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雪地里绽放的烟火
第六节、雪地里绽放的烟火我晃了晃脑袋,笑着对虫说:“是烟火。”然后给了她500个。
这时候我突然产生一个邪恶的想法。
我把玫瑰全部送给虫之后,带着她,直奔女儿国的月老。
站在拿着红绳子的月老旁边,我说:“虫,嫁给我吧。”
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说:“什么?我才不要呢!”
可惜已经晚了。
就在这个时候,月老说:“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绚丽的烟火开满了整个屏幕……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虫,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结完婚之后,我又带着虫去了方寸山的悬崖边。
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待在这个当年孙悟空学艺的地方,望着远处的云端,然后猜测,孙悟空有没有站在过这个位置,以同样的姿势,看着远处的云端?
他有没有想到,以后的生命里,会邂逅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紫霞姑娘?
我慢慢打字道:“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然后偷偷地瞄了瞄虫的表情,发现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我慌忙拉着她的手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泪水顿时颠了下来,一字一顿地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笑着摇摇头说:“不会,我不会后悔。”
她又摇摇头,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会后悔,你真的会后悔。”
我被虫的这两句话弄糊涂了,疑惑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吗?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了。其他人对我好,都带着目的……”
“你别这样,对你好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经历过什么事,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她,然后轻轻地把她拥进了怀里。
她的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我的肩膀。
我转头看了看莽汉,他没有注意到我们,正戴着那个全网吧唯一的一个能用的耳机看电影。
虫轻声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我没有体会到虫说的“好”具体是什么意思,于是说:“傻丫头,这算什么,我还有生日礼物要送你呢。”
“不用了,有你的这份心意,就够了。”
“不,这个礼物我准备了很久,你在网吧等我,我现在就回去拿。”
我站起来:“你一定要等我”
然后不等她说什么,就冲出了网吧。
天,已经擦黑了。
我骑着车冲回家里,发现母亲不在,进了我的卧室,拿了包就往外跑。
刚走两步觉得不妥,又返回来写了张纸条放在茶几上:妈,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又站在原处想了想还有什么东西忘拿的,摸了摸口袋,想起手机欠费了,掏出来一看,连电也没有了,就扔在了家里。
我锁好门,骑着车就往外冲。
奔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怀里抱着篮球的男生,我来不及躲闪,一下撞了上去。
那男生当场被我撞得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哎呦”起来。
我只好停下车来看他情况怎么样。
那男生看上去年龄比我大,身体也比我壮,他见我停下来了,马上站起来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把我从车上拽下来,揉着腿嚷嚷着让我看着办。
我想到虫还在网吧等我,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走掉,一下急了,从他手上抢过篮球,往他眼睛上狠命一砸,他马上就捂着眼睛蹲了下去。
我趁此机会夺路而逃。又差点和门口的汽车撞了,那人摇下车窗朝我吐了口唾沫……
我那个时候决然没有想到,这个抱篮球的男生,竟然和老板娘一样,都是在关键时刻帮了我和莎一把。难道他们,都是我们生命中的贵人,注定来帮助我们的吗?
这让我如何偿还?
我没有时间理会,双脚以更快的速度胡乱地蹬着单车,眼前的世界几乎颤抖起来。
有汗水从额头滴下来渗进我的眼睛里,都来不及去擦拭。
风在我耳边呼啸。
我甚至担心自行车能不能承受这么快的速度,它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骑车的速度升到了极限。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急过!
甚至高考的那天,考试铃声响起时我才走到学校门口,却仍旧不以为然地慢悠悠踱到考场去!
难道,当一个人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过于牵挂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急躁吗?
我想不了那么多,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虫,一定要等我。
等我。
……
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网吧,发现虫还在,终于松了一口气。
虫瞪着眼睛看着我说:“这么快?你头上好多汗哦!”
我是不是多虑了,虫没有必要,也没有原因走的,是不是?
再一次感觉自己是个白痴。
我微笑着说:“天黑了,饿不饿?”
她摇了摇头:“中午吃那么多,现在还感觉有点撑呢。”
我笑着说:“那就走吧。”
“去哪?”
“望夕岩,礼物要在那里送你。”
我以为她会上来抢我的塑料袋,那样才符合她的性格。
原来虫有时候也是很温顺的。
我再一次牵着她的手来到望夕岩。
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安静地挂在空中,黑暗中的湖水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我慢慢打开塑料袋。
她惊讶地说:“仙女棒?”
我点了点头。
没错,是仙女棒。
我跑遍小摊才买齐的仙女棒,因为这些小东西,商店里不屑于卖。
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去年的平安夜,下了三天的雪终于停了,我带着小鬼来到大操场,把这些仙女棒像诺米骨牌一样依次在雪地里插成一个“心”形,然后点燃……
后来我专门为她写了篇文章:雪地里绽放的烟火。
我仍能记得,在那个灿烂如白昼的烟火升起的刹那,我把前女友抱在怀里,喃喃地说:“我们一辈子在一起的,是吧?”
她点了点头。
她点了点头,可是半年之后,她竟然说:“那些话你也信?”
哈哈!是啊!谁会相信爱情!相信爱情的人是傻子!
第七节、英雄所见略同
第七节、英雄所见略同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这些仙女棒插好了。
虫固执地要站在“心”的中间,我无奈地说:“这样会把你烧死的。”
她点了点头说,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才离开了。
我掏出打火机,弯下腰去随便点燃了一根,瞬间,整个“心”都亮了。
我的眼睛亮了,心也亮了。
虫呆呆地看着这些闪闪发亮的烟火,一句话也不说。
我走到她身后,从腰间抱着她,轻轻吻着她的耳朵。
她一下子转过身来,抱着我,吻了起来。
我们的舌头再次交缠,在灿烂的烟火中。
正神魂颠倒之际,突然感觉嘴中咸咸的,我抬起头一看,虫的脸上又挂满了泪水!
我慌张地用手轻轻拭去那些泪水,说:“傻丫头,怎么又哭了?”
她呜咽着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会后悔的。”
我再一次把她抱进怀里,轻声说:“我发誓,我不会后悔。”
虫仍旧在哭,泪水洒在我的肩膀上,湿了一片。
我不知道她哭的原因,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想,不会仅仅是因为我做的事情让她感动吧?
我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
我无话可说,只好抱着她,给她最基本的安慰。
烟火慢慢变暗了,终于,化成了一地冰冷的尘埃。
我们在草地上久久地相拥。
只是相拥,没有接吻,没有抚摩。
虫仍旧趴在我的肩膀上微微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我轻轻地说:“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她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我,突然把我推开,转身跑了!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呆楞在原地,看着虫渐渐跑远,我才突然醒悟过来,慌忙迈开步子去追。
这个女孩的所作所为,为什么我总是琢磨不透?
为什么她总是要做些千奇百怪的事情,让我去着急,让我去心痛?
