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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圆舞（一） [打印本页]

作者: 陀螺博妆 时间: 2002-7-30 15:30
标题: 圆舞（一）
　　（一）   　　微亮清晨，洗漱完毕，站在阳台上，望着扶手外整个世界的细雨朦胧，静静地呼吸着。   　　前两天就决定好了，如果今天天气晴朗，我们就会去沙滩上，晒晒太阳、吹吹海风的，可是，看这样的天气，不知道霁轩会不会想去。现在才五点半，也许整个世界就我一个人会在这样的时辰里如此清醒。多年来的习惯了，上午在公司里上班，下午回家午休，傍晚起来，做一些家务事，煮一些可口的饭菜，或者和霁轩到郊外散步，然后去城东的菜馆吃晚餐，接着他送我回家，我晚上的时间是用来写作的，这也是我的一份工作，每天晚上大概从八点起，到十一点，在这三个小时里，我相当灵敏，这也是习惯了。我上床的时间是十一点半，这时候会接到霁轩的电话，他是通知我上床的时间到了，得整理好东西，然后睡觉。经常这时候，霁轩或者在他家里或者在酒吧里或者在公司里，总之，没有一次他会忘记这个催眠电话。我会笑着和他说晚安，然后很快就会入睡，非常安稳。   　　霁轩作息时间也是有安排的，他休息时间一般是在深夜零点或一点开始，然后会睡到早上九点，这时候我得打电话到他床头，要不然他会一直睡到下午甚至黄昏，我们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都喜欢睡觉，特别是冬天，他说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会感觉到一种幸福。我感觉也是。   　　室内的电话响了，是霁轩吗？他会这么早？但除了他还会有谁？   　　西卧室里的家人正在熟睡，我赶紧跑进卧室拿起了电话。   　　"正正，在做什么？早餐吃了吗？"电话那一端传来了只有早晨的霁轩才特有的溺音。   　　"还没去做，刚在发呆。才六点，你起床了？" "今天不是说好了去沙滩上的吗？况且有细雨。你吃一下早餐，我过半个小时去接你。还有，我母亲请你来我家用餐，今天晚上。"霁轩慵懒的打着呵欠。   　　"唔，霁轩，你妹妹不一起去沙滩吗？上周她一直嚷嚷的。"我说。   　　"小度今天学校里有临时通知召开的会议，去不了。不过晚上可以一起用餐就是了。" "我知道了。我先去煎个蛋吃，你过会儿来接我吧。再见。"听着电话里也传来了声再见，我便挂断电话，进了厨房。对于厨房里的东西，我能力所及的，也就是一些经常吃的，比如蛋，青菜，清汤，米饭，面条，以及其他一些简单的东西。霁轩比较喜欢吃清淡的菜，他家的饭桌上很少见到油油腻腻的菜，就连猪、鸡、鸭这些食品，他母亲也会做得非常香淡。霁轩很挑食，他的胃也不太好，偶尔吃一些油腻过了火的食物，整个人便会难受一两天。可能与他母亲有关吧，从小到大，一家人吃的都是清清淡淡的，二十几年的习惯了，难免不把胃也养成了这种只要清淡不要油腻的习惯了。   　　蛋香扑鼻，看着鲜嫩的蛋在小锅中卷曲，想起了每次霁轩看到这样的景象，便一脸的狡猾相，他会扬起眉来，在我将蛋放入小盘中的时候，会说，"正正，你这独家绝学，什么时候可以带入我家呀？"我经常边吃边红着脸，不懂得该怎么说。霁轩和我，从认识到在一起，也有三年多的感情了。三年前，我刚到福州，迷迷茫茫，到处找工作，最后到了他的公司，应聘时，他问我，你会做什么，我说，我刚从学校出来，什么都不会，他摇头叹息，对着旁边的秘书低声道，这么单纯的小女孩，你说给她怎么样的职位好。今天，我依然记得那时的自己，如何的忸怩不安。   　　楼下霁轩的声音传了上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正正，准备好了吗？"霁轩的声调一直不高，在勉强提音上来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难受，可能是由于不习惯吧。我跑到阳台，看到他抬高的头，我也大叫着，"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说完便咚咚跑到厨房将碗放进水槽，然后跑到卧室里整理头发，我的头发留了两年，虽很少，但很长，我一直都让它自然地飘着，很少束起来。霁轩说我的头发像营养不良的样子，我说是，确实，我经常不注意饮食，有时暴饮有时一天才吃一餐。我不爱惜我自己？   　　霁轩经常带我去飚车，他的车技非常好。现在，他已经戴好帽子等我了，我透过帽沿，看着他的眼睛。"小色女，一大早就盯着我看？"他一边给我戴帽子，一边说。我笑了笑，"还不知道谁色？"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嘴唇。   　　风很大，我穿着短袖，觉得很凉。