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月之海 发表于 2004-4-19 10:52:54

狐朋狗友走天下

凌晨,天刚刚放亮,经过一夜酒精折磨的周健,早早地将自己洗漱干净,头还是有点晕,脚还是有点软,心还是那么的沉闷,窗外的路灯还亮着,小鸟已经唧唧喳喳在唱着歌儿,东边的天空露出鱼肚一样的白,“该改变一下自己了!”周健咬了咬下嘴唇。

几分钟的时间,周健已经毫不犹豫地背起了行囊。柳树叶在晨风中尚自沉睡,一只小狗跑到阿健的跟前,在他的腿上、旅游鞋上不停地蹭着、舔着,“哦,可怜的阿黄……”阿健摸了摸小狗狗毛茸茸的头,从背包里拿出一袋肉脯忽然一只面包,“吃吧,吃吧,我就回来的。”

阿健跳上北上的列车以后,给他的领导发了一个短信,“酒肚肥肠,涂脂膏梁,实不堪言,今日流浪,以期轻身,如此出走,望请原谅!”阿健靠在背椅上,想着自己这个目无组织的“霸王假”,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看着车窗外不停闪过的油菜花地,狠狠地关闭了手机。

周健站在繁华的都市,仰望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不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不远处的浦江两岸车流人流如织,阳光把大厦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拉长为一个巨大的魔影,阿健忽然觉得自己喜欢这样的诡异和阴暗,心中升腾起一股流浪般的悲壮和凄凉。

阿健在F1赛场 *** 转了一圈,默想着今年的秋天这里将是名人、名车、美女的世界,嘴角漾出一种欣慰和向往的笑。“流风,流风……”阿健饿的时候,想到了狐说的老友,“哎呀,沙沙呀,你来怎么不早说啊?我现在可在西藏呢……”“这小子丫的,比我还狠,流浪到高原上去了……”阿健摁了电话,咽了一口唾沫,听见肚子咕噜噜的叫,“大盘鸡?!哈哈!”阿健突然想到一个人,全身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阿健!”待夜色降临,周健一包红中华抽得差不多,好脾气好耐性好心情在等待中快要失去的时候,身后一声脆生生的响。“呀哈!”周健转身,看见身后一个全身着牛仔的瘦瘦小小的男孩正仰头微笑着望着他。只见这男孩一头亚麻色的短头发,透着淡淡的红,根根头发朝天竖着,好似在嘲笑着什么,右耳朵上还挂着两只黑色的耳环,一只耳环下是个闪着暗红色光芒的太阳,另外一只是弯弯的银色的月亮,细瘦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的项链,下面是七颗橙色的星星。再看那脸,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灵动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向上翘着,嘴角歪笑着,透着一股野气和邪气。

“你是……你是……你是……海海?”
“哈哈,阿健!……”
“呀哈,原来是个小子!”
阿健挪动了一下高大结实的身子,伸出一只拳头拍了一下海海的肩头。“哎呀……不好……”只见海海轻飘飘地向后倒去,“哗……”阿健纲要伸手抓住海海,只见海海溜着滑板一下子跳到马路上,“咯咯咯,阿健救我啊!”海海跌跌撞撞在马路上向前冲去,那亚麻红的头发在闪烁的灯光里晃了两晃就消失了。“海海,海海……”阿健跺着脚,不迭地埋怨自己的莽撞。

“阿健!”疾走的周健感觉后衣摆突然被人拽着,“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海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他的身边,只见海海一脚踏起滑板,随后扔进了身后的背包。“我早就饿了!”阿健嘴上说着,心里却骂道:“你这小鬼头……”

吴江路的大盘鸡虽然味道实在不怎么的,但还是被阿健和海海一扫而空,待他们每人拿着两串羊肉串浪荡在霓虹灯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决定了一起共同流浪的目标。“玻璃,玻璃,玻璃吧!玻璃,玻璃,玻璃吧……”海海边走边唱,嘴角没有了调皮和狡黠,眼神变得陌生和伤感,眉宇间似乎满是忧愁。“不玻璃,不玻璃,不玻璃……”阿健摸了摸海海的头发,用浑厚的嗓音唱着,象个宽厚的长者。“阿爸,阿爸,你是偶阿爸……”海海突然嘻嘻哈哈唱道,阿健刚要抡起拳头敲打,海海早已经踩着滑板,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茴香豆的茴字到底有几种写法?”当阿健和海海坐在绍兴的咸亨酒店,学着鲁迅笔下孔乙己迂腐的样子嬉笑的时候,一个浓眉大眼,面目俊秀,略带忧愁的小子,跨进了酒店。