“如果我不想被别人找到,就没有人能找到我。”
很久之后,虫在给我的信上这样写道。
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虫就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消失了。
我已经忘了那天晚上寻找她的整个过程了。
我只记得,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我跑遍村子的每一个角落,那头牛见证了一切。
那头牛仍旧被拴在磨盘上,这次它醒了,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气喘吁吁地从东头跑到西头,再从西头跑到东头。
实际上,不仅它不知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
我疯狂地跑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找的是虫。
我开始问自己,我这么找,有意义吗?
脑袋更加糊涂,
后来,我甚至猜测,她是不是跳湖了,然后绕着湖跑了一圈。
那湖真的好大,几乎跑了两个多小时……
虫,你跑到哪里去了,回来好吗……
我还记得,我站在望夕岩上大哭,然后又脱了鞋子跳进湖里,在浅水区疯狂地拔着水草……
当我目光呆滞,浑身湿淋淋地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的母亲听到动静,慌忙从卧室里跑出来,紧接着,父亲也跑了出来。
我的神智不太清醒,所以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关切的语言。
我淡淡笑了笑说:“没事,我去洗个澡就好了。”
冰凉刺骨的水喷到身上时,我才想起没有开热水器。
我缓缓地蹲下来,享受这刺骨的宁静。
我的头脑渐渐清醒起来。
虫为什么要突然跑掉?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冒然吻了她?
可是,在那之前,我们已经有过好几次了啊。
跳过这个问题不谈,虫究竟去了哪里?
虫的社会经验要比我丰富的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但是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不会的,不会的,她那么厉害,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
不管怎么样,明天再说吧。
我长叹了一口气。
我发现这两天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明天还要说服小波去看莎。
哎……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洗完澡,擦干身子,顺便把电脑打开了。
电脑启动的时候,无事可做,裸着身体在客厅里溜达了两圈才转回来。
头发湿漉漉的,不停的有水滴在键盘上,手指碰上去有些冰凉,或许,是心凉。
刚登陆QQ,一条信息就蹦了出来,是心灵守望:你终于来了。
我:你怎么这么晚还在?
他:我在等你啊,你说今天是毛毛虫的生日,我想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我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她,就把事情的全部过程告诉她了,其中接吻的细节描述的更是详细,有些炫耀的成分。
最后我问他:你觉得她为什么会跑掉呢?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话,我甚至以为他掉线了,我去泡了个面,他的信息才来: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我放下筷子:你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
他:那你对她产生好奇心了吗?
我:认识她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好奇了。
他:当你对一个人好奇的时候,就代表你快爱上她了。
我:爱上她就爱上她吧,直觉认为,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又是一阵沉默。
我吃了两口面,信息才来:你忘记你前女友了?
我有些生气:你怎么又提她?
他:不提你前女友了。
我:不过,我带着毛毛虫放烟火的时候,真的想起前女友了,我和你说过,以前也带着前女友放过烟火。
他:哦?当时什么感觉?
我:有些难过是肯定的了,但是,我最大的感慨就是,谁相信爱情,谁就是傻子。
他:你别这么悲观。你为什么不去深入了解一下你的前女友,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呢?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她有什么苦衷?有什么苦衷不能和我说,非要和其他男生搂搂抱抱?这样赤裸裸的背叛,这样的水性扬花,不要也罢!
他:她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她离开你,是正确的选择!你这样的男人,整天消极地过日子,出了事情不去想解决的办法,而是混混沌沌,庸庸碌碌,没有一点上进心,哪一个女生会爱上你?
我更加生气了,恨不得将键盘敲烂: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比我年长几岁,就可以来教训我,我父母教训我,我都不当回事!
打完这些字,就把QQ下线,按了关机键,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看着屏幕逐渐变暗,最终漆黑一团,心境也慢慢安稳下来。
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我拿起床边的枕巾胡乱在头上擦了擦,扔在一边,关了灯,就睡觉了。
第八节、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第八节、他们的手牵在一起第二天醒来,头昏沉沉的,想起昨天用冷水洗了个澡,不禁哑然失笑。
昨天我都做了些什么?
忙完一切之后,给小波打电话,这次他挺爽快,让我快点去找他。
骑车带着他去了学校,一路上他很开心,给我讲了很多笑话,似乎完全没有“毛毛虫”这回事一样。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也跟着他开心起来,不停的大笑。
到了学校,我把车锁在车棚里,就和小波一起往教学楼走去。
我想起莎的事,正准备开口说,看到对面走过来两个人。
一个是虫。
一个是文学社社长。
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一个声音在脑袋里嘲讽: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我自言自语地说:他们的手……是牵在一起的……
那一刻,我表现地异常平静。
我微笑着和虫打了个招呼。
我说:“你好。”
她也礼貌地对我笑了笑说:“你好。”
然后擦身而过。
仿佛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的让我以为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全是一场梦,现在,醒了。
醒来之后,没有拉面,没有莽汉,更没有望夕岩下的烟火。
没有人知道,我的内心已经如翻江倒海一般!
心痛到极至的感觉,也无非就是这样吧。
这种滋味,我第二次尝到了。
前一次,我晚上睡觉时梦到前女友说有话要告诉我。
或许因为我是天蝎座的,直觉一向很灵,所以我决定第二天就跑到长治去找前女友。
长治那么大,我偏偏选择从那条街走过去。
街上的人那么多,我偏偏看到前女友和另外一个男生手拉着手开心地散步。
真的,就那么的巧,巧到让我以为这是哪个作者事先写好的小说,然后躲在一边“咯咯”笑着偷看我的窘境。
那个时候的痛就如同现在,从心底大片大片地扩散出来,将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凝结成冰。
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老天,你是在惩罚我对吗?
虫,你和谁在一起不好?偏要和那个死人妖在一起?
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他是死对头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离开文学社,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吗?
爱情啊爱情,果然是假的!
我想仰天长笑,却发现没有力气抬头。
我想出手揍人,却发现没有勇气回首。
小波搂着我的肩膀,艰难地把我拖进教室。
我想,他是了解我的。
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却异常用劲,坚如磐石。
原来,他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
以前,我误会他了。
小波,女人,真的不可信,对么?
我坐在教室靠窗的座位看着黑板发呆。
小波坐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上课的铃声响了。
很动听的音乐:咚……咚……
犹如天籁之音。
我到现在还记得,高中时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叫不醒,同学叫不醒,唯有这对面大专学校的铃声能把我叫醒。
咚……咚……
每次听的时候,总是让我莫名地想起西藏那些满脸皱纹的老人,和他们手中的转经筒摇起时吱吱呀呀的声音。
其实两者并没有什么联系,我从来没听过转经筒的声音,一切都只能想象,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把两者联想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它们常常在我的梦里同时出现。
梦里,花落花飞花满天。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布达拉宫脚下,吱呀吱呀地摇着转经筒……
然后我就从睡梦中被惊醒,抬起头来看看老师,看看周围的同学,又闭上眼睛,继续静静地聆听,听得久了,竟然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个时候讲台上的老师就会借题发挥地说:“你们听见没,这就是那所垃圾学校的铃声,你们要是不好好学,就把你们送到对面去!”
