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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冰冷的城市里没有不朽的神话（5） [打印本页]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2-2-5 12:34
标题: 冰冷的城市里没有不朽的神话（5）
十四. 　　看着坐在那里的林静，我一时失去了上前和她搭腔的勇气。一会儿她起身向外走去，我赶紧跟随到酒吧门口，看见她上了辆红色的宝马跑车绝尘而去。我一回头，那少爷在我身后不怀好意地盯着我，手里拿着黄色的帐单。 　　徐昆因为去广州演出没能来接我，我直接从机场打车去白桦办公室。他仔细地听我的汇报审查我带回来的意向书和保证书。最后他决定办理放款时亲自和我去一次海滨城市，把所有的手续搞稳妥才放心。 　　已是正午，我们去信用社旁一家北京风味的小餐馆。白桦饭量惊人且不挑食，他最喜欢这家小馆的炸酱面和炖腔骨。我们都能喝啤酒，经常八扎八扎地对着喝。 　　白桦的情绪有些低落，我问他是不是最近工作很累？他说不是。我看他不大想说，就低头喝酒。过一会儿他忍不住了才说有人写检举信告他贪污受贿，所以很烦！ 　　我安慰他说无论哪个做领导的都会招人恨被人告，不必在意，何况咱们也认识司法界的不少人，没什么可怕的。 　　我故意扯别的话题，问他儿子上学的事。以前他说即将升初中的儿子如果按就近的原则只能上离家不远的一个很普通的中学，他想给儿子找个重点中学。 　　他说最近忙抽不出时间去办，我说交给我吧，我的母校汇文中学就是重点中学，现在的教务长是我以前的班主任和我的关系很好，再花点钱就能搞定。听我这样说，白桦的情绪好些了。 十五. 　　25岁的女人在30岁的男人看来，处于女孩和女人的交界期，少了些女孩的青涩又多了些女人的成熟，我30岁的时候就是这样看25岁的李新萍的，那时我的事业蒸蒸日上，我正好有追女人的心情和财力。 　　那年秋天汇文中学逢130年华诞，参加典礼时碰到了我们的班主任段老师，并得知他已荣升教务长。典礼后一班男生拉段老师去喝酒，酒到深处时段老师潸然泪下，都知道他是看见我们想起死去10年的儿子。 　　到现在所有人包括段老师也不明白这个白净脆弱的男孩为什么会跳楼且没有留下只字遗言。他是在接到北大计算机系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从教师楼16层他家的窗口跳下去的。 　　一年后段老师的妹妹把自己的小女儿李新萍过继给了他。 　　李新萍小我五岁，我在校庆过后几天去段老师家拜访时第一次见到的她。 　　我那次提着两瓶五粮液去段老师家是请他帮忙把我一位朋友之子插班到汇文，开门的就是李新萍，她说段老师去买菜了，然后把我让进屋。 　　我在沙发上坐定，端详着这间简朴充满书卷气的客厅兼书房，李新萍给我端来杯茶，我才仔细地打量了她。 　　我先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我对这种混合着福尔马林、酒精、药物的味道很敏感。几年前我母亲切除胆囊，我陪床时天天在这种气味的包围中，把我的食欲坏得一塌糊涂，以后我就是生病也坚决不去医院，就是怕再闻到它。 　　可从她身上发出的这味道却使我有清新的感觉，，她1米65左右，短发，一张不算漂亮但很动人的脸，也许是因为她那会说话的眼睛。不怕别人笑话，我看着她有种幼年时看着母亲的感觉，很亲切。 　　她坐在沙发边的书桌后和我客套着，我看见桌子上面都是医学书籍，就贸然张口问她是不是大夫，果然她是位妇科医生，供职的医院就是我母亲的合同医院。这时段老师回来了，我没能和她多聊。 十六. 　　巧遇是“缘份”一词中包含意思最多的部份。 　　挂号处绷着脸的中年女人说我要挂的那位专家门诊今天已满，要我后天早点来排队。我愤愤地离开，恨不得戴个防毒面具以隔开那使我不感到饥饿的味道，心里咒骂：这个鬼地方。 　　我搀着腹部疼痛的母亲走出熙熙攘攘的挂号大厅，正碰上李新萍，她先打了招呼。母亲在一边疑惑地看着，她一直把我的婚姻挂在嘴边，我却推脱没有姑娘看得上我。 　　李新萍听我讲了母亲的病，二话不说带我们穿过迷宫般的医院走廊来到一间和其他诊室别无二致的屋子，和一位看来很有学问的老大夫耳语几句后，我才知道这就是我们没挂上号的那位专家。 　　母亲得到了李新萍周到的关照，她没吃早饭正好照B超，一通忙活后，有医院的人帮忙看起病来真是省时省力。最后知道了母亲刀口处复发的疼痛并无大碍，也知道她值了一夜班，刚才碰到我们时是准备回家休息的。 　　我真诚地感谢她一番后又别有居心地要了她的电话。 　　回家后母亲大赞这姑娘好，不光人看着老实而且懂事，她鼓励我冲锋，我讥笑母亲是想以后去医院方便，我说大夫都有洁癖，我可受不了。其实我对李大夫很有好感，她有着温柔的女人味，这是我喜欢的。 　　过了几天当我知道李新萍改上白班时，我打电话先向她表示感谢，然后假装不经心地问她可否和我共进晚餐。 　　我开车去医院接她，她已在大门口等我，她穿件白色毛衣和一条把两腿衬得修长的牛仔裤，她上车后有点不好意思，低头问我要去那里吃饭。 　　我拉她去东直门外渔阳饭店的多味斋，那里有家叫“日本花正”的自助餐厅，特色是烤肉或涮肉，生意兴隆。 　　她没来过这里，我正好献殷勤。她不喜欢油腻，喜欢沙拉和颇为好喝的日本萝卜汤。她开始很拘束，但不幸碰到我这个喜欢滔滔不绝说话喜欢开玩笑的人，所以我们很快就消除了陌生感。 　　她看我吃了很多烤肉，也开我的玩笑说如果都是我这样的人来吃，那老板一定会哇哇哭的，我们一齐笑了。当我们的目光碰上时，我听到了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火花声。 　 　“水到渠成”这句成语用来形容我们最恰当，我们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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