“恨水来了!”海海装着什么也没看见,小声对阿健说着。

“店小二,拿酒来!”阿健突然高声叫道,“谁能来和俺连喝他三壶酒,不打盹儿,俺就免费为他买三轮足彩。”

“丫的,沙沙,看见我来,别那么嚎呀!偶是不会喝酒,你那么一吆喝,偶是更只有鼠胆了。”

“哈哈,果然是恨水特色!”海海手掌狠狠一拍桌面,“店家,多多拿酒来,阿健,偶陪你醉。恨水,丫的好歹喝一点,否则,海海一脚踢你到东海里去。”

“呀呵,丫的,海海原来是个小子也……”长恨水收敛起刚进门时的羞涩,捻了一只茴香豆塞进嘴里,眼睛兀自偷偷乐着。

“三壶女儿红!”店家把酒放在桌子上,怯生生地看着海海,不知道这个野蛮的小个子要如何的喝法。

“不,我要状元红!”阿健嘟囔道。

“哈哈哈……”海海不由得大笑,耳朵上的耳环在他颤颤的笑声里,太阳和月亮似乎在交替着放着光芒。

“你笑什么?”阿健迷惑地问。

“店家,刚把伊听。”海海冒出了一句浙江话。

店家看着小个子拿盛气凌人、聪明机灵的样儿,“扑哧”一声笑了:“是的,先生,状元红和女儿红其实没什么不同。以前我们绍兴人家,生了孩子就在地下埋下酒,待他们结婚成家或者功成名就,就拿出来饮用,生小子的就叫状元红,生女儿的就叫女儿红……”海海翘着一只脚丫在脚凳子上,手指在桌面上“得得”地弹着,眯着眼睛看着阿健,“我看见你们都是先生,就说了女儿红……”店家说着,海海在周健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红中华,递给店家,“谢了哈!”

“嘿嘿,你得意什么啊?!”周健竖起脸恶狠狠地说,“我有说我不知道这个典故了么?我喝的酒比你喝的水还多,以后别拿我的东西做什么好人。”周健摸了摸满是胡子的下巴,点着一根烟,装酷般的吐出一个烟圈,指着海海的鼻子说:“跟你沙沙学着点,别跟个发育不全似的,还玻璃呢……”

从来不出门的长恨水终于有胆量走出他所居住的小镇了。在南京鼓楼的一幢大楼里,阿健、海海、恨水踢开了一扇门,门里的浪子正在网上和别人讨论着如何泡妞的心得。浪子和恨水同是浙江人,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两个人平时在网上相见总是弄到“不得怕你”的地步,可真见面了,犹如这辈子早该粘在一块似的,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恨水,在俺这里,咱一起赚钱吧!”“好吧,我要求也不高,有饭吃,有衣穿,有网上就可以了。”恨水停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再者,南京地大物博,给俺恨水介绍个富婆,咯咯咯……”海海突然调皮地搬了一句话,被阿健狠狠拧了一个耳刮子。留下恨水在南京淘金,阿健荷海海又开始了流浪。

从长沙车站下车后,阿健和海海发现很多人看着他俩,海海嬉笑着:“沙沙老爸,咱俩有啥问题呀?”

“你看你那古怪的头发,古怪的耳环,古怪的项链,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家还不象见了怪物似的啊?”

“你丫的也不看看自己,多久不刮那破胡子了,弄得象个要饭似的……”

“切~,你看看你那张脸,脏得要刮出巧克力了……”

“你也不看看你的眼睛,贼溜溜的,跟个贼似的……”

“你再说……”阿健抡起拳头,恶狠狠地瞪着海海。“阿健,咱们惨了……”阿健和海海逗嘴的时间,周围不知不觉里三层外三层聚集了很多的人。

“你们想干什么?”阿健劣声责问道,“你们不要乱来,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阿健,和他们罗嗦什么?”海海撸起衣袖,“呵呵,有架可以打了,偶可是武术队出来的,你们来呀!”

