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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冰冷的城市里没有不朽的神话(19) [打印本页]

作者: 诗腕    时间: 2002-2-7 15:29
标题: 冰冷的城市里没有不朽的神话(19)
五十七 <p>  早晨六点醒来时发现外面在下小雨,湿漉漉的空气带着草和树叶的清香透进来,近来我那颓废的心情不由一振。 <p>  本以为徐家姐妹还没起床,加上内急,我穿着****直奔卫生间,没想到正要拧卫生间的门把手时,徐仑从里面走出来,正好和我打了个照面(我很容易区分她俩)。 <p>  她脸一红赶紧转回头,我狼狈不堪汗一下就冒出来了,好在她不象我那样衣冠不整,我赶紧跑回房间穿上背心和运动短裤,感叹:天哪,姐夫走光给小姨子看到,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p>  夏天在家里我喜欢就穿****,徐昆住进来后我很收敛了,现在又多个小姨子,难不成要我在家也西装笔挺吗。徐昆出国前一定要让徐仑回自己家去住。 <p>  探头向外张望一下,没人,赶紧去卫生间早操。 <p>  洗漱完毕,听见厨房里有动静,是徐仑在准备早餐,煎锅里鸡蛋滋滋拉拉地煎着,灶台上水快烧开了,茶杯和茶叶筒并排立着,一袋曼可顿面包片堆在多士炉边, <p>  我蹩进去坐在餐桌边,徐仑冲我羞涩一笑,“早”,“早,你姐还在睡呢?”我问她。 <p>  “今天我要去朝阳区公证处公证几份文件,怕起晚了搭公车来不及,我姐还睡呢,”她好象不在意我刚才的卤莽,我惴惴的心稍微好了些,接过她递过来的刚沏好的单枞。 <p>  “正好我也出去,可以捎上你,”我对她说,这里进城虽说方便但路程较远,乘空调车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国贸,开车有20分钟就到了,我上午去找白桦,正好路过朝阳区公证处。 <p>  “太好了,早知道就不起这么早了,和我姐说了一夜的话,到现在还困呢,”她娇憨地说。她们姐妹很多神态都酷似,尽管她比徐昆内向,可俩人毕竟是孪生。 <p>  “没关系,你吃完早点可以再睡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多士炉里的面包片“怦”地弹出来,她递给我一片,我摇摇手,早晨不把茶喝够了,我什么都吃不下。 <p>  “也睡不着了,早去早回,下午还要和我姐游泳呢,”她往面包片上涂着果酱,手边是杯冻牛奶,姐俩都不象我那样老气横秋地只喝茶,家里花样繁多的奶、果汁还有速溶咖啡都不是给我准备的,徐仑知道在美国都喝冷的饮料,一直在锻炼自己去适应。 <p>  “你在公证处等我,我和白桦谈完就回来,很快的,这么热的天搭公车多受罪啊,”滚热的茶水灌溉着我焦渴的喉咙,即使是夏天我也喝热茶,所以我去不了美国,没有开水我会发疯的。 <p>  “好啊,不耽误你吗?”她很高兴,女孩子都娇气,有车坐当然舒服。 <p>  趁徐仑慢吞吞地吃早餐,我潜进了她们的房间,徐昆睡的正香,毛巾被踢到地上,她的睡相象个小娃娃团着身子左手垫在脸下,嘴角亮晶晶的挂着一丝口水。 <p>  我蹲在床边端详着她,摸摸她的头,顺手帮她抹去口水,然后在她脸上一吻,起来一回身差点撞到徐仑,她盯着我,目光复杂。 <p>五十八 <p>  徐昆一直在睡,我留了个字条就带着徐仑上路了,路面湿润,我开得很小心。 <p>  不知道别家的孪生姐妹是否很象,她俩给我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经常忘记她们是孪生的,能很容易地区分她俩。如果说徐昆象清澈的水那样容易见底,徐仑就象是牛奶或不透明液体,我总是搞不清这个和徐昆一模一样的女孩在想什么。 <p>  她和夜总会到底有什么瓜葛?这个问题困绕着我。 <p>  她还是那样静静的一言不发,我没话找话地说“按时间算,你要是还上学也该放假了吧?” <p>  “是啊,昨天给我一同学打电话,星期四北大就放假了,”她探询着看了我一眼,也许在猜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p>  我一喜,“放假”了她就没理由住我那儿了,除非再“开学”,那可是2个月后了。 <p>  “昨晚我姐说了,就和我爸说陪她住在你这里,我们姐妹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多了,”她的语气有点伤感,是啊,先是徐昆出去两个月,然后就是她了,这一去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 <p>  我立刻释然,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不为姐俩想想。可徐昆出国时徐仑一定得回家住,住我这里算怎么回事呢。 <p>  她出来时我提醒她带上徐昆的手机,她没有手机,徐昆常把那个折叠的摩托罗拉借给她,这个手机是我买给徐昆的,电话费由我付。 <p>  徐昆住在我家,家用都由我提供,把钱放在写字台中间的抽屉里,随用随补。后来我发觉徐昆只把这钱用在我家,她自己例如买衣服等等还是用她自己的收入,这让我很感动,这年头这样单纯的女孩不多。 <p>  把徐仑放在公证处,就直奔白桦那里。 <p>  我一直琢磨怎么和白桦说起检察院的事,说严重了他会神经衰弱,说轻了他不会在意,我实在清楚他这种书呆子本性,其实和这个社会并不合拍。我清楚万一有什么事发生,仅靠我和老徐的关系是不行的,即使我是老徐的女婿,他也轻易不会对白桦网开一面。 <p>五十九 <p>  白桦兴高采烈地迎接我,我心怀叵测地揣度他昨晚是和那个没见过的小姐度过的,我坐在他办公室北面窗子下的真皮沙发上,望着红木大班台后的他,突兀地问“你昨天晚饭在哪里啊?那时我给你打过电话,可你手机没?” <p>  他有点不自然,“哦,我和一个以前的学生在郊区吃饭呢,那边没信号,所以我把手机关了。” <p>  “学生?我认识吗?”我故做无意地问。 <p>  “大你三届,你也许没印象,罗美娟,”他大概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所以随口就说出来了“你知道吗?” <p>  “哦?没印象,”我一机灵,罗美娟和白桦的关系在大学里曾广为流传,传说他们已有婚约,可罗美娟毕业后嫁个老外去了英国,后来白桦和庄妍结婚了。他们怎么搭上线了? <p>  “就说你不清楚啊,她毕业后去国外和一老外结婚,现在离婚回国做生意,”白桦看我不知道罗美娟的事,就放心大胆地说。 <p>  “她找你是要贷款吧?” <p>  “你怎么知道?”白桦有些惊诧。 <p>  “找你的人,10个里有9个半是奔你手里的贷款权来的,我还不清楚!” <p>  “不说她了,说说咱们的事吧,”他岔开话题,“扎老板的2000万已经划过去,你往后还要往那边多跑跑,好好看着这笔钱,”说起工作来我们还是很正经的,“那个林静好象对你有点意思啊。”刚觉得他正经,他又拿我开涮。 <p>  “呵呵,小姑娘吗,连他们省都没出来过,一门心思要来北京玩呢,”我嘀咕着怎么说检察院的事。 <p>  “哦,好啊,让她来,我请她吃饭。”他兴致勃勃,看得出对林静充满好感。 <p>  “扎老板回去了?”检察院的事不知怎样说,只好胡乱扯话题,“这回他满意了吧?”我对那个黑胖子很鄙夷,不知他怎么爬到老板的位置。 <p>  “前天就回去了,”白桦显然也不屑扎老板,要不是扎胖子有2000万,没人正眼瞧他。 <p>  “公司最近应收款太多,正想办法收呢,”和他说起公司的事,他一直很关心他占30%股份的公司,“要不再找找那些专门收债的。”我也想再找京生帮忙呢。 <p>  “游艺厅的生意怎样?”除了玩钱,白桦并不懂一个公司该怎样运做,他只懂钱的两种运动形式:现金和转帐。 <p>  “不错,刨去支出,一个月下来十几万吧,”我们都清楚再没有流动资金,公司会被庞大的应收款给拖跨。我不想从他这里再贷款,检察院的事警告我,不能再和白桦的信用社发生来往,我甚至怀疑检察院有人在盯着这里。 <p>  “也可以解决点问题了,”他显然很满意这个数字,“对了,扎老板的回扣到帐后,我想用在别处,好吗?” <p>  “随便你,”我很不悦,以前的回扣一般都打到我帐上,然后我们分成,这次本指望着这笔回扣能让公司先喘口气,没想到他居然要挪走,我猜一定是用在罗美娟那里。