然后,托他的福,我现在真的来这所学校了。
他对我的父母说:“这所学校好啊,包分配……”
那年被说服到这所垃圾学校来上课的新生,有一半是和我同校的高中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所学校合并了。
可是,自从来到这所学校,我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听过这曾经带给我深深感动的铃声了。
每天来学校,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根本赶不上铃声响起的那一刻。
今天终于能听到了,可代价竟然是……
上课铃声已经响毕很久了,老师却迟迟没有来。
好在同学们早已习惯,又三三两两地一起回家了。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小波两个人。
寒风吹进教室,窗帘被撩起,我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冷的,是心。
心冷,心凉,心寒,心痛,就差心死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的,她吃人不吐骨头。”小波把腿蹬在桌子上,慢悠悠地说。
“小波,你能给我讲讲毛毛虫的故事么?你那么讨厌她,以前和她有过接触吧。”
小波点了点头,说:“毛毛虫是我远方亲戚的一个妹妹。”
听了小波的话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妹……妹?”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小波点了点头,继续说:“不过,我们两家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
我狐疑地问:“为什么?”
小波踹了面前的桌子一脚,那桌子一下飞出老远。
小波看着那张桌子,忿忿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很讨厌那个妹妹,我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很讨厌,虽然小时候我只见过她一次,但那一次,足以让我讨厌她一辈子!”
我更加疑惑地问:“你们是亲戚,怎么只见过她一次?”
小波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又说:“远房的吧,平常就不怎么往来,只有过年的时候,我父母才去。”
我点了点头说哦,然后又问:“那你究竟为什么讨厌她?”
第五部分 第一节、心里的迷团
第五部分我又看了一遍《大话西游》。
“恨一个人可以十年、五十年甚至五百年这样恨下去,为什么仇恨可以大到这种地步呢?”
当至尊宝提出这个问题时,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尖锐的痛了一下。
第一节、心里的迷团
一提这个,小波显得更生气了,站起身来,又找了张桌子,狠狠地踹了一下,说:“那个贱人竟然嫌我家穷,第一次去我家,就拽着她妈的衣服大哭着要回家!”
我呵呵笑着说:“你家小时候真的很穷吗?”
小波点点头说:“是的,小时候连一日三餐都保证不了,后来我父亲下海经商,家境才慢慢转好。”
小波顿了顿,又说:“似乎也是那次之后,我们两家就断绝了来往,我再也没见过她,后来上了中专,才发现她也在这个学校,长得挺漂亮,心肠却异常狠毒,我亲眼见过她打人,专往脑袋上踢!这点让我极度厌烦,加上小时候就讨厌她,现在更加讨厌她了。”
这话我信,那天晚上,虫在雨里就是这么踢那个男生的。
我把脚从桌上放下来,说:“那她知道你是她哥吗?”
小波说:“估计不知道,她去我家的时候没怎么看我,只顾着哭了。但是,我记她一辈子!”
我呵呵笑着说,那你是不是经常和她作对啊?
小波摇摇头说,我哪有那闲工夫,看她是青哥手底下的人,怎么说也得给青哥个面子是不是。
小波一提起青哥,我马上就想起了张莎,于是问道:“小波,那你认识张莎吗?”
小波变得兴奋起来:“认识啊,青哥的妹妹,也是一大美人啊!”
我不好意思地说:“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小波瞪着两只圆滚滚的眼睛说:“张莎,是你女朋友?!”
我点了点头。
小波大力地拍了拍我肩膀说:“行啊小子,以后有青哥罩着,在新香没人敢欺负你……”说完顿了一下,又说:“除了马良那小子,操他妈,等青哥回来了,弄死他。不过你最近没事,那小子住院了,这几天你和我一起走,他那些垃圾小弟,不敢怎么样的。”
我摇了摇说,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张莎被拘留了你知道吗?”
小波疑惑地说:“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也难怪你不知道。”
“因为什么?”
“她和虫打了一个高官的儿子,把人家打成脑震荡了,张莎被拘留七天。”
“那毛毛虫怎么没被拘留?”
我叹了一口气说:“张莎一个人把所有的罪承担了。”
小波沉沉地说:“脑震荡……脑震荡……是毛毛虫踢的吧?”
我说是的,我亲眼见了,她踢人的样子真狠。
是毛毛虫踢的,没错,她踢人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毛毛虫竟然利用“莎主动去自首”这一条件,慢慢铺开了一条计划……
小波扯开这个话题,说:“莎姐还是挺讲义气的。”
看来,小波并不讨厌张莎,我心里有点宽慰起来,毛毛虫的事暂时放在一边了。
“那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去警察局看她一下?”
“能倒是能,不过没有必要,才一个星期而已,等她出来不就行了。而且要去看她的话,相当麻烦。”
既然小波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说:“哦,那就等她出来吧。”
小波站起来:“你放心,我帮你打听一下她什么时候出来,到时候你去pol.ice局门口接她,一样的效果。”
“好的。”
就在这个时候,老师夹着办公包进来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诧异地说:“只有你们两个人上课吗?”
我和小波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是这个班的。”
然后我们在老师万分惊讶的目光下并肩走出了教室。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冷风从走廊对面的窗户吹了过来。
我冷地打了个寒战,看来冬天真的要到了。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小波问我:“你怎么了?”
我用很深沉的目光看了看他说:“没事,继续走吧。”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刚才在教室门口想到的那个问题,觉得很蹊跷:
小波刚才说:“小的时候,他父母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去虫家走亲戚。”
虫昨天说:“小的时候,她的亲生父母在过年的时候就会来看她,还给她买很多吃的和漂亮的衣服。”
小波刚才说:“小的时候,虫曾经去过一次他家,却因为他家太穷,拉扯着她母亲的衣服嚷嚷着要回家。”
虫昨天说:“小的时候,她想随亲生父母回家去,于是她的母亲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她拖到了她出生的地方,又因为那家太穷,把虫吓得又随母亲回来了。”
我发现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虫说那年是十二岁。
小波比我小一岁,虫比我小两岁,按理来说,小波那时候应该是十三岁。
于是我试探着问小波:“你还记得虫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你是几岁吗?”
小波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支吾着说:“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小波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就是十几岁吧。”
我头痛的更为厉害了,甚至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按摩了两下太阳穴。
自行车顿时晃荡了两下。
小波大吼:“你能不能好好骑车!”
我没有理他,继续我的猜测。
似乎已经没有必要猜测了,把所有的条件连起来之后,再傻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关联。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
小波刚才说过,他家在他小的时候,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
所以说,小波的父母生了一个女儿之后,无力抚养,转送给别人,也有可能。
我没有用“卖”这个词,这会让我觉得更加难过。
小波的父母为了不让小波心里有压力,假称虫家是他家的远房亲戚,也情有可原。
只是不知道,小波的哥哥小飞知道这些事情吗?
“小波,你哥什么时候放假回来?”
