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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冰冷的城市里没有不朽的神话（13） [打印本页]

作者: 翔子 时间: 2002-2-6 20:28
标题: 冰冷的城市里没有不朽的神话（13）
四十 　　待我坐下，林静低声说要我稍等，她转身向吧台走去，我凝视着她纤瘦的背影。 　　此时的瑟堡还很清净，不多的客人三三两两地分布在几张桌子边，几个着黑色马甲穿白衬衫的少爷安静地在四周立着，空调送出爽朗的凉风。 　　奇怪的是，我每次来这里，总感觉这里有股陈腐的味道，就象坐在一个即将死去的的病入膏肓的老人身边。可按说在林静这里我不该有这种感觉的。 　　几乎不为人知地，音响传出了下午在林静车里听到的那首曲子，一抬头看见林静走来，后面的少爷的托盘上有两杯酒，他轻轻地在林静和我面前把酒摆好就悄悄离去了。“瑟堡的雨伞！”林静说。我又沉浸在那美好的音乐中。 　　只见高脚酒杯里自下而上分别是兰、黄、绿三种颜色，上面点缀着一支红色纸伞，尽管我很少喝过鸡尾酒，还是由衷地赞道“真漂亮。” 　　听我的夸奖林静很高兴，她举着酒杯把玩着，然后微微一笑，“干杯！”一口就喝掉了杯中酒。 　　我大吃一惊，好象鸡尾酒不是这样喝的吧？该是一口口的啜啊。我只好赶紧一饮而尽，心里嘀咕着这酒的味道比它的色彩可差远了。 　　我有点惊异地看着她，不知道今晚这个漂亮女孩有什么怪招。她知道我在看她，她垂眼盯了一会她面前的空酒杯，然后迎着我的目光问“想喝什么，今天我请！”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看得出她是个直率的女孩，我过于客套就显得虚伪了，于是我说“喝芝华士吧，再来点冰块。” 　“你也喜欢芝华士？”她有点惊奇，招过来个少爷指点一番。 　“是啊，这酒又好喝又不贵，还有谁喜欢啊？”我以为是她的男朋友，她好象故意没听见我的问话。 　　晶莹的冰块在暗黄色的酒液里浮动着，酒稠得象油一样。我们又陷入那种惯常的沉默中，第一次来这里的那个晚上我们就是沉默地度过的。 四十一 　“讲个笑话吧！”她开口请求道。 　“这个吗~~~”我有点为难。尽管我知道不少笑话，可那些都是男人们在酒桌上的荤段子，怎么能对她讲出口！忽然想起京生给我讲过的一个****和老婆的段子于是说“好，我讲一个，不好听不许怪我啊。” 　“好”，她高兴地点头，象个小女孩那样期待地看着我。 　　我抿了口酒，顺了顺气，卖关子咳嗽了一声，开始讲 　“话说有个刑警忙着破案子一个多月没回家，他媳妇想他，就给他打电话说你晚上回不来，白天抽个空回来也行啊。他说好，等我电话吧。第二天上午他给媳妇打电话说下午2点回去。媳妇高兴得中午就回家了，把家收拾干净，自己先洗了澡，把床铺好~~~” 　　我偷眼看看林静，装着喝了口酒。她天真邪地看着我等待着。 　“到下午2点他准时回来了，让媳妇先把窗帘拉好，媳妇让他先去洗澡，自己就钻进了被窝等他，还琢磨他好久不回来现在变害羞了呢。一会儿他他也钻进来，时间把被子往上来盖住两个人的脑袋，媳妇又琢磨他该不是要变什么花样吧。就听见他在里面嗡声嗡气地说‘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我又看了林静一眼，显然这个即将抖出的“包袱”吸引了她，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我，我故意慢条斯理地喝掉了杯子里的酒，又倒进去一些，夹起两块冰放入。林静有点着急，可还是耐心地看着我的动作，什么都没说。 　　我很得意，顿了一下接着说： 　　“媳妇很奇怪，黑鼓咕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啊！就急着问‘看见什么看见什么啊’？他说‘你真的看不见啊，夜光手表啊’！媳妇掀起被子就把他轰下去了！” 　“哈哈哈”，林静笑开心极了。 　　裤兜儿里的手机轻微振动着，我迟疑一下对林静说“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四十二 　　是李新萍打来的！ 　　我犹豫着，可手机不屈不挠地振着，我只好按下了绿键。 　“喂，新萍，找我有事？”我站在盥洗室的大镜子前打量自己。 　“你怎么最近也不打电话？晚上有事吗？”显然她以为我在北京呢。 　“我在Q市出差呢。”我忽然为自己不在北京而高兴。 　“真的？你哪天回来？”听起来她有些狐疑，“忙吗，要不我明天去那边找你！”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 　“不不！”我开始冒汗，“我明天晚上就回去了，机票都买好了。”我只好撒了个谎。 　“哦，那你回来找我一趟好吗？我有事对你说。” 　“好，我后天抽时间去找你，再见！”