我生气地想我为公司为你如此费心,可一个多年前把你甩了女人就让你这样,真他妈没劲。想起庄妍,我琢磨着一定找个机会在她那儿给白桦扎扎针。 <p>  心情不快,话就少,我和白桦说了几句后就告辞,检察院的事也没提。 <p>  很久以后当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时回想往事,我发现这天非常重要。人都有些宿命的味道,因为生白桦的气就没告诉他该警惕,在随后的几天,白桦将扎老板那笔交易中我们应得的近100万回扣打到罗美娟的帐上。 <p>  白桦的结局,竟是从这里开始。 <p>  如果我提醒了他,他应该会什么都不做,以后的一切该不会发生。 <p>  再和他提起检察院的事,是一年半以后了,一切已晚。 <p>六十 <p>  小雨仍在下,时间还不到10点,给徐仑打电话她说事情马上办好,我告诉她马上过去。 <p>  我很烦,想不到白桦把私人感情带到生意里,这是令人忌讳的。尽管我对罗美娟没什么印象,但直觉她就是冲白桦的权来的,我相信她是白桦的灾星,“妈的,还好意思再找白桦呢,”我暗骂,“白桦也他妈没出息,这女人要是碰上我,一准踢她出去。” <p>  过了嘴瘾,我去接徐仑。本想给徐昆打个电话,又怕她还在睡觉,万一吵醒她可有我就惨了,我可不敢惹她! <p>  接了徐仑,我和她商量先跟我去找趟京生,她说无所谓,反正她没事了。我给京生打电话,他正在局里值班,让我直接去找他。 <p>  我让徐仑去分局旁边的一个商场去逛,塞给她些钱让她帮我买条中南海和一套吉列剃刀,家里那个坏了。 <p>  京生在办公室里人五人六地和电话里什么人打着官腔,看见我进来赶紧挂了电话。我很少到这里来,宽大的办公室就他一人,其余的人都出去了。 <p>  我告诉他追债的事,他一口答应无偿帮忙,让我很不好意思。我有些气忿地比较着白桦和京生,尽管京生的文化水平低白桦很多,可我觉得还是京生够义气。白桦那书呆子在学校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就知道风花雪月。 <p>  京生值班不能出来和我吃饭,我又提起约金棕榈老板的事,他怪我是急脾气。 <p>  我带徐仑去肯德基。 <p>  对徐仑我从昨晚起一直心存疑虑,凭感觉我相信她一定是去夜总会坐台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合适。按说她不至于,就算家里不富裕,但一直没少她的钱,为什么呢?她很快就出国了,我不清楚再追究这个问题是否有意义。 <p>  她是个聪明敏感的姑娘,在我使劲啃香辣鸡翅时说“我姐就是怀疑我去过夜总会,她也不会去那里打听,但大哥你会的,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p>  她很少叫我大哥,我的心一热说“我不是好奇,你还小,不知道社会上的人很复杂,你如果去过那里,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告诉你姐和你爸,如果你信得过我,该对我说实话!” <p>  她看了我一会儿,欲开口又停住,“以后再说吧,你该相信我没做过坏事,我不是个坏女孩。” <p>  “我相信你是个好女孩,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昨晚你爸爸在那家酒楼,会怎样?” <p>  “那就完了,我爸非揍死我不可!”她有点后怕。 <p>  “好,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如果到现在还有什么没解决的事,你应该告诉我或干脆就呆在家里别出来,好吗?” <p>  她点点头,心有余悸地看看四周。 <p>  徐昆打来电话,我告诉她马上带徐仑回去,顺便给她带份肯德基的外卖,徐昆在电话里一声欢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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