“你今天怎么那么多问题?我哥这个周末就会回来。你快点骑车吧,我急着回家玩泡泡堂。”
我说哦,然后加重了脚力。
这个周末,恰好是莎被放出来的前一天。
小飞是家中的长子,应该对这些事有所耳闻吧。
但是,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确定,小飞和小波,到底是不是毛毛虫的亲生哥哥。
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样,到周末那天,去问问小飞就是了。
小波是问不出什么了,看样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吃饭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甚至睡觉的时候都是梦到这个。
我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了。
有时候我想,人家的家事,与我何干?
就算最后确认了小波是毛毛虫的亲哥哥,那又怎么样?
我是该洋洋得意地为知道了一个秘密而兴奋,还是万分痛苦地为知道了一个悲剧而心酸?
但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促使我不断地去想这件事情。
我急切的盼望小飞能尽快回来,好解开我心中的这个迷团。
第二节、无人黄昏后
第二节、无人黄昏后在等小飞回来的几天里,我重新加入了文学社。
我想离毛毛虫近一点,等有机会,好好问问她为什么。
这几天,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去找她,总是和那个死人妖在一起。
在403教室里,那个死人妖冲我伸出手说:“欢迎你这个人才回来!”
我也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握。
我在心里说:“人才个屁,你少崩些我的稿子,我就千恩万谢了。”
我一直搞不懂,像他这样的垃圾,为什么文学社的老师把他当宝?就因为他会写一些口是心非的赞扬学校形势一片大好的文章?
我们握手的时候,毛毛虫就站在旁边。
当时我的杀气很浓,不知道她感觉到了没有。
应该没有,不然,她不会是满脸笑容。
我转过脸去看着她笑。
她的笑容,还是像以前那样纯洁,干净。
那个死人妖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对我说:“这是我女朋友,毛毛虫,记者部部长。”
虫顺从地被他搂着,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副小鸟伊人的样子,看得我更为生气。
我冲她伸出手说:“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虫依然满脸笑容:“早就听说你是个人才,欢迎回到文学社。”
然后也伸出手。
还是那么冰凉。
那双手,带给我的,永远是这种感觉。
和虫渐渐疏远之后,意外的,李伟却慢慢走近了我的生活。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刚上了半节课,我就听不下去了,和老师说了声“去厕所”,就跑了出去。
刚进了厕所,就听到有人喊:“涛哥。”
涛哥?我进了这所学校,还真没人这么叫过我。
我寻着声音的起源点看过去,原来是李伟。
被这么一个“老大”叫“涛哥”,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我装做无所谓的样子说:“哦,是你啊,有事吗?”
李伟正在大便,面色艰难地对我说:“没事……就是打个招呼。”
看样子他似乎挺用劲儿的,也不好意思怎么打扰。
我说哦,然后背对着他,解开裤子,开始撒尿。
一阵水声之后,我兜好裤子,对李伟说了声拜拜,就要准备离开。
刚走到厕所门口,李伟又一声:“涛哥……”
那个“哥”字拖得如此之长,让我产生幻觉,以为他是哪个村子里跑出来的巫师,正用“XX大法”招我的魂魄。
我顿时浑身发冷,颤巍巍地扭过头来问:“有什么事吗?”
他脸色比起刚才更加难看,甚至有点铁青,支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身上带手纸了吗?”
我诧异地说:“你上厕所不带手纸?”
他的脸红了,哼唧了两声说:“出来的急……”
我呵呵笑了笑说:“那你不会给你的小弟们打电话叫他们送来啊。”
他显得更急了:“我刚才掏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给掉厕所里了,不信你看。”然后他把屁股挪开半个,我果然看到半截黑糊糊的手机,埋没在那一堆黄黄的大便之中……
我冲他摆了摆手,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说:“你的大便挺纯净,这代表着你的身体很健康。”
他红着脸说:“涛哥,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到底有没有手纸?”
我找遍全身,找到张皱巴巴的,不知道已经在洗衣机里泡过几次的报纸来,递给了他。
他如释重负地接过报纸,擦了擦屁股,站了起来,对我说:“涌泉之恩,当滴水相报,涛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这句“涌泉之恩,当滴水相报”听得我冷汗直流,我慌忙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但他仍不依不挠地扯着我的袖子,嘴里嚷嚷着:“涌泉之恩,滴水相报”。
我拗不过他,只好说:“好吧,以后有事一定找你。”
李伟这才高兴地走了。
从那以后,他有事没事都要来找我,渐渐地,也就熟悉了。
不过小波不太喜欢他,好在李伟很会做人,见了小波总会毕恭毕敬地喊一声:“波老大。”
小波也不好意思发脾气,只好任由他跟在我身边了。
关于毛毛虫,心里还是放不下,仍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是那样的机会太少了,那个死人妖似乎对她很迷恋,寸步不离,如影随形,以前还经常能看到他骚扰男人,自从有了毛毛虫,这些情况也很少见了。文学社里一些长得比较清秀的男生背地里都说毛毛虫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周末的前一天,我意外得知,文学社将要举办诗歌朗诵大赛,毛毛虫担任主持人,其他主持人还在侯选中。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如果我能当上主持人,势必要和毛毛虫在一起排练,这样,就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我没有去找那个死人妖,而是直接找了老师。
老师一句话,那个死人妖不敢不听。
老师得知我来意之后,摸了摸鼻子说:“这次想要当主持人的学生不少啊。”然后拿出张报名单来给我看,好家伙,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几乎占了整个文学社成员的三分之二。
“我以前有过经验,曾经担任过多次活动的主持人。”
老师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尽量帮你争取一个名额。”
实际上,这个老师对我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也有一定的文学素养,我之前见过她在报纸上发表的一些诗歌散文,确实挺棒。
当天晚上我就得知,我也成了内定的主持人之一。
还听说那个死人妖跑去和老师吵了一架,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我心里有点得意起来,你这个死人妖,和我抢毛毛虫,你还差的远。
晚上下了自习,小波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慢慢地在街上闲逛。
月上柳梢头,无人黄昏后。
想着前几天和虫经历过的事情,心情一下子凄凉起来。
不知不觉,拐进了锦绣园。
前面说过,锦绣园是情侣聚集地之一。
现在这个时间,里面应该窝藏着大量情侣,躲在凡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
我把车锁在门口,找了一处凉亭坐了下来。
第三节、泪水在心底悄悄流淌
第三节、泪水在心底悄悄流淌这里,也是我和前女友经常约会的地方呢……
那个时候,我们刚刚认识,有一次,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无心,告诉我说,她每天下午两节课后都会一个人去锦绣园背书。
于是我下午和兄弟们去湖边游完泳之后就会直奔这里,陪她一起背书。
我自然不会背,就捣乱,扯一些花瓣洒在她头上,或者是朝她的头发吹气。
她就会嗔怒地说:“你再这样以后就不要来了。”
我就会安分守己五分钟,但五分钟之后,仍然如法炮制。
她对我此作为也颇感无奈。
有一次,她背书背累了,跑到水池边去抠水底下的石头,半天才抠了一个,这时候跑过来一个拖拉着鼻涕的小屁孩,拽拽她的衣服说:“阿姨,把你的石头给我好吗?”
