没有了……”
莎突然掐住虫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该知道,老娘最讨厌别人把我和我哥牵扯在一起,回去告诉你的狗主子,准备好棺材!”
说完,她放开虫,骂了一句:“滚!”
虫看着她,突然笑了:“以前我打不过你,现在还是打不过你。”
说完,她对后面的人说:“我们走。”
身后有一个人还有疑义,刚说了一句话,虫就上去扇了他一个耳光:“没听到老娘说什么吗?”
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乖乖跟在虫的后面,走了出去。
刚才还拥挤不堪的网吧,现在变得有些空荡荡了,只剩下了四个人,我,莎,莽汉,老板娘,准确地说是四个活人,因为还有……已经死去的张青。
大街小巷谈之色变的一代黑道老大,竟然以这种悲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不得不让人扼腕叹息……
我看着地上的血,再一次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却出奇的平静,仿佛那里只是躺着一个睡着的人而已。
莽汉手里还提着砍刀,冷冷地看着张青的尸体,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老板娘突然开口了:“莽汉,刚才毛毛虫说他已经报了警,估计警察一会就来了,你有命案在身,还是出去躲躲吧。”
我一听这话,吃了一惊,莽汉……他,他真的是个杀人犯?
莽汉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已经躲了十五年了,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老板娘叹了口气说:“现在就是你想躲,也躲不了了。”
莽汉微微笑了笑:“昨天还看着青哥好好的,今天就已经离我们而去了。突然觉得生命不过如此,该来的一定要来,何必去躲呢?”
莽汉把刀扔在地上:“老板娘,谢谢你和华哥这么多年的照顾,帮我和华哥道个谢,就此别过了。”
说完,他毅然地转过身去,已经有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指着他说:“就是他就是他,通缉榜上的人就是他。”
莽汉坦然地伸出双手,我看不到他的正面,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又有几个警察进来了,嚷嚷着说要带我们去录口供,老板娘过去在他们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们就全部满脸堆笑地退了出去。
我悄悄问老板娘:“你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老板娘笑成了一朵花:“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们说,让他们今天晚上来陪我睡觉,你相信吗?”
我咽了一口唾沫,不再说什么。
莽汉被抓走之后,莎开始打电话,一个一个地打,各种“哥”都找过了,就是没有一个人肯帮她,都是说类似“无能为力拉,爱莫能助拉”的一些理由,还不如直言了当地说怕了龙哥,不就完了!我愤青的本色又表露了出来,不禁在心里大骂道:这些虚伪的人!
莎不停地撩起自己的头发,使劲地拽着,就像我写不出东西时痛苦地拉自己头发一样。
我走过去心疼地抱住她,轻轻在她脸上一吻说:“宝贝,要不,就算了……”
莎摇了摇头:“再打最后一个电话,要是还不肯帮我,老娘就单刀赴会!”
我看着莎坚决的眼神,知道怎么劝也没用了,于是我也一字一顿地说:“不要单刀,要双刀,我也陪你!”
莎看着我,坚定地点了点头,拨了最后一个号码。
“华哥……是我,张莎……我哥死了……自杀的……你帮我好吗?……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行吗?”
说着,莎真的跪下了,膝盖埋在血泊里,几乎哭出了声音,求着电话里的华哥。
让人不敢想象刚才在虫面前还恶狠狠的莎,现在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我心如刀绞,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老大”,这样的话,就能帮她了……
身边的老板娘突然说:“莎,你说的华哥,是灵狐理发店的华哥吗?”
莎看着她,点了点头。
老板娘笑了:“来,把手机给我。”
莎迟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扒拉了一下头发,慢慢将手机移到耳边,刚刚还是微微笑着的她,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个老不死的……”
我和莎吓了一大跳,刚准备说什么,只听老板娘又说:“你还知道老娘是谁啊?”
我和莎面面相觑,老板娘,和华哥,认识?
这个时候,老板娘又说:“人家挺好一小姑娘,有了点难处,你就不能帮帮她吗?你算个什么东西!马上给我过来,就在你的网吧里!”
说完,老板娘就扣了电话,把手机递回给莎。
莎一时呆住了,竟忘了去接,傻傻地看着眼前的老板娘。
老板娘依旧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怎么了丫头,你们说的华哥,就是我老公,也是这家网吧的老板呀!”
我和莎差点昏厥在地。
老板娘温暖的笑容似乎快要把我们融化了,她轻轻摸着莎的头发说:“丫头,慢慢来,别急,不怕,有我在呢……”
莎一下跪在地上,大哭了出来:“老板娘……”
在那一瞬间,我也有了想跪下去的冲动。
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48
标题:
第七节、星星很好看的
第七节、星星很好看的
老板娘将莎抱在怀里,轻声说:“丫头,别哭了,我也是尽力而为,我和石涛算是老交情了,石涛这孩子不错……”
莎一边哭,一边点着头说:“我知道,我还没和他认识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我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没认识我之前,就已经喜欢上我了,什么意思?
我刚要问,莎将手放在了张青的脸上,我的心情一下子阴郁起来。
“哥……”莎轻轻叫道。
“你最终还是去了,我以为,我以为你能把那件事忘记,这两年来,你拼命地工作,一刻也不让自己闲着。我知道,你是在努力把那件事情忘记啊……”
莎抬起头来,看向我:“石涛。”
“嗯。”
“你相信吗?我哥去了,我不难过,真的,我不难过。”
我轻轻点了点头。
“他活着,太累了。没人能体会到他的痛苦,没人。”
莎又低下头去,抓起张青受伤的那只手:“我第一时间发现他自杀的时候,本想送他去医院的,可是后来又想,他已经决意要去了,如果强留下来,对他来说,还是种痛苦。”
莎终于哭了起来:“石涛,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我有这个哥哥而自豪啊,虽然我表面上总是很讨厌别人把我和我哥牵扯在一起,可是,我心里也明白,如果没有他,我是真的一事无成啊。自从我爸妈去世之后,我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让我以后怎么办啊……我哥,是我唯一的依靠啊……”
莎的哭声在这个狭小的网吧里久久回响。
老板娘推了我一把,我才反应过来,慢慢走过去,伸手抱住了她,紧紧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用力……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华哥就来了,开着一辆普桑,刚下车就在门外喊:“老婆,老婆!”
老板娘不理他,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点上,刚吐出一口,华哥就进来了,手在空中挥了一下说:“好大的烟味儿……老婆,你又抽烟了。”
老板娘瞥了瞥他说:“怎么,我的事你也管?”
华哥满脸堆笑着说:“哪里敢,哪里敢,哎,莽汉呢?”
老板娘吐出一口烟:“被警察抓走了。”
华哥瞪着眼睛:“怎么会?!”
老板娘斜着眼睛看着他:“怎么就不会?我看,你也快进去了!”
华哥挠挠头:“我怎么会进去,我小学的时候就是少先队员了。哎,你倒是说说,莽汉为什么被抓走了?”
老板娘这才把刚才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华哥听完之后有点惋惜地说:“哎,藏了这么久,他也受够了。不说他了,小虎呢?”
“小虎去他姥姥家了,你不许去见他。”
华哥点点头:“知道,知道,看我的表现,是吧,我表现已经很好了,退出江湖金盆洗手不问世事了……”
老板娘又吐出一口烟:“我现在让你再入一次江湖,帮帮这小丫头,那个毛毛虫,太混蛋了,亏石涛以前还和她……”
我慌忙瞪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意识到了,又改口说:“不管怎么样,你帮帮这小丫头。”
莎见提到了自己,便抬起头来,脸上还有些泪花,叫了一声:“华哥……”
我也跟着叫道:“华哥。”
华哥点了点头,说:“想不到张青,哎……”
他弯下身去,整了整张青身上的被子,叹了一口气,对莎说:“先把你哥火化了吧,报仇的事,从长计议。”
莎点了点头:“华哥,一切都靠你了。”
有了华哥,接下来的事情变得轻而易举。
张青的尸体,三天后才会被火化。
这三天里,很多“老大”碍于生前的情面,不得不来拜一下张青。华哥说:“这是一个把他们全拉拢过来的好时机。”
而我和莎,则完全成了傀儡一样,华哥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我们也变得极其依赖华哥,心甘情愿地被他呼来喝去,感觉像是有了靠山一样。
我看着如同机器人一样的莎,心里不由地感慨,女人果然是女人啊,关键时刻,还是得靠男人来做主。
而这个时候,又传来一个消息,瘸子局长被罢免了官职,想必是阿然把手机里的那段录音给了他父亲。而瘸子局长卸任之前,大概知道这一切都是因龙哥而起,先把龙哥抓了起来,一下判了二十年,不知道消了他心头之火没有。
而小飞他们,因为阿然父亲的担保,全都从拘留所放了出来。
经过这件事后,我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有关系,什么事都好办!
人,总在不知不觉中成长着,我虽说不上有多成熟多老练,但比较之以前的懵懵懂懂,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做事的时候不再靠着年轻的一股冲劲儿,而是开始考虑后果,变得圆滑世故起来。
我才十九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因为比别人多经历了几件事,竟然参透了一些社会上的潜规则,不知道这样,是该喜,还是该忧?
龙哥进了监狱,所有的事情,更加好办,华哥手底下本来就有一群小弟,加上那天来参加张青葬礼的“老大”们,华哥连威逼带利诱,全都搞定了。
华哥说:“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接下来,就是掌握好马良的作息时间,一举把他端掉。”
能干掉马良,我本该开心的,可是我怎么也乐不起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想必莎的心情和我一样吧,不然,她不会半夜起来爬到房顶看星星。
我是去厕所的时候看见她的。
那是张青要被火化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守灵的最后一天,半夜,我起来去撒尿,撒到一半,眼神无意中往房顶一瞟,就看见上面有一个黑影,正用手托着下巴看向天空,像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
我以为是贼,当即大吼一声,想用我粗犷的声音将他震住。
想当年张飞长板坡一吼,喝退曹军数十万,我虽不及他,喝退一般毛贼应该不在话下。
谁知那人不仅没有跑,反而开始大笑,边笑边说:“石涛,是我呀。”
我听出是莎的声音,在下面问道:“你在上面干什么呢?”
“看星星呢。”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星星很好看的。”
“哦……我以前也喜欢看星星的。”
“是吗?那上来一起看。”
“好的。”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5 12:49
标题:
第八节、三记耳光
第八节、三记耳光
我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爬上去,坐在她身边问:“你怎么上来的?”
我觉得我一个大男人上得都这么费劲儿,更不用说是一个柔弱的女生了……嗯,她也不是很柔弱,打起架来……
莎愣了愣,瞪着眼睛看着我说:“西边不是有个楼梯吗?”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莎不好意思地说:“只顾着看星星了。”
我叹了一口气,问:“大冬天的,到这上面来,不冷吗?”