我合上手机，冲着镜子里那个人挤挤眉毛，忽然有点厌恶自己。 　　我装着若无其事的走回去，坐在离林静更近的地方，她身上的馨香立刻充满了我的四周。 　“和女朋友通电话去了吧？”她的话险些使我跌下沙发，我狐疑地看着她，怀疑这里四处包括卫生间布满了监视器。 　“女人的直觉而已。”她颇为淡淡地说。 　　我悄悄伸手进裤兜儿把手机关了。 四十三 　　酒吧里的客人开始多了，气氛嘈杂了。我忽然听见音乐声，那是我刚才被我忽略的声音。听起来是个乐队的唱片，包括那首“瑟堡的雨伞”。 　“保罗.莫里哀乐队演奏的。”我又是一惊，这个女孩子似乎总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怕啊！不过那个乐队还是很有名的。 　“你那位西藏朋友很有意思。”她微笑着说。“你也去过西藏？” 　“去过，很早以前就去过。” 　“好玩吗？”她来了兴趣，“我曾看过一本作者叫扎西达娃的人写的书[遥远的香巴拉]，刚才吃饭时我还以为就是你的朋友呢！” 　　我真正诧异了，真看不出这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居然读过[遥远的香巴拉]这本书，那是本不会有很多读者的书，是以鬼神形式记叙西藏近代的变迁。我有点佩服她了。 　“那里不能用好玩这个词来形容的。”我使劲挠挠头。 　“我明白，我一直很想去西藏看看的。” 　“现在去很容易啊。”我想起第一次去西藏时的艰辛。 　“其实我连北京还没去过呢！”她的话倒是让我吃了一惊，“真的？你连北京都没去过啊？” 　“是啊，我就去过济南和泰山。”她补充道，有点委屈似的。 　“那你来北京吧，我带你去玩。”我还是难以相信这个富贵人家的女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好啊好啊！”她就快拍手称快了，“我要去故宫、长城、颐和园。”她如数家珍。“没问题，我带你玩个遍。”我答应着她。 　“好，一言为定，来拉钩。”她伸出小手指头，我在心里笑她这个小孩子的把戏，和她拉了一下。她那肌肤冰凉的感觉沁入我的心。 　“给我留个电话吧，等我去北京就给你打电话。”她请求着，我回头寻找少爷要纸笔，她递过来个小巧红色的手机，我把手机号码和我的名字输了进去。 　　我准备告辞了，我知道今晚和她的关系发展得有些快了，何况我猜白桦一定在等我回去。林静很平静地和我告别，她吩咐少爷出去帮我叫辆的士。 四十四 　　回到酒店我先回自己房间，把手机打开，又去洗手间漱口去去酒味。出来看见电话机的留言灯一闪一闪的，打给总台，小姐说“白先生说无论几点回来都和他联系一下”。 　　我拨了白桦房间的电话，只响了一声铃白桦就来接了，他要我过去一下。 　　一进门就和他开玩笑”没去潇洒啊，多辜负大好时光啊。” 　“你知道我从不去那些地方的”，他说“要不你嫂子会杀了我。” 　　他一说起庄妍我就没话了。 　“晚饭和那个林小阳谈的不错，明天去工厂看看，没问题就把钱放在这里吧。”他似乎很信心了。 　　我犹豫着是否告诉他我的感觉，可又不好直说，就问“扎老板觉得如何？” 　“呵呵，他现在被2个小姐围着正开心呢。”白桦笑言。 　“哼，那胖子迟早会毁在女人手里”，我不屑地说，“我真奇怪他怎么领导一个公司的，他还不如开家妓院，那多方便。” 　　白桦“嘿嘿”一笑，没再说扎老板什么。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那两个女孩谁是姐姐啊，就是你的女朋友？”他很好奇。 　“那个爱说爱笑的啊，叫徐昆。”提起徐昆我很自豪，我忽然思念起她来。 　“不错啊，又高又漂亮”，白桦由衷地赞叹，“好象你说妹妹要出国，去哪儿？” 　“美国纽约，她叫徐仑。” 　　“我有个舅老爷在纽约，是个老中医，在那里开诊所，她过去有什么困难可以帮她。” 　“哦！那太好了。”我高兴地说，徐昆总是担心妹妹一个人在那边没人照顾。 　“等回北京往那边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我舅老爷来北京时我帮了他很大的忙，他的诊所现在做得很好。” 　　我感激地看着他，在心里真的把他当作了兄长。我想起徐昆的电话，心有些抽紧，我想我一定要帮他摆平，不让他经历这些不愉快。 　“在想什么？”他看我在发呆，好奇地问。 　　“没什么，想这2000万呢。”我想最好还是别把自己对林小阳的偏见带进生意里，虽然我的感觉不好，但还是看白桦和扎老板的感觉吧。现在更重要的是老徐那里的事，因为毕竟这2000万要先放在这里的银行。 　　还是别节外生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白桦没事，我告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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