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博妆 发表于 2002-8-13 17:52:00

独身女人(中篇)三、四 完

  (三) &nbsp;<br>  当你注定要被一个人所折磨时,任你铜墙铁壁亦是徒劳无功。 &nbsp;<br>  守着一颗心,已经那么长久,却在不经意之间,伤得鲜血淋漓。 &nbsp;<br>  颜修疲倦至极,中午回到公寓,倒头便睡,晓是在床边拍打叫骂,她硬是一点反应也无,让人叹息,一个人怎么会累成这样?天塌下来亦不去理会的。 &nbsp;<br>  三点,上班打卡的时间到了,晓是收拾好衣物匆匆出门,颜修的房门依然紧闭,一点动静也无。让她休息吧,够累的!晓是叹息。 &nbsp;<br>  黄昏,斜阳西照,室内开始昏黄不复明亮。颜修悠悠地醒转,她整张脸埋在枕头里,整个身体蜷缩着,如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瑟缩在自己的天地里,对于外界他物带着恐惧之心。 &nbsp;<br>  电话铃响,是晓是,来叫她起床,一起去吃晚餐,颜修苦笑,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刚放下,电话铃声又响起,是公司董事,工作日少了她一个小时都不行。听着董事关切的问候,颜修心中甚是安慰,至少这个世上还有人还有地方需要她,她不至于孤苦伶仃。放下电话,她又在床上躺下,闭起眼睛,眼前却浮现出那个午后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那个男子那个漂亮的男子,颜修的嘴巴轻轻的呼号,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直奔浴室,开大水洗脸洗头洗澡。 &nbsp;<br>  为何学不会他人的洒脱,在烟雾阵阵里忘却某些事;为何学不会他人的豪情,在酒精里寻找一种镇静;为何学不会他人的放纵,在爱我爱你之间轻轻将自己放在别人的手中? &nbsp;<br>  颜修迷茫,她一直放纵自己在悲伤的海洋里,她一直不想控制自己失望的心灵。今日的疼痛,是否是罪有应得,或是命里注定了的劫数? &nbsp;<br>  荒唐,荒唐!颜修将池中的水大力地泼向自己的脸,真是荒唐,一见钟情,自己从未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为何要将那人牢牢记在心中?为何呀?为何呀? &nbsp;<br>  厅内电话铃再次响起,颜修不去接听,洗完澡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歪着脸盯着镜中全裸的自己,这是谁?她问自己。这是颜修,最可怜可悲可恨的颜修! &nbsp;<br>  有留言,颜修按下收听键,一男声缓缓响起,“颜修,车子已经完好如初,需支付人民币七百元整。请你实现你的诺言,我电话号码一二一七三五六,有空时请联系。我是许四海。再见!”要债的上门来了!颜修拍了拍电话机,冷笑着说,“瞧你前几次说的好听,到底是为了七百元亲自来索债了吧!哼!”颜修一时间手脚不知要放何处,她将手中的毛巾狠狠地扔往沙发上。她气极了,倒不是吝啬那些钱。看错一个人了,以后最好闭起眼睛,当个瞎子,以保万全! &nbsp;<br>  颜修回了电话过去。 &nbsp;<br>  当晚,许四海在某一茶座里候了整整一个小时后,颜修才出现在许某的视线里。 &nbsp;<br>  他望着她,明显的感觉到她是经过细致化妆的,在灯光下,显得如此的暖昧朦胧。 &nbsp;<br>  她望着他,心中冷笑,嘴唇外却是一副调侃的模样,“哎呀,许先生,区区七百元,劳您大驾了,有银行帐号我给您转帐过去便可,何劳?”这女子筑起了铜墙铁壁了,许四海笑了笑,“我是为想见你。因一直约不到你,所以才出此下策。”颜修怔了怔,随即嘴角又挂起冷笑,“许先生您视而不见的功夫那么高,颜修我没有自命不凡的本钱,亦没有芳容,何劳您想一睹?”“视而不见?”许四海疑惑。 &nbsp;<br>  “难道不是吗?”颜修说,“算了,不想再提了。这个,给你。”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桌面上,推到许四海面前。 &nbsp;<br>  她望着他的眉眼,难移目光。 &nbsp;<br>  “你我统共就那天事发之日见过一次,哪来的视而不见?”许某急急问道。 &nbsp;<br>  “哦?”颜修一怔。电光石火间,她知道了她碰见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nbsp;<br>  “前日星期天晚你可去过绿迪卡咖啡屋?”她身子前倾,问道。 &nbsp;<br>  “我极少接触娱乐场所。绿迪卡咖啡屋我从未听说过。”颜修泄气了,又仿佛松下一口气。看着许的脸,内心又是一层慌乱。良久,她说,“如此相像,真是不可思议。”“我有一个孪生兄弟,他亦在本城,经常带着大嫂进出娱乐场所以及各种休闲地。”许四海目不转睛得盯着她的脸,那张暂青暂白的脸真是可爱。 &nbsp;<br>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误会他人。想到这,颜修突地觉得无脸见人。她发觉了他的目光牢牢锁定,慌乱至极,站了起来,匆匆地说,“钱你收着,我还有事得先走,对不起,再见!”