我笑得当场晕翻在地,打了好几个滚,还学那个小孩的样子叫她“阿姨……阿姨……”
她跑过来装做生气的样子伸出手打我,我右手挡了一下,左手却趁此机会将她的手牢牢抓住,再也没有放开……
那些日子,几乎每一天都是很开心的啊……而此刻,却是孤身一人在这黑暗的凉亭里独自享受着四面八方刮来的冷风。
抬头看看天空的月亮,触景生情地吟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可惜现在就连桃花都没有,周围大片大片的落叶随风乱舞.
看来我的命不是一般的背。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我掏出一看,惊喜地发现,是虫!
“怎么了?”
“你在哪儿呢?”
“我在锦绣园看星星呢。”
“你可真有闲心,问你个事。”
“什么事?”
“怎么样才能让天蝎座的男生伤透心?”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报复我以前的一个男朋友,他是天蝎座的。”
“我怎么知道。”
“拜托,你也是天蝎座的,怎么会不知道?”
“那只能在感情上伤害他了,感情,是天蝎最大的弱点。”
对这一点,我已经深有体会。
“是吗?那你有没有被伤害过?”
我终于暴怒了,浑身的血脉贲张起来,大骂一声:“你够了没?玩儿完我了,你可以滚了!”
然后扣掉电话,将手机扔的老远,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操!
刚喊完,周围不知道从哪钻出几对情侣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纷纷往锦绣园门外跑去……
我又坐了一会,起身把手机找了回来,看了看,只是屏幕摔坏了,其他没什么大碍。
国产货的质量越来越好了。
回家早点睡吧,明天上午放了学,正好是莎拘留期满的时候。
小波告诉我,中午12点在警察局门口等她就可以了。
天蝎座男生,天蝎座男生,我一直以为虫说的是我。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可笑啊……
又是一个不眠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虫,为什么要那样做?
明天就能见到莎了。
虫打那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见莎的时候第一句话说什么?
虫是在故意玩儿我吗?
我要不要把虫前几天说的话告诉莎?
我在虫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在莎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夹在虫和莎中间,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等莎出来之后,我们站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面?
我搂着莎的腰,虫站在旁边看着?
或者,虫被那个死人妖搂着,我站在旁边看着?
我发现我的思绪越来越混乱。
到了后半夜,竟分不清楚脑袋里到底想的是莎还是虫,再到后来,莎和虫干脆合并成了一个人,从我的脑袋里飞了出来,升到空中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第二天早晨醒来,穿好衣服,先去洗脸。
头又是昏沉沉的。
转了一晚上,不昏才怪,现在脑袋里那个合体人似乎还在不停的旋转,我用劲儿摇了摇脑袋,本以为情况能好一些,谁知更晕了,几乎摔倒在地,手扶了一下沙发,才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我摇摇晃晃地到了卫生间,开了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
感觉好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黑眼圈很严重,痘痘又冒出许多,脸色有点苍白。
状态不是很好。
无所谓,自从上了这所学校,哪天不是这样?
吃过饭之后,叫了小波,一起去了学校。
又是一上午的无所事事。
想到毛毛虫的忽冷忽热,心情就悲凉起来。
想到中午就能见到张莎,心情就明朗起来。
一上午就在这两种复杂的心情不停轰炸之下终于过去了。
放学了。
正好中午11点半,有充足的时间去警察局门口等莎。
见她第一句说什么?
“宝贝,想死你了。”
不好,太肉麻了。
那就说:“宝贝,你瘦了。”
不好,也太俗套了,搞得跟拍电视剧似的。
恩,那就说:“宝贝,在里面过得好吗?”
废话,谁在里面能过得好……
想了半天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不管了,见了莎再说,随机应变吧,哪怕说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啊。”
小波认为这种场面他不适合出现,所以下了第一节课就走了。
下楼的时候,我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来给虫发了个短信:我要去接莎了,你去吗?
等了一会,没什么反应,只好一个人往车棚走去。
刚走两步,就看见那个死人妖骑着车带着虫,从车棚一溜烟儿钻了出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那个死人妖冲我大喊:“喂,快让开,撞死你了!”
我没动,站在原处说:“有本事你今天撞撞试试。”
那个死人妖车把一拐,从我身边掠过去了。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虫双手搂着死人妖的腰。
我的心突然像是受了什么撞击一样,猛烈的痛了起来。
我呆站在原地,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举步更是艰难。
我强制性的告诉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哭,这是在校园里,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可是,呼吸为什么这么困难?
脸上为什么这么湿?
嘴巴里为什么这么咸?
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老天,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
“我以为,
我能隐藏我的悲伤,
却发现,
泪水在心底悄悄流淌。”
我突然想起,一会还要去接莎,忙擦了擦脸上的泪,进了车棚。
慢慢走到今天上午放车的位置,却发现我的车不见了。
我在车棚里转了一圈儿,依然没有。
我又在整个学校找了一圈儿,仍然无功而返。
我终于确定了心里一直在怀疑的想法:我的车被人偷了。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我的车被人偷过一次,不过后来在网吧门口找到了,我上去看了看,车锁还没换,就和小飞每人拎了一块板砖藏在附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那小子终于意犹未尽地从网吧走了出来,刚要开锁,我和小飞就冲了上去,每人一板砖,把那小子直接夯医院去了。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也算是运气好,偷车的那小子没什么经验,竟然直奔去了网吧。偷车之前也不事先调查一下,网吧是谁的地盘?
不过现在怎么办?
我站在车棚里一筹莫展,突然听到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怎么了?”
第四节、我这是何必呢
第四节、我这是何必呢我扭过头来一看,是李伟。
李伟是不骑车的,他来车棚干什么?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李伟又一次催促地说。
我说:“车可能被人偷了。”然后把详细情况和他说了说,还特别强调了我进车棚之前看到了死人妖这个细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死人妖也拖到这个事情当中,潜意识里总是希望他和这个事情有关系,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揍他一顿了。
李伟听完我的叙述之后,说:“在这傻站着也不行,咱们出去找找吧。”
按照我的想法,我以为李伟会把那个死人妖拖过来严刑拷打,用尽满清十大酷刑,然后逼供画押,李伟露出邪恶的眼神说:“我看你招不招。”
这个时候那个死人妖就会大喊:“等我死了之后,我的血飞溅在这校园的红旗上;这学校的水会停流三天;大雪纷飞三天半!”
然后我就跳出来说:“得了吧,红旗不用你溅也是红的;据我所知,这学校的水已经停流半年了;大雪纷飞一天半是不可能了,顶多给你下点小雨,安心地去吧!”
然后我从袖口掏出一把刀来,朝他的心脏部位一捅,他就安然归西了……
事情完全不按我想的走。
我只好说:“那你觉得车被人偷了,他会把车骑到哪里去?”
“这个说不准,有的人不是职业小偷,看到你的车没有锁,就手痒痒骑走了,这样的话,一般不会马上卖掉,因为他没有门路。”
“那职业小偷呢?”
“那当然就有他们固定的市场了,新香专门偷车的几个扎堆的我都认识,我看是不是他们。”
然后他掏出电话来开始打。
我纳闷地想,新香这么大,偷车的人成百上千,他都认识?