莎没有说话,微微笑了笑,往我这边靠了靠,我心领神会地抱住了她。
“心情不好吗?”
莎不吭气,我又说:“快要把马良干掉了,能帮你哥报仇了,为什么还是心情不好?”
莎摇了摇头,我抱紧她,说:“是因为虫吧……”
莎的身体微微颤了颤,说:“我哥对不起她,即使用十条命,也偿还不了。”
我诧异地说:“有这么严重吗?”
莎摇了摇头:“不只是因为我哥强奸了她……也可以说是因为我哥强奸了她……”
我被她搞糊涂了:“你说的是什么和什么啊?”
莎笑了笑说:“算了,不和你说了,实际上,就连虫妹也不知道为什么。”
既然莎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天空。
这个时候,莎突然拉着我外套里的衬衣说:呀,少了一颗扣子,一会儿下去,我帮你缝上。
我的心更加痛了,紧紧抱着莎,又想,我有了莎,就够了,不能再朝三暮四了,我不是花心大萝卜……更何况,莎对我这么好……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放在手心,给莎看。
莎疑惑地问:“干什么?”
我嘻嘻笑了笑说:“每一枚硬币都有正反面,我们就像这枚硬币的正反面,永远都不分开……”
“石涛……”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傻丫头,这枚硬币,送给你了。
莎点了点头,放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里。
那天晚上,越来越冷,我们互相抱着取暖,指着天上的星星说这颗是我,那颗是她……
大概到了凌晨两点,火葬场外面突然来了一辆车,停在了门口。
谁这么晚了还会来?我和莎站得高,看得远,屏住呼吸看着来人。
有两个人从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
马良和毛毛虫!
我和莎慌忙从屋顶爬下来,去通知华哥。
华哥正在睡觉,被我和莎吵醒,得知情况后,马上叫了起兄弟,大概十多个,从屋里走了出来,虫和马良刚好走到门口,与我们打了个照面。
后面的兄弟早已义愤填膺,忍不住想要上去揍他们,有几个兄弟已经上去掐住了马良的脖子,而马良却一言不发,任由处置。
华哥让他们全部退下,他们才忿忿地放开手,重新站在了华哥的身后。
马良毕恭毕敬地站在屋外,眼神里透着一股忧伤,虫站在他身边,头发有些散乱,面黄肌瘦的,似乎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一样。
华哥冷冷地说:“你们来干什么?”
马良咬了咬牙齿,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青哥毕竟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是来给他叩个头的。”
后面的兄弟再次愤怒起来,大喊着:“让这两个叛徒滚……”
还有人喊:“叩首也可以,留下一条胳膊……”
华哥转过头去问身边的莎:“你的想法是什么?”
莎看了看马良,又看了看虫,冷冷地说:“那就让他们磕吧,一千下,一个都不能少。”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身后的兄弟都不再说话,一千下,得磕到什么时候?就算勉强磕完,估计也早已全身虚脱而晕倒在地上了吧?
马良马上接话道:“莫说一千下,就算五千下,一万下,也赎不回我的罪过啊!”
莎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就按你说得来吧,一万下。”
然后莎转过身去,对身后一个人说:“给他往地上铺个垫子,他毕竟是帮里老元帅了,不能委屈了他。”
那人说好嘞。然后就去准备了。
马良一时无语。
毛毛虫抬起头来,冷冷地说:“我只磕三下。”
莎背对着她,说:“你再说一遍。”
毛毛虫一字一顿地说:“我只磕三下。”
莎突然转过身来,朝虫的肚子就是一脚,虫向后摔过去,“咚”的一声,躺在了地上。
身后的兄弟像是受了召唤,纷纷跑上去踹起虫来。
莎大吼着说:“滚,滚,谁让你们踹了!”
兄弟们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看着莎,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莎走过去,朝虫的脸上就是一耳光,扭过头去对身后的人说:“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揍她,她是我妹妹,永远都是我妹妹!”
然后她扭过头来:“这第一个耳光,是替我哥打你的,你任性,刁蛮,根本就不了解情况,现在把他逼死了,你心里好过了吗?!”
说着,又扇了虫一个耳光:“这第二个耳光,是替帮里的兄弟打你的,因为你,帮里现在变得四分五裂,如果我不打你,如何向他们交代!”
“啪!”又是一耳光,很明显,要比前两个耳光都狠!
“这第三个耳光,是替石涛打你,他对你这么好,你还要利用他,把他当作棋子,你自己说,你算是个人吗?”
我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难道说,莎知道我和毛毛虫的事?
虫微微笑了笑,嘴角流下血来,轻轻甩开莎的手,慢慢爬起来,往太平间走去。
一些兄弟又跑到太平间门口,站成一道人墙,挡住了虫的去路
莎看着虫的背影,说:“给她让开。”
那些人这才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虫突然跪在地上,一下一下朝张青的尸体跪了过去。
张莎跟了进去,随后,我,华哥,也都跟了进去。
太平间里阴气沉沉,寒气逼人,刚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虫跪在张青的尸体前面,“咚咚咚”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像是篮球砸在地上一样。再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花!
我身后的小波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抓着她的头发,往地上磕了一下,说:“你哭什么?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吗?你现在跑来哭什么?兔死狐悲?趁早给我滚!”
我跑上去,拉住小波的胳膊说:“你别这样……”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9 06:04
标题:
第十部分 第一节、我的傻姐姐
第十部分
虫,莎,这篇小说,快要结尾了。
有的时候我也会很糊涂,你们两个是我小说里的人物,还是真真正正的在我生活里出现过?
第一节、我的傻姐姐
小波瞪了我一眼,狠狠地说:“你他妈的还喜欢着她?莎往哪里摆?”
我慌忙辩解道:“就事论事而已,你不要扯其他的话题!”
说完之后忙用余光看了一下莎,发现她的表情漠然,似乎没有注意到小波在说什么,我才放下心来,又说:“刚才莎都说了,不要再打她了,再说,打又怎么样,青哥能活过来吗?”
小波咧了咧嘴:“石涛,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然后退了回去。
我站在虫身边,愣愣地不知该干些什么,周围一片兄弟盯着我看,这才开始后悔刚才真不该冒失地闯出来。
虫磕完头后,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一堆人又跟着她走了出来。
走到院子里,众人又停了下来,对眼前的景象指指点点,我钻出人群一看,发现马良正跪在院子当中,头如捣蒜一样在地上磕着,一边磕一边嘴里嘟囔着:“103……104……”
皎洁的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可怜起来,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真的忏悔了?
华哥突然说话了:“莎,石涛,小波,小飞,你们跟我来一下。”
我一听有我的名字,忙跟着华哥进了旁边的屋子。
华哥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说:“你们说说,他们两个这次,为什么来?真心忏悔还是有猫腻,想探一下情况?”
小波摇了摇头,说:“都不是。他们肯定是打听到了情况,知道新香这几天所有的帮派都会针对他们,心里胆怯了,所以才来磕头,表面上是忏悔,实际上是想和咱们谈和,恳求咱们不要搞他们了。”
华哥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小波,当初张青真没看错你。”
小波笑了笑:“这么简单,谁也能看得出来。”
小波说完这句话,我的脸马上就红了,我没看出来!这么简单的事,我没看出来!
华哥继续说道:“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小飞狠狠地说:“当然不留余地,把他们赶尽杀绝!”
华哥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一直在沉默的莎突然说话了:“万事以和为贵,我看得出来虫妹……毛毛虫,是真心忏悔的,她是我妹妹,是我妹妹……”
小波哼了一声:“莎姐,算了吧,你把她当妹妹,人家把你当仇人!”
莎分辩说:“那是她的事,不是我的事!我是把她当做妹妹的!”
小波还欲说什么,华哥打断他们的话说:“就按莎说的办,你们同意吗?”
既然华哥都这么说了,大家都不好再说什么。
华哥拍了一下手说:那么,既然大家都同意,就这么办了。
我们跟着华哥走了出来,马良还在院子中间一下一下地磕着头。
身边零零散散围着一些人,时不时地将他踢倒,他又爬起来,继续磕。
我突然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可能是因为想起了西藏的那些在烈日炎炎下跪长头的老人……
我们一行人走到他面前,这才看到,马良的眼睛已经肿了,脸也青了一大片,鼻子和嘴巴都有血流出来,被折腾的快不成人样了。
这帮兄弟果然狠,踢人和踢死狗似的。
想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是经常把“死狗”挂在嘴边的。看来,儿时邻居家那条黑狗真的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以至于后来还因为这件事写了篇文章,到现在我还记得,发表在校刊上的时候,还引起了学校里一片轩然大波呢,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表面看上去浑浑噩噩的我,竟然也能写出一手的好文章。
马良似乎没注意到我们来了,仍然在一下一下磕着:“205……206……”
华哥弯下身去,马良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抬起头来,微眯着已经肿起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叫道:“华哥……”
华哥双手扶着马良的肩膀,马良顺势站了起来。
华哥搂着他的肩膀说:“来,去屋子里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当时我的感觉是,华哥果然是条老狐狸,左右逢源,不仅双方都不得罪,而且还落了个好名声,混黑道能混到这样的地步,着实不简单。
马良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血,畏畏缩缩地跟在华哥后面,走了一半,华哥突然扭过头来说:“毛毛虫呢?”
我们也反应过来,纷纷问道:“是啊,毛毛虫呢?”
从太平间出来之后,只顾着看马良了,竟然把她忘了。
身后的人也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在这里。”
一个声音突然从上空传来,我们纷纷往高处看去,这才发现,虫坐在刚才我和沙8待过的屋顶上!
小波挥舞着双臂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下来!”
虫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轻轻地说:“站得高,看得远,果然是。”
她的声音像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站在高处果然很好,星星也看得很清楚……”
“妹妹……”莎的声音有些颤抖。
虫笑了笑说:“傻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你放心吧……”
莎摇了摇头:“妹妹,你快些下来好吗?记得上次,我和你站在你们学校的楼顶上,你也是说了这么一堆奇怪的话,然后就要往下跳,幸亏我及早把你拉住了……”
冷风吹起,将虫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姐姐,你好傻,就算我要自杀,也会挑一个高点儿的地方,这里才这么低,我怎么会选择在这里自杀呢……”
莎还要说什么,华哥打断她说:“好了,她没事的,我们先去谈正事吧。”
莎不放心地看了看虫,犹豫地说:“好吧。”
我抬起头来看了虫最后一眼,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进了屋子,华哥像对一个老大一样尊敬地请马良坐在了沙发上,还给他端来了一杯热水。
马良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毕恭毕敬地将水接过来,带着有些慌张的神色说:“华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您老坐……”
我们都对华哥怒目而视,实在是想不通,华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华哥却全当没看见,拍了拍马良的肩膀说:“你看这事,怎么处理呢?”