她推开椅子,急急走出茶座,跌跌撞撞,出了大门,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她非常不安,不懂自己该如何去应会这种场面。 &nbsp;<br>  许四海匆匆结完账跟在颜修后头出了大门,看见她那惊卜未定仿佛被人追杀的慌乱模样觉得吃惊,她看起来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她与他平日里接触的那些女子完全不同,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得体得让人怀疑是否是预先排练过的,但她却连自己的手足怎样安置都不知道,他从未见有如此年纪的女子在男子面前如此慌张。她像张白纸。 &nbsp;<br>  他远远看着她跑向停车场,高跟鞋一扭一扭的,那套裙束缚着整个的腰肢,需一步一步缓缓前行,她却不顾任何礼仪。他叫着她的名字,紧紧跟着上去。 &nbsp;<br>  社区巡逻经过,立刻挡在他面前,面如寒冰问道,“先生你为何追那位女士?”“麻烦你不要挡着我,我有事。”“那位女士如此慌张,想来你必定不是什么好人,走,往警察局一趟。”哦,上帝!许四海心中暗叫糟糕,不得不继续解释,“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慌张。同志,我是要把钱还给她的。她撞了我的车子,只是一点点刮伤,我不想接受她的赔偿。”“你是不是籍此机会轻薄女士?”哦,见你的鬼!他只能看着她的车子渐渐滑出停车场,直到离开他的视线。 &nbsp;<br>  望着巡逻那敬业的脸,他恨不得一拳将之打烂,终于还是忍住。远处依然车来车往,他只能挫败地往自己的车子方位走去。 &nbsp;<br>  颜修车子行至半路便给晓是拨了电话,晓是还在公司,她便倒过车子往公司的方向开去。 &nbsp;<br>  “晓是,晓是。”她边在防弹玻璃门外敲着,边叫着她的名字。兴奋异常。 &nbsp;<br>  “你?”晓是放下手里的文件,“你怎么来了?整个人红光满面,捡到金子了?”“比金子还要金子。”颜修拉过晓是的手,“我刚才见到他了,原来他有孪生兄弟,我们那天在咖啡屋见到的不是他。晓是,你说……”她张开的嘴巴未能合上,晓是一张脸似笑非笑,正歪着脸看她。 &nbsp;<br>  “你像个小女孩,完全未经人事。”晓是哈哈笑了起来,“难能可贵,真是幸运,好好珍惜。”“我中途怯场。”“你?真是痛苦。”晓是又做晕倒状,“他会笑你的,知道吗?那样的男子,喜欢的肯定是成熟稳重大方的女子。”“管他的。”颜修拖着她的手就要往出口处走,“走,我们吃晚餐去。”“你还没吃呀?”晓是阻止着,“我已经吃过了,有一些月尾报表明早董事会上需要,所以今晚得加班,现在没空走开。咦,你为什么不叫那位孪生兄弟陪你呢?如此良辰美景,不要辜负哦!来吧,妹妹,鼓起勇气,大胆往前走。”颜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掩住嘴巴,道,“少管闲事,你继续工作吧!我要饿坏了。”拨云见日,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明亮了。 &nbsp;<br>  晓是看着颜修的背影,对自己说,“快乐的方式不同,要坚持自己的快乐。晓是,一定要坚持。”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随即回到办公室,继续自己的报表。 &nbsp;<br>  次日许四海正式约会颜修,下班后他的车便在她公司楼下,进出同事皆为惊喜,一看是眉清目秀又不缺乏阳刚之气的成熟男子,都为颜修感到舒心。 &nbsp;<br>  回到公寓,晓是已经洗澡完毕,正在擦拭头发,见到颜修,说,“收获不错吧!kiss了吗?”颜修一张脸霎那间青白转红,她绑起脸,佯装生气,“就你晓是才会这样轻浮,刚开始怎么就那样了呢?”“哈,你真不像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晓是笑笑,“在本国,这种年龄层的女人呀,大部分已生儿育女,有些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性事呢。哈!你可真是稀有动物。”“你少调侃我。”颜修扁起嘴唇,大力将手包掷在桌面上。 &nbsp;<br>  “哎呀!”晓是依然嘻笑怒骂,“大小姐生气了哦!”“我要早点休息了,累极。”“晚安,亲爱的。做个好梦,最好梦里来个翻云覆雨。哈!”颜修转身,看着那个正倒在沙发上笑个不停地女子,她依然奇怪,这女子的生活平平淡淡,为何却可以如此如此的快乐? &nbsp;<br>  “晚安,晓是!”晓是依然在微笑,笑里带着深深的落寞。 &nbsp;<br>  “晓是,爱的感觉,真的很好。晓是,希望你幸福。”颜修打开门,探出头来对晓是说。 &nbsp;<br>  “你睡吧,我还要看一会儿电视。”晓是点了一支烟,她很高兴颜修能够让她分离她对她的爱情的感觉,突然想起了无聊人高渐宽,这小子,真呆,整个一个傻子。她又呵呵地笑了起来,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成年人可以打闹了,她晓是却有高渐宽这样一个异性朋友,真是幸事。他纵容她,宠溺她,也热爱她。这让她感到心满意足。 &nbsp;<br>  颜修过着她甜美的爱情生活,一到休息日,她不再是躺在床上虚度光阴,而是早一日便计划到何地旅游,她已完完全全是一个甜蜜的女子了。而晓是,却比已往更努力地工作,她一再受到嘉奖,蒸蒸日上,高渐宽也时常陪伴在身侧,两人经常打闹,开心异常。 &nbsp;<br>  “颜修恋爱了?”高渐宽到了她们公寓,看到颜修出门时对他有说有笑的打招呼,觉得纳闷,这小妞何时转性了? &nbsp;<br>  “是的,我欢天喜地。”晓是正在倒冰水,她转过头,“来,为爱情干杯!”“他们有爱情,你有吗?”高渐宽问道。 &nbsp;<br>  “没有。”晓是转过身子,续水。 &nbsp;<br>  “那为何要为爱情干杯?”“她是我好友,我希望她终身幸福。”晓是答道。 &nbsp;<br>  “我亦是你好友,你可祝福我?”“当然,我祝你早日…………”晓是再次拿起杯子。 &nbsp;<br>  “我要什么?”高渐宽打断她的话。 &nbsp;<br>  “你要……一桩爱情,然后组成一个家庭,完美幸福,你事业已很成功,有经济基础,拥有这些不是难事,我祝你碰到真心人!”晓是举杯。 &nbsp;<br>  “你一直了解我,但你这次可能想错了!”高渐宽道,“但也有可能是你故意错的,冰雪聪明的你,别人一个眼神你就能看出很多内容。我不信这么久了你对我所知的是如此的肤浅。”“哈,多心了你,高渐宽!”晓是将杯子放在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是好友,一生一世的!”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清纯无比。 &nbsp;<br>  或许有一日高渐宽才能懂得,爱情对于陈晓是这样的女子,拥有比放弃更绝望。要过些时日才能够懂得她,懂得她与他,只能是好友,生生世世! &nbsp;<br>  他们继续着欢乐的日子。 &nbsp;<br>  一日许四海的孪生兄弟许纵横突然与颜修说:“那日那个眼如星月的女子是你好友?可否介绍我们认识?”颜修笑笑:“我那女友和蔼可亲,爽朗大方,而且工作业绩极好,最近晋升三级,因此有些忙。”她委婉拒绝。这个和她爱的人有着相同面孔的男子,给她一种极不安全的感觉。 &nbsp;<br>  他的妻子童真出自名门,且生性高傲,平日里在许家见到颜修,只是微微点头,一句话语也没有,极为尴尬。颜修倒是一笑置之。 &nbsp;<br>  周末对于晓是来说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每天她总是在办公室里办公到华灯初上时才回到公寓,喝杯咖啡,看会电视便上床睡觉,平淡如水。偶尔碰到颜修,两人欢乐言谈,却并未深入话题。 &nbsp;<br>  一日晓是用完晚餐,刚准备上床休息,电话铃却响起,许纵横从兄弟处拿得她处电话号码。 &nbsp;<br>  晓是轻轻地说,“你已婚,未何还约会我?”“已婚男士难道没有资格拥有女性朋友?”许纵横反问,“几乎连呼吸也是犯罪,是不是?”“照说应与妻子同时吸进氧气,然后同时呼出碳气。”“很幽默。”他说。 &nbsp;<br>  “你好吗?”他问。“工作业绩好,非常忙。为何?”“工作是一种享受,无与伦比,这是你们所领略不到的。”晓是冷笑回答。 &nbsp;<br>  “我也需要上班,不过是每天早上十点过去签到一下便可以离开。二世祖,名符其实!”他说。 &nbsp;<br>  “你有没有企图?”她问。 &nbsp;<br>  “企图?当然有。”许纵横笑了起来,“那天在咖啡屋见到你,第一个感觉,就是你像一团火,美丽的火。”“所以你想约会?”晓是又问,“然后,面对面喝一杯咖啡?到公园散步?你在开玩笑吧……”他沉默一会儿,然后问:“为什么不能?是因我已有妻室?”“是。”晓是继续说,“因为你属于别的女人,而我一向过惯独门独户的生活,我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任何东西。”“说得好!”“对不起,许先生,经验告诉我,一个约会会引起诸多烦恼。”“可是,你也喜欢我,不是吗?”他咄咄反问。 &nbsp;<br>  “是的。可以说你让我非常的心动。”晓是想了好久,心平气和的说,“但是,没有任何事是不必付出代价的。”“铁腕政策?”许纵横沉默了会,接着说,“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许先生,如果你没有妻室,我会来不及的跟你跳舞吃喝看电影。”晓是说,“你离婚后才可以开始新生命,否则我想甘冒风险的女人很少,许太太有着我不能比及的精明与高傲。我自尊心非常的强,如果我给她机会掴我一掌,我会非常后悔,相信你明白。”他问,“我能继续给你打电话吗?”晓是回答,“在我工作之余闲暇之时,我非常的欢迎,许先生。”她放下电话,低低叹息,喃喃自语:拒绝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真的需要一些手段! &nbsp;<br>  她依然记得他的面孔,他的眉眼几乎是惊心动魄的漂亮,青色的胡子渣在下巴在鬓脚在唇上,那种精彩,是她生平唯一所见。 &nbsp;<br>  明天的太阳依然从东方升起,一切都要继续,特别是工作,生活的主题仿佛就是工作了,晓是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会比工作更重要了。 &nbsp;<br>  次日晓是一进办公室,就被叫进会议室。临时会议,正在召开。 &nbsp;<br>  她被告之全体员工休假半月。 &nbsp;<br>  她呆呆地望着会议主持,“我的工作正上高峰,为何突然停滞?”“从上月起,我们公司的产品市场就有很大的波动,现在如果不采取紧张措施而继续生产,那么,在一个月后,我们公司将堆积以万为单位的产品,价值是整个公司半年的利润。董事会已经批准暂时停产,包括管理层,皆可以休假,时间暂定为半月,时间也许更长,我们到时候调整了再做通知。”晓是呆呆地走出了办公室,她走过走廊,一步一步下了楼梯,走到大厦广场时,天飘起了毛毛细雨,她仰起头,神情悲凄。 &nbsp;<br>  后面有人拍了拍她肩膀,是颜修。 &nbsp;<br>  “别懊恼,生活里到处充满失望。”颜修笑着,她已经完全是第二个颜修了。 &nbsp;<br>  “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如当头棒喝。”晓是神情依旧,“颜修,我是否面临下岗?”“怎会,你工作如此出色!”人与人总会变的虚伪的,并且互相应付。 &nbsp;<br>  第二日,颜修便与许四海双双飞至菲律宾旅游。公寓里,从早到晚便余晓是。 &nbsp;<br>  高渐宽的电话晓是亦懒得接,昏睡了几日,连话都懒得说,仿佛没有什么喜怒哀乐,似樽木偶。 &nbsp;<br>  一日晓是晨起洗手,照一照镜子,发觉鬓脚根处一片白发,知是一夜白头,惨叫起来,凄凉无比。她只着晨褛,跑到走廊,似要去找人申诉,进电梯时才发觉自己衣冠不整,顿时醒悟,自己要去何处?为何如此凌乱?待回到公寓里,又对着镜子静静凝视,心中竟无比心痛,何以一夜之间,竟春秋不辩,一切倒回,难道真是一夜白头,虚度了中年,到了老年,往后,便是静静等死? &nbsp;<br>  晓是的手轻轻按在心上,她感觉到它在跳动,但是每一下却都是那样空虚,那么伤痛。她走进客厅静静坐在沙发上,将这么久以来的事想了一遍,她觉得没有更好的事可以做了,即使有,也是一个人躲在漆黑的房间里,坐在一张靠角落的椅子上,重想起那个夜晚,那张漂亮的脸。 &nbsp;<br>  晓是如同当初的颜修,要么是呆坐半日要么昏睡半日,以为过了时间过了心情便无伤痛,但是一清醒过来,心却像灌了铅块一样的沉重无比,思绪也跟着烦乱。 &nbsp;<br>  晓是不复往日的快乐。她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脑海里无一刻忘却那张精彩得无与伦比的脸庞。 &nbsp;<br>  她焦急等待,渴盼他打来电话,用言语填满她空白生活。日出日落,潮起潮落,几个朝夕。他终于打来电话,她亦放下所有伪装,跟着飞出。两人在海边,快乐得忘乎所以。 &nbsp;<br>  午夜梦回时,晓是亦责怪自己没有原则,然事已发生,责怪多半是徒劳无功。 &nbsp;<br>  高渐宽天天打电话来约,晓是只推说自己这几日面孔浮肿不能见人,高渐宽亦信以为真,也一直知道晓是爱美,便不再强求。但时间一长,他难免怀疑,一日半途堵截,见伊从一男子车中下来,忙拦住,与那男子打了个照面,马上羞惭得面红耳赤,天底下竟有如此美的男人,倒是少见! &nbsp;<br>  “晓是,你……?”高渐宽问道。 &nbsp;<br>  晓是双目圆瞪,“你做什么?跟踪我?”“没有没有,我刚好经过,想上去看看你,谁知在这儿碰到。”高渐宽急急解释。 &nbsp;<br>  晓是冷冷一笑,有了颜修的味道。 &nbsp;<br>  高渐宽第一个直觉就是她变了,她眉头深锁,脸色憔悴不再如宝光流动,她不快乐了,他直觉他要失去她了,那个快乐的晓是。 &nbsp;<br>  他望着她的背影,她竟没有邀请他了! &nbsp;<br>  阳光灿烂,高渐宽渐渐蹲下身子,双手掩住脸庞,心中悲恸,竟想痛哭一场。 &nbsp;<br>                  &nbsp;<br>  (四) &nbsp;<br>  一日清晨四点,晓是收到颜修从菲律宾打来的电话。 &nbsp;<br>  “晓是,你最近在做什么?”颜修问道。 &nbsp;<br>  “你说呢?”“童真前日从菲律宾回到福州,昨晚便打电话给我,她知你是我好友,要我代她警告你,你做了什么?告诉我,晓是。”她近乎哀求。 &nbsp;<br>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跟她的丈夫喝茶跳舞聊天,犯罪了吗?颜修你难道不相信我,我与他只是好友。”晓是听好友如此说,急得跳脚。 &nbsp;<br>  “童真要是信就好了。她已经告诉了父母亲了,这些日子,你还是小心点好,我明日就回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事实就是这样,我没有必要说谎。”晓是气极,扔下电话,半晌动不得身子。 &nbsp;<br>  晓是没有再打电话给许某,她呆坐了一日,直到日落,才恍然惊觉,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觉都是泪,苦苦压抑住,咬到嘴唇出血。 &nbsp;<br>  晓是,爱情对于你来说,拥有比放弃更绝望! &nbsp;<br>  深夜时,晓是忽然发病,昏迷时按下脑海里一直存在着的电话号码,待对方接起来挣扎半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电话筒'嘭'一声落地,高渐宽直觉不妙,赶到公寓时,她已完全昏迷,急急送到医院急救。 &nbsp;<br>  高渐宽望着她苍白的脸,心中无比疼惜,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呀? &nbsp;<br>  他终于明白,看她平日里平平淡淡快乐无比,其实,心却比天高啊! &nbsp;<br>  那双活灵的眼眸,深深下陷,高渐宽简直不敢承认这样一张灰色的脸会是晓是。他心中无比珍爱的晓是呀,那个热情奔放红光满面的晓是,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呀?他在人后,紧紧掩住面庞痛哭,抽泣如小年纪的儿童。 &nbsp;<br>  过了些时日,颜修便与高渐宽一起将晓是接回公寓中修养,所幸公司里无事,暂得休息。 &nbsp;<br>  童真原也是想登门'问候'晓是,待知道人家重病之后,便不再打扰,说是等她身体康复了再讲,晓是却在病床上挣扎,声音凄惨得叫旁人落泪,“叫她来吧,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反正是将死之人,今日不来,往后便没有机会了。”她闭起眼睛,苦苦想念那个人。 &nbsp;<br>  晓是病入膏肓。 &nbsp;<br>  最痛苦的便是高渐宽,他无心上班,整日奔波于病床边,望着晓是渐憔悴的脸,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正一丝丝地被抽尽了。 &nbsp;<br>  晓是却牵着他的手,微笑着说,“没什么的,这只是一个噩梦,我会醒来,醒来的时候,我会发觉我只有二十岁,受父母钟爱,功课优秀,无忧无虑。”听得旁人泪雨滂沱,抽泣不止。 &nbsp;<br>  她神经已经相当衰弱。 &nbsp;<br>  公司里同事带来无数祝福,如此阳光灿烂的女子,业绩又是那样出色,何人舍得去诅咒? &nbsp;<br>  颜修每个白天都坚持着端汤送药,在晓是面前强颜欢笑,却也有在白天熬不下去的时候,晓是说一两句让颜修觉得痛彻心扉的话她便会跑到角落里去掩面痛哭。她嫉妒她什么呀,往日里那样快乐和精彩,怎么一朝下来,病得如此严重?这是真的吗?肯定不是真的,但愿真能如晓是所说,这只是一个噩梦,她会醒来,醒的时候,一切光芒依旧。 &nbsp;<br>  许纵横,要出许家被童真叫住,出得了许家要进入晓是公寓,被高渐宽及颜修阻挡住。 &nbsp;<br>  只让晓是一人心中呼号,“为何这么久了不见那人来?这么久了呀!”终盼来那一日,前面是许纵横,后面却跟着童真,看着前人那苦笑的表情,晓是点头,她明白。 &nbsp;<br>  她很大方的说,“请进来!”颜修转身进厨房里泡茶。她呆呆地走着,脑子里浮现的依然是晓是苍白的脸。 &nbsp;<br>  童真走过她夫君前头来,咪咪笑着,晓是却发觉,她是多么厉害的一个女人,而她这么厉害,却是为了维护她自己,没有人好责怪她。 &nbsp;<br>  颜修端了茶来,神情还是那么呆,她从未这样呆过的。 &nbsp;<br>  还是颜修先说话了,“你们来了,似乎应该先打一个电话来。”晓是微笑,“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也空着。”童真淡淡地笑了,气定神闲地说:“早知道是这样一位漂亮的小姐。我们似乎见过?”晓是笑了,她很少用这种方式微笑,这么凄美的笑,她说:“算了,你来找我有什么用呢?说给你听你也不会相信,我跟他不过是普通的朋友,我与他平日便是吃茶喝咖啡,听听音乐。你放心,他并没有金屋藏娇,这公寓,是我跟修合租的。你请回吧,有什么话跟你丈夫说去。”但见童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那个笑脸僵在嘴角。 &nbsp;<br>  晓是温柔的说道:“你请回吧。”童真轻轻的转过去,拉开了门,看也不看丈夫一眼,先走了。 &nbsp;<br>  许纵横的目光放在晓是身上,他现在心里想什么也就只得他一人知道了。 &nbsp;<br>  门铃响,客厅外的高渐宽开了门,却是许四海,他诧异地注视着他们。 &nbsp;<br>  颜修与他前日还在商量婚嫁的事,怎么今天人一站到她面前,她感觉一下子变坏了呢?许是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一起了吧。 &nbsp;<br>  “我们累了,你们先回吧!”颜修目送他们,转身看晓是,她仿佛很疲倦的样子,靠在枕头上笑了一笑,苍白至极的笑。 &nbsp;<br>  “我们好久没唱歌了。”晓是依然微笑着。 &nbsp;<br>  “你累了,睡会儿吧!”颜修替她盖上被子。 &nbsp;<br>  “记得王若宾的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吗?”“记得,当然记得!等你醒来,我们唱。”“好!”晓是从未这么乖,她盯着颜修的脸,静静地笑着,像只温柔的小猫,她不知这样的笑却颜修的心如万箭飞窜。 &nbsp;<br>  她闭上眼睛,颜修看了会,知道她已熟睡,便返身回到自己房间,将自己掷到床上,几分钟后便沉沉入睡,她太累了,太累了。 &nbsp;<br>  直到闹钟把她闹醒,她一看表,吓一大跳,居然睡了整整一夜,都没办法起床照看晓是,她来不及整理衣衫,便轻轻推开晓是的房门,探头进去,里面静悄悄的,她依然沉静的躺在床上,一点声息也无,许是睡得太熟了吧。 &nbsp;<br>  她又把房门拉上,进厨房,做了早餐,并烧开水,她看着茶壶'咕哝咕哝'地叫着时,突然想起,晓是睡觉从未这样熟过,特别是这几日,半夜总会醒来,'嘭'茶壶掉落在地,开水全部溢出,颜修顾不得已烫伤了脚,推开晓是房门,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晓是是躺在床上,那么安静,非常难得的安静。她看着她的脸,然后是她的手,看了很久很久,久得全身麻木,然后她弯下腰,拿起那把染红了的水果刀,轻轻将它与满桌水果放在一起,然后走了出去,坐在沙发上,打了电话给许四海。 &nbsp;<br>  许四海问她:“什么事?我刚准备出门呢。”“你来,好不好?”颜修说:“晓是死了。”他呆了很久,在电话那边,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他说:“马上来。”电话挂断了。 &nbsp;<br>  她放下电话,走回房间里,看着晓是。她又坐了很久,门铃急急的响了,这在清晨听来是非常尖锐的。她站起来去开门。他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 &nbsp;<br>  他脸色苍白,“颜修。别想,别想!让我来解决!”他看了晓是一眼,转身去找电话,好几个电话:警察局,医院……。也问了颜修高渐宽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nbsp;<br>  “不要怕。”打完电话,他转身,搂住她的肩膀。 &nbsp;<br>  “我没有怕。”颜修说:“你在怕。”“我帮你理一理东西,你得搬家了。到我家住几天吧!”他说。 &nbsp;<br>  也没征求颜修的同意,就把空衣箱拿出来,把衣物装了进去。 &nbsp;<br>  颜修说,“这里很多东西是我的,如果要搬,大概要花一天时间。”“先住几天再讲,拿些换洗衣物。”然后警察,救护车都来了。 &nbsp;<br>  高渐宽也来了,他像只受伤的野兽,一直看着躺在床上的晓是,眼睛里充满了哀伤。他失去伴侣了。 &nbsp;<br>  邻居们探头来看。清晨,他们都穿着睡衣,有些已经换了西装,牺牲着上班的时候。 &nbsp;<br>  高渐宽握住晓是的手。 &nbsp;<br>  许四海解释着他的身份、颜修的身份、晓是的身份、高渐宽的身份。 &nbsp;<br>  警察要问颜修问题,被他阻止了。 &nbsp;<br>  然后他们把晓是搬走,高渐宽一直握着她的手。 &nbsp;<br>  一个男护士很温柔的把他的手拉开,并且温柔的说:“她需要去该去的地方,你不要勉强她。你坐着。”“唔。”高渐宽发出模糊的唇语,他泪流满面。 &nbsp;<br>  他们急急忙忙把晓是搬出去。没有遗书,他们说,什么也没有。 &nbsp;<br>  许四海扶着颜修,一起出去,他把她的箱子都放进他的车里。房间里只余高渐宽,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良久,才记起自己要去医院,一步一步挪动步伐,许四海的车子依然停在那儿,他们在等他。 &nbsp;<br>  到了医院,他们给颜修注射了镇静剂,并且吩咐了许四海很多很多话。然后高渐宽自己一个人去了警察局。 &nbsp;<br>  许四海把她接到家里后,她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告诉自己,不怕。奇怪得很,她突然间想念公司里的工作。 &nbsp;<br>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醒来时,室内空空的,她有点呆,她睡太久了,总是很这样,整个人呆呆的。 &nbsp;<br>  她靠在边上,仰着头,想了很久很久,然后想起,晓是已经死了,以后上班租公寓都得一个人了,想到这里,有种无边无际的恐惧,她睁大了眼睛,瞪着天花板,这个时候,如果可以哭一场,那种伤心或者可以消除一点,但是哭不出来。她突然间感到悲哀,几时开始,自己已忘记哭的本能了呢? &nbsp;<br>  她站起来,这才发觉自己在许四海的家里。对着镜子照一照,自己的脸色是发青的,眼睛很肿。是的,到了这年纪,生物钟一扰乱,就会像老了十年,她回头非得把这个发现告诉晓是不可,但是猛地想了起来——晓是已经死了。她呆呆的坐着,呆呆的对着镜子。 &nbsp;<br>  晓是呀,也许是这个世界不适合她,她是那样快乐,快乐得别人都嫉妒了。 &nbsp;<br>  许四海进来了,他问她,“睡得好吗?”她用力点了点头。 &nbsp;<br>  “肚子饿吗?厨房煮了粥,起来吃点如何?”他问颜修。 &nbsp;<br>  她点点头,他替她披上外套,到厨房坐下。粥已经盛好了,摆出四五色的小莱,她觉得很香,沉默的吃起来,吃了很多。 &nbsp;<br>  他在一边说:“你不要太伤心了。”她看他一眼,说,“我并没有伤心,我只是不习惯她离我而去了。”“你不要怪大哥大嫂,谁也没想到,她竟会这样想不开……一切都已经太迟了,纵横知道了,哀号得像只野兽,口口声声童真害了她,要童真悔过,可这些又能弥补些什么了。看来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希望了。你不要怪他们。”