“就你那细胳膊?回去歇着吧。”阿健危机时刻,十分沉着冷静,他把海海推在自己身后,张开那蒲扇般的大手,“有什么问题,你们招呼我,别和这个小子聒噪,他只是一个要饭的。”

“哈哈,还挺英雄本色的啊?!”在众多的人声里,海海听得一个声音很特别。“只只,只只,快来救我们啊!”海海叫道。“你胡乱叫什么呀?只只怎么知道我们跑长沙来了呢?”“只只在啊,一定是他!”海海在阿健的背后,攀着阿健的肩头,跳了两下,指着外面那个高高的,戴着一副眼镜的小伙子说。“哈哈,好眼力,不愧是海海。”只只拨开人群,对围着的人说:“好了,你们都走吧。”一晃间所有的人都走得无影无踪,唬得阿健和海海目瞪口呆。

“只只,真有你的!”阿健摸了摸额头上的汗。

“哈哈,哪里,浪子他们说你们在流浪,我估摸着你们该到这里来了。”

“那,你也用不着弄那么个阵势吧?”

“呵呵,特别的接待给特别的人啊!对不?海海!”只只的一只手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看起来豪气干云,英气勃发,只是那双秀气的眼睛充斥着无比的深沉和温柔,“海海的身手好敏捷啊!”

“哈哈,过奖,过奖!”海海撮起下嘴唇,吹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头发呼呼地翻飞着,“只只,还是你行啊,迎接的形式够排场,知道海海喜欢这阵势。好在,我和阿健都没心脏病,否则可要忙着人工呼吸了呀!”

“哪里,哪里,小只知道沙沙、海海艺高人胆大……”

“玻璃……”阿健突然失声笑道。

“周健同志,请您不要胡思乱想,欢迎您和海海来到革命胜地湖南长沙……”只只表情严肃,声音低沉,“叫我小强吧!来,同志们握个手如何?”只只和阿健两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海海在一边咯咯大笑:“傻帽似的……”。

“你难道不是同志?”阿健皱着眉毛生气地说。

“反正俺不是什么预备的……哎呀……”海海的手突然被另外一双大手按住,“功不唐捐!”“呀哈,书法!”“书道?”“师傅!”

四双手叠加在一起,“象个煎饼还是蛋糕?”海海琢磨着,其实是肚子饿了。

“帮主,口味蛇来了!”突然,刚才呼喇喇走开的人又重新回转来。

“哈哈,就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不是省油的,”只只满面微笑着说,“书道大哥啊,这下要辛苦你了。”只见那帮人突然对着书道通神全部下跪:“谢谢大师!”

“呵呵,好了,好了,都起来吧,看在我徒儿的份上,你们每人都有!”只见书道在众人支起的桌案上,左右手齐开工,两支狼毫潇潇洒洒,顿时周围响起了唏嘘之声,长沙城的上空满是墨香……

重庆的歌乐山,到处都是行人,阳光把树的叶子倒映在地上,微风拂起,空气中弥散着丁香花的香味,到处都荡漾着春的气息。

“宝宝,宝宝,我来了哈!”一个活蹦乱跳,身材结实的小子,一把抱起正在东张西望的海海,“呼啦呼啦”转了几圈,把个海海吓得“哇哇”直叫。

“喂,小黄黄,干嘛那么玻璃呀?偶可只有这么一个徒儿哦!”

“黄黄,你这么着可不好,会吓着人的。”只只严肃地说。

“丫的,小只只,看你人高马大的,胆量却那么小,想想你篮球打得也不会怎么的,你没听姚明说么,挑战自我就是我的新时空,就你那胆,能挑战自我么?海海是小子也好,大姑娘也好,反正是偶小黄黄的宝宝,你丫的真的以为天上会掉下美女来呀?”小黄黄一口气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帮话,惹得阿健、书道、只只、海海哈哈大笑。

“宝宝,偶吓着你了吧?”
“没有,偶喜欢着呢。”
“呵呵,偶就知道宝宝这个脾性,和别人就是不一样,舒坦!”
“哈哈,海海是小子,他老闹着玻璃呢,这下有对手了。”阿健诡谲地说道。
“玻璃?怎么可能?”小黄黄一本正经说道,“宝宝,偶还一直把你当作姐姐呢,真好笑,这下可好了,我可以带你去朝天门瞎逛悠了,咱可不玻璃,玻璃个啥,恶心。你不觉得小黄黄没他们几个英俊吧?”