马良咽了口唾沫,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不把我赶尽杀绝……”
小波一下子激动起来,上来踹了马良一脚,马良顿时栽倒在地,碰倒了桌子上的水杯,热滚滚的水一下渐到了华哥的手上。
华哥“唉呦”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手。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9 06:05
标题:
第二节、今朝路人默默无语
第二节、今朝路人默默无语
马良慌忙站起来,抓着华哥的手吹了起来:“没事吧华哥,用不用擦点药……”十足像一条卑躬屈膝的哈巴狗。
华哥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然后瞪了小波一眼,小波这才不情愿地退了回去。
华哥继续说:“你看要不这样,以后呢,你就管新香西南地区,莎管除西南以外的所有地方,你看怎么样?”
小波又激动了起来:“他现在已经犯在我们手里了,干嘛还要分地皮给他?”
华哥拍了一下桌子:“小波,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小波委屈地说:“那也得经过莎姐同意吧……”
华哥把脸转向莎:“你觉得怎么样?”
莎点了点头说:“可以。”
小波又不乐意了:“莎姐,万一他以后再做大了……”
莎笑了笑说:“怎么,你不相信我能保护好这个帮?”
小波这才闭了嘴,站在一边掰着自己手指头。
华哥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就按我说的办吧。”
马良一副奴才相:“谢谢华哥,谢谢莎……”
华哥语气一转:“不过……就这么放过你,手底下兄弟肯定不服气,要不,你拿五十万出来堵人嘴吧。”
马良满脸惊异:“五十万?!”
小波来了劲儿,模仿着莎之前的语气说:“怎么,嫌少?那就一百万!”
马良慌忙摇摇头说:“不少不少,五十万,我还拿得出……”看来,他是被那一千个头吓怕了。
华哥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刚说完,屋外就传来“咚”的一声。
我马上就感觉不妙。
莎第一个冲了出去,我们也紧紧跟上。
外面一围成了一圈,莎焦急地喊着:“让开让开……”
周围的人让开一条道,我的心顿时凉了。
果然是毛毛虫。
她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眼神……
我又看见了这样的眼神。
在工地上的时候,她躺在地上,就是这样的眼神。
莎将她抱起来:“妹妹……”
虫笑了笑:“姐姐,对不起,我又骗你了……我实在找不到,比这更高的地方了……”
还没说完,虫就吐了一口血。
莎疯狂地大叫着:“叫救护车啊……救护车啊……”
莎为什么要对虫这么好,我不明白,即使很久以后,我也没能明白。
对于我来说,这将永远是个秘密。
由于跳下来的地方不是很高,所以虫并没有什么危险,医生说:“只是内脏受了些损伤,多加休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莎得知以后,付了医药费,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来看过虫,或许,她是真的下了决心,不再和虫有什么来往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虫。
我和莎的感情也日渐稳定下来,虽没有和虫在一起时感觉到的热血澎湃,倒也觉得逍遥自在。况且,我的性格本来就适合过这样的生活。
有的时候莎也需要去处理一下帮派的事务,她说:“等帮派稳定下来,就把老大的位置给小李。我实在是不适合干这行。”
所以,有时候她也很会忙,几天都找不到人影。
我不知道莎整天都忙些什么,她也不告诉我,我只知道,她的势力似乎越来越大了,和长治那边好几个大帮都结了盟。
我有时候挺纳闷儿,这些黑社会,到底靠什么赚钱?难道真的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贩毒?总不能只靠收学生们的保护费吧?
我问莎的时候,她总是杏眼一瞪:“不该问的就别问啊!”
我也只好罢口。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迪厅是属于莎的管辖范围的,有一次我去那里玩,又被上次那个人拦住了。
我心想这个人怎么不长记性呢?我昂首挺胸,特得意地说:“听好了,我是张莎的男朋友。”
他把我从头看到脚,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你是我们老大的男朋友?你怎么不说你和阿然好朋友……”
我心想,不是吧,阿然的名声这么广?可悲的是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父亲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既然这个门卫提到了,那我也只好说:“你说对了,阿然确实是我好朋友!”
他从鼻孔里大大地喷出一个“哼”字:“你是猫扑上多了,YY习惯了吧……”
我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保安,竟然还知道猫扑,心里更加欢喜起来:“你也上猫扑啊,我是那谁谁,你认识我吗?”
他几乎癫狂地大笑起来:“你要是那谁谁,我就是何员外了……”
这下我急了,气得有理也说不清,更加语无伦次起来:“你完了……我会叫张莎把你开除的……你给我等着……”
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等着呢,尽管放马过来……”
我承认我嘴皮子斗不过他,只好悻悻地离开了,之后找到莎,强烈要求她将此人开除。
莎眨了眨眼说:“我没觉得他哪里做错了啊……你确实不该进那地方的。”然后她捏了捏我的胸:“看看,你还未成年呢。”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百句“ABC”之后,温柔地说:“嗯,老婆说得很有道理,这人非常尽忠,应该重用……”
莎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我明天就把他升为经理。”
我:“……”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去迪厅玩了,不然,再碰见那个保安,不知道会把我羞辱成什么样子……
不过,最值得我高兴的是,莎帮小飞解决了长治的问题,小飞得以重回学校上课。
我也跟着小飞去他们学校玩了两天,感受了一下真正的大学生活。
感受完了之后,觉得和我们大专差不多,混日子的不在少数……
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去看看前女友,前女友和小飞是在一所学校的,之前关于前女友的所有信息,都是小飞提供给我的。
有一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在门口和前女友打了个照面,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瞪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我正准备和她打招呼,没想到她眼珠子一瞥,理都不理我就走掉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心里酸酸的,昔日情人偎偎相依,今朝路人默默无语。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9 06:05
标题:
第三节、小鬼的秘密
第三节、小鬼的秘密
回到家后,我越想越气,就在网上找了一个朋友,是个电脑高手,让他帮我把前女友的QQ盗过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隐隐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这QQ,还是我帮她申请的呢……
高手果然是高手,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帮我盗出来了,问我:这人是不是和你有仇?
我:这话什么意思?
他:她的密码是“石涛我恨你”的拼音字母,你是不是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我:没影的事,你别乱说啊……
说完自己心里都虚得很,前女友,她为什么要恨我?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翼翼地上了她的QQ,输入她的密码“石涛我恨你”,“当”的一声,上线了。
似乎没什么异常状况,只是原来的“老公”一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自己的QQ号”这一栏。难道她自己另外申请了几个QQ号?
我慢慢点开,里面的一个QQ号让我呼吸加快起来。
心灵守望。
心灵守望竟然是她的号!
当时的第一个感觉是,我被骗了,然后是,我该怎么办?
仔细想一想,其实我早该猜到心灵守望就是前女友的。
心灵守望和我聊天的时候,总是装作不经意地提到我的前女友,帮前女友说好话,劝我去找前女友,和她重归于好,还让我离开莎和虫,为这,不止一次地吵过架……
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重新和我在一起吗?那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
如果她还爱着我,当初为什么把我甩掉,又为什么那么快就另寻新欢?
一大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来回翻腾着,每一个都没有答案。
心灵守望,哦不,是小鬼,她现在不在线,也没有办法问。
我打开我的QQ空间,发现近期来客里几乎全是小鬼的名字,但却没有留言,我有点愕然。
突然感觉好棘手,有点茫然。
我胡乱地在电脑上玩着游戏,就和几个月前刚和前女友分手时在网吧一样,但现在不会再虐待键盘了,这毕竟是我家里的,会被我老爸揍的……
想着以前我和小鬼的种种事情,鼻子有些酸起来。
那段恋情,可以说得上是我的初恋,就这样被毁了!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忘怀自己的初恋吧,那毕竟是心底埋藏最深的一段感情啊……
有很多男人,在初恋受伤之后,就会慢慢变坏,成为游戏风尘,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
不知道我现在是吗?我现在有变成这样吗?我总是在莎和虫之间徘徊,算得上是了吧……
正想着,一声“咚”的上线提示音,我心里莫名一阵激动,一看,果然是心灵守望!
天蝎座的人直觉果然比较灵敏啊……
我马上给他,不,是她,给她发过去消息:你来了。
她马上回道:呵呵,弟弟在啊。
我:你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她沉默了一下,说:你在说什么?
我缓慢地打到:小。鬼。
对方又一阵沉默。
我又说:为什么不说话?
她:你知道我是谁了。
我:知道了,刚知道的。
她: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小飞告诉你的?
我:我操,小飞知道这事?
她:啊,没有没有。
我:没有什么?
她:小飞不知道这事。
我:那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提到他?
她:我以为他知道……
面对她漏洞百出的发言,我已经确定了小飞确实知道,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又说: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对方又是一片沉寂,不是在思考,就是在打字,我也没有催她,突然觉得有点累。
过了很久,她才回道:石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你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原谅你?
又是沉默。
好在我已经习惯,找了个网页FLASH游戏自己玩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信息来了:我说我还爱你,你信吗?
看了这句话,我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记得以前,我等这句话等到花儿都谢了,做梦都希望这句话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物极必反,还是……还是因为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
我默默地打到:信。
她又接着说:我考上大学之后,开心之余,也有点难过,因为你没有考上,虽然这是我早就料到的。还记得你给我看过的那本书吗?《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那明明是个喜剧,我却看得眼泪淅沥哗啦,是不是很傻?
我:有点……
她:我看那本书的时候,总是想象着我们的将来,等我们毕业之后,是不是也得分手呢?不然怎么样,我家人,肯定不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的……
我:知道,也明白。
她:所以,我希望你能打起精神来好好学习,然后考到和我相同的学校里来。以前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就不止一次和你说过吧。
这倒是真的,但那个时候已经毕业考试完了,离高考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无论我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有什么成效,所以我一面答应她,一面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我:恩,我记得。
她:那个时候你不听我的劝,所以我就跟你一起旷课。我以为你能为了我的将来,劝我不要再跟着你旷课了,然后我就能堂而皇之地告诉你,不让我旷课也可以,除非你能和我一起回到学校去上课。可是你没有,反而带着我四处疯玩……
我:……
她:那个时候,我就对你失去了信心,可是我还爱着你,我想不出什么能拯救我们的办法了,只好铤而走险,和你说分手,按照我的想法,如果你是真心爱我的,一定会从此努力学习,然后考到和我相同的学校里来,重新追求我!为了使戏演得比较逼真,我还说服了小飞和我一起骗你。还有你来长治那天,小飞事先告诉了我,所以我找了个男生做了那场戏……难道你真的以为就那么巧,我们会在同一条街上碰到吗?