但是看他一片热忱,也不好意思打扰,只好等着。
他打了好几个,然后对我说:“嗯,他们的人说今天没来咱们学校偷车。你确定你的车锁了吗?”
“我确定锁了。”
自从上次丢车之后,我锁车的时候都会仔细检查一番,今天早晨也不例外。
李伟说:“那也不一定,你以为你锁了,万一没锁呢,人有的时候会犯迷糊,你锁的时候又没有别人看到,是不是?就算是被别人看到了,谁来帮你证明你锁了车?既然没有人能证明你锁了车,那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你锁了车?既然你不能肯定你锁了车,那就很有可能今天早晨一时大意忘了锁车。对不对?”
我被他绕晕了,只好点点头说:“有可能。”
李伟松了口气,说:“既然不是职业小偷所为,那我们就去外面找吧,说不定能找到。”
我想起上次丢了车,就是在网吧门口找到的,于是就点了点头。
想不到李伟这么帮我,上次没有白给他拿手纸。
一路上,总是李伟引着路走,一会儿说“去那个旮旯里看看”,一会儿说“去那个门口看看”,走到工会门口的时候,李伟接了个电话,用很深沉的声音说:“嗯……知道了。”
我想可能是哪个老大给他布置任务,就没有去问。
李伟挂了电话,对我说:“现在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医院?怎么可能在那里!”
“我们不能放过每一个地方。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然后率先走了过去。
我只好跟在他后面。
刚进了医院,李伟指着门口一辆车说:“那辆是不是你的?”
我奔过去一看,车筐少了个螺丝,车把有点歪,横梁上的漆掉了一半,果然是我的!
我兴奋地摸了摸我的爱车,不可思议地对李伟说:“真没想到,还能失而复得!”
李伟点了点头,神情有点迷茫地说:“既然找到了,我就走了,我还有事。”
我拉着他胳膊说:“别,今天中午我必须请你吃饭!”
李伟甩开我说:“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了再说,我现在真有急事。”说完就一溜烟儿跑掉了。
从那以后,李伟再没来找过我,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大功告成之后归隐了山林。
我看着他背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低下头去看车。
锁竟然还是原来那个锁,而且还是锁着的!
我丈二摸不着头脑,拿出钥匙开锁,骑了上去。
我现在该去哪?
莎!
我突然想了起来,刚才为了找车,竟然忘了去接莎!
我看了看医院顶楼的大钟,赫然已经12点半了!
不过应该没事吧,她那么大一个人,总不至于会迷路。
但还是有点着急,慌忙骑着车就往警察局局门口冲去。
警察局离医院不远,五分钟我就到了。
我气喘吁吁地冲进去,问门房的值班人员:“张莎呢?”
他正在看书,头都没有抬,就说了一句:“走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你就说她走了!”
他抬起头来,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这都几点了,不回家吃饭难道在这逮跳蚤玩儿?”
这个男人看样子四十岁上下,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儿窝着当门房,心里自然觉得很是委屈,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发泄,犹如一条疯狗,逮着谁咬谁。
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惹。
所以我用很温和的声音说:“叔叔,我不是问这里的工作人员,我是说前几天因为打架被拘留的一个女孩儿,说是今天中午十二点会被放出来。”
那人这才把手中的书合住,回想了一下说:“哦,你是说打了我们局长公子的那个女生啊,刚出去,你没看见她吗……哎,那个女生真可怜,被我们局长抽成什么样了……”
没等他说完,我就冲了出去。
刚跑了两步,我就停了下来。
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感觉很累。
我粗粗地喘着气,四下寻找能坐的地方。
最后,骑着车,来到医院后院里的草坪上,躺了下来。
旁边是一个篮球场,有几个看上去身体很虚弱的中年人正在卖力地打着篮球,他们的吼声响天彻地。
他们应该是这所医院的病人吧。
突然有种嫉妒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打过篮球了吧。
记得以前,我总是一边听着周杰伦的《斗牛》,一边挥洒下幸福的汗水。
“三分球,它在空中停留……”
累了之后,就躺在草坪里,看天上飘来飘去的形状各异的云,或者打个滚,美美地睡一觉。
不管怎么样,都比现在强。
似乎这几天,我总是在匆忙中度过。
这与我本来的人生信条“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截然相反。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我这是何必呢?
第五节、她要和你分手
第五节、她要和你分手是啊,我这是何必呢?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我和她们才认识了几天而已,没必要为她们这么卖命!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已经认识她们很久了?
仿佛是前世的记忆,在我脑海里,沉睡已久,就等着这一刻的苏醒……
想起小波上次和我说:“你被她吃了都不知道!”
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难道虫带给我的教训还不够?
被虫伤害过的心还在隐隐作痛,按理说,我应该吸取教训,远离这些痞子才对。
可是我现在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变本加厉,为了寻找另外一个痞子的下落,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地跑来跑去!
而且这个痞子,就是被虫称之为“姐姐”的痞子!
你说我是不是天底下第一字号的大白痴?
她们,可是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见人厌的痞子!
痞子,呵呵,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躺在医院的草坪里,竟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甚至想去拈一朵海棠花,然后学佛祖的样子,面对芸芸众生,拈花微笑。
可惜现在是秋天,找不到海棠花,只好在草坪里捡了片刚落下来的枯叶,捏在手里,看着篮球场微笑。
后来我觉得自己的造型太像东方不败,就又扔掉了。
我站起身来,奔到篮球场,抢了一个篮板,出三分线,投篮!
正在打篮球的几个人愣愣地看着我,估计是没想到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
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的男人笑着说:“小伙子,不错嘛,一起打会儿?”
其他的人也正微笑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
我摇了摇头说:“不了叔叔,我得回家了。”然后冲他们摆了摆手,推了车,就出了医院。
在我印象里,这个中年男人,总是笑眯眯的,尤其是面对老板娘的时候,更是一副卑躯膝躬的样子,可爱极了。
但是,他永远都不缺少霸气。
三天来,第一次感觉精神这么好,中午吃饭的时候连吃了两大碗,后来想起,我每顿都是吃两大碗的。
午睡的时候,突然想起警察局那个男人说的话来:“那女孩真可怜……被我们局长抽成什么样子了……”
心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痛。
我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已经想通了吗?
莎究竟被打成什么样子了?要不要紧?
可恶!