“黄黄帅着呢!”
“这么屁大的孩,居然是偶的偶像,见鬼!”
“我抬头正好可以看见你的眼睛,我喜欢!”

“呵呵,我说就偶宝宝最好,你们不相信,哈哈,偶开心死了,一箩筐骨头也没这么开心。”

小黄黄在网上没多少时间和人聊天,真见到了人,那话匣子就象洪水决堤一样,哗啦啦的淌了出来。

厦门的海滨泳场,人还不是很多。阿健、书道、只只、小黄黄个个都是游泳的高手,他们在海水里腾挪翻越,“不得怕你!”“不得怕你!”空气里都是欢笑声。海海坐在沙滩上的藤椅里,这个看起来机灵的小个子,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

“海海,来呀!”阿健抹着脸上的水珠唤道。
“来吧,师傅也保准教会你游泳!”书道
“我们都会帮你的,一点也没事的。”只只
“海宝宝,快点啊,没你,可没劲啊!”黄黄
海海竭力摇着头,拿着相机对准了这四个形态各式的哥们。

“哈哈,来呀!”小黄黄不知什么时候跑上岸,一把拽着海海就往海里跑,海海挣扎着:“不行啊,不行……”。

“黄黄,等一下……”这时一个人拦住了黄黄的去路,“大大,你怎么这个样子啊?”上帝走上前,看着海海,三下五除二,拿掉了粘在海海头上的朝天发,顿时一把秀美的长发飘在海海的脑后。

“宝宝姐姐?”“新荷?”“海海?”“哈哈哈……”开心的笑声充斥了整个鹭岛。

海海回过头,看见不远处,翔子正朝着她微笑。顿时,泪长流……

春天的早晨,太阳已经起得很早。阳光照在上帝的眼皮上,使得正在熟睡的上帝不由得换了一个睡姿。“翔翔,周健,只只……还有海海……”上帝突然惊醒,周围寂静无声,南柯一梦呀!可是沙发上那明明是海海的发套呀!茶几上那只太阳的耳环正红红地燃烧着。上帝的眼睛迷糊着,思维迷糊着,耳边明明响着那不羁的快乐的笑声,可他们的人呢?

我的检讨

本来故事还很长,有烟末儿给只只的情书,有清风和金风,还有武当山,有落花,有阿健的爱情和归宿……海海一概不能写了,请不要问原因,海海得休息了。对不起大家。

周健 发表于 2004-4-19 11:5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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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到上海讨饭去了!

新荷应该改成我去上海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腐败去了!

只爱陌生人 发表于 2004-4-19 12: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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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应该就是偶出场了~~

好玩 发表于 2004-4-19 16: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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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下文……

周健 发表于 2004-4-19 16: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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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海怎么成男的了?

沉睡月之海 发表于 2004-4-20 11:5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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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健 wrote:
海海怎么成男的了? 你能肯定我是女的?:)

上帝 发表于 2004-4-22 21:2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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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爱陌生人 wrote:
登陆,登陆,
惊起一滩鸥鹭。
除了呕吐,还是呕吐:)

蛋蛋,别来无恙!
哈哈。。是什么蛋;)

好玩 发表于 2004-4-22 22: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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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蛋的全称叫“笑看风云蛋”
简称蛋蛋

周健 发表于 2004-4-20 12: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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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水是酒保!
哈哈哈

周健 发表于 2004-4-20 12: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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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喝上酒了,还是女儿红,不容易啊

我嘴里嚼着口香糖
鞋跟呦在柏油路上
喀达喀达地响
就这样流浪
喝了酒的那个夜晚
你用力拍着我的肩膀
叭达叭达的响
就这样流浪
就这样流浪流浪
就这样流浪流浪
只是故乡是风吹痛了我的孤单
只是从来都学不会认错的脸孔
也想回头望一望
凝视未知的前方
挥动一双想飞的趐膀
叭达叭达地响
就这样就这样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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