我再一次沉默:……
她:可是我总是想着你,却不能和你说话,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吗?我千方百计地打听到你在玩“热血江湖”,于是我也注册了一个号进去,假装很偶然地与你相遇,然后顺其自然的和你成为好朋友,并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去和你聊天。我觉得,你应该会听一个长者的话吧。所以,我编了一个故事,说自己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有一个不漂亮但很贤惠的老婆,还有一个刚刚才学会说话的儿子……你知道吗?为了能使我的级别比你高,我在网吧熬了三天三夜,打怪打得手都麻了,有时候都会不知不觉睡着,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我的心抽痛起来,我知道她是最讨厌玩网络游戏的,以前带着她一起玩大话西游,她还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现在却为了我主动去接触网络游戏,而且还熬了三天三夜,如何叫我不感动,如何叫我不羞愧?
我双手有些微微地颤抖:小鬼……
她:大鬼,可是我对你失望了,你不仅没有去努力学习,反而变得更加堕落,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我用“心灵守望”的号不停地去刺激你,可是你却毫无反应!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我吗?
看了她的话,我的心里变得有些不是滋味,她把莎和虫称为不三不四的女人,有点过分了吧,但是,她毕竟是为了我好,我……
我慢慢打道:她们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而且正好相反,我很喜欢她们。
说完这句话,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她:你……
我:怎么?
她:算了,不说了,明天我要回学校去拿毕业证,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说完,她便下了线。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灰暗的头像,有点茫然起来,明天,到底去不去?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9 06:06
标题:
第四节、不要再离开我了
第四节、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给莎打电话:“老婆,明天我们去玩好吗?”
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老公啊,明天我还要忙帮里的事,就不能出去玩了,下次吧,好吗?”说完就扣了。
打完电话之后觉得怪怪的,一般都是女人给男人打电话说老公啊一起出去玩好吗?然后男人就会找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现在怎么像是反过来了?
难道母系社会来临了?想到这,我浑身不寒而栗。
明天必须得去?这样对得起莎吗?
无所谓吧……不就是陪她一起去拿个毕业证吗……
对了,她并没有告诉我时间和地点,是一时疏忽吧?这样,我不去的话,就有理由了!
我正这样想着,手机突然来了短信。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莫名其妙的陌生人短信:明天上午十点在学校门口等我。
看得我一头雾水,这是谁?又仔细看了看号码,才想起是小鬼的号,自从和她分手之后,就把她所有可以联系的资料全部删除了。
我把这个号存起来,重新输入:小鬼。
我知道,这代表着,明天,我同意去了。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道。
第二天早晨起来,按照惯例给莎打了个问候电话,顺便再一次问道:“今天一起出去玩好吗?”
她懒洋洋地说:“不要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改天吧……”
我无奈地扣了电话,为自己的“出轨”找了个理由:是莎逼我去的……
就算将来真的被她逮着了,也好有个借口。
但是,似乎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事吧?何必这么慌张,自家先乱了阵脚?
就算见了面,会发生什么事?不就是拿个毕业证吗,有那么严重?
恩,不管了,去就去,是死是活,去了再说。
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开始刷牙,望着镜中满嘴白沫的自己,又开始慌张起来……
到了十点,我准时来到学校门口,却找不到小鬼的踪影。
我百无聊赖地在学校里溜了起来,想着自己在这里荒废了三年,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憋闷。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学校后院的小花园里,现在是冬天,地上都是枯黄的草,没有夏天时百花争艳的美丽,但却别有一番悲凉的感觉,和我现在的心情倒挺相符。
记得以前,我旷课要是无处可去,就来这里随便找个地方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是日落西山,昏黄的余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久久不愿离去……
我正在小花园里漫无目的地瞎逛,突然看见前面石椅上坐着一个女孩,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分明就是小鬼!
小鬼也发现我过来了,站起身来,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小鬼走到我面前,轻轻叫道:大鬼……
这一刹那,我几乎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多久?
我的心一下融化了……
“大鬼,还记得吗?你就是在这里和我表白的……”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我记得那是毕业考试之后的第十天吧,你把我约到小花园里来,按着我的肩膀霸道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我没记错吧?”
我点了点头:“你当时眨了眨眼睛问我:‘为什么?’然后我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来:‘没有为什么,总之,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不许拒绝,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现在想想,还很好笑呢。”
小鬼笑了笑:“我记得当时我还没说话,你就拉住了我的手……”
“大鬼……”
小鬼突然叫了我一声。
“嗯?”
我从回忆中惊醒:“怎么了?”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说完,她一头栽进了我的怀里……
我慢慢把手放在她背上,紧紧抱住了她……
这个女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大概没有一个男人能忘记自己的初恋……
那是第一次全心全意地付出自己的感情,换来的却是背叛和分离,有谁能不痛苦?
我们忘记了时间,静静地相拥,很久,很久……
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帮小鬼一起拿了毕业证,然后手拉着手一起走出校园。
这感觉就像很久以前,我们一起逃课时,从校园的围墙翻过去,小鬼就是这样,死死地攥着我的手,似乎怕我突然消失掉一样。
那个时候,月儿总是柔如水的,若隐若现的微风从耳朵边的发丝穿过去,痒痒的。
我站在围墙下面伸出手:“小鬼,别怕,跳下来,大鬼在下面接着你呢。”
……
牵着她的手走出校门口的时候,门房的老大爷正端着杯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悠闲地晒太阳,看见我们走了过来,眯着眼睛微微笑着说:“你们两个还是这么好啊……”
小鬼走过去拽了拽他的胡子“嘻嘻”笑着说:“老大爷,别跟我们套近乎,我到现在还记得,我们有一次翻围墙的时候被您撞着了……”
老大爷也笑了,胡子随着嘴角一翘一翘:“女娃子,你该满足了,那次我没有把你们交给学校处理,而是让你们第二天中午去大操场跑了二十圈。不然,学校会把你们开除哦……”
小鬼撅着嘴说:“怎么,您的意思是,我们还得感谢您呢?那次跑圈,腿疼了一个月都没缓过劲儿来……”
我也走过去,拉着小鬼的胳膊说:“其实老大爷对我们挺好的……”
这时候,突然起了一阵风,几根枯草粘在了老大爷的头发上,摇摇欲坠就是不肯落下来。
小鬼小心翼翼地把枯草拿开,点了点老大爷额头上的皱纹:“那我们先走了哦,下次再来看您。”
老大爷点了点头,喝了口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似乎是睡着了。
小鬼低下头去仔细看了看老大爷,扭过头来对我咧咧嘴:“大鬼,老大爷似乎越来越糊涂了,这么下去,还怎么看校园啊……”
还没说完,老大爷又睁开了眼睛,跳了起来:“谁说我老糊涂了,我在这所学校里当老师的时候,你还没生下来呢……”
说到这,他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再去给我跑二十圈去……”
没等他说完,我和小鬼就一起大笑着跑出了校园,边跑边说:“您现在管不了我们啦!”
跑着跑着,我突然想,假如这个样子,被莎看到了怎么办?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9 06:06
标题:
第五节、时间拉回到403教室
第五节、时间拉回到403教室
然后我就停了下来,站在两旁种满梧桐树的街上开始发呆。
因为我突然停下了脚步,所以和我一直牵着手的小鬼也停了下来。
这街上,一如既往地冷清。
我轻轻放开小鬼的手,插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小鬼的声音犹如旁边的梧桐树一样空洞:“想起你现在的女朋友了吗?”
我点了点头。
小鬼咬了咬嘴唇:“刚才你还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的……”
我不说话。
承诺,该死的承诺!我许下的承诺,什么时候真正地做到过?
小鬼的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了,带着些哽咽说:“我们真的错过了,对吗……”
又起风了。
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心……
我想,假如,假如这不是在街上,我一定会紧紧地抱着她,告诉她:“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小鬼突然抬起头,微笑着说:“把我送到车上吧,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
我看着她坚决的眼神,点了点头。
一路上无语,快到车站的时候,周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我趁乱抓住了小鬼的手。
她微微颤了颤,没有挣扎。
真的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终点,没有选择,该有多好。
拉着她的手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是红灯,于是站在原地边等绿灯边聊天。
旁边有一个卖烤红薯的大婶,拎着塑料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们,似乎从我们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商机。
如果是平常,我早就笑得喘不上来气了,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极其压抑。
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睡觉的时候,突然觉得胸很闷,连呼吸都很困难,像是突然被人按在了水缸里。
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感觉。
似乎所有的车,所有的行人都停了下来,正死死地盯着我,要将我扼杀。
我慢慢地把眼神看向对面。
果然,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这双眼睛,在茫茫人海之中显得微不足道,却将所有的人流,车流,通通覆盖。
莎。
小鬼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用力抓住了我的手。
莎突然转过身去,跑了起来。
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她的泪水滴了下来。
我甩开小鬼的手,用力跑了出去。
很多车被迫停下,司机探出脑袋来对我破口大骂。
小鬼似乎在叫我。
我扭过头来。
小鬼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好好对她,祝你们幸福……”
我点了点头:“小鬼,谢谢你。”然后转过身,朝着莎的方向追了过去……
从这一刻起,我下了决心,忘记那个我久久难以忘怀的人,去好好爱这个,总是让我感动的女孩……
这,就是我的选择。
莎,等着我。
我给你的承诺,一定会实现。
我望着逐渐变成黑点的莎,加快了脚步。
终于,我在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前拉住了莎的胳膊。
我以为她会扭过头来甩我一个耳光,没想到她一下扑在了我的怀里。
她像一个婴儿一样微微哭泣着:“石涛,我以为……以为你不会追来了……”
据她后来的话说:“那是她第一次在大街上哭,也是最后一次。”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可不是吗?你要是再哭鼻子,被你的小弟们看见,会笑话你的。”
莎就吐吐舌头:“我才不管呢,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然后她低下头去:“你前女友……小鬼,她还好吗?”