我愤怒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吼着:“我不要再想她!”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来了短信,我一看,是毛毛虫,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但是手有些发抖,我慢慢点开:黑夜在403教室排练。
我想起中午才考虑好的想法,就在手机上写道:对不起,我不做主持人了。
写好之后,大拇指停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按下去,代表着,我将和毛毛虫,彻底划清界限,从此河水不犯井水。
不按,代表着我心里还眷恋着毛毛虫,希望能和她继续在一起。
我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和毛毛虫在一起,尽管带来很多的麻烦,但是却很快乐。
可是,她对我的忽冷忽热,仍历历在目;对我的冷嘲热讽,仍言犹在耳。
虫,为什么我总是读不懂你?你脑袋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想了许久,大拇指终于慢慢移开了原来的位置,停留在“取消”键上,轻轻按了下去。
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犹如吸食大麻,尽管知道对身体毫无好处,却迷恋那种飘飘欲仙的滋味,欲罢不能,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地陷进去。
还是睡不着,索性爬了起来,打开电脑,登陆QQ,看看有什么熟人在线。
一个信息弹了出来,是心灵守望:弟弟,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有点激动了。我只是看到你的样子,想起了过去的我。我曾经深深地喜欢一个人,却错过了,我不想你再重蹈我的覆辙,所以……强加给别人的想法总是不好的,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去做吧。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毛毛虫,就勇敢地去追。听你的叙述,她一定是有什么秘密在心里隐藏着不能和你说,所以,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看看时间,是今天早晨留的信息,于是就没有回。
不过,他突然而来的信息,倒是加强了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去的决心。
到了晚上,我如约来到了403教室。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会那么贱?
明明知道自己正在被她玩弄着,还要送上门去?
我无暇考虑那么多。
在我的心灵深处,始终认为,虫一定是有苦衷的。
她生日那天在网吧和望夕岩流下的泪水,不像是假的。
为了搞清楚虫心里的真实想法,我要不断地接近她,寻找一切能够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毛毛虫。
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姿势随意地坐在讲台上,左手摆弄着一个打火机,正一甩一甩地把玩着;右手拿了张稿子,正自言自语地念念叨叨,两条腿还在空中摆来摆去,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可是如果没有几天前发生的事,我一定会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可爱得像个天使!
可是……虫,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死人妖不在,诺大的403教室,此刻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一步步走过去,莫名的紧张起来。
这是自从那天在望夕岩分手之后,第一次单独在一起,我们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我是不是该说些“很久不见,很想你”之类的话?
越来越近,已经相距不到三米了。
她终于被我的脚步声惊动,抬起头来,发现是我,笑了笑。
这让我更加慌张,她的笑容,是那么难以揣测!
我出于礼貌,也对她笑了笑。
我想掩饰心中的慌张,于是说:“我们开始排练吧。”
真没想到,我的第一句话,会是这句。
虫把稿子放在讲台上,跳下来说:“现在主持人还没选好,怎么排练?”
我疑惑地说:“你不是给我发短信说,叫我来排练吗?”
“不是的,叫你来,是有其它的事情。”
有其他事情?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想露出急于想知道的样子,就找了张桌子慢慢坐了下来,还假装嫌不舒服,又换了一张,这才说:“什么事?你说吧。”
我要尽量保持无所谓的样子,好让她知道,我石涛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毛毛虫面无表情地说:“我姐让我告诉你,她要和你分手。”
第六节、以牙还牙
第六节、以牙还牙我的头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虽然我今天中午想好了从此不再和她们接触,但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仍然承受不了!
我被甩了,如此之快,甚至不知道原因!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能在虫面前丢了面子。
我微微喘着气继续装做无所谓的样子说:“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吗?
虫冷哼了一声,说:“你问这干什么?我姐都把你甩了。”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一字一顿地说:“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虫又哼了一声,说:“真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哪根葱?”
我终于暴怒了。
我承认,这场无声的战役,虫赢了。
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此为乐吗?
我低吼了一声,几天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脑袋里全是虫对我的漠视和冷嘲热讽。虫,我警告你,不要一再玩弄我了!我不是好惹的!
终于,我抬起手来,狠狠打了面前这个女生一巴掌!
“啪!”
夜里的403教室,本来就很安静,现在,更加安静了,甚至能听到窗户外呼啦啦的风声。
风声听上去似乎很大,是快要到冬天了吧。
真奇怪,为什么我这几天总是这么急切地盼望冬天早点来到?
我的手停留在半空。
刚才,我打了她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再一次心痛起来。
我打了她吗?
我打了她吗?
……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虫捂着脸,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我:“你……你竟然打我?”
我没有说话。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刚才,打了她!
我把手轻轻放在她脸上,轻声说:“对不起……我……”
虫一下把我的手打开,像疯了一样大吼道:“你竟然为了张莎那个贱人打我!你去找她吧!她现在在网吧里!你去吧!”然后转身就往教室外跑去!
我愣了一下,紧跟着追了上去。
虫,这次,我不会再把你跟丢了。
我打了你,你没有还手。
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这就够了。
够了。
我本来很轻易的就能追到她,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始终不敢上前拦住她。
或许是怕她突然哪根筋不对,抄起一块板砖夯我的脑袋吧。
这个女孩,神经兮兮的,谁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就这么一直在她后面跟着,一直尾随着她进了网吧。
“砰”地一声,她推开网吧里屋的门,跑了进去。
我也冲了进去。
毛毛虫坐在床边,正推着床上的一个女生,那个正在睡觉的人,分明就是莎。
里屋很小,十几平方米,网管们值夜班时睡觉的地方,臭气熏天。
毛毛虫看见我进来了,加大了推莎的力度,大声喊道:“姐,快起来,姐夫来找你了。”
“恩?”莎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我,露出不敢相信的样子说:“你来了?”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是的,我来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产生一个想法。
我用力抱着莎,朝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当着虫的面,吻了下去。
虫,你不是当着我的面和那个死人妖卿卿我我吗?
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和你姐姐接吻,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大概是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吻她,冰凉的唇在黑暗的屋子里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闭了眼睛,害怕看到什么尴尬的一幕。
比如说莎突然给我一巴掌拉,突然一脚把我踹下床去拉等等。
她的牙齿咬得很紧,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突破这一关口。
我想,她现在一定是瞪着双眼,不可思论地看着我,甚至忘了把我推开吧。
虫还在身边,不知道她正在用什么眼神看着我们?
突然有种得意的感觉。
以牙还牙。
在暗夜里,我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
外面各种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从这个里屋的四面八方的漏洞窜进来。
网吧里,永远都不缺少这种声音:操你妈……P死他……爆头啊……给根烟抽……
他们应该没有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里屋正上演着不为人知的一幕吧。
一对恋人,正在接吻,旁边坐着的,是和这个男生前几天在一起鬼混的女生。
想想都滑稽,这种事情,除了在电视剧里,有多少人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
“喂,你们在干嘛?当着我的面演三级片吗?”虫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我却听不出有任何恼怒的成分在里面,甚至带有点幸灾乐祸,难道她真的对我和莎接吻这样的事情无所谓?
这一句话,终于把莎惊醒,她一下把我推开,质问我说:“你干嘛啊?”
这一下,是我早就料到的,所以并没有怎么反抗,被莎一推,顺势松开了她的嘴巴。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长吻,当着另外一个人的面接吻,无论怎么样,都会有些尴尬。
我还没开放到那种在大街上就能搂搂抱抱的地步。
相比那些中学生来说,我是差得远了,甚至有些迂腐,顽固不化。
我呵呵笑着说:“没什么,一个星期没有见你了,很想你!”
这是我的真心话吗?在这一个星期里,有三天是和虫鬼混在一起,有四天是想着怎么让虫回到我身边。
哈!哈!哈!