在他身后，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他全身都散发着热气，一种力量。霁轩的身体很健康，肩膀很宽，一张纯天然地椅子。   　　"正德，你今年几岁了？"霁轩突然间放慢了车速。并且叫了我的名字。   　　"下个月就是二十三周岁的生日了。"我咬了咬嘴唇。   　　"今晚会有一顿丰盛的晚餐，我父亲也回来了！" "如此郑重？"我当然知道霁轩的意思。如果不是在他我之间的事，他也不用以这样子的方式告诉我。   　　"当然，该郑重的事总该郑重的，我父亲这次休假的时间为一周。这一周时间，你晚上可能不能再有独自的空间了，会有些比较麻烦的事需我们一起商量，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比较麻烦吧！"吹着冷风，我深深吸了口气。东方，太阳已经露出了泰半。   　　"霁轩，我得先与我家人打个招呼！" "当然，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需要时间。"霁轩一直宽容大方，也正因为此，我一直小心翼翼，我怕会伤害他。   　　我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背，闭上眼睛。他加快了速度。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便到沙滩上。我看着波涛阵阵，也看着他。   　　"把鞋子脱掉，我们去那个大礁石上坐坐。"他停好了车，朝我走了过来。   　　我脱下凉鞋，扶着他的手臂，踏上柔软的沙滩，海风很大，夹着咸咸的味道，扑面而来。这在我记忆里，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尽管我从小就接触这样的地方，然而，一直未曾厌倦，我渴望海的雍容博大，我渴望着，梦想也能够拥有。   　　我和霁轩两周来这一次。我迷恋这里，在这里寄托着我对过往生活的无尽怀念和对未来的希冀。我曾在这里，祈祷着和霁轩的天长地久，也曾在这里，泪流满面，为着种种感动。霁轩，我生命里的霁轩呀。   　　我转过头，看着他。   　　"又这样呀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了？"他揽住我的肩膀。低下头来轻轻地说着。   　　"霁轩！"我叫着他的名字，脚步停了下来。   　　"小小女孩撒娇了？"他埋下头，一个吻落在我的唇上。"别想太多，我认真生活，认认真真对待你。"海上，鸥鸟流连，也许天涯无尽处，我的目光停留在他修长的睫毛上。   　　"你母亲给你起了个好名字，'正德'，在这样的城市里，你是我觉得唯一好的一个女孩儿。还记得，第一次出现在我办公室里，那样胆怯和心惊，陈正德，一个毫无诗情画意却端正道德的名字。你母亲如何造就你的乖巧与如此的轻灵可人？" "我也惊诧于你的心呀。如此的一丝不苟。连我叔叔见了，也欣赏不己。"我和我的霁轩，三年多来，一直平平静静，到引见各自的家人，到每周的聚会，和每日里的电话，总是那样那样的一成不变。这种墨守陈规，令我惊惧波涛骇浪的心感到非常的安慰。   　　我住在城西，山姆会员商店旁的长春花园，我的父母亲不在福州，寄居叔叔家中，原本我是可以自己在外租房子的，公司里也有房子的，然而，霁轩一直说女孩子单身在外不好，还威胁我说要么回叔叔家住，要么搬到他家。所以我只能做出一个选择。霁轩家在城东，晋安区，三年多来，每个周末的晚餐，固定是在他家中。这似乎成了一种模式，我与霁轩是一条直线，他在那头我在这头，连接着各自的生活，最后慢慢折成一个圆，我们便在圆的中间了。   　　"正正，我父母亲也快六十了，他们希望我们早点结婚。"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由于是他第一次提到'结婚'这个字眼，我仍然掩饰不住心跳。   　　真的吗？如此便可以长长久久了。   　　然而，我敏感的心哪，又岂能够如此容易的陶醉！   　　如果，我的爱情和婚姻当真能够如此的顺利，那么，我前面几年所受的各种各样的磨难，又是为何？命运是在补偿我吗？用霁轩来补偿我？或是我原本便该是个幸福的人，而命运只是小睡了一会，迷糊中将别人的宿命安排到我身上，等到现在刚好他醒来发觉了，便及时补偿我？是这样的吗？能够这样解释吗？   　　对于命运，我有太多控诉他的理由，然而，对于在自己眼前铺来的美好前景，我丝毫也不去怀疑，我坚信我的忠诚与认真，我更坚信自己的心灵。我当忠于我的爱情，忠于我的霁轩。   　　2002/7/17

作者: 诗腕 时间: 2002-8-2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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