她为什么要怪他们?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以为晓是是看不开,为情自杀的?不,不,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们不明白,晓是不是为许纵横自杀的,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年头,人是不能自杀的,但凡自杀,都是情杀,都是因为失去了一个人,活不下去了,许纵横也一定喜欢往这方面想,以后的日子,他可以沾沾自喜——曾经有一个女人为他自杀死去,童真也喜欢这么想:有一个女人,不是她的敌人,所以自杀了。 &nbsp;<br>  但不是这么一回事呢。绝对不是。 &nbsp;<br>  换了是颜修,她肯定是会好好活下来,像她这样悲伤的一个女子都有勇气好好生活,为什么晓是不能,她是那样快乐和光芒四射。 &nbsp;<br>  许四海担心的看着颜修的脸。颜修觉得歉意,跟他竟没有什么好说的,在这宗事情之前,她以为终于寻到需要的人了,可是事实上不是的,肯定不是,爱人之间不是这样子的。她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想出一句话来,“我好久没喝过这么香的粥了。”许四海很勉强的笑了一笑,他说:“吃完了,好好的休息。”颜修说:“我得去公司了。”“你行吗?不需要休息吗?”他觉得她神志不清。 &nbsp;<br>  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她觉得寂寞,十分的寂寞。 &nbsp;<br>  回到公司里,董事长室里已经一团慌乱,人人都沉默着,颜修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肯定不是生病吧,反正有种恶心的感觉,对这个世界的恶心。 &nbsp;<br>  没有意思,即使工作出色年年嘉奖,即使觅得如意郎君,到头来又能如何? &nbsp;<br>  午饭时接到许四海的电话,他说:“修,我有一件事与你商量一下。”“修,我想,我们不如早一点结婚吧。”“结婚?”颜修困惑,她的目光极为茫然。 &nbsp;<br>  “是的,我们结婚,我们去渡蜜月,你辞了职吧,待明年我们再想这些事,你看怎样?”颜修用筷子搅着小碗中的饭,说,“我得回去和晓是说说,然后……”话说到一半,才蓦地想起,晓是已经死了。 &nbsp;<br>  她接着说:“四海,工作是必须继续的。”“可是你这样子,怎么工作?”“我会很快没事的。”她说。 &nbsp;<br>  “修——”“四海,还有事我要跟你说的。”“是什么?你说吧,什么事,说出来就没事了,只怕你不说而已,你如果想哭,就哭好了。”颜修笑了,她说,“除了晓是,没有明白我的人了;我为什么要哭,没有什么事是值得哭的。”她接着说:“四海,我们不能结婚,我跟你,是两码事,咱们情不投意不合,不适合共同生活,你想想吧。”“不是说的好好的,怎么变卦了?”他急了。 &nbsp;<br>  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对她非常体贴,有不错的家底,但是颜修觉得他不适合她,她也不适合他,不适合就不能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晓是?”他问:“我能明白这件事打击了你,但是她是她,你是你。……你也是很爱我的,是不是?”“是的,”颜修说:“她是她,我是我。她自杀身亡,我一点也不难过。如果她决定继续和许纵横在一起,我也不会难过;如果她决定嫁人,我也不会难过,她是她,我是我。但是她的死让我发觉我们不是适合的两个人,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们不适合,请你原谅,你给足了我面子,我衷心的感激你。”“修——”他极度的震惊和失望。 &nbsp;<br>  颜修接着说,“你一定能够找到更好的,相信我,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他哭了。 &nbsp;<br>  他不会明白。颜修不结婚的原因。她什么也不介意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是这么的一个世界,世界不会变,只好我们变了来适应世界,不值一文。每天毫无意义的生活,整日承受着生活里的失败,这种种痛楚根本就没人能够理解,但是,为了某些东西,始终都得活着,即使这条路是多么的泥泞,也总有办法生活。 &nbsp;<br>  颜修哭了。 &nbsp;<br>  不用难过,不用难过,总有办法生存下去的。 &nbsp;<br>  她到高家看望高渐宽,他却带她去另外一个住所,他呜呜咽咽地说,“颜修,你看,这房子我年前刚买的。这是主卧室,还有两间卧室,另外一间准备做小儿房的,我都为晓是准备好一切了,可是,可是,你看她去哪了?她那样聪明善良的一个女孩儿,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呀?”这是他崩溃的表现。 &nbsp;<br>  对于高渐宽来说,晓是,是他一生至爱。 &nbsp;<br>  然而,生活里,到处充满失望。 &nbsp;<br>  颜修告辞出去,她见不得一个男人如此伤心。 &nbsp;<br>  她将衣服从许家搬回自己的公寓,她依然睡在那张床上。 &nbsp;<br>  半夜时分,她站在阳台上遥望满天星光,倦了累了,转身进屋,却见晓是坐在沙发上,闷闷的抽烟。 &nbsp;<br>  “晓是!”颜修一愣,随即转脸用双手轻轻擦拭脸颊及眼睛,马上转身。 &nbsp;<br>  “嗯!”晓是淡淡地应了声,头也不抬,右手拿着烟,眼睛直直盯着对面的琉璃桌。 &nbsp;<br>  “怎么这么闷?”颜修轻轻问道。 &nbsp;<br>  “颜修你说高渐宽这人怎么样?”晓是转过头盯着颜修,一本正经地问。 &nbsp;<br>  “这种人,没什么好讲的!”颜修没好气的回了句。她一早就觉得高渐宽不适合晓是的,是晓是自己一直坚持着和他一起进进出出的。 &nbsp;<br>  颜修突然间觉得很不习惯,晓是不笑了,她抽着烟说话,只是不笑了,她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这使颜修很不习惯。 &nbsp;<br>  “晓是,发生什么事?”“也没什么,哈。”晓是突然间笑了起来。 &nbsp;<br>  “你笑的很假!”颜修说。 &nbsp;<br>  “哦,是吗?”晓是沉默了。 &nbsp;<br>  颜修站着,看着她,半晌,她累了,她走到沙发前,蹲下身子轻轻拥抱了晓是。 &nbsp;<br>  “颜修,你说我这样活着是不是特窝囊?”颜修不知该说什么好,此时她的心里,如一团乱麻在纠结,缠得她透不过气来,甚至想逃。她一直不开心,但她从不将不开心的原因诉诸他人,她认为,人活着就这样,要背复生活的枷锁。窝囊?晓是虽无聊,但也不至于窝囊吧。漂亮大胆,最重要的是工作出色,还有她的快乐,是她颜修永远也要不到的。 &nbsp;<br>  “发生什么事,你说?是高渐宽那臭小子欺负你?我替你报仇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颜修轻轻地说,一双眼睛瞪在空气里,空空洞洞。 &nbsp;<br>  “与他人无关的事,纯粹是我自己的想法。颜修,我突然间觉得快乐变得没有意义了。真的,颜修,我觉得人间没什么事是值得欢笑的。”颜修的脸色一下子青白了,晓是,十几年的晓是了,是什么事?到底发生什么事? &nbsp;<br>  “晓是,你说,发生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你说呀你说呀?”颜修立马站了起来双目狠狠瞪着晓是的脸,双手摇着她的肩膀。 &nbsp;<br>  “没有发生什么事,颜修。是我自己的想法。二十八年了,颜修,感情的世界还是一片空白,我觉得人生真是遗憾。”“就这样?”颜修显得不可置信。 &nbsp;<br>  “是的,没有什么事会比这个发现更惊心动魄了。”“可怜的晓是!”颜修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出去散散心吧,逛街吃美食,好好地过一个周末。许多事情,靠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颜修,如果再失去你,我会一无所有的。”晓是内心深深伤感。 &nbsp;<br>  “朋友是永生永世的,除非你嫌我活得太闷,要不然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的。”颜修听她讲出这一句话,内心感动,“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颜修你变得幽默了!”晓是淡然道。 &nbsp;<br>  “走吧,去吃点东西。”颜修伸手就要去拉晓是,却拉了个空,晓是已经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nbsp;<br>  颜修惊叫起来,一下子床上会了起来,发觉自己大汗淋漓。 &nbsp;<br>  晓是呀,你入梦来了。 &nbsp;<br>  颜修进浴间,用毛巾擦干净泪水,可是不行,面孔像是会渗水似的,擦了还有,擦了还有。 &nbsp;<br>  她忍不住心中的悲恸,终于痛哭起来。 &nbsp;<br>                  &nbsp;<br>                  &nbsp;<br>  福建涵江2002年7月23日——2002年8月4日 &nbsp;<br>

诗腕 发表于 2002-8-17 15:02:40

回复: 独身女人(中篇)三、四 完

俺终于明白了,原来哓是是一个妞的名字,俺开始还以为晓做主语,是是谓语动词呢。<p>这里面人物的名字都很有特色,我要认真学习一下。<p>刚看到晓是的这种个性,我想到了蜡笔小新,不好意思哈,不是故意想到的。<p>但是到了后来还是脱离不了悲剧的色彩,这好象和陀螺的心境有关,陀螺的文字里有一种怨<p>气,对生活的怨,对活在生活里的人怨,人与人之间心灵不通的怨,对他不爱我的怨。陀螺<p>同学的作文揭示了一个道理,人活着就是一场悲剧。<p>盘古开天劈地就是原罪,天玄地黄,天地合在一起呈现出蛋的形状是最美丽的。

陀螺博妆 发表于 2002-8-19 12:14:50

回复: 独身女人(中篇)三、四 完

您好不幽默.<p>呵呵.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独身女人(中篇)三、四 完