男人,果然属于开口就是谎话的动物啊!
然后我用余光瞄了瞄虫,她还是笑容满面地看着我们,和平常的笑容,没什么两样。
这个女孩,不是把什么事都当做无所谓,就是在演戏,有着和我一样的天分。
她这样的笑,我甚至开始怀疑,刚才在403,到底有没有出手打她?
“哼,你还知道想我?今天中午,我从你身边走过去,你竟然没有看到我!”莎噘了撅嘴说。
我诧异地问:“有吗?在哪儿?”
“就在警察局门口啊,我刚出来,就看见你一阵风似的钻进去了。”
“啊?你看见我了,怎么没有叫我?我去警察局,可是为了接你!”
看来那个值班人员说的没错,我进去的时候,莎刚刚出去。
莎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我叫你干什么,你都没有把我认出来,再说妹妹就在外面等着我呢,我才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我转头看了看虫,她今天中午终究还是去接莎了。
她心里,到底把莎当什么?刚才在403,她还破口大骂:“张莎那个贱人”。
“本来我今天中午可以早就到了那里的,可是车丢了。”
莎关切地问:“现在找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找到了,然后又问她:“吃饭了吗?”
莎还没说话,虫就插嘴道:“我姐从警察局出来,到现在还没吃过饭呢,就等着你来找她,结果你一下午都没来!”
“冤枉啊,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
第七节、齐人一妻一妾
第七节、齐人一妻一妾虫哼了一声:“她能去哪?除了网吧,她能去哪?”
我担心虫在这个话题上喋喋不休,引得连莎都开始责怪我,于是说:“饿了吧,咱们去吃饭吧。”
莎点了点头说好,然后开始起身穿鞋。
趁这个时候,我转头看了看虫,发现她也正在看我,两个人又同时低下了头。
她在看我,她在看我!
心里有一阵莫名的慌张和喜悦。
出了网吧,我问:“咱们去哪儿吃饭?”
虫看着街上的人,走神似的说:“我今天晚上已经吃过了,你们自己随便吧。”
我说:“我也吃过了。”然后对莎说:“你想去哪吃饭?”
莎看了看虫,又看了看我,说:“你带了多少钱?”
“没事,够你吃了,今天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莎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去这里吧。”然后她指了指上次吃饭的地方。
又是那个全新香又贵又难吃的饭店。
我纳闷地说:“你很喜欢这里的菜吗?”
莎点了点头说是的,然后就走进了这家饭店。
我和虫也随步跟上。
又是上次吃饭的位置。
正在这家饭店吃饭的人少的可怜,除了时间上的原因,看来,大多数人的看法都和我一样啊。
这家饭店快倒闭了。
快倒闭吧。我暗暗诅咒道。
莎一点都没有吝啬,点了一桌子的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应该还够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又产生了和上次一样的想法:趁机跑掉!
可是还没来得及跑,莎就放下碗说:“吃饱了。”
我瞪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菜,至少有一半没有被动过。
“吃不了,就不要点那么多啊。”
“我以为我能吃得了嘛!”
以为?这玩意儿还有以为?
我无奈地说:“那你打包行不?”
“不,一会还要去玩,拿着这些东西不方便,要拿你拿。”
“去哪玩儿?带不带我去?”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莎扭头问了问虫:“带不带他去?”
虫瞥了我一眼说:“随便。”
还是那样冷若冰霜,如同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莎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上的油,一字一顿地说:“磕药,你敢吗?”
莎的这句话惊出我一身冷汗。
磕……药?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女生。
她们……磕药?
我的脑袋又浮现出一幅画面来:
在喧嚣吵闹的迪厅里,听不懂的摇滚乐震耳欲聋,七彩眩目的灯光时不时地掠过舞台中央的两个女孩,她们的脸上画着浓妆,穿着暴露,犹如鬼魅一样正疯狂地摇着脑袋,似乎要将这个世界都摇掉。
突然,其中一个女孩口吐白沫,四肢抽筋,两眼发愣,缓缓地倒了下去……
周围的人大喊:“快打120,又一个人倒下去了!”
我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必须得走,现在就得走!
“哈哈……”虫和莎又抱在一起笑做了一团,莎边笑边说:“骗你拉怎么可能真的磕药……”
我这才松了口气:“我说也不可能嘛!既然没事,就带我去吧!”
莎看了看虫,说:“要不,咱就带他去?”
虫还在笑,两只眼睛几乎睁不开了,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笑。
莎看了看表说:“差不多到时间了,那咱们就走吧!”
出门的时候我才想起自行车还在学校的车棚里忘了骑出来,于是对她们说:“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骑车,很快的。”
我在返回学校的路上,开始像电影倒带一样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先打了虫一耳光,虫大骂了我,然后转身跑掉,似乎那个时候还哭了。
我又紧跟在她后面,一直到了网吧里,再看到她的时候,是和莎在一起的,那个时候她的脸上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这个女生,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骑了车回来,又一个问题难住我了,三个人,只有一辆车,如何是好?
莎拍了拍座位说:“好办,你的车,既有横梁,也有后座,每边坐一个,不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那谁坐前面,谁坐后面?”
问完之后才觉得自己的问题愚蠢之及,莎是我的女朋友,当然是她坐在前面了!
但是莎说:“虫妹比我轻,让她坐前面吧,你也好省些力气。”
我看着莎纯洁的眼神,心里更加难过起来,这个时候,她还在为我着想,而我……
“不了,还是莎姐坐在前面吧。”
我一听虫这么说了,于是顺水推舟说:“对对,还是你坐在前面比较好。”
莎点了点头,坐在了前面。
带着两个美女行驶在大街上,心情自不必说,乐得我差点唱起歌来。
莎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放在前面的车把上,头发不时地触碰到我的脸上来,搞得我痒痒地想打喷嚏,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虫额前的那缕头发来……
而虫在后面,一只手挽着我的腰,拿着手机不知在给谁打电话,忽而大笑,忽而大骂,两只脚还调皮地甩来甩去。
街上的人无不侧目观看,我却开心地一直想笑,此景,又让我想起下雨那天晚上的感觉来:齐人有一妻一妾!
假如我真的同时拥有这两个老婆,该有多好?
这种感觉虽然美妙,但毕竟载着两个人,我的车也有一段时间没打气了,骑的时间一长,我就有些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了,但为了不在两个女生面前丢面子,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来。
莎在前面坐着,能看到我的表情,担心地问:“还骑得动吗?”
我点点头,艰难地说:“没事……”心里却想着,老大们啊,你们两个合起来最少有二百斤吧,这不是要我命吗?
莎突然说:“停下来,停下来!”
我慌忙刹住车,问:“怎么了?”
莎从横梁上下来说:“我坐的时间太久了,腿都麻了,咱们走一会儿吧。”
虫嚷嚷着说:“我不嘛,先把我带过去!”
莎把她拉到一边,耳语了一阵,虫说:“哦,那咱们就走一会儿吧。”
我的心里升起一阵感动,看来,莎还是挺关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