那个时候,我已经把所有关于小鬼的事情告诉了她,并着重讲述了小鬼祝我们幸福的事情,可能是害怕莎会不依不挠。
我耸耸肩:“我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系过了。”
事情也的确如此,那件事之后,我再一次把小鬼所有的联系方式通通删除了。
我说过,我要好好去爱莎。
要不是因为前几天父母回了老家,莎来我家住的时候,不小心翻出了高中时小鬼写给我的信,我都快要把这些事都忘光了。
虽然莎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可我还是能看出她眼神里略略带着的忧伤,我把信抢过来抛在一边,抱着她说:“我叫你来我家,是让你给我做饭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莎这才笑起来,像个孩子:“急什么,你父母不是后天才回来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家,都像个猪窝了。”
莎就摆摆手,一副不屑的样子:“明天我收拾,我收拾……”
我无奈地叹口气,明天还是自己来收拾吧,指望她?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竟然意外地见到了消失了很久的虫。
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我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忘记过去的那些事情。
那些曾经的快乐,那些曾经的忧伤,一幕一幕地以电影闪回的方式在我脑海里快速掠过,刺激着我的脑神经。
我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学会坚强过。尽管我装得是多么的快乐。
毛毛虫,毛毛虫。
你总是这样让我心痛。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耳机里放着的是周杰伦的《轨迹》。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一滴……两滴……
直到毛毛虫叫我的名字,我才突然醒悟过来。
然后,我和她一起去了403教室开会,在讲台上训话的竟然是那个满脸痘痘的猥琐男萝卜,这是我没有料到的。
他还欠我一顿揍呢,只不过后来忘记了。算了,过去的事了,我想。
403教室里,讲台上的猥琐男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冗长的报告,我却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周围已经昏睡过去一大片,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并非是我不困,昨天晚上和莎闹了半夜,早晨骑车下来的时候因为瞌睡还差点撞了人。
我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睁得圆滚滚的,颇有“泰山压顶而临危不乱”之气势,因为虫的头正在我肩膀上耸拉着——她早就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打火机,额前的一缕头发垂下来横在唇边,不时地被她吹起。
“我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萝卜气宇轩昂的声音反而让我昏昏欲睡。
但是虫却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说:“这人好心烦哦。”然后坐起身来,看着讲台上那个满脸痘痘的猥琐男。
我也端正地坐好。
“我们是祖国社会主义接班人……”
我根本就听不进去,于是偷偷地瞄了瞄身边的虫,发现她正听得津津有味。
如果是以前的她,早已经急得暴跳如雷,大骂讲台上这个男生了。
看来,她现在真的已经出落地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了。
我还记得,她生日的那天,对我说:“总有一天,我这只浑身长满毒刺的毛毛虫,会蛹化成美丽的蝴蝶。”
我却有点心慌起来,这确实不是以前的毛毛虫了,她的毒刺,也消失殆尽了,可是,如果她再遭到攻击,已经没了刺的她,如何反击?
应该不会吧?在新香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敢动她吧……
我的心却猛烈地狂跳起来,一种强烈的直觉让我认为,她变了!变得不再叛逆,变得不再敢作敢为,而是温顺无比,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
我不知道,这是该悲,还是该喜?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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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9 06:07
标题:
第六节、好姐妹
第六节、好姐妹
终于,沉闷无聊的会议在进行了半个小时之后宣布结束了,同学们的热情迅速高涨起来,整个403教室一时失去了控制。
那个猥琐男在讲台上拍着麦克风说:“大家注意秩序,排好队走出去。”
可惜没有同学肯听他的话,都争先恐后地往门口挤去。
看来,单单是官衔大了还不行,还需要在同学之间建立威信,这一点,那个猥琐男显然没有做到。
我和虫坐在原处,等他们全走光之后,才起身并肩走了出去。
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
有些尴尬,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想找点话题,却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走到二层的时候,虫开口说话了。
“莎姐……我是说张莎,她的伤怎么样了?”
我竟然有点如释重负,沉沉地说:“好多了。”
虫面无表情地说哦。
谈话再一次陷入僵局。
我们两个人似乎很有默契,都用很缓慢的步子前进着,仿佛都在等对方先说些什么。
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我说:“要不,今天去我家吃饭吧,顺便和你姐……我是说张莎,顺便和她聊会儿天。”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如果莎知道我把虫带回了家,她会怎么样?
会不会抄起一把刀来砍虫?
应该不会吧,要是她还恨虫,早就下手了,她现在可是新香第一帮会的老大。
虫犹豫了一会儿,说:“她不生气了吗?”
我微微笑了笑说,不会的,你们不管经历过什么事,还是好姐妹。
说这句话的时候,越往后,声音越小。
其实我知道,好姐妹,是不可能了,永远也不可能了。
虫也笑了笑说:“好吧,我和我男朋友说一声。”
我问:“你男朋友在哪呢?”
她指了指前面,“他已经在学校门口等我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今天早晨那辆帕萨特已经等在了门口。
看来虫的这个新任男朋友,很宠她啊。
这样也不错,多给虫一些关爱,早点让她心里的创伤好起来吧。
正想着,我们已经走到了这辆帕萨特前面。
有一个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对虫挥了挥手。
是马良。
我的脑袋一阵轰鸣。
我停了下来,虫继续往前走。
我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赶快醒吧。
虫啊虫,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做的事情,还是让人那么忧心?
马良搂着虫的腰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然后虫和马良说了些什么,马良点了点头,就开车走了。
虫走过来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
当我带着毛毛虫进了家时,莎背对着我们,正在收拾桌子上的饭菜,腰间围着一条大大的围裙,似乎可以当做裙子用了。
这样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莎还会做饭。
本来就是,一个从小就当痞子的女生,怎么可能去学做饭?
我越来越觉得她像个贤妻了,至于良母……还是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再说吧。
当然,前提是她同意嫁给我。
当莎听到我进来的声音时,她一边扭头,一边用欣喜的声音说:“石涛,明天你父母就回来了,我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下,还……”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弹吉他时突然断了一根弦一样,只剩下微末的回音似乎还在空气中停留。
我当然知道是因为在我后面紧紧跟着的毛毛虫。
莎看着我的眼神,我形容不上来。
呆滞,迷茫,疑惑,难过,不知所措,甚至……仇恨。
我的心顿时痛了起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莎笑了笑,说:“虫妹。”
我松了一口气,扭头对虫说,脱了鞋进来吧。
然后我也准备脱鞋子,莎突然说:“石涛,你别脱。”
恩?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莎:“怎么了?”
莎冷冷地说:“你去外面买捆啤酒,不,一箱。”
莎顿了顿,继续说:“今天中午,我要和虫妹喝个不醉不休。”
“可是,可是我父母明天就回来了,这样好吗?”我疑惑地看着莎说。
莎没有说话,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浑身一颤,说:“好吧好吧。”
然后转身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我对着虫微微一笑,意思是说,看看,莎不生气了吧。
虫也会心的一笑,低下了头去换鞋。
出了单元门,我突然想,假如她们两个在里面打起架怎么办?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慌忙又回去了,一进门,就看见虫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莎,已经在厨房炒菜了。
莎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买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忘了,可以打电话叫他送过来的,不用那么麻烦。
莎说哦,又把头缩了回去。
我打了个电话,叫小卖铺的老板送上来一箱子燕京,还没说完,莎又探出头来说:不要啤酒了,直接让老板送上来两瓶高度汾。
我:“……”
看来,莎今天中午真的是准备不醉不休了。
果然,到吃饭的时候,莎不停地举着酒杯敬毛毛虫,怎么劝都劝不来,说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两人喝酒跟喝水似的,一杯一杯猛灌,喝完那两瓶之后,还让我又去买了两瓶……
我坐在她们两个旁边,像个花瓶,除了装饰,没有任何作用,只好一个人默默地跑去玩电脑。
两人直到喝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就抱在一起跳脱衣舞,从沙发跳到茶几上,又从茶几跳到厨房,差点拿拖布把我家电视机都砸了,还吐得满家都是。
我把这个扶上床,那个就开始闹;我把那个扶上床,这个就开始哭。
忙得我焦头烂额,分身无术,好不容易把她们两个都哄睡着了,我又把家里好好清理了一遍,心里暗自想:假如真的同时娶了这两个女生,估计能把我累死。
全部收拾好之后,已经是大半夜了,累的我浑身酸疼,洗了个澡,坐在卧室里玩起电脑来。
莎就在我卧室的床上睡觉,虫在我父母的卧室里,那边的房间比较大,不知道她一个人睡冷不冷?
我想到这,就起身去给虫加条被子,她睡得极安稳,想个婴儿一样,面红齿白,可爱极了,引得我想坐在她床边多看一会儿。
好想吻一下她,我想,只要一下就好。
我把旁边的台灯关掉,周围顿时漆黑一片,我凭着模糊的印象,摸索着朝她的脸吻了下去。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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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9 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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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毛毛虫的电子邮件
第七节、毛毛虫的电子邮件
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有了权,就想有钱,有了钱,就想有美女……
我吻了她的脸一下之后,又慢慢往嘴唇移去。
浓烈的酒味刺激着我的鼻子,却丝毫不影响我此刻的行为,酒味从虫的嘴巴里传出来,只能让我觉得更为香醇,让我更加陶醉……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心里不停喊着:毛毛虫……毛毛虫……
我轻轻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然后钻进了她温润的嘴巴里。
这张让我产生过无限遐想的唇,已经很久没有吻过了吧。
当然,除了梦里。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发生过那件事以后,我总是做着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我总是认为自己是许仙,然后和小青双双倒在床上,忘情地相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妹妹,官人,你们在哪?”
然后小青就拉着我的手开始跑。
跑着跑着,她又把我一脚踹开,奔到了一个和尚的怀里。
然后我就醒了,就能模糊地想起梦里的小青是毛毛虫,叫我官人的是莎。
真是怪梦,怪梦。《青蛇》看多了吧,我自嘲地笑。
我轻轻舔着她的舌头,有些意乱情迷了……
她的舌头软绵绵的,而且又湿又滑,像果冻一样。
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够了,该走了。
可是我的行动却不肯受思想所支配,舌头也待在她的嘴巴里不肯离开,让我欲罢不能。
突然,她的舌头有了反应,和我的舌头交缠起来,我心一慌,难道她醒了?
我起身打开灯,发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看着我,仿佛在问:怎么了?
我正准备说什么,她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坐起来,伸出双手抱住我,把嘴巴凑了上来。
我们忘情地接吻,忘记了莎就在另外一间卧室里,忘记了她曾经利用过我,忘记了她以前做过的种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些晕眩,只有在和虫接吻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天旋地转,仿佛世界上一切物体都不复存在,没有河流,没有高山,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向她的胸部探去,她和莎在客厅里一起疯狂地跳脱衣舞的时候,已经脱得只剩下件吊带了,我把她肩膀上的绳子解开,轻轻帮她把吊带脱掉。
她没有察觉,仍然在忘情地和我接吻,我慢慢吻着她的脸……耳朵……脖子……
往下……再往下……
突然,我“啊”地一声大叫,将她推开,瞪着两只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露出惊恐的神色,指着她的胸部,说:你……你的……
那本应是洁白如玉的胸膛上,竟然被划满了十几道长长的伤疤,甚至有些地方明显还有烟头烫过的痕迹,有的已经结疤脱落,有的还是粉红色的,像是前几天刚刚被什么利器划过一样。我吃了一惊,所有的欲望在这一刻灰飞湮灭。
我忘记了现在所处的位置,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虫终于反应了过来,慌忙抓起衣服遮在身上,双手交叉地抱在胸前,痛苦地扭曲着脸,嘴里轻轻说着:“不……不……”
听着她气若游丝的声音,我心口一紧,无边的疼痛在全身扩散开来,甚至扩散到了整个屋子,又弹回到我的心里,来回地撞击……
我一下将虫抱在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抱着她,好象害怕她会突然蒸发,从我身边凭空消失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抱着她,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那频率,逐渐成了我心痛的频率,秒针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痛一下。
虫开始微微地哭泣,我的肩膀瞬间湿了一片。
我用手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心里呐喊着:我该怎么办,谁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过了许久,我终于开口说了话,实际上,这句话已经在肚子里憋了很久,如鲠在喉,我数了N个“123”也没有勇气说出来,直到虫的哭声变得有些微弱,甚至没有了声音,像是睡着了,我才轻轻地说:“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好吗?”
那声音轻得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那句话,或许只是哈了一口气?
果然,虫没有听到,仍然在沉沉地呼吸着,我加重语气:“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虫终于被我惊醒,从我怀里挣脱开,看着我说:“你不知道吗?”
我愣愣地说:“我?我怎么会知道?”
虫疑惑地说:“我给你发了电子邮件的,你没收到吗?”
“电子邮件?我已经很久没用过那种东西了。”
虫不说话了,低着头发呆。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电子邮件。
她点了点头,躺下了。
我关了灯,把门闭好,走向自己的卧室,走到客厅的时候,我突然心慌起来,不会向电视剧里那样演的,莎早就已经醒了,边抽烟边等着我吧?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一步步挪向卧室,看到莎还裹着被子睡觉,一只脚丫子不老实地伸了出来,像个调皮的孩子,我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打开电脑,上了很久不用的邮箱,才发现已经被诸多垃圾邮件给堆满了,但是虫的邮件仍如鹤立鸡群一样,格外醒目,大概有十几封,原来她已经给我写了这么多了,而我一直不知道。
先把那些垃圾邮件通通删除掉,然后按着日期,打开虫给我的信里时间最早的一封,看看日期,猛得一下想起来,这是虫生日的那天!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9 06:07
标题:
第八节、亲手,杀了他
第八节、亲手,杀了他
我迫不及待地开始看内容:
石涛:
我现在在湖边的这个网吧里,莽汉面露难色地搓着双手站在我身边,不停地问我哭什么。
呵呵,我能哭什么呢,我有什么好哭的?
不过是看到你在疯狂地找我,看到你抱着那头牛号啕大哭,看到你从村头跑到村尾,看到你站在望夕岩上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看到你跳进湖里拼命地撕扯着水草……
我一直跟在你的后面,为什么你不肯回过头来看看呢?为什么执意要往前走?你就是这样的性格,认准一个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是,我想,即使你回过头来,我也不会让你看到我的。
你知道吗?如果我不想被别人找到,就没有人能够找到我。
原谅我的突然离开,我不能再这么陷下去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无论怎么样,你听我的劝,不要再和莎纠缠下去了,不要和我们两个痞子姐妹混在一起了,好吗?
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不过,还是非常谢谢你,能让我度过一个这么美好的生日,它是我十七年来,过得最好的一次生日,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还有,我知道这个网吧了,莽汉好可爱,他就像是一个大小孩,怪不得你这么喜欢这里,这里好安静,像一个世外桃源,假如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了,就一定是来这里了。对不对?
那个时候,我来这里找你就可以了,对吧?
恩,今天就写到这,我以后,会慢慢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还是希望你能离开莎!离开我们两个!
毛毛虫
看完第一封信之后,我才记起以前的事来。虫生日的那天晚上,在望夕岩突然弃我而去,我以为她躲到哪里去了,原来,一直在我身后跟着!
看到最后一句“假如你有一天消失了,就一定是来这里了,对不对?”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原来虫已经把我琢磨的如此透彻,怪不得我带着受伤的张青和莎躲到网吧的时候,还能被她轻而易举地找到!
看完这一封信之后,觉得手指微微有些发凉,于是放在嘴边哈了口气。
觉得有些累,起身去倒了杯热水。
我父母卧室的灯已经灭了,想必虫已经睡着了。
我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摸索着找热水器,懒得开灯。
记得刚和小鬼分手的那段时间,总是失眠,也无事可做,于是就裸着身子像个神经病人一样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有时甚至产生幻觉,认为自己是个无处可去的孤魂……
又想起小鬼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端着热水往卧室走。
杯子传来的温度让我的手指头不再像刚才那么冰凉。
我坐在电脑面前,轻轻点开了她的下一封信。
一封又一封地看过去,我的心也越来越寒,越来越凉。
刚才倒的一杯热水也已经凉了,我轻轻抿了一口。
《东邪西毒》里说:水,越喝越寒。
是的,越喝越寒。
可是,物极必反,慢慢的,我心底的热血又隐隐沸腾起来。
我将喝水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
我又找出那根铁棍。
我的神智,有些不清醒了。
我看看窗外,天已经微微有些亮了,到凌晨了。
我轻轻抚摩着那根铁棍,扭头看看还在熟睡着的莎。
我低下头去,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宝贝,对不起,我要走了。
我要去找他。
我要杀了他。
亲手,杀了他。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9 06:08
标题:
第十一部分 第一节、石涛进了局子
第十一部分
石涛,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永远等着你。
永远,永远。
第一节、石涛进了局子
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铃声已经持续了很久,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我摇了摇像是快要裂开的脑袋,心里埋怨石涛为什么不去接电话。
我懒得睁开眼睛,虽然直觉告诉我,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窗外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我脸上时挥发出的犹如春天一样的气息。
这气息让我着迷,总是能让我想起那个漫天飘飞着白色绒毛的春天……
我轻轻地呼吸着,感受春天慢慢在我脸上爬过的感觉,有些痒。
铃声仍在继续着,而且越来越急促,不断地重拨,仿佛认准了家里有人一样。
我翻了个身,心里又在想,石涛在干什么?昨天中午我和虫妹喝醉了,他应该没事吧?
我伸出手想要抱住他的胳膊,却抓了个空。
胳膊在空中顿了一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昨天中午酒喝得太多,现在全身像是虚脱了一样,没有丝毫力气。
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石涛,去哪儿了?
我又伸出手来摸了摸旁边,确定没人。
心里有些慌了,今天是周末,不是去上学,况且,就算他要走,也会和我说一声的。
刚准备坐起来,突然想到,不会是在虫妹那里吧?印象中,虫妹在另外一个卧室里睡觉。
一颗心猛得沉了下去。
小李曾经告诉过我,石涛和虫妹发生过什么事情。
但是我不愿去追究,也不想去追究,他们两个,都是我最爱的人。
小李是除了我哥哥之外另一个最疼我的人,我也把他当做哥哥。
小李有着和我们类似的经历,家里穷,只好去偷车,刚开始偷自行车,到了后来,发展为偷汽车。有一次竟然偷了一个老大的车,让人家抓起来差点砍死,幸亏我和我哥经过,才救了他一命。
小李在帮里是最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哥也不约束他。
可能是因为我哥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倔强,聪明,最重要的是,重义气。
这些,我通通没兴趣,我喜欢的是,他炒得一手好菜,我和他学了不少,昨天中午和虫妹喝酒的时候,就是我自己炒的菜,石涛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但是,昨天喝完酒后,似乎把家里搞得一团糟,无论如何,也该收拾下了,不然,石涛的父母回来,不知道会把石涛修理成什么样子。
电话还在固执地响着。
石涛究竟去哪儿了?就算他在虫的卧室里,也早该听到电话铃声了吧?
不,我们是恋人,我该信任他,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真是奇怪,这么大的屋子,竟然只有客厅有电话。
我坐起来,准备穿了拖鞋去接电话。
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床边的电脑是开着的,发出“嗡嗡”的声音,刚才没听到,应该是电话的声音太大了吧。
电脑像是开了一夜的样子,地上还有一堆碎玻璃——仔细看看,应该是石涛的喝水杯,旁边还有一滩没干的水渍。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然后有人拿起了电话,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谁啊?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虫妹的声音。
然后我听到一声“啪”的声音,似乎是电话摔在了地上,我马上冲了出去。
虫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掉在地上的话筒,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意识到马上了什么事,慌忙上去拿起电话,只听到一阵忙音,想必已经挂了。
我把头转向还在发呆的虫妹,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虫妹摇着头,慢慢站起来,脸色变得煞白,一步步往卫生间退去,嘴里颞颥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
我追上去,按着她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虫妹还没有从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走出来,只是一味地摇着头,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我怒了,大力地摇着她的双肩,企图让她注意到我的存在。
摇了许久,她才有了些反应,粗粗地喘着气说:“石涛……石涛进局子了……涉嫌故意杀人……”
我有些失去理智了,大吼着说:“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去杀人……他杀了谁……你说啊……”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去杀人?我在心里狂吼着,怎么可能!
虫妹仍然摇着头,带着哭腔,甩开我的手,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地说:“我不该给他写那封信的……不该……”
我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半跪在她面前,扇了她一个耳光,大吼着说:“你给他写了什么!你已经害了我哥,你还想把石涛也害了吗?你说啊,你写了什么!”
虫妹被我一个耳光扇得清醒了一些,眼睛瞪地更大了,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恐怖:“不要……我错了……不要……”
然后她蜷缩在地上,身体微微颤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不要……别再往我胸部上划了……不要……”
我听得有些迷茫,什么胸部,划什么?
我把她扶起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虫妹的身体更加颤抖了,双手护着自己的胸部,大声哭了起来,重复着那句话:“不要啊……”
我顾不了那么多,双手一用劲,把她上衣的扣子全部扯开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虫妹本应是洁白的胸膛上,竟然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地被划了无数道伤痕!
我停下了一切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虫妹,时间也仿佛停止了,这个世界只剩下虫妹若有若无的哭声……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9 06:08
标题:
第二节、你是我的亲妹妹
第二节、你是我的亲妹妹
不知过了多久,我轻轻将虫妹搂在怀里,想用自己本已不多的温暖让她受伤的心灵得到一些安慰,谁知她一下把我推开了,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全是怨恨:你给我滚,用不着你来装好人……
我摇着头,眼睛里有几滴泪水挤了出来:“虫妹……是不是马良干的……”
虫妹不说话,仍然用她那双犹如饿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不,是看着周围所有的物体,就像三年前那样,所有的人,在她眼里,都是敌人!
我站起来,慢慢向她走过去,她又开始往后退。
我停下来:“你给石涛的信,就是说了这些吗?”
她点点头,不说话。
热血一下子冲上了我的脑袋,我奔过去,再一次抓着她的肩膀:“你和我说啊,我能帮你啊,你为什么要和石涛说?你明明知道他是那种爱冲动的人,你还要给他写那种信,你居心何在啊……你怎么那么狠毒啊……”
虫妹挥舞着双手,把我的手弹开:“你滚……你滚……不用你装好人……”
我更加愤怒了,抬起手又甩了她一耳光:“你给我清醒清醒,这么多年来,我哪里亏待你了!”
这一耳光打下去之后,我突然变得很后悔,虫妹……我知道你在恨些什么,可是你知道吗……我也有苦衷的啊……
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她抬起手,轻轻擦了擦,轻轻笑了笑。
我脑袋“轰”地一声,像是炸了。
这个表情,这个表情……
没错,三年前,她就是这个表情……虫妹啊虫妹,难道你真的把我当做你的仇人了吗……
突然,虫妹伸出手,狠狠地抓向自己胸口上的伤疤!
很快的,大片大片鲜红的血液从那些旧的或者新的伤疤里冒了出来,触目惊心,就像一条条暗红色的蛇,正吐着芯子,在她的身上缠绕!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虫妹轻轻哼了一声。
凭什么我十四岁就被人强奸,而你到现在还是个处女?
凭什么我就要什么都听你的,你永远高高在上?
凭什么青哥不要我之后,我苦苦地相求都不管用,他甚至还当着我的面和其他女人做爱!
而你,不仅不帮我,还用嘲讽的语气对我说:我哥就是玩玩你,你别告诉我你当真了啊。
虫妹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
好吧,我不爱青哥就是了,可是,凭什么我每谈一次恋爱,你和青哥就要出来阻止?我喜欢和谁上床是我的事,你们凭什么把人家的腿打断?
凭什么我就像玩具一样任你们摆弄?喜欢的时候拿过来玩一玩,厌烦的时候就抛在一边!
两年前,我好不容易喜欢上阿硬,你们偏要出来阻止,还说要把他的腿也打断。我费尽心思地布了一个局,在那个雨夜里揍了他一顿,才瞒过你们的眼睛!
你们就像是封建社会里的皇帝一样,我的一举一动都得经过你们的同意!
就连马良,都时时刻刻地骚扰我,可是我没有和你们说,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对马良说,只要他能帮我,就能永远得到我的身体!
我用我的身体,做了一场赌注!
虫妹开始大哭。
可是我发现,我从你们身边逃出来,只不过是又陷进了另外一个狼窝而已!马良是个变态,自从地盘被你抢光之后,他就像是疯了一样,白天对我温柔体贴,无微不至,晚上就把我绑起来,用刀子在我胸口上随意地划下伤痕,并以此为乐!
他恐怖的笑声,已经成了我的梦魇,每个周末,我都得到他那里去,不然,被他逮到,又是一顿暴揍!
突然,虫妹不知道从哪抄起一个啤酒瓶子,狠狠地往自己的头上砸了下去!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这下子,虫妹身上几乎到处都是血了。
我没有阻止,我看的出来,她只是想发泄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运总是这么的苦!
我想逃离,逃离这个世界!这个悲凉的世界,不属于我!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仿佛只剩下了虫妹绝望的哭声。
“虫妹。”
我轻轻叫了一声。
“你知道我和我哥为什么会管得你那么严吗?知道我哥为什么会自杀吗?”
虫妹抬起头来,等着我的下一句话。
血从她的额头上、胸口上“淙淙”地流出来,覆盖了全身,红了衣,红了地。
也红了我的眼。
“虫妹,虫妹……”
我又连着叫了两声,心都要碎了。
我站在她的面前,就像三年前,站在她的面前一样。
“虫妹,我知道,其实你也很想过普通的生活,对吗?”
虫妹不理,低着头轻轻抚摩着手腕上密如蛛网的伤痕。
我看到她眼睛里还在不停滴下的泪水。
虫妹,是真的变了,过去的她,无所畏惧,从不轻易掉泪。
她曾经一脸灿烂地对我说:“姐姐,我总有一天会蛹化成蝴蝶哦……”
现在的她,真的变成一只蝴蝶了,却是一只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蝴蝶,这从马良的事情上就能看的出来。
要是过去的她,恐怕早就和马良拼得鱼死网破了。
可是,自从我哥自杀以后,她就没了依靠。
对,没了依靠。
自从我哥站在她的面前,对她伸出手的时候,我哥就成了她的希望,成了她内心苦海里的明灯,成了她的一切。
我哥是她心里最难忘的人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哥对她这么好,或者说,是我哥,第一个对她这么好。
我知道,我哥一直很爱她,但这爱,很不纯净,让他背负了太多的压力,他不停地工作,想以此来麻痹自己,但还是失败了,虫妹的背叛,是一根导火线。
我哥,最终只能选择自杀来解脱。
于是,虫妹后悔了,自责了,难过地无法自拔,她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希望,随着她身上的毒刺,慢慢地一起消失了。
面对马良的蹂躏,全然没有了过去的气概,任由处置。
因为,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疼她的人了啊……
我咬了咬嘴唇,几滴泪落了下来,然后准确无误地滑进了嘴巴里,咸咸的。
“虫妹,你知道吗?”
我平静地说出那句话:“你是我的亲妹妹。”
时间再一次停止。
我脑袋里“嗡嗡”地响着。
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真的说出去了吗?
作者:
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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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9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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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谢谢
第三节、谢谢
许久,才听到虫妹嘴巴里传出的一句话:“不可能……“
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胡说,你一定是胡说的。上次石涛就骗我说我是小波的亲妹妹,后来我去看了小波的父母,根本就不是我儿时见到的亲生父母。”
我苦笑了两声:“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在我家里割腕的时候吗?我和我哥把你送到医院里,医生说需要输血,但恰好血库里没有这种血型了……”
虫妹往后退了退:“我们只不过是血型一样而已。这个世界上,血型一样的多了……”
我摇了摇头:“虫妹,你还记得,我和我哥第一次去你家玩的时候吗?”
虫妹茫然的点了点头:“那次,我家人都去旅游了,没有带我……”
我继续说:“我们让你把你小时候的照片拿出来看看,结果发现,有一张你才几个月大的时候的照片,和我家里有一张是一模一样的。我哥当时脸色变得煞白,他是家里的长子,他知道,父母曾经因为家里太过贫困,把家里最小的女儿送给别人家抚养了……”
虫妹仍旧摇着头,似乎除了摇头,她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做的动作了。
我又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翻开其中一个夹层,指着上面的照片说:“虫妹,这两个人,你记得吧,每到过年的时候,就会去你家……他们,是我的父母……”
说出来了,所有隐藏在我心底的,都说出来了。
这个秘密,自从我哥去世之后,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
我哥,曾经强奸了他的亲生妹妹,恐怕,就是死,也没办法抵偿他的过失吧,但是,终究是解脱了啊……
虫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叫了一声,接着又轻轻地喊着:“不可能……不可能……”
然后甩出手,把我的钱包打在了地上,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跑去!
我忙从后面抱住她:“虫妹,你去哪儿,现在你身上到处都是伤,先去医院好吗?”
虫妹像疯了一样挣扎,拍打着我,嘴里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我死死地抱着她,试图让她安稳下来。
她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了我,大声吼了出来:“姐……我该怎么办啊……”
我突然变得很后悔,刚才不该把事情告诉她,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啊……
我还如此狠心,为了自己不被虫妹误会,就说出了心里的秘密……
我真自私!
我的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妹妹,你能原谅我吗?当我知道你是我亲妹妹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对你好,甚至束缚你的一切,是怕你再被别人受欺负啊……”
她突然推开我,转身跑了出去。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打开了门……
虫妹站在门口,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外的两个人,我也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石涛的父母,回来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冲出石涛家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我一个人疯狂地在大街上跑着,雨水溅湿了我的裤腿。
街上的行人投来不解的表情,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像这样一个恰到好处甚至用不着撑伞的美妙的下雨天,不用来散步,真的是可惜了。
空中本来上下纷飞的柳絮,此刻却被雨水打湿在了地面上,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零零散散地粘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洁白的地毯。
对,是柳絮,不是杨花。
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杨树了。
一年前,城市管理者以“拓宽路面”为由把所有的杨树都砍光了,只剩下一排排风一吹就随风摇曳的有着纤细的腰的柳树。
我很喜欢在漫天的柳絮中散步,看着那些洁白的绒毛在自己的身体周围飞舞,觉得自己就像个天使。
但是石涛不喜欢,石涛总是打个喷嚏,然后说:“天啊,我对这种东西过敏,我们还是找个其他地方玩吧。”
我就捂着嘴巴做出夸张的动作嘲笑他是朝天鼻,然后他就真的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疑惑地说:“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我就更加笑得死去活来。
但是石涛说他喜欢下雨天,有一次他对我说:“你听过阿杜的那首《下雨的时候会想你》没有?”
我摇摇头:“我每天很忙的,没有时间去听歌。”
那个时候我已经成了新香第一帮派的老大,很少有时间能和石涛在一起散步,尤其是这样的一个浪漫的天气里。
哪个女生不喜欢浪漫呢?当我听说他曾经在下着雪的平安夜带着她的前女友在大操场放烟火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嫉妒呢。
他露出一副无比遗憾的表情,然后大叹可惜,仿佛不听这首歌就白来世间走一趟一样:“老婆,我讲给你听哦。那首歌的歌词是这样的,‘虽然闭上眼睛,比清醒更清醒’,是说我通宵一夜之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还老是想着刚才打CS的热血情景;然后下一句‘窗外应该飘着雨,此刻应该是黎明’,是说我睡醒一觉之后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天气,此刻是什么时间……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这时候我已经跑到路边去玩弄一只在雨中彷徨不知该往哪里去的流浪狗了,石涛走过来,蹲在我旁边:“你怎么和那个谁一样啊……”
我抬起头:“和谁一样?”
小狗伸出前爪,拼命地想挠我的胳膊。
石涛像是不小心说出了什么秘密,眼神有些飘忽:“没……没有……”
我“呵呵”笑了笑:“你是说虫妹吧。”
我把小狗抱在怀里,用食指碰了碰它的鼻子:“我以前经常和虫妹去绿地里喂养那些流浪猫和流浪狗的。”
说完,我低下头,心情有些伤感起来。
石涛像是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忙转移话题:“嗯,接着说《下雨的时候就会想你》这首歌,到了那句“你说我应该有完整的自己”,是说我去网吧通宵被我爸妈逮到了,教育我的情景。”
我“扑哧”笑了出来:“你爸妈有没有揍你啊?”
石涛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没有,我爸妈从来不揍我。”然后又露出一副很难过的表情:“他们对我很好,我却这么没用,我真恨我自己……”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有些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们,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我捏紧他的手,想给他一些力量。
我很想对他说:“你有父母爱着,疼着,宠着,真好,不像我和虫妹……”
可是我没有说出来,石涛似乎快要哭出来了。真不敢想象,一个大男人,泪腺竟然这么发达。
我微微笑着说:“你爸妈是不是很温柔呀,看你这么爱他们。”
石涛有些开心起来:“是啊,我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好的父母了。”说完,他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傻气,呵呵地笑了起来,结果更傻。
自那天起,我就一直想见见石涛的父母,是不是真的像石涛说的那样,父亲豪情万丈,母亲温柔贤淑。
我一直在幻想着这样的情景,石涛挽着我的胳膊,幸福地对他的父母说:“爸,妈,这是我的女朋友,我要和他结婚……”
我当然知道,这仅仅是幻想,我是个痞子,他的父母,是不会接受我的。所以,面对石涛的油嘴滑舌,我总是有点难过的。
有时候他会抱怨自己还是个处男,言外之意当然是:和我上床吧。
我总是拒绝,劝他把第一次留给他的老婆。然后他就会说:你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呀。
我就会更加难过。
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还能持续多久。
他甚至连我是不是处女都不知道。
我虽然是个痞子,却有着最传统的思想,我始终认为,那最神圣的一抹红,应该在我的新婚之夜绽放。
所以我哥总是嘲笑我是“痞子女中的小女人”。
小女人就小女人吧,如果能一辈子待在石涛的身边,当个小女人,也未尝不可。
我经常这样想,石涛的父母,应该也是很保守的吧?如果我在石涛的面前扮演一个小女人的角色,石涛的父母,应该是喜欢的吧?
每天等他下班回来,给他做好饭,热好洗澡水,我们的儿子,或者是女儿,抱着他的腿叫“爸爸”……
该是多么幸福啊……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没有想过,我和石涛的父母,竟然会在那样一个场景下邂逅。
刚才,对,刚才!
虫妹一个闪身,冲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石涛的父母。
我不知道他们会问什么?家里一片凌乱,地板上到处残留着虫妹身体上流下来的血迹。
如果他们问了,我又怎么回答?我……和石涛同居?
正当我脑袋一片混乱的时候,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说:“你叫莎,对吧?”
我抬起头,是石涛的父亲。一个伟岸的男人。
我茫然地点点头。
他继续说:“石涛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马良没什么大碍,呃……至少死不了……刚才冲出去的浑身是血的那个,是毛毛虫吧?你快去追他吧。”
我不知道石涛的父亲口中说的“至少死不了”说的是马良还是石涛,但我已经没有闲功夫计较这么多了,我茫然地说了声谢谢,就冲了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谢谁,谢什么,只觉得,这样一个场合下,真的该说一句“谢谢”。
我苦笑着,望着一片阴霾,不时地有几滴雨飘下来的天空,心里大吼着:虫妹,你去哪儿了?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9 06:09
标题:
第四节、轮回,轮回
第四节、轮回,轮回
下雨天,下,雨,天。
流泪天,流,泪,天。
以前虫妹总是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里,啜泣着说:“姐姐,为什么我哭的时候,外面总会下雨?”
我听着外面电闪雷鸣的声音,不说话,用纸巾轻轻拭去她脸上不停滴下的泪水。
“姐姐,为什么我是买来的,既然买来了,又为什么不好好对我?”
她号啕起来:“姐姐,你说,我的亲生父母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啊……”
我强忍着心中如针扎一样的痛楚,把她抱得更紧,心里默念着:我的亲妹妹,亲妹妹啊,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她脸上的泪水总是擦不尽,就好象雨刷总是擦不尽在雨中行驶的公车的挡风玻璃一样。
我坐在公车上,窗外一片模糊。
远处的山,就像是梦里的景色一样,我也希望,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会不会我一个激灵,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发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虫妹,没有石涛,没有一切,我只不过是一个每天按时上学,按时放学,为了高考流尽我最后一滴汗水的普通的小女生而已……
没有人知道,其实我也很想尝试一下高考的滋味啊……
每当看着虫妹和石涛为了考试而发愁的时候,心里总有些嫉妒。
我对着玻璃哈了口气,用手擦了擦,发现全无作用,远处的景色还是那么模糊,最终放弃。
虫妹以前对我说过,她很喜欢在傍晚的时候搭一辆公车,只要花一块钱,就能绕城一圈。
我不理解这种做法,她解释道:“我总觉得绕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起点,然后看着西边昏黄的太阳,总是有种轮回的感觉。姐姐,你说,人有轮回吗?”
轮回,轮回。
我无以应答。
我的心情越来越悲凉,甚至绝望。
虫妹,你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讲我们相遇的过程。
你说,那天下午,你偷了你母亲十块钱,准备去路边的小摊子买那双你已经喜欢了很久的有着淡蓝色帆布边的布鞋。
说着说着,你的神色喜悦起来:真的,只需要十块钱。
你做出夸张的动作,眉飞色舞地说:我和老板还了很久的价,他才勉强同意打五折把那双已经布满灰尘,被放在角落里的布鞋卖给我。因为我恍惚记得,漫画里的公主,就是穿着这样子的鞋!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很像个公主了,我亲爱的妹妹,你在我心里,就是最美的公主!
我亲爱的妹妹,我知道你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原谅姐姐对你的一时苛刻吧,我是真的想对你好啊……
你说那两个混混是你的同班同学,而且就在你后面坐,平常就喜欢欺负你,用打火机烧你的头发。你说你其实是很害怕的,但是看到我和我哥之后,突然觉得很亲切,总觉得我们一定会来救你,所以你才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妹妹,你知道吗?我和哥哥当时也是这种感觉啊,觉得你很亲切很亲切……
当我后来知道一切之后,才知道,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妹妹,我知道你承受不了,没有人能承受亲生哥哥强奸自己的事实,正因为如此,他才自杀了啊……
我坐在车厢里,突然就哭了起来。
车里没有什么人,我的哭声很大,引得几个人一直看我。
我一直哭,一直哭,心里大骂自己,张莎啊张莎,为什么不能把这个秘密,一直隐藏下去呢?
虫妹,你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好吗?
车突然停了下来。
司机说:终点站到了,大家下车吧。
车里仅有的几个人踩着不同的步伐纷纷往门口走去,我最后一个站起来,像是失了魂,摇摇晃晃地往车门走去。
走到门口的一刹那,突然天晴了,温暖的太阳放射出明媚的光芒,对面的大楼顶出现了一道彩虹,像是通往天堂的阶梯,有些眩目。
然后我就看到,有一个人影从楼顶跌了下来。
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一只蝴蝶,在彩虹的斑斓里翩翩起舞。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所有的人都往那个方向涌去,我听到有人说:好象是个女孩儿。
我抱着头大叫着蹲了下去,我拼命安慰自己,她们只不过是穿的衣服相同罢了……
我很快反应过来,快步返回车内,对司机说:再绕城一圈!
司机不解地说:已经下班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横在他的脖子上,大吼道:我让你绕你就绕,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几滴鲜血从刀刃上滴下来,司机怕了,手微微颤抖着。
车,终于缓缓起步。
那一定不是虫妹,一定不是!
我不要去看!
不,要,去,看!
我的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6-5-29 06:10
标题:
精彩书评
精彩书评
这是一场悲剧,有先知和预言家的影子,如你所想,主人公无法摆脱命运的魔咒,这不是《无极》;你也能看到小丑和侏儒,西皮慢板主人公唱出“选她还是选她,这是个问题”,这不是《王子复仇记》。这是一场中国式的悲剧,含蓄而温婉,哀而不伤。
石涛与形形色色的人来往,却又不属于任何一个圈子。他的朋友大多是“痞子”,他自己偶尔也参与械斗,但“书香门第”的身份与内心深处对这群人的鄙夷决定了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石涛有一些才华,却不被大多数人赏识,由此他对正统持批判态度,唾弃并全盘否定“御用文人”。石涛注定是孤独的。
莎与石涛一样,亦没有明确的定位。她是个“痞子”,却又痛恨自己的“痞子”身份,潜意识里觉得因这一层关系自己配不上石涛。她尝试不依靠哥哥独自过活,憧憬着日后相夫教子,做一个小女人。至于她后来重又回到哥哥身边我觉得并不只是“为石涛报仇”,诚然,这是个不错的借口。对于一个做惯公主的人(尤其是童年凄苦少年发迹),生活的不如意尚可承受,然而处处低头的转变她能适应么?倘若石涛真心对她,或者她会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放弃过往一切。
毛毛虫是这场悲剧矛盾冲突所在。她是买来的,这三个字是她永远的痛。她渴望有人疼她爱她,渴望破蛹而飞。养父母对她并不好,经常有人欺负她,十四岁那年她结识了张青兄妹,张青待她甚至好过莎,这让她重新感到人世的温暖,并由此情窦初开。十四岁那年这世上唯一疼她爱她的男人强奸了她,她其实并不恨他,她愿意把自己奉献给他。她恨的是兄妹二人的态度——“别给脸不要脸”。她再次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在父母眼里她是买来的,在张青兄妹眼里她是从路边捡来的。“凭什么你们对我呼来喝去,凭什么我就要言听计从”。起初她用轻贱自己来报复,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毛毛虫依然觉得张青兄妹是关心自己的,除了报复她心中还存有其他。
下面来谈这本小说的悲剧结尾,对毛毛虫而言,死亡是个解脱,她无法承受被亲生哥哥强奸的事实与日日非人生活的现状。死亡并不困难,一了百了,难的是坚强的活下去,承受一切。“这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莎如是说。毛毛虫的死是否也是为了推翻姐姐这个假说呢?莎本不该死,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硬币时心中在想什么我们无从得知。那枚硬币是代表爱的,却被误以为是一把冰冷的手枪(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日前很火的一部电影《撞车》,结尾处黑人少年因误解被错杀)。莎因误解而死,她与石涛终究门不当户不对,“你不过是个痞子”。个人觉得此文有别于中国传统悲剧大团圆结局的定式,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但它又有别于西方式的洗涤灵魂。很难说死亡之于张青和毛毛虫到底是悲是喜。无辜的牺牲者只有莎一人,她死时手中握着爱人的约定,可谓含笑而终?
再来说说“心灵守望”这个角色,作为局外人时她对这场悲剧看得很清楚,然而她就这么默默看着,悲天悯人却不加干涉,此时的她是理性的。有一款游戏叫做Doom,所谓Doom就是无力避免只能静静等待它发生的东西吧。一旦“心灵”转为“小鬼”,深陷其中,感性略占上风,她便不再是那个智者,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她也深爱石涛,却没有被爱情冲昏头。痴情如此而能全身而退,这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小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莽汉”不再逃避,“小李”遁出江湖。。。只有石涛依然孤独。
这是石涛一个人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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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好朋友 为难 写的.
我一直认为,如果这世界上只剩一个人懂我了,那就是他.
因为一些原因,我的结尾还不能放出...
对不起大家了...
但是大家应该能从这书评